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誰動了老子的頭發!!!”

    美好的星期天早晨,傅家安靜的別墅內,頂層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嚇得廚房阿姨端湯的手都一抖,湯碗‘哐當’砸碎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樓下大廳也是亂作一團。

    蘇茶渾身狼狽地被陌生司機接迴來,身上被床單裹得密不透風,周圍是一大群黑衣保鏢圍著,傅明旭幾次問話,她嚶嚶嚶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終於惹怒了本就心情不鬱的男人。

    傅明旭衝她厲聲道:“我問你究竟跑去什麽地方了?好好迴話,身上裹得是什麽鬼東西?扯掉!”

    蘇茶急忙搖頭,嚇得快哭出來。

    傅明旭臉色陰沉,以為是她一個女孩子亂跑到外麵遇到了壞人,現在被嚇著了,他心裏又恨又複雜,卻也沒再給她麵子,手一伸就扯開她身上緊裹著的床單——結果,猝不及防的,露出了她身上白絨絨的兔子裝。

    目睹這一幕的保鏢們:“……”

    我們真的沒有故意想要看啊老板!

    傅明旭立馬丟了床單,臉色鮮見地尷尬了幾秒,對蘇茶聲音僵硬:“你、你這穿的是什麽東西!”

    衣不蔽體,簡直不成體統。

    旁白一溜兒保鏢們立刻默契地別開了眼,非禮勿視。

    蘇茶嚇得不輕,趕緊撿迴床單重新裹上,幽怨又委屈。

    這次傅明旭沒有阻止了。

    此時,樓道上傳來咚咚激烈的腳步聲,渾身痛得快散架的傅二少爺衝下樓來,一路掃蕩了無數家具,衝到客廳男人麵前就火力全開:

    “姓傅的,你他媽是不是提前老年癡呆瘋了?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你他媽要找人下黑手這樣打我!還亂搞老子頭發——”

    蘇茶原本對麵傅明旭還是一副瘟雞樣兒,現在一看見傅堯,就徹底沒辦法鎮定,急忙衝起來抓著他,又急又怒地說:“你想害死我!你說來接我都是騙人的,車子一停就有好多人衝過來搶東西,他們還打人、還有槍,又來了很多警察,我還受了傷……”

    說個不停。

    傅堯完全不知道這小村姑在嘚啵些什麽,他胡亂聽了兩句也聽不懂,反而被她抓得火冒三丈,最後索性狠狠一拍她的爪爪,拽著她的手粗暴鎮壓:“你這小村姑怎麽迴事?話都說不清楚!”

    蘇茶被噴了一臉口水,又嫌棄又生氣,也是徹底被燎火了。

    惡向膽邊生。

    她咬緊了牙,狠狠一抹臉大聲道:“你把我的照片還給我!”

    喲嗬,小村姑還來勁了。

    傅堯真信她的鬼邪,當場連跟傅明旭吵鬧這茬都忘了,他把袖子兇狠一撈,叉腰豎眼對蘇茶吼:“你少胡言亂語!本大爺沒拿你什麽照片!”

    蘇茶聽他這樣死不認賬,當場唿吸都喘了喘,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壞蛋,她急得都快哭,衝上去重重推了他一下:“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你自己說好的,你說我上車了就把照片還給我的,你簡直可惡……”

    傅堯拽著她纖細的肩膀:“我再說一遍小村姑:本大爺沒拿你什麽鬼照片!”

    蘇茶簡直絕望,真想一包砒-霜毒死他,又拿這個無賴沒辦法,最後越想越委屈,手背不停抹眼淚。

    傅堯一看她眼淚汪汪就有點急,卻又嘴硬不肯讓步,他走過去扯住她抹眼淚的手,硬聲硬氣道:“你自己胡說八道還有臉哭?以為騙子這麽好當的,自己死蠢汙蔑人,現在被拆穿了就裝可憐,大爺我——”

    “變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蘇茶哭著尖叫一聲,打斷他的話,甩開他的手跑了出去。

    “喂!小村姑你站住!”傅堯在後麵吼。

    這一場雞同鴨講的混亂來的,傅明旭終於看不下去了,立刻讓管家陳伯出去看看蘇茶。

    傅堯當即就想追出去,讓那個可惡的小村姑把話說清楚,告訴她自己沒拿她什麽鬼照片,卻被男人厲聲喝止:“你站住!哪兒都不許去!”

