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競偉,萬壑爭幽,黔中大地,蒼茫無垠。看雄鷹飛翔高千丈,聞樵夫歌聲漫百川。紅日憑天落霞彩,蒼穹無處不飛煙。白雲生處,正雄雞鳴曉,蜿蜒山道,已幾許行人。天剛放亮,韓天驕便左手攙著獨臂丐徐一清,右手扶著霹靂佛圓通兩位前輩,在山道上緩緩的行進。

    在飛雲客棧,獨臂丐徐一清和霹靂佛圓通二人,均被天山仇神黑木狼打成重傷,因而舉步艱難,往往要人摻扶而行。韓天嬌一直與獨臂丐徐一清和霹靂佛圓通二人一道,摻扶二人趕路。憑著獨臂丐徐一清和霹靂佛圓通二人與桃花堡青天大俠韓推的關係,韓天嬌作為晚輩,自是不敢離開二人而獨行。自從那日飛雲客棧相遇後,三人便形影不曾離過。

    特別是霹靂佛圓通,本是個盲人,受傷之後,聞物辯向之能又大打折扣,走起路來高一腳低一腳,總不能把握方位,控製平衡,全憑韓天嬌摻著走路

    加之黔地峰巒崛湧,溝壑縱橫,道路蜿蜒起伏,往往懸崖峭壁之間,多需攀藤附樹才能展動腳步。尤是大起大落,時而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小山,摸星摘月仿佛舉手可及,令人心曠神怡;時而落穀千丈,山深林老,長天一線,盡聞清溪訴苦,小鳥抱怨,偶爾一聲貓嚎,直是四山嗚咽,令人心驚膽戰;人雲:對麵可聊家常話,握手還得走半天,可見行路之難,不亞蜀道之艱。是以三人一路提心吊膽,進程緩慢,走了十五天,行程不過八百裏。

    “哎!這等鬼道路,如此走法,隻怕是無望寒湖論劍了!”徐一清歎道:“天嬌侄女,你就自己走你的吧,別跟我們遭罪了。你走得快,興許還能趕上寒湖論劍之期。看上一迴熱鬧。看上一迴熱鬧,才不枉有此一行啊。”

    圓通沒說話,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後單掌合什,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徐伯伯說哪裏話,我要丟下二位前輩不管,這事要讓我爹知道,他饒得了我麽?”韓天嬌又道:“我不把你們二位前輩扶侍好,到時候誰幫我說話唷!”

    “幫你說話?”徐一清問道。

    “對呀!我偷偷跑出來這樣長時間,我正不知迴去如何跟爹媽交待哩。嘿!現有二位前輩,我還怕爹媽不饒我?”

    “哈哈哈——鬼機靈,這世上,恐怕還真隻有我老叫花子和這臭和尚說得動你爹了,那就這樣定了,把我們扶侍好點,到時我們好替你說話。”

    徐一清說罷開懷大笑一迴。

    圓通單掌合什,又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看,下麵是條河!”韓天驕突然驚道。

    “是條河。”徐一清道:“看來又要過河了,走了三天路,過了十條河喲!”

    “哈哈哈——三位還在這裏啊!圓通大師,感覺還不錯吧?”這時,一個人影從樹稍上一飛而過。

    聽得出,這是白馬山莊的大公子楊鶴秋的聲音。看來那天他在飛雲客棧吃了圓通一掌,一直還耿耿於懷。

    “這臭小子!”圓通氣得咬牙切齒,但身帶重傷,楊鶴秋輕功又好,一時拿他無奈。

    楊鶴秋如一陣風,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你還是忍著點吧。改天你傷好了,抓住他,把他筋抽了煨湯吃。”徐一清打趣道。

    “閉住你的臭嘴!臭要飯的。”圓通沒好氣,一腳向徐一清踢去。

    徐一清早有準備,身子一閃,笑道:“嘿嘿!沒踢著!”

    “好了,好了!還說我小,看來你二人比我還要小了!三步一胡鬧,五步一動手,煩不煩啊?”韓天嬌狠狠扯了兩人一下,顯得很是生氣。

    “天嬌侄女,你可要公道呀,是臭和尚要踢我的呀!”

    “呸!好你個臭要飯的……”

    圓通又要發作,韓天嬌猛然一聲大吼:“行了!”這一聲幾乎使盡了她吃奶的勁,聲音尖利刺耳,兩人才不得不停止爭執。

    林間山路,時明時暗,轉了好幾道彎,下了好幾重坎,總算下到了河邊。

    “河上沒橋!”徐一清,掃了一眼河麵道。

    韓天嬌驚道:“那裏有條船!”

    果然,有條船斜掛在岸上。三人見有船,興奮不已。但眼前一幕,立時讓三人傻了眼。因為一人正抱著一塊大石頭,朝那船底猛然砸下。隻聞咣嚓一聲,那船底立時被告砸了個大窟窿。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驚吼:“楊鶴秋!”

    那楊鶴秋一陣狂笑,漂萍渡水而去。楊鶴秋到了河對麵,轉身對三人揮手而道:“三位,怎麽樣?圓通大師,再見!”接著又是一陣狂笑,直笑得四山迴響,五穀嗚咽。

    三人咬牙切齒,但卻毫無辦法。

    “楊鶴秋!你這野雜種。你跟我記好!”霹靂佛圓通怒不可遏,忿道。

    “圓通大師,我記性好著呢!”楊鶴秋言罷,再展身形,瞬間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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