信怡所說的話在下午就變成了現實,或許是真的受到趙先生這件不好的事情影響,展大的心情明顯降低了n個檔次,而從今天下午開始餘因他們就忙的跟狗一樣,除了每天最基本的查房巡視跟手術外,這次突然還增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任務,比如說把他們扔到急診幹了一下午,忙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後來又把他們放到了兒科,各種小孩弄的他們頭大。

    他們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發配邊疆的人,而且誰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將他們扔到其他科幫忙,不過上頭的命令下來即使是再怎麽想不明白都沒法抵抗,隻能順從。

    總之,就是醫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迴跑個不停,這兩天的飯都沒有一次是在飯點吃的。對他們來說兒科絕對是個折磨人的地方,人多又亂,小孩子又難弄,還不到兩小時,他們感覺都要腦充血。

    信怡強忍著心底的怒氣勉強的拉出笑容摸著小孩的肚子說:“乖哈,讓姐姐看看……”

    “媽媽,她是姐姐嗎?明明就是阿姨。”

    信怡的話被小朋友所打斷,她刹那就恨不得一針戳到小孩的血管裏,隻見她咬住下唇麵色抽搐:“小朋友,我是姐姐呦,來,把衣服撩起來。”

    信怡明顯很不招孩子喜歡,隻見那個小孩反過身子指著不遠處的徐海風說道:“我不喜歡這個阿姨,我要哥哥幫我看。”

    “噗……”端著器械進來的白起剛好撞見這一幕,不由的噴笑而出,用腳踢了踢蹲在地上醞釀情緒的信怡笑話了她一句:“這位阿姨,讓讓唄。”

    文信怡嗖的一下站起身吼了一句:“阿姨你妹啊!”

    她這突然出聲嚇到了小朋友,隻見小朋友立馬撲倒她媽媽的懷裏:“好兇!”

    家長也似乎不滿信怡,皺著眉頭抱起小孩就離開了這邊,去向徐海風的地方。信怡翻了一個白眼,一手就捶在白起的背上:“白大公子,你是在找死嗎?”

    白起哈哈的笑了幾聲,小跑到最裏麵正在給小孩喂藥的餘因身邊。剛打開病床的簾子,就看見一個小男孩親了餘因一口,他一愣,跑到病床旁邊攬住餘因朝那小男孩說道:“小屁孩你挺有眼光的嘛,不過這個漂亮姐姐已經名花有主了。”

    餘因看了白起一眼:“白起你做什麽呢。”

    “嘿嘿,正如你所見,我在排敵。”

    “小心眼!”白起的話音剛落,信怡的聲音就飄了過來,隻見她雙手抱胸一屁股坐到了小孩的病床

    上,頗為不滿的低吼一聲:“我們明明就是在心胸科實習,為毛去了急診又要來兒科!?這勞工當的未免太苦逼了!”

    至於信怡的這個問題,他們也不明白。畢竟人都已經幹了那麽久的活,還能去想什麽呢?

    看到信怡愁眉苦臉的樣子,白起捅了捅她的胳膊打趣的說道:“我猜真正令你神傷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十九床的離院導致你沒有了積極工作的動力!我說的對不對?”

    “混蛋……”信怡懶得和白起抬杠,他又不是徐海風,激不起她抬杠的興趣。隻是翻了一個白眼無聊的走開了。

    等他們終於可以宣告休息的時候,外麵已經入黑了,食堂早就過了飯點,現在去的話也隻剩下殘羹剩飯。

    眾人在休息室裏圍坐著商量晚上去搓一頓,畢竟連續忙了兩天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晚上的空閑,況且肚子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開始抗議了,這會都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發言推薦好吃的。

    最後大家還是決定去醫院附近一家新開的烤肉店。

    不過餘因因為艾姐的事情所以是最後一個到達店裏的,她下班之後還來不及換衣服就去了艾姐的病房,不過那時候艾姐已經睡著了,隻剩下餘媽媽坐在旁邊削著蘋果。

    餘媽媽見到餘因走進來,連忙將旁邊已經削好的一個蘋果遞到她的麵前並且輕聲的朝她說道:“我給你帶了點飯菜,在保溫盒裏應該還沒有涼,趕緊去趁熱吃了。”

