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沁卿有些哭笑不得,現在兩個人上挨不著屋頂,下踩不著地,需要考慮怎麽解決困境的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吃醋。


    換做是平時的蕭澤驍,一定是冷靜的思考,沒準還會給出建議。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可金屬線纏繞的很緊,讓她有些胸悶,又很快忍住,有些無奈的盯著他那依舊帶著不滿的表情,“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有空想那些不想關的人?”


    蕭澤驍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鬱悶的喃喃:“這不是你先提起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顏沁卿主動告饒,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朝他眨了眨眼,嘟了嘟嘴。


    這副表情瞬間萌化了蕭澤驍,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著,卻努力憋著不讓心底的愉悅表現出來,微微撇過頭,輕聲說:“暫時原諒你。”


    他這副傲嬌的小模樣,讓顏沁卿有了一種小兩口吵架的既視感,無聲歎息一口氣,為什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一種在陪他過家家的感覺啊。


    這樣的蕭澤驍真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蕭澤驍被她捋順了毛,總算是恢複平靜,打量著周圍遍布的金屬線,琢磨著該如何脫身。


    兩個人正在安靜打量四周,思考怎麽利用僅剩下露出的頭和腳幫彼此脫身,屋頂再次延伸出兩根透明的線,說是線更像是管子,就像是一根空心透明的軟管緩緩朝他們兩而來。


    顏沁卿正抬頭看金屬線的源頭,第一個看見了那根透明空心軟管,睜大雙眼盯著朝自己而來的軟管,使勁扭動著身體想避讓開,“我擦,這是什麽?”


    蕭澤驍正盯著腳下盤算他們離地麵的距離,卻發覺房間在變動,先是房間裏的家具,就像是被固定在地麵上,而地麵突然一個翻轉,所有東西都被翻到了地底裏,整個房間全空了。


    “房間空了。”蕭澤驍發覺不止是家具沒了,連房間門也沒了,而他感覺到似乎窗戶和牆壁之前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很緩慢卻依然能感覺到距離在不斷縮近。


    顏沁卿正在躲避那根空心軟管,一聽他的話低頭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是在玩什麽?夾心餅幹?”


    她剛說完話,空心軟管瞬間紮進了她和蕭澤驍的脖子裏,冰冷刺痛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漸漸血液被抽走的感覺傳來。


    他們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發覺這根空心軟管正在抽走彼此的血,透明的空心軟管變成了血紅色,一點點從他們身體裏把血液運送到屋頂外。


    顏沁卿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皺著眉頭看著唇色漸漸蒼白的他,輕聲說:“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蕭澤驍也想到了,不斷變小的房間,被抽走血液的兩個人,這是要逼他們進入絕境,他眼含深情輕聲說:“如果你堅持不住,就喝我的血,我能挺住。”


    顏沁卿已經想到了接下來他們會怎樣,狹小的空間,失血過多的吸血鬼和人類,簡直是一場災難,她露出有些難看的笑,比苦笑更讓人覺得她內心的苦悶,“我就怕我們兩直接被管子吸幹。”


    蕭澤驍的感覺自己四肢漸漸冰涼起來,血液的流失讓他有些眼前發黑,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顏沁卿現在也不好過,原本醒來時一點都不餓,她還在慶幸,可如今血液一點點被抽走,那種遍布全身的饑餓感又來了,吊在她的麵前的蕭澤驍就像是一份香甜的食物被人拿繩子拴住,不斷的在她麵前晃動。


    蕭澤驍看著顏沁卿的眼睛開始發紅,尖牙也冒出來了,盯著自己如同看大餐一般的眼神,輕聲對她說:“如果失敗也不怪你。”


    他這句體貼的話卻讓顏沁卿恢複了理智,她使勁晃了晃腦袋,扭動著被緊緊纏繞的身體,控製著自己的尖牙緩緩縮迴,輕笑一聲,安撫著他說:“相信我。”


    在兩個人都覺得頭暈眼花時,軟管仿佛吸夠了血,瞬間從他們的脖子間抽出,很快縮迴了屋頂,任由他們傷口灑出幾滴血珠。


    腳下的房間已經變成了狹長的盒子,從上往下看,就像是緊供一人躺下的棺材,隻是高度夠,足夠好幾個人疊起來。


    兩個人因為過血過多都有些恍惚,渾身冰涼,四肢發麻,被金屬線緩緩放下時,快到地麵時才察覺到。


    蕭澤驍最先被放下,剛一靠近地麵,突然彈出幾個金屬扣,將他的身體和四肢分別扣住,讓他直挺挺的躺在地麵上。


    金屬扣剛把他扣住,顏沁卿被放了下來,纏繞她的金屬線往上猛地抽離,狹長的空間裏,顏沁卿手腳因為失血和被纏繞太久沒有力氣,沒辦法撐在兩邊的牆壁上,徑直掉在他的身上,把他砸的一聲悶哼。


    顏沁卿還有些神誌,可被砸到他身上,聞見他脖子間傷口傳來香甜的血液氣息,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讓這股氣息進入自己的肺裏,尖牙再次緩緩伸出。


    蕭澤驍被她這一砸,砸的徹底清醒了,虛弱的輕聲說:“如果忍不住就別忍了。”


    他這話反而讓顏沁卿從沉醉中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撐起身體,不顧手腳發軟,盡力讓自己離他遠一些,一臉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死。”


    蕭澤驍看著這樣的她,緩緩露出微笑,微眯著眼輕聲說:“死在你手上也挺值。”


    顏沁卿見他這副心甘情願被她吸幹的模樣,心裏有些慌亂,就像是一個饑餓卻還不會餓死的人,看見麵前擺放著食物,可這份食物不能吃,吃了馬上會導致無辜的別人死去。


    當她還在竭力抵抗內心的饑餓感時,這份食物卻跳到她的嘴邊,仿佛在無聲說來吃掉我,必須吃掉我。


    她正要說點什麽表達自己堅決不碰他的心,牆壁和地麵緩緩動了起來,地麵漸漸豎了起來。


    原本的牆壁變成了地板,他們兩人被翻轉了過來,此刻蕭澤驍被金屬扣鎖住,站在她的麵前,而她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那股濃烈的香甜氣息隨著兩個人的翻轉,遍布了整個狹長的空間,當她還在隱忍時,發覺頭頂又開始縮小距離了。


    她之前還在考慮踩著鎖住他的金屬扣往上爬,爭取離他遠一點,而現在房間徹底縮成了棺材一般的狹小空間。


    他們隻能緊緊貼緊彼此,四麵的牆壁地麵隱隱發著柔光,他們可以清晰的看著彼此蒼白的唇,無神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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