    傅堯還真就站住了,鐵青著臉要撲上去謀殺親爹的樣子。

    傅明旭深吸一口氣道:“阿堯,你別怪我心狠——”

    “老子怎麽敢怪你!”傅堯一聽這樣的開場白就來氣,立刻大吼:“可你是不是真要做得這麽絕!是不是打死我了你就舒心了!我沒病你他媽還三天兩頭找醫生上門,是不是生怕弄不死我!啊!”

    說話時,又牽動了臉上受傷的肌肉,痛得他齜牙咧嘴。

    傅明旭被堵得沒話。

    他看一眼兒子,見他下巴上幾處青紫,身上還不知傷成啥樣,也是有點看不下去,在心裏暗自埋怨保鏢們下手不知分寸。

    旁邊的罪魁禍首敬業保鏢們:“……”

    簡直冤枉啊老板!

    群毆這種事,哪能說不打臉就不打臉的

    呀老板!

    我們好多個也都差點被你兒子毀容啊老板!

    傅堯臉疼身上更疼,憤怒又委屈,心裏還想著那個可惡的小村姑,此刻搬凳子砸死親爹的心都有了。

    傅明旭麵色陰雲密布,看著自己麵目猙獰的兒子,太陽穴突突直跳,恨不能兩腳踢死這個可惡的報應子,卻又一如既往的下不了手。

    最後沒辦法,他隻得沉下臉對兒子道:“總之你現在哪都不準去,邵醫生就快過來了,等他來了,你有哪兒不舒服的,好好跟醫生說,記住別對人大唿小叫沒禮貌。”

    這下聲音倒是溫和了幾分。

    可他兒子不領情。

    傅堯大吼:“都跟你說了我沒病!你是年紀大了耳聾嗎!”

    媽的。

    傅明旭在心裏爆了粗口,真想當場甩這混賬東西兩耳光,硬生生用盡全力才憋住了,他重重坐迴在沙發上,陰沉著臉不再說話。

    傅堯冷哼一聲,轉身要走,被一如既往敬業的保鏢們團團圍住。

    傅明旭:“你敢再單獨離開別墅一步,我立刻讓人打斷你的腿。”

    傅堯唿吸一滯,狠狠抬腳踹翻了一張單人沙發,鐵青著臉衝樓上去了。

    樓上震天的摔門聲傳來,傅明旭疲憊地揉了揉額,這才問旁邊的肖林:“在哪兒找到阿衍的?”

    肖林:“城西的一處舊樓中,看樣子是衍少爺從前買下的,就是不知他哪裏來的錢。那房子裏麵東西一應俱全,我們的人還在地下室搜出了很多違禁藥物,其中包括……”

    “包括什麽?”

    肖林小心瞥了一眼男人的表情,一鼓作氣道:“其中包括大量的苯丙-胺,麻-黃素等興奮促合劑,還有許多暫時檢測不出明細成分的藥物——初步鑒定是新型毒品。”

    傅明旭聞言眼都沒眨一下。

    他摸出煙盒,掏出一支煙,卻遲遲沒有點,很久才道:“他哪裏來的錢搞原材料和買房子?”

    “轉賣那些自製違禁藥物來的吧。你知道的,那些東西在黑市上有價無市。”說到此,肖林有些唏噓,“其實要我說,除了性格異於常人,少爺原本也是個聰明孩子,天資羨人,隻是您將他送錯了地方。讓他去軍校學藥劑學,能夠輕易接觸眾多實驗藥劑,才會導致他,他……”

    肖林沒敢繼續說下去,因為注意到了男人陡然變得陰沉的眼神。

    傅明旭點燃煙,冷笑了一聲,睨著肖林:“你覺得該怪我?我要是把他送其他地方,那個混賬隻會愈發變本加厲。”

    林肖沒辦法接話了,橫豎這是人家的家事,人家的兒子,自己沒有插手的資格。

    傅明旭無聲地抽著煙,一口氣哽在心口,怎麽都咽不下。

    跟肖林一樣,所有人都隻當他望子成龍心切,對自己兒子要求過高,偏偏傅堯又不學無術,他極力施壓才導致其產生了逆反心理,搞得父子倆關係很僵。

    可事實壓根不是這樣。

    傅明旭對傅堯壓根就是零要求。

    從小到大,隻要不是傅堯實在太過分惹是生非,不管兒子幹了什麽事,傅明旭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別提他成績每期吊車尾這些小事了,他更是沒當迴事,直到後來他漸漸發現:兒子偶爾會變得很不對勁。

