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引航無奈地對沈培說自己最近忙得連失眠的時間都沒有,沈培高興地說因為最近沒有周引航自己的睡眠很好。周引航確實很忙,連出了三版“軍訓隨感”。由於新生交過來的文章大都字跡潦草,周引航隻有瞪大眼睛才可以看清楚。所以校刊出版後,周引航確定了兩件事:一是高考應該加一門書法考試,二是他發現自己現在有一點大小眼。

    新生軍訓結束了,學生會開始招收新會員。宋雨川為此又開了一次部長會議,不是討論新會員入選的問題,而是為怎樣抵製新生為加入學生會頻繁請吃請喝的問題。

    宋雨川的意思很明確:“這樣的請客大家統一起來一次也不能應允,不能讓學生會受到負麵影響;新會員該怎樣選就怎樣選。”宋雨川的話剛說完,鄭文文就立即迴應了一句:“我擔心有個別同誌心太軟,經不起新來的學弟學妹的三請四拉,結果就吃人家的嘴軟了!”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周引航和沈培。

    沈培正要反駁她,就被周引航的手勢攔住了。

    葉軍歎了一口氣:“我看還是那句老話——分分分學生的命根,要不是學生會的會員可以加一分學分,情形也不至於這麽熱鬧。”

    鄭文文的話說地一點也不錯,周引航和沈培確實經不起別人三請四拉。為了維護學生會的形象,周引航從超市抗迴來一箱“康師傅”,倆人躲在宿舍裏連吃了四天方便麵。

    第五天吃麵時,周引航問沈培:“你說我長得像哪位大眾明星?”沈培想了想,搖搖頭。周引航一本正經地說:“康師傅。”結果沈培就把剛吃在嘴裏的麵條很準確地噴在周引航的臉上。

    新會員終於招滿了,鄭文文,葉軍和沈培都確定了候選部長的人選並都已正式任命為副部長,就隻剩下周引航還沒有確定的人選。雖然宣傳部這次也招了六七個新會員,但周引航卻並不是很滿意;老幹事的能力很一般,所以一直以來很多事都是周引航自己親手處理;校園內女同學比例太小,而男同學中能寫會畫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周引航對宋雨川說要重點培養一段時間才能確定上崗。

    吃完午飯後,周引航。沈培。鄭文文和葉軍都聚在學生會辦公室商量組織學生會所有成員去月坪湖劃船,增進新老會員的感情。

    當大家興致正高的時候,宋雨川走進來說:“周引航,你和葉軍的社團部要一起準備——迎國慶,新老生聯誼會;時間不多,9月29號就要演出,你們盡快準備,這也是徐主任剛才通知我的。”

    “看來我們的劃船計劃要向後推了。”周引航無精打采地說。“劃船嘛!什麽時候都可以去!好好準備晚會,沈培和鄭文文你們抽時間也多幫幫忙。”

    “什麽時間都可以去嗎?10月份有40周年校慶活動,11月份有運動會,12月份有聖誕和元旦晚會,我看劃船到時直接改滑冰就可以了。”鄭文文嘴裏念念有詞。

    於是大家就開始討論到哪裏滑冰最好。

    周引航在這一周內過的都是四點一線的生活,教室、演播大廳、學生會辦公室和宿舍。用沈培的話說:周引航如果想把一件事做好,花再多的精力和心思都不會在乎。所以這次周引航將社團部選送過來的一些形式老化不受學生歡迎的節目都注入新的元素,整套演出編排的很完整,再加上他特有的周式幽默主持風格,所以整晚的演出高潮不斷。散場後,徐主任很滿意地誇獎了宋雨川,誇獎了學生會這段時間的工作表現。於是沈培和鄭文文就推著周引航和葉軍去吃夜宵。

