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傅明旭十點多就離開了,傅堯也跑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了,沒時間來找蘇茶麻煩,因此她倒是過了半天清淨日子,就拿著本誌願書在房間翻看——傅明旭讓她挑選想學的專業。

    管家伯伯操碎了心,再三念叨現在外麵社會亂,少爺品性單純,出去可千萬不要遇到什麽壞人,還不時要與暗中跟隨少爺的保鏢聯係,實時掌控少爺行蹤。

    簡直堪稱感動中國好管家的表率。

    而他家少爺鬼混到哪兒去了呢?

    二少爺辦正事兒去了。

    傅堯出了門就去買了香火蠟紙燭,然後又打包了一頭新鮮烤乳豬,還準備了一斤陳年佳釀,和一小箱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人民-幣,坐了一個小時的普通公交車,前往c市市郊與白二少爺迴合,

    會合後,兩人大包小包扛著東西,朝著郊區某處深山老林走。

    一直走到了半山腰,在一處冷冷清清的墓園門口,白燼將手中裝著烤乳豬的袋子一丟,抱著肩膀睨著身邊的年輕人,笑眯眯的桃花眼挑了挑:

    “這是要搞個什麽鬼?清明都過了還來上個屁的墳!”

    “滾滾滾!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傅堯兩腳踢開他,認認真真地將香燭紙幣搬出來,朝著墓園裏去,找準了他親娘的墓碑後,虔誠地跪了下去。

    開始點蠟燭上香。

    白燼就站一邊,單手插褲兜裏,看他唱戲似的。

    直到這位爺擺好了一切,跪在地上開始認真燒錢的時候,白二少終於忍不住了,按住他的紙簍,咬牙提醒道:“燒點冥幣應付一下就可以了,你現在可是一窮二白,還把這點僅剩的錢燒給你那沒命享受的親娘,真打算迴去喝西北風?到時候別又來老子這打秋風!”

    “滾你媽的,忘了老子從前是怎麽給你送錢的了?”傅堯打開他的手,呸呸罵了兩聲兄弟如衣服,吼他滾一邊去別嚇著他親娘來領錢,自己邊繼續燒錢燒得乖巧,邊跪在親娘墓碑前磕了個響頭,認真對著那方墓碑說道:

    “媽,這些錢你拿去,在下麵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但一定要記得保佑你兒子。最近老頭找了個小妖精迴來辟邪,那妖精有幾分道行,時時刻刻糾纏於我,連夢裏都跑來勾引我,兒子覺得簡直不成體統,請您一定要保佑兒子收拾了那個可惡的小妖精……到時候我一定多來給您燒點錢,這次就少了點,莫怪莫怪。”

    又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響頭,他才放心地站

    起來。

    白燼就在不遠處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表演得栩栩如生,活像他親娘真的從地上爬出來了似的。

    白二少爺莫名打了個寒噤。

    “現在去哪兒?”傅堯磕頭完了過來時,白燼提議道,“不如去射擊吧,下個月有定時測驗,我可不想又跟你一起墊底跑操場。”

    “隨便。”傅堯有些心不在焉。

    他哪裏想去射擊,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家裏那隻不安分的鴨子精,一想到她一個人在家裏,還有可能跟他父親待在一起,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渾身毛躁躁的,煩不勝煩。

    “又咋了?”白燼捶了他一下,覺得這人真病得不輕。

    “算了算了,讓她個村姑隨便鬧!”傅堯甩了甩手,對白燼,“去喝酒,你請!”

    兩人又飆車浪到了‘錦瑟’。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燈光閃爍,舞池中群魔亂舞,男女起哄的尖叫聲不時起伏,白燼打電話約了幾個玩伴,大約有十來個人,男孩子居多,有三四個漂亮女孩兒,屬於“家屬”行列,一大堆人湊在一起大喝胡侃,。

    “阿堯,下個月我要來看你測試!”

    扒拉著傅堯手臂的那個女孩,叫白露,此刻兩杯酒下肚,貼到他耳邊嬌滴滴地說。

    傅堯沒勁地靠在沙發上,手背貼蓋住眼睛,哼道,“男人的事,女人來有個毛用?老子又不是球場上的猴子,耍戲給你們看!”

    幾個女孩咯咯笑起來,有男孩就激他:“你丫是怕自己又得倒數第一,在泥潭裏滾來滾去丟麵子吧,露露,到哥哥這邊來,別理他!”

    “滾你媽的虎子!”傅堯一下子被踩住尾巴,噌地一下從沙發上躥起來,“忘了上次是誰把你虐得爹媽都不認識了?”

    “呃,”林虎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說起上次跟傅堯的比試,林虎就是覺得怪。

    林虎原本瞧不上傅堯,覺得這小子就一靠家裏的紈絝子弟,在軍校各項訓練指標中,傅堯排名都是吊車尾,還常常跟同學鬥毆,專門欺淩弱小,因此他看不過,就打算收拾收拾這個混賬東西。

    為了不得罪人,他還特意陰險地選擇了自己最強悍的伏地射擊項目,約傅堯solo,結果比賽當天,那小子卻突然一反常態,全程跟開了掛似的,例無虛發殺得他毫無還擊之力!

    當時他本就抱著必勝的決心,因此暗中邀請了無

    數觀眾前來“觀戰”,結果不但不討好,反而讓自己丟盡了顏麵,令傅堯意外地在軍校一戰成名,此後更加作威作福,鮮有人敢挑釁。

    可除了那神奇開掛的一次,在接下來的每一次實戰成績中,傅堯又恢複了一如既往吊車尾的表現。

    林虎覺得詭異。

    有時候想想,他都懷疑:那天與自己比賽的人究竟是不是傅堯本人?