    餘因點了點頭,想著待會去的地方她也不是很愛吃,相對於外麵賣的美食,餘因隻喜歡吃家裏的大米飯還有家常菜,零食小吃等她都很少碰。所以她打開保溫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說實話忙的太過幾乎都已經忘記饑餓的感覺,但是一碰到飯好像就找迴了感覺,恨不得一口氣將飯菜都吞進去。

    餘媽媽看到餘因吃的那麽快,拍了拍她示意她慢點,沉默了一會後才想起什麽似的將餘因拉到了病房外麵的椅子上:“小因,紀醫生……”

    聽到紀醫生這三個字,她不由的放慢了嚼飯的速度,疑惑的盯著餘媽媽。

    “紀醫生今天說……你艾姐做手術有點問題。”

    餘因一愣,一口將嘴巴裏的飯都吞下去:“什麽問題?他怎麽沒有和我說?”話說出之後她轉念一想,自己這兩天忙的跟狗一樣,都沒有見著紀醫生的麵,想來在這種情況下紀醫生也會選擇和自己媽媽說。

    餘媽媽的臉色有些積鬱,拉著餘

    因的手問了一句:“小因,你老實告訴媽媽,你艾姐的病還有的治沒?”

    “媽,你怎麽這麽說呢?艾姐的病手術的話還是有希望的,現在我們算是她最親的人,不能這麽消極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看著她身體每天都這麽高溫,精神也不振,我又沒有辦法幫她分擔,看的我心裏難受。”

    餘媽媽是個軟性子,雖說嘴巴時常不饒人,但內心就跟餘因的父親一樣,見不得人不好。餘因雖然心裏和餘媽媽一樣難過,但目前的情況除了等待治療就別無他法。

    餘因在勸慰餘媽媽後才從病房離開去往大家所在的烤肉店。

    她的興致一路上都不高,進來之後就坐在了信怡幫她占的位置上發呆,其他的人熱熱鬧鬧的碰杯低吼,白起更是為了多贈幾瓶啤酒正和老板娘周旋勾搭中。

    信怡一口氣喝了不少的酒,興致勃勃的碰了碰餘因的胳膊:“大魚你也來點酒助助興唄。”她的話一說完,坐在餘因另一側的同事也起哄著幫忙倒了一大杯酒:“對啊,餘因來,我都沒見你喝過,我們難得有次這樣的飯局,我敬你。”

    “大魚,拿出你的魄力來,跟他喝!”信怡正在興頭上,拉起餘因的手就準備去接那杯酒,但她的手卻在半空當中被來人所截斷。

    眾人一怔,信怡看著自己那隻被攔截的手,順著令一隻手看向來人,當徐海風的臉出現在自己視野裏的時候,她突覺自己頭頂要冒火,正要開口說話就被徐海風輕蔑的聲音所打斷:“文信怡,你以為餘因是你嗎?玩的這麽瘋。”

    這兩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跟點燃了一根爆彈的引線,火花四濺。周圍的人看著文信怡的臉漸漸變僵,紛紛走上前將兩人拉開,餘因也是拉著信怡的胳膊不撒手:“信怡你要沉住氣,我喝就是了。”

    餘因說著要去接那杯酒,結果徐海風一個抬手就將酒杯扣下來:“餘因你不要勉強,喝不了就別喝。”

    “徐海風你是明擺著要和我抬杠是不是?我最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到處看我不順眼,不和我說話就不和我說話唄,姐我難道還在乎你那點小情懷?你現在故意和我唱反調什麽意思?誰說餘因不能喝酒了,大家夥都在這你掃什麽興啊!”

