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到這寒湖已若幹天,竟沒人發現這湖心有個小島,而今居高臨下,終於得以發現,聽有人說那湖心島上方是論劍會場,人們又全都湧到了湖邊,打算上那湖心島去。

    但人們來到湖邊,全都望湖瞪眼,因為這湖上,竟然沒有一條船筏。

    見湖上沒有船筏,李義然突然靈機一動,興奮了起來,對徐一清,圓通道了一聲:“我有救了!”接著高聲幺喝了起來:“小石子,快叫夥計們把所有油布帳棚搬出來——賣筏子嘍!賣油布筏子嘍!”

    李義然這一幺喝,人群立時蜂湧而至,爭先恐後,買他油布帳蓬去紮筏子。李義然人手不夠,徐一清,圓通二人也跟著忙得不亦樂乎。

    接著湖麵上便漂起一個個油布做成的氣筏子。人們駕著這即興紮製的油布氣筏,興致勃勃而又小心翼翼的向湖心駛去。

    楊鶴秋父子因與徐一清,圓通有節,見徐一清,圓通二人在那裏幫那李義然打點張絡,是以沒有來買油布去做氣筏。

    楊成軒站在湖崖之上,靜思入湖之策。

    楊鶴秋不如他爹老成,顯得迫不及待,他在岸上進退幾度之後,突展身形,仗著八重高的長天落霞家傳輕功,踏水而去,一時腳下水花迸射,人影如幻,陽光之下虹霞齊出,非常好看。而那湖水又仿佛竟隻半尺深淺,水隻沒其踝,引惹岸上無數羨慕眼球。

    “白馬山莊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有人立讚不矣。

    白馬山莊的長天落霞隻有峨眉派之雲中仙影,六合門之紫氣流煙,可與之比美。被江湖中人視為當世輕功之最。

    “好戲尚在後頭!哼!”這聲音無疑是在潑楊鶴秋冷水,人們循聲望去,這聲音出自那個頭頂破笠之神秘人。

    那個頭頂破笠之神秘人,破笠頂在額前,直把臉遮個嚴實。那麵黃色的條幅,被高挑在一根竹杆之上,就豎插在他的身邊。他依然盤腿而坐,保持著他原有的神秘。

    楊成軒雖然離那人不遠,但沒跟他答腔,因為楊成軒自認:還是不惹他為好。

    此時楊鶴秋已離岸百丈有餘,突然,他發出一聲尖叫,但見那楊鶴秋宛若身陷泥潭,滿臉驚恐,半身掉下水中,苦苦掙紮。全不是剛才那般美妙風光。

    楊成軒見兒子發生意外,心中大駭,不及多想,立展身形,漂萍入湖,直奔楊鶴秋。楊成軒的輕功可比他兒子楊鶴秋高妙多了,腳踏在湖麵上,水不及踝,水花幾無,速度更是迅捷如風。

    楊成軒疾飛至楊鶴秋身邊,一把拽住楊鶴秋往迴便跑,但距湖岸尚有五十餘丈,楊成軒也臉色變青,行動笨拙起來。他大聲道:“我命休矣!”身子立時陷下水去,岸上眾人無不駭然。正在這時,又一人影飛身入湖,步履湖麵,雖是水花飛淺,但身姿瀟灑漂逸,非常優美,看樣子輕功不在楊成軒之下。

    此人飛步抵及楊成軒父子陷落之處,一手一人,將那父子二人提出水麵,疾奔上岸。

    “清風子!”沙心霸失聲驚語,顯得激動無比。本來,這個角色應該是沙心霸來擔當,但沙心霸這兩日因思柳葉飛太切,心神不振,加之昨日又挨了圓通一掌,內傷未愈,是以無力去救那楊氏父子。正自揪心,清風子出手了,這到出乎他之所料。

    楊成軒父子渾身多嗦,仿佛剛從冰窟中爬出來。

    楊成軒看著清風子,嘴唇顫抖著道:“謝謝你了!”救命之恩,使楊成軒心中之耿懷頓時煙消雲散。

    這時,湖麵上已經漂滿了油布筏子,但都不是往裏劃,而全都是往岸邊靠。人們口中冒著白氣,唏噓之聲此起彼伏,仿佛全都置身冰窟之中。

    原來這寒湖乃冰山暗流出口之處,水如寒冰,其寒無比,故而得名寒湖。這六月曙天,人們多單衣薄服,哪裏抗得住這湖中寒氣,越往湖心,越是寒冷。是以不出百丈,盡都返迴。

    “既無船筏,寒氣又甚,那島上之人,是如何去到島上的?”有人發言。

    “怎知他們沒有船筏?他們人在湖心,難道會把船筏擱在這岸邊?那些都是有備之人,萬事早有籌備”有人答道。

    眾人正自議論,湖中突然有人高歌而來,歌雲:“天高雲淡兮,湖水寒,地厚物豐兮,人心貪……”隻見一人影如幻,從湖心出來,竟如腳踏實地一般,片刻便來到岸邊。那人距岸三丈,刹住了身形,笑道:“想不到牧雲老兒一言不慎,招來如此多人!”

    那人大耳圓目,白發蒼亂,須眉如針,麵目古奇。雖從湖中出來,卻隻一衲衣身,且毫無寒感。他立於水麵,竟如一片浮萍隨浪漂搖,可見輕功玄奇至極,匪夷所思。

    “這是鬼還是人呀?”有人驚道。

    突然,那神秘之人縱身躍起,鑼聲相伴朝那人射去。立時,兩人攪成一團,沉悶有聲,風浪大作。如一股旋風在水中狂卷。

    突然,二人驟分,兩人輪廓立時清楚。

    那神秘之人飛迴岸上,盤腿坐迴原位,依是保持他原有的那番神秘。而那來至湖心之人卻是緩緩的步上岸來。他站在那神秘人麵前,讚道:“你的身手不錯,即是在五老峰上,也可找到一個坐位。”

    那神秘人沒有迴答。

    那來至湖心之人又道:“你克盡職守,終於如願以嚐,遺憾的是,你的主子已經倒台,你沒處可以交差。”接著他看了看那幅正迎風展動的,黃色的,寫有“專打武當鼻祖”字樣的那條立幅又道:“這件東西看來已經到期了。”他聲音聽起來很平常,但當他說完這句話後,那條立幅便慢慢的變成碎屑,飄落下來,仿佛那立幅是年代久遠,隨風而濁。

    那人言罷便大搖大擺的走了。人們目送他遠去的背,心中莫明其妙。

    “那人是誰?”圓通問那神秘之人,可那神秘人並不理他。

    “問你話呢!”徐一清以為那人沒聽清楚,複又補了一句,但那人依是不予理采。

    這時,又有人發出一聲驚“咦”,把人們的目光又引向湖心。但見一條紅線在薄霧中飛舞,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條紅綾,直鋪上岸來。有一美女如仙,紅裝素裹,踏著那紅綾如履橋上,婀娜而來。

    有人驚唿:“紅綾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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