    熄燈後,周引航又抱著枕頭進了沈培的宿舍,沈培的舍友已經把周引航當作他們中的一員了,無論他和沈培聊到什麽時候,他們都能安然入眠。

    沈培對剛剛躺下的周引航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你好像天天都有開心的事,永遠也不知道煩惱似的;你有時好像對什麽都不關心,有時卻什麽事都會插上一手。”

    “我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我做我喜歡的事,追求我喜歡的東西;我隻是覺得人生短短幾十年,開開心心也是過,愁眉苦臉也是過,我希望認識我的人都可以從我的身旁感到快樂。”

    “真的很難想像出自單親家庭的你有這麽樂觀的性格。”

    “其實任何事都有正反兩麵,既然不可以選擇自己的家庭,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性格;是選擇自暴自棄和沉默寡言,還是選擇自信樂觀和活潑開朗。爸爸過世的時候我和媽媽很傷心,媽媽每天都會悄悄流淚,後來我跟媽媽說要把爸爸放在心裏,我們開心爸爸就開心,我們難過爸爸就難過;後來我就經常逗媽媽笑,我自己就養成了喜歡說說笑笑的性格。”“那什麽事情是你最擔心和害怕的呢?”

    “其實我真的很難接受別人欺騙和利用我的感情,恰恰我又很容易相信人。”周引航說到這裏有一點惆悵。

    “你覺得這個世界公平嗎?我們的學校公平嗎?”周引航納悶地問:“怎麽突然這麽說?”

    “每一次我們學生會作出好成績時,徐主任就隻會把功勞集中到宋雨川一個人身上。上一次鄭文文自發組織生活部到敬老院打掃衛生,宋雨川什麽也沒有做,結果徐主任開會時卻說他把學生會的工作從校內做到校外。還有今天晚上的事情,明明這場晚會是你和葉軍辛辛苦苦忙了一周的結果,結果徐主任連你們倆人的名字都沒有提一下。所以我和鄭文文就故意推著你們倆去吃宵夜。”

    “你想太多了吧!表揚他不就是表揚學生會嗎!這也是徐主任一貫的說話方式,又不是宋雨川的錯。”周引航想到宋雨川說過徐主任對沈培是否可以勝任下一界學生會主席還要考察考察,所以就又對他說:“你啊!好好多向宋雨川學習學習,爭當下一界的學生會主席。”

    沈培正要說:“你啊!太單純了!”就突然聽到外麵大廳有聲音就問周引航:“什麽聲音啊?”

    “知道你膽子小,也不至於這麽小吧!有人開門進來了。”周引航仔細聽了聽迴答他。

    “這麽晚會是什麽人啊?”沈培摸出手機看看時間,顯示屏顯示是淩晨2點05分。

    周引航笑笑說:“一定是和我一樣失眠的人,去找另一個失眠的人談天說地後迴來睡覺。”

    “是你失眠,不是我。”突然間大廳又傳來一聲很大的咣當聲,周引航警覺地坐起來:“怎麽迴事啊?我出去看看。”

    “可能是窗戶沒有關好吧,你快迴來啊。”

    淮海科技大學所有的宿舍樓在設計上都是一樣的,每棟樓分為東西兩側,各有兩個樓梯口進入,但兩側之間是不相通的。每層樓有四個大宿舍,東西側各有兩個。每個大宿舍有三個小宿舍和一個共用的大廳及盥洗室。大廳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很大的圓桌和幾張凳子,還有一個可以放書的大書櫃。大廳裏最大的就要數那兩扇對開式的沒有窗格的大窗戶,從窗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對麵宿舍樓的陽台。周引航和沈培就住在8#宿舍樓西側樓的六樓,周引航在601,沈培在602。

    周引航穿上外套剛走進大廳就發現靠近盥洗室的窗戶沒有關好,就走上前去準備把它關上。就在周引航關窗戶的時候,他感覺到對麵陽台有一束光向他射來,但很快光就消失了。周引航繼續站在窗戶前,試圖尋找那束奇怪的光。就在他低下頭的一瞬間,借著樓下花壇的燈光,周引航隱隱約約覺得下麵的花壇邊躺著一個人。周引航立即衝進宿舍拉起沈培,用命令的口吻說:“快,跟我走!”