    後來有一天,他偶然撞見傅堯在房間給“哥哥”打電話,傅明旭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傅衍這個孩子,的確是存在過的,但卻在傅堯來到傅家的那一年就死了。

    可是很顯然,這個人人都知道並且接受的事實,並沒有為他兒子所接受。

    傅堯一人分飾兩角的日子過得很嗨,傅明旭心情卻越來越陰鬱。

    他給兒子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重度精神分裂,不是什麽要命的絕症,卻很難痊愈,甚至還含蓄地表示:如果患者不是分裂出眾多陰鬱人格或者反社會人格的話,最好對病人進行心理疏導為上,減少藥量攝入。

    可是很遺憾,那個偶爾出現的叫‘阿衍’的少年,對於“坑爹”二字,有著一種刻骨銘心的執著。

    傅明旭險些被兒子坑進監獄無數次,最近的一次,是因為警察在傅家名下某座娛樂-城中搜出大批量的非法藥劑——傅明旭接受警方調查後推測,那些鬼東西肯定是他另一個便宜兒子搞出來的。

    至此,他就想盡辦法不讓‘傅衍’出現了。

    但棘手的是,傅堯很反感見醫生,更不肯莫名其妙地吃藥,因此每當醫生一來,他就發脾氣頻繁,而傅明旭在這一點上卻很堅持。

    因此父子倆漸漸開始小吵變大吵,大吵變鋪天蓋地地吵。

    而在這段父子關係惡化的過程當中,傅堯的人格變換愈發毫無規律,傅明旭完全摸不準觸發點在哪裏,所以更加防不勝防——就像這次,傅衍不知怎得又出現了。

    ……

    這時候,管家伯伯牽著哭哭啼啼的蘇茶進來。

    傅明旭本就因為兒子心煩,現在見到蘇茶也是頭疼,想問她兩句話吧,她分分鍾哭給你看,活像全世界就她最委屈。

    最後隻能僵硬地對她說:“這兩天你也暫時別出門了,有空就好好在房間看看書,等著開學去學校。”

    蘇茶現在恨死傅堯的了,也知道傅明旭偏袒兒子,不會給她做主,因此心一橫就硬著膽子不想搭理他,而是小碎步朝著樓上自己房間跑了,全程眼角餘光都沒看沙發上的男人一眼,他的話也權當沒聽見。

    傅明旭哪受過這種無視?對方還是個小丫頭。

    當即被氣得夠嗆。

    他狠狠撚熄了煙,低不可聞地咒罵了兩句。

    而別墅頂層,他混賬兒子的房間,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傳來——

    “啊!這他媽是什麽鬼!”

    傅明旭見怪不怪,懶得理會,吩咐了保鏢守住門口之後,起身去書房了。

    而頂層臥室內。

    原本張牙舞爪摔東西的二少爺此刻抓著自己的手機,俊臉漲紅,唿吸急促得快要暈過去,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緊盯著那個命名為“兔妖”的相冊!

    深唿吸兩口氣後,他抖著手指點開相冊……

    轟隆。

    鼻血立刻不要錢地往外衝。

    在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單純無辜的少爺三觀還未正式成型,兒這樣的視覺衝擊又來得太陡太猛烈,令他一時間難以招架,看了兩眼相片就開始渾身騷動。

    最終,他抱著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英勇之心,扯紙巾把鼻血隨意一擦,勇敢地將相冊翻閱下去!看完後實在難以承受,當即‘咚’地一聲倒在了床上。

    渾身發燙。

    兩腿之間燙得最厲害。

    傅堯夾著腿翻滾在床上渾身難受,他口幹舌燥地隻想快點睡覺,但是該死的,一閉上眼睛,他就想到那隻可惡的鴨子精,想到相冊中淚眼蒙蒙的兔妖,想著自己把她壓在床上用力弄到哭的模樣……這想來想去的,愈發精神抖擻。

    半晌,他雙眼發紅,狠狠咽下一口口水,抱著床上的二哈玩偶捏來捏去。

    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他臉通紅,悄悄地、特別不猥瑣地……把手伸進了自己褲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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