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到今天,也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所以你要好好活著,替我賺很多很多的銀子。”


    一句話把眾人又逗笑了。


    接下來的成江城籠罩在一種怪異的氛圍裏,就連過年這樣的大好日子都沒有衝淡這樣的怪異感受。


    徐蒙絞盡腦子避開蔣成儒的監視,在衙門裏找到一具與蘇瑜身形相似的女屍,悄悄通知小斑爺去領。


    初四那天,阿生的媳婦就暴亡而死。因為是過年,街坊們也都不想沾染晦氣,熟悉的各家給了點帛禮便作數。因為大夫說阿生媳婦的病有可能會傳染,衙門來了人,在城中河邊選了塊空地,燒了。


    自此,等蔣成儒想起還有這麽一樁疑惑時,人已經作成灰沫了,又有衙門中人作證,便也不再將這樁事放在心上。


    蘇瑜在多疑的蔣成儒處就這樣脫了險,可是交待給徐蒙的另一個任務卻遲遲沒有消息。


    成江城門口不論查得多嚴實,還是不能阻止老百姓進出,所以徐蒙的暗樁還是將消息帶到了通陽。


    蕭景仁得知蘇瑜的下落,重重的鬆了口氣,又馬不停蹄的讓人把消息傳迴京城。


    皇宮,禦書房。


    孫學雍和兵部尚書馬大人恭敬站在玉案之下,鬥膽看著皇帝臉色陰晴不定。


    蘇瑜失蹤的消息一直瞞得很好,民間也沒什麽傳聞在議論。


    “陛下,可是臣提供給晉陳燕三國共同抗擊北國的軍事輿圖有問題?”馬大人小心謹慎的問話。


    宣祈放下手中的輿圖,淩厲的輪廓覆上些許寒霜,“你說這圖是出自沈重霖之手?”


    “正是。”馬大人聽不出皇帝話裏的喜怒,態度自然更恭敬了。


    “那你可有看出這輿圖與軍隊排兵布陣有何不妥?”


    馬大人心中一驚,他仔細瞧過的,沒有不妥。可若沒有不妥,為何陛下會有此一問?“臣愚鈍,請陛下賜教。”


    也不怪馬大人看不出來,雖然身為兵部尚書,但他也多年未上戰場打場,對他心中老一套的排兵布陣之法早已過了效用,這才沒看出這輿圖和排兵布陣之法的妙式來。


    宣祈拿起朱筆在輿圖上畫了幾筆,然後讓馬大人上前看。


    馬大人上前一看,在結合晉國和陳國提供的輿圖一看,這不是出現了一個陋洞嗎?這陋洞看似不大,但在戰場上瞬息萬變,一招不慎,成敗有可能在此一舉。馬大人嚇出一身冷汗,“陛下恕罪,臣這就下去與沈大人一起修改。”


    “不必。”


    不必?


    馬大人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皇帝。


    宣祈說:“沈大人要是問你朕是否禦準此策,你便說朕準了,然後換你重新布局的輿圖送出京到各大將軍手裏。”


    陛下這話信息量大,馬大人雖然心中不解,但卻明白陛下這明顯是背著沈大人的。這沈大人明明看著很得陛下重用,陛下怎麽會防著他?“是,臣明白了。”


    馬大人退下後,孫學雍微微一歎,“已經開春了,戰事肯定會起,陳晉燕三國與北國合謀算計我大唐,這可是場硬仗。”


    門外的小太監進來稟報,“啟奏陛下,寅國公求見。”


    宣祈示意孫學雍退下。


    寅國公撩袍邁過門檻,先請了安,然後直奔主題,“陛下,皇後娘娘人在成江城,阿仁已經確認過了。”


    宣祈蜷著手鬆了口氣,有消息總好過沒有消息,“具體情況如何?”


    “娘娘之前一直被雍王爺動用江湖高手看守,隻是雍王太過自負,又擔心陛下暗中找到成江雍王府去,所以一直把娘娘安置在府外,這也給娘娘找到機會脫身的可能。年前娘娘通過一個叫王升的人成功脫逃。然後雍王爺將城門口嚴厲把守,更放出風聲說有北國女細作在成江城,而挨家挨戶搜尋娘娘下落,好在都被娘娘化險為夷。徐老令公的三公子已經見過娘娘了,娘娘一切安好,隻是想逃出成江城並不容易。”


    宣祈聽完沒有立即作聲。


    蘇瑜的失蹤跟沈重霖有關,而沈重霖是跟宣苑一夥兒的,雍王能犧牲掉雍王妃來擄蘇瑜,自己肯定存著狼子之心。北國王心思叵測,宣苑叛國拿大唐軍事布防圖作投名狀,這麽大的禮北國王肯定是要助他複國的。那麽雍王呢?北國王許了他什麽能讓他如此賣命?


    蘇瑜如今是雍王的護身符,有了她,朝廷不敢公然圍繳成江,他也能有與北國王談條件的籌碼。可是臥榻之測豈容他人酣睡?宣苑會答應?更讓他擔心的是沈重霖與蘇瑜的失蹤有關,便能間接說明宣苑與蘇瑜失蹤也有關係?


    “成江恐怕要亂了,朕寫一封密旨你快速送往通陽,讓他盡快將皇後救出來。”


    一聽說成江要亂,寅國公很擔心兒子的安危,“陛下說成江要亂,怎麽亂?”


    “青藍已經找到宣苑在大唐的落腳之處,隻是那一夥人正躲躲藏藏往成江靠近,朕擔心宣苑也會在皇後身上做文章。”


    寅國公粗眉一蹙,明白了皇帝在憂心什麽,“老臣明白了。”


    正月二十六那日,徐蒙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那個北國王安排在雍王身邊侍候的細作到底是誰,又在哪兒?先前因為找屍體的事,徐蒙借著尋找女細作的由頭常常出門,全然沒有結果已經讓蔣成儒心中生了疑惑,而且他對雍王無比忠心,看著雍王因為沒有女細作下落的事頭發一下子白了一半,肯定急於立功想為其分憂。


    他拿著一本書在屋裏裝鎮定,看著宣珠收拾妥當似要出門,“你這是要出門?”


    宣珠停下步子,迴頭看向徐蒙,臉上露出幾些愁容,“你也看到了,那女細作一直沒下落,愁得父王兩鬢添箱,我想熬點何首烏雞湯給他補補,庫房裏的何首烏沒有了,我正打算出去藥鋪裏買。”


    徐蒙終於又找到一個出門的好借口,他合上書冊,“走,我陪你一道去。”


    本來說好過了年就迴通陽,可是宣珠看著父王不對勁兒,似乎老得特別快,實在不忍心遠離,隻要在膝下盡孝她才能安心,好在夫君理解她,也願意留下來陪著她一起盡孝。


    這夫妻二人一出門,蔣成侉立即就知道了,問,“知道為什麽出門嗎?”


    “眼線說是二姑娘心疼王爺頭發白得快,想給他燉何首烏雞湯喝,可是府裏沒有何首烏了,打算去藥鋪裏買。”探子迴報。


    蔣成儒兩根手指磨著下巴,“你跟上去,看看他都去了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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