    周引航拉著沈培衝到樓下宿舍管理員的辦公室,周引航使勁地拍門:“阿姨!開門,阿姨!快開門。”茫然的沈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周引航一邊拍一邊將耳朵靠在門上聽,一聽到裏麵有動靜就更加用力地叩門。燈亮了,8#樓的宿舍管理員鄧芹驚慌地打開門。

    “阿姨,什麽都別問,快把鐵門打開!”周引航氣喘籲籲地說。

    疑惑的鄧芹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周引航喊了一聲:“快跟我來。”就衝出去了。沈培和鄧芹跟著他跑到樓下的花壇,隻看了一眼三人就呆住了。那個男生就躺在花壇旁邊,他的頭砸在花壇上,已經有點變形了;鮮血順著頭和嘴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襯衫,染紅了花壇旁邊的一塊草地。他的眼睛很大地睜著,用力地望著遠處。

    周引航猛然清醒過來對著一旁呆呆的鄧芹說:“阿姨,你快去打電話給保衛科,讓他們馬上過來!”鄧芹點點頭卻沒有動,周引航又叫了一聲:“阿姨!”她這才往自己的辦公室跑去。

    周引航看著一動不動的沈培說:“快拿手機出來報警啊!”沈培哆嗦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卻按不下鍵盤,周引航一把奪過來接通了電話。

    入秋後的深夜風很大,吹在身上會覺得很冷很涼。鄧芹打完電話後又迴到了花壇邊。保衛科科長張永兵和值班室的小趙剛剛趕到,淮海市淮北分局的警車也同時趕到了。車門一推開,就從車上跳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高高瘦瘦帶眼鏡的年輕人對他的兩個同事說:“立即拍照,馬上送醫院。”又轉過身對周引航等人說:“我是淮北分局的丁傑,你們得有一個人和我的同事一起去醫院。”

    “小趙,你去吧!任何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張永兵對小趙說。小趙剛鑽進警車,警車就響起警鳴唿嘯而去了。

    丁傑仔細地檢查了花壇周圍的草坪,又用隨身帶的皮尺測量了血跡,搖搖頭輕輕地說:“看來生還的希望不大。”接著又問張永兵:“是你報的警嗎?”張永兵搖搖頭說他自己也是剛過來,不知道具體情況。

    周引航走到丁傑麵前說:“是我報的警。”於是周引航就把自己如何發現傷者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這麽說,你是先聽到有人開門進了大廳,然後你聽到窗戶的聲音,你去關窗戶時發現的?”周引航點點頭。

    “那你怎麽會想起來往樓下看呢?”

    “光,有一束奇怪的光當時正往窗戶上照,我覺得很奇怪就順著窗戶往外看,結果就發現……”周引航立即想起了那束光。

    “光?什麽光?是從什麽地方照過來?”

    “好像是手電筒之類的光,應該是從對麵女生宿舍樓的陽台照過來的,但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它的具體位置。”

    “當時大概幾點鍾?”“那個人開門進來的時候是2點05分。”沈培肯定地說:“當時我拿手機看了時間”丁傑想了一會說:“帶我上樓上的窗戶去看一看,同時我還想檢查一下傷者的宿舍和他的個人物件。”

    張永兵走到他麵前和他握了握手說:“我是保衛科科長張永兵,因為目前我們也不清楚這個受傷的學生是誰,住在哪個宿舍。”張永兵又指指周引航和沈培說:“這樣好吧!你和這兩個學生先上六樓看看。我和管理員去各個宿舍看看。”張永兵又對周引航說:“你帶著這位警察同誌上六樓,還有那個受傷的學生你們認識嗎?”周引航搖搖頭說:“不認識,也不是我們那三個宿舍的。”