    信怡深吸一口氣從人手裏掙脫出後衝著徐海風就吼了幾聲,徐同學的臉一陣青一陣紫,甚至還能看到被他緊咬到發白的腮幫子。

    “我掃興?嗬嗬……文信怡你說話能不能

    看著點良心,不要跟一隻被蒙了黑布的……”

    “好玩嗎?好玩的話不介意我來摻一口吧?”徐海風的話中途被白起所打斷,他從櫃台大步走過來徑直的從徐同學手裏拿過那杯酒,仰頭一口氣就喝光了,完了之後他甩了甩酒杯,興高采烈的說了一句:“這可是幫我們家小因擋的。”

    這句話一下子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餘因身上,方才一時的無言一下子被打穿,紛紛將焦點對準餘因開始起哄。

    餘因一下子沒有緩過神,窘迫的拉了拉嘴角牽著信怡的手強迫她坐下來,而此時信怡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徐海風,仿佛能夠看到兩人相撞的視線中閃出一道道的火光。

    正在氣氛熱烈之時,紀善生還有蔣施卓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裏。

    ***

    碰見蔣施卓是一個意外。

    從中心醫院那邊取材過來的紀善生開到半路上時碰見了蔣醫生的車拋錨,順勢就載上她。

    這段時間,蔣施卓似乎已經忍耐了好久。在她上車後盯著旁邊持續沉默了許久的紀善生,最終無奈的伸手想要去開音樂,但沒想到手剛剛碰到車的前端,她就忽然想起什麽偏頭望了紀善生一眼問道:“沒有音樂嗎?”

    這時候紀善生才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應聲的點了點頭。

    蔣醫生縮迴手,在腦海當中掙紮了好一會,才正經的開口邀請他:“紀醫生,不介意的話和我吃頓飯吧。”

    紀善生微微一怔,稍稍動了動指頭才簡單的應答:“好。”

    在蔣施卓說出邀請的話之前,她心裏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所以當他說好的時候,她一下子竟然緩不過神,不確定的看向他,眼裏有著不可思議的欣喜:“紀善生,我是說真的。”

    紀善生嘴角微動:“我也是說真的。”

    在蔣施卓的眼裏,紀善生向來是個不喜言談認真做事的好人,與他朝夕相處幾年,他所有的動作和習慣她都了如指掌。比如他喜歡在飯前喝碗熱湯,所以迴國之後她送飯過來都會附帶一個專門盛湯的飯盒;再比如他不管天氣有多冷都不喜歡蓋大被子,所以她那天晚上才特地去定製了一套輕便保暖的被子;還比如她知道他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所以自己才會一直努力想感動到他,哪怕一次也好。

    她雖然很了解他,但對於這麽多年他為何一直保持單身的原因很費解,而紀善生他從來沒有與人談起過關於感情的問題。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美國有過一個女友,並且很愛她。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

    那段時間,餘因每天都會數著她和紀醫生離見麵還剩下多少天,從三位數一直數到個位數,直到她看到日曆上的一字,深唿吸了一口大氣,與他分開了半年,終於就在明天可以見麵了。

    為了明天能夠有個最佳的狀態,今天下午她就開始跑去信怡的新房,要求她幫自己參謀服裝妝容之類的。不過她的行為引起了信怡老公的嚴重不滿,他兩新婚還不到幾天,這女人就一直找上門來破壞二人世界,不過大家都是熟人,嘴頭上早就罵過好幾迴,餘因知道他隻是嘴上說說,也懶得理他。

    後來搗鼓了好久,才在深夜的時候開車迴到家裏。手機裏麵有著好幾條紀醫生簡潔的短信,內容符合他一貫的言簡意賅,大致內容則是明天下午到。

    想到要和他見麵,餘因整晚都睡不著,左右翻滾,床單都被翻出褶了也沒有一絲的睡意。

    她真正睡著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是幾點。

    次日天才蒙蒙亮,因為餘因家樓下辦壽宴,一大早就開始放鞭炮。

    那巨大的聲音一響,在睡夢中的餘因身子猛地一顫活生生被嚇醒,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一雙大手牢牢的環住自己,隨後周身都被一股熟悉的味道所包裹著。

    那雙手越收越緊,手掌還在她的後背輕輕拍打,冰涼的唇瓣吻在自己的耳尖,那瞬間,餘因鼻頭滿滿的酸意,眼淚撲哧一下就湧出了眼眶,把某人的肩膀打濕一片。

    她哽咽著,緊緊的迴抱住他,她想如果可以,她哪怕是一秒都不願意放開。

    外麵的鞭炮聲持續了很久,等停下來的時候紀善生才放開雙手,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凝視著她的眼睛,眼眶裏還有潮濕的霧氣,他吻了吻餘因的鼻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開口:“小因,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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