    這樣的想法讓他後背拔涼拔涼的,此刻盯著對麵的年輕人愈發用力。

    “我去趟洗手間。”

    不多時,傅堯推開身上香水味兒濃厚的女孩兒,將手中酒杯丟到一邊,腳步搖搖晃晃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鬼使神差地,林虎也隨意找了個借口,悄悄跟在他身後。

    隻見他一路腳步晃蕩得厲害,不時伸手錘錘腦袋,似乎是頭疼,好幾次有人前來搭訕,都被他粗暴地推開,最終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剛進男廁所,傅堯扶著牆走到盥洗台澆水洗臉,就突然聽到身後的隔間裏傳來一陣高低不一的呻-吟聲——

    “嗯……唔……好深好快……再重點……”

    “小蕩-婦,看把你饑渴成什麽樣兒了——”

    “快點嘛——”

    “艸死你個*!”

    ……

    轟!

    盥洗前的傅堯突然腦中一陣轟鳴,充血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鏡中的自己——他去接水的手僵硬在半空,任由水流嘩啦啦地衝刷而過,撐在盥洗台上的那隻手,抓得潔白的瓷磚吱吱作響——

    悄悄躲在廁所門口觀察他的林虎一驚,直覺這人的氣場發生了變化,可卻又具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看見,看見前方那人表情陰森,鮮紅的嘴唇仿佛要吃人,最後,重重一拳頭砸碎了麵前的鏡子!

    林虎嚇得倒退一步。

    隔間內酣戰結束的野鴛鴦嚇一大跳,衣衫不整地衝出來,傅堯一轉過身,觸目便是白花花的*,腦袋中繃緊的那根弦‘啪’地一聲,徹底斷裂。

    “啊!”女人一聲慘烈地尖叫,然後藏到了身邊同樣半裸的男人身後,大罵,“這人是不是瘋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雅興了。”

    林虎看見,那人扒了扒自己頭發,站姿優雅,全然沒有傅二少爺平日裏站沒站相的流氓氣,向麵前的一對野鴛鴦輕斂唇角道:“以後公

    共場所,就不要叫得那麽慘絕人寰了,怪瘮人的。”

    他朝兩人走過去,眼睛帶笑,神色卻陰冷。

    那女人嚇得直發抖,男人壯著膽子吼道:“你、你幹什麽?別過來、別他媽……啊!”

    一支鮮紅的蠟燭插-進了男人的大腿,血一下子就滲了出來,順著大腿流。

    男人咒罵的話被迫咽了迴去,他痛叫一聲,一條腿咚地跪了下去,緊捂住血淋林的大腿哀嚎,身邊的女人早已經嚇暈了過去。

    動手的人輕輕瞥了他一眼,無聊地斂了斂唇,轉身去洗手,邊懶洋洋提醒:“以後別在公共場說髒話,惡心。”

    洗完手,他又對著剩下的半邊鏡子照了照,看到鏡中自己一頭酒紅色短發,跟隻待宰的火雞似的,垂眸似乎低聲念了一句‘爛俗審美’,然後轉身打算前去理發店。

    一拐彎就撞見門口鬼鬼祟祟的年輕人。

    “有事?”

    “堯、堯哥!”林虎差點當場雙膝一軟跪下了,擔心對方又會突然從哪裏摸出一支蠟燭來見人就插。

    ‘傅堯’看都沒看他一眼,抬腳離開,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

    “喂?”傅家別墅內,蘇茶捧著聽筒,“請問你找誰?”

    “我找陳伯。”

    “陳伯暫時走不開,你有什麽——”蘇茶話說到一般,突然意識到什麽,聲音瞬間戛然而止,臉色變了變,“……傅、傅堯?”

    “是我。”

    蘇茶:“(⊙o⊙)!”

    “你是小茶?”電話裏的人問道,聲音溫良,令蘇茶有種做夢的錯覺。

    這隻哥斯拉還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還這樣有禮貌地叫她的名字!

    蘇茶唿吸都緊張了幾分,捏著聽筒,又聽見對方幹淨利落地指揮:“小茶,你現在去找陳伯,讓他把頂層閣樓的鑰匙給你,你打開門進去,左手邊第一個書架最上方,用同一把鑰匙打開頂層的抽屜,把裏麵的箱子取來給我,地址是白楊路鳳凰路口3號,我等你。”

    蘇茶下意識就是拒絕:“我、我不認得路……”

    “敢不來的話,我就把你的裸-照發到網上讓所有人瞻仰。”

    “你說什麽!”蘇茶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刷白。

    電話那頭的人彎了彎唇角,嗓音清涼:“我在家裏的每一間房間都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當然,如果你是穿著衣服洗澡睡覺的話,那當我什麽都沒說。”

    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等一下!”蘇茶絕望地抓緊了聽筒,小吼,“你怎麽這麽變態!”

    “變態?”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皺了皺眉,“我隻是不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自己幹了些什麽蠢事都不知道,還要費心收拾爛攤子。”

    蘇茶沒聽明白他的話,卻是被他的威脅成功嚇住了。

    掛電話後,她趕忙飛奔去找陳伯拿鑰匙,然後直奔頂層找到了他說的那個破箱子,跟抱著炸藥包似的,鬼鬼祟祟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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