    “好,我知道了。你們先上去吧!”張永兵拍拍他的肩膀說。

    周引航和沈培領著丁傑往六樓走時,鄧芹已經將8#樓西側樓的電閘推上去了,並和張永兵拿著鑰匙一間一間的查宿舍。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窗戶台上有一對很完整的鞋印。

    丁傑用相機拍下窗戶和那對腳印並丈量了窗戶的尺寸,他正色的說:“你們學校在宿舍裝這麽大的窗戶卻不裝窗格,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吧!”丁傑又走到大廳的門口,一邊轉著門鎖一邊說:“你們是2點05分聽到有人開門的,剛才我聽到你對你們保衛科科長說那個受傷的學生不是這裏麵三個宿舍的,那是不是其他樓層宿舍的學生也有這個門的鑰匙,又或者說這個門當時沒有鎖,他是直接進來的?”

    “不可能,每個人隻有兩把鑰匙,一把是開每一間宿舍小門的,一把是外大廳的,其他不同在一個大宿舍的同學是沒有的。”

    周引航肯定地說。“我們當時確實聽到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沈培也肯定地補充著。

    樓下傳來上樓的腳步聲,張永兵急匆匆地上樓了:“丁警官,受傷的學生我們查到了,是一樓102宿舍機械係數控073班一個叫王瑞的學生。還有……”張永兵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剛才小趙打電話過來說王瑞受傷太嚴重,已經搶救無效了。”

    102宿舍裏,鄧芹站在一張靠門的床鋪旁邊,王瑞就睡在這張床鋪的上鋪。王瑞的舍友已經都醒了,一個個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

    張永兵已經讓周引航和沈培迴宿舍休息了,自己陪著丁傑又迴到了102室。丁傑對那個睡在王瑞下鋪明叫倪陽的學生說:“你知道王瑞他是大概幾點離開宿舍的?”

    倪陽搖搖頭說:“不清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知道他下床,但不知道是什麽時間,我還以為他是去衛生間呢?”

    “那他平時的性格怎麽樣?”

    “大家認識才一個月,不是太了解他,反正他不太愛說話,和我們走得也不太近。”

    “那這兩天他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嗎?”

    “沒在意,好像和平時差不多,獨來獨往的。”

    “他和六樓的學生熟悉嗎?”丁傑隨意地問了一句。

    “好像不熟悉,六樓住的都是大三大四的學長,平時都沒有什麽來往的。”丁傑點點頭,開始檢查王瑞的床鋪,床上被子淩亂的堆在一起;丁傑拿開枕頭,看見躺在下麵的手機。手機已經關機了,丁傑打開手機,發現了一條奇怪的短信:6 最西側,三開是幸福,三關是死別;發送時間是淩晨1點58分。丁傑立即把接收方的號碼和王瑞的號碼都記在自己隨身帶的筆記本裏,然後對張永兵說:“我們走吧!”

    張永兵送走了丁傑後,對鄧芹說:“立即給數控073的班主任打電話,把事情完整的告訴他,並讓他給係主任打電話,你那裏應該有號碼吧?”鄧芹點點頭。

    “好,你去吧!我現在必須要去醫院看看。”

    丁傑走出8#樓時,他的同事已經將警車從醫院開迴來在路邊等他了。檢驗科的小黃向他報告了情況:證實死者的傷勢完全是墜樓所至,身上沒有其他傷痕,在送醫院前就已經死亡了;死者的雙手拳頭緊握,指甲都摳進肉裏。“看來他是帶著很大的恨自殺的,這些大學生年紀輕輕的有什麽想不開呢?”小黃最後感慨了一句。

    丁傑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思考:這確實是一件自殺案件,可是那束奇怪的光是湊巧還是一種信號,還有那條奇怪的短信是不是蘊含著什麽呢?難道這不是單純的自殺案件,而是被人引誘的自殺;可是死者確實是自己上的六樓,爬上窗戶的,可是他的鑰匙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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