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得了妙招,動作也很快,找到同入獄的那幾家一商議,各自願出五百兩給那受屈辱的姑娘作嫁妝。然後又尋了個能說會道的中間人做和事佬,這件事終於趕在京兆衙門判決前解決掉了。


    海冒出獄之後迴到海府還在大言不慚,看著對他抹淚的錢氏說,“看吧,阿娘你就是白操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出來了嗎?我告訴你我在牢裏的時候壓根就沒擔過心,知道海珍肯定有辦法救我。”


    “是,是。”


    錢氏嘴裏應著是,但揪著的心還是沒鬆開。要怎麽跟他說這一迴來就得迴崇州去?她實在看不了口,索性慘兮兮的看向坐在上座的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自然明白錢氏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可是她還沒找她哄騙自己在楊夫人麵前出醜的麻煩,又見她對海冒果真沒作約束的態度,心裏更不舒坦了。自事情得以解決之後,她就在想一個問題,她和錢氏都是寵溺冒哥兒的,哪裏舍得他受什麽委屈?既是如此那他往後肯定還會闖禍,屆時要是闖了塌天大禍,豈不是要連累海家全族?


    思來想去,還是人在崇州她放心些,山高皇帝遠,大大減少了闖下塌天大禍的風險。


    所以,昨日在楊夫人麵前她是沒得選擇,現在,卻是鐵了心要送海冒迴崇州去。


    不是不想他留在京城孝順自己,真是因為想要護著他才做此決定。


    “對了,聽說我們幾個還被青淩書


    院給除名了,不知我那堂姐夫可有顯神通重新讓我複學?”海冒的厚顏無恥簡直無人能及,秦老夫人聽得臉色一僵,連施嬤嬤的表情都變了變。


    “你還想迴青淩書院呢,這迴你是連京城都不能待了。”


    海幸見阿娘錢氏和祖母都不願主動提及這事,便由她來捅破好了,“我的好弟弟你就別在這裏大言不慚了,趕緊迴屋裏收拾收拾東西,趕明兒就迴崇州去吧。”


    海冒原以為海幸是在開玩笑,可是阿娘和祖母都垂眼不言語,他知道這事是真的了。


    “你們什麽意思?你們都在京城,憑什麽讓我迴崇州去?我從小就在崇州,那裏的那片山頭我沒去過,早玩兒膩了。再說了,崇州哪兒有京城好玩兒?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麽事,更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結交什麽人,多麽刺激啊,我才不要迴崇州,你們休想趕我走。”


    海冒開始耍無賴,坐在鵝頸椅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可不是我們容不下去非是讓你迴崇州,而是那個答應救你出牢獄之災的人說過,要救你的條件就是你必須迴崇州去,否則你哪裏有機會坐在這裏跟我們耍無賴。”


    海冒臉色透露一抹陰狠,“是海珍說的,是她不想我留在京城?”


    海珍沒親口說,但既是楊氏說的,海珍又那麽抵毀海冒這些事,約莫也是知情的罷。


    故此,秦老夫人沒有否認,她說,“冒哥兒,


    你才闖了禍,現在滿大街都還議論呢,你先迴崇州避避風頭,等過些時日風頭過去了,祖母再接你迴來便是。”


    錢氏是舍不得兒子遠離自己的,要不是因為幸姐兒的好親事已經提上了日程,兒子要迴崇州她也是願意跟著迴崇州的。


    “不成,我不迴去。”


    海冒又向錢氏撒起嬌來,不料錢氏這次不買他的賬。


    “兒子聽話,這迴就聽你祖母的,你姐姐已經在議親了,那可都是京城的好人戶,要是因為你的事錯過了,你姐姐是要抱憾終身的,你就暫時迴崇州避避風頭吧,算阿娘求求你了。”


    “不成。”海冒還是一口拒絕,扭頭看向海幸,語氣頗為無禮,“我姐的條件又不差,咱們海家又有國丈府做依靠,誰還不是上趕著巴結求著娶姐姐,這跟我避不避走崇州有什麽關係?”


    “你住口。”


    錢氏心疼兒子,也心疼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辦,索性無語了。


    此刻秦老夫人還算是清醒的,冒哥兒避走崇州是為他好,更是為海家好,“你姐姐談個親事有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情,你就不能懂事些,成全你姐姐,別再給她搗亂了嗎?”


    海冒氣得臉色狠得嚇人,但他還是不想離開京城。京城的世界花花的,別無趣的崇州有意思多了。再說了,迴到崇州去還要被二伯父管束,哪裏有京城自在?


    “姐姐,你也嫌我給你臊臉了?


    ”


    海冒目光怔怔的看著海幸。


    海幸被海冒冷不丁的眼神盯著發毛,她當然是希望海冒這個闖禍大王離開京城,少往海家臉上抹點黑,讓她的親事談得順利些。可此時對望著海冒看過來的滯氣眼神,又不敢說實話,“你這麽瞪著我幹什麽,讓你迴崇州那是長輩們的決定,我能有什麽辦法?”


    “什麽長輩的決定?不就是海珍的決定麽?不就是有個大靠山了麽,連自己娘家人都不能容忍,算什麽海家人,我現在就尋她要說法去。”


    錢氏連忙把人給拽住,秦老夫人急道:“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這件事現在是我的決定,老大媳婦把你兒子帶迴去,給他收拾東西,明兒就派人送他迴崇州。”


    “祖母,我不迴去,我不迴去。”


    海冒叫囂著,錢氏連忙把海冒給推出去。


    秦老夫人頭一迴被這個寶貝孫子氣得頭昏,施嬤嬤連忙過來給她揉著頭,“老夫人別動怒,身子要緊。”


    秦老夫人捂著胸口,望著空洞洞的門口,卻依稀還能聽到海冒叫囂的聲音傳入耳朵,她十分苦惱道:“這孩子真要留在京城,就憑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態度,不知道要闖多少禍事出來。”


    “說句冒犯的話,老夫人,奴婢也覺得該把冒哥兒送走。”施嬤嬤說著自己的意思,“且不說珍姑奶奶的態度如何,大房母女為了他不惜隱瞞事實,激得老夫人您到楊夫人麵前去丟人


    ,就算是為了幸姑娘的終身大事,冒哥兒這孩子也的確該避避。您還記得上次咱們受邀去參加花宴的事,席間有多少人提及相府的那個文凱公子,說就是因為他的品性不端,至使他的姐姐文喜君一直待字閨中。後來還是他中了進士又找了個正經事做,那文喜君姑娘的親事才定下來。您瞧瞧咱們家的冒公子,就算不被青淩書院除名,有這樣的糟糕聲句,留他在京城,幸姑娘的親事恐怕真是多有艱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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