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喬鬆起身理了理領子,輕浮低笑,湊在餘果耳側輕聲說:“餘小姐,看來隻能下次再敘了。”說完還輕佻地衝她比了個手勢。隨後又踱了疾步走到陸凱歐麵前,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臉,被陸凱歐狠狠甩開,啐道:“你他媽找死?”眼看著又要衝上去,戴喬鬆卻不以為意,挑釁似地扯了扯西裝,意味深長地瞅了他一眼才領著那群人轉身離去。

    人終於走的差不多,餘果整個人栽倒在沙發上,小六忙衝過去扶住,急道:“餘姐!”餘果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強支撐著身子起來,“我沒事。”

    砰——

    陸凱歐將酒瓶子揚手一扔,問道:“姐,你認識剛剛那兩人?”餘果想了一會兒,才搖搖頭:“不認識。可能他們認錯人了。”反倒陸凱歐狐疑地抓了把頭發:“是嗎?噢。”

    戴喬鬆定了全市ktv最大的一間包廂來慶祝他們的合作順利,又命服務員開了十來瓶香檳,“這塊地皮在九港可是最值錢的,能把它圈下來就等於成功了一半,這可是這城裏多少開發商夢寐以求的事,有你做我的軍師那我可省了不少事兒!哈哈!來,以後有錢大家一起賺!幹了!”

    江昊慵懶地躺靠在沙發上,脫了西裝,胸前扣子開到第二顆,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他隻微微提了提嘴角,並沒有開口。

    戴喬鬆早就聽聞江昊性子冷淡不喜與人多攀談,強耐著性子繼續說:“怎麽?江總,這兒的酒不合胃口?還是我們換個場子再繼續?”

    **

    寂靜的深夜,高樓林立的街道,安靜的有些瘮人,兩旁的樹葉搖曳輕輕摩擦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仿佛是這午夜的囈語。這跟市中心的霓虹閃爍、燈光恍惚、亦幻亦真成了鮮明的對比。

    餘果意識到自己似乎被跟蹤了。

    她掃了眼後視鏡,右腳猛地踩到底。她的車是陸凱歐陪她去挑的,外觀不怎麽樣,但挑的是中配,性能很好,所以提速很快。陸凱歐知道她有開快車的習慣又給她裝了奧迪的發動機這比一般車又快了幾倍。

    “*!”餘果咬著牙,低咒一聲。

    後麵那輛車剛剛一直是亦步亦趨地跟著,現在似乎加速想攔下她的車。

    餘果的車真的被攔下來了,不過不是被後麵那輛車,而是被三岔路口突然竄出的一輛進口豪車。頭生生磕在方向盤上,連安全氣囊都彈出來了,她真的好想破口大罵!她忙迴頭瞧了眼,那車已經不見蹤影了,這才長舒了口氣。

    直到那人下了車。餘果才有些愣住,“是你?”

    江昊幾乎是沉著一言不發兀自拉開她的車門將她一把拽了下來,塞進自己車裏。“喂喂——你幹嘛!”餘果掙紮,可頭有些暈暈沉沉,似乎剛才磕到了。

    “餘果!兩年不見,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大半夜跟人飆車?”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餘果卻是一頭霧水地望著他,“等下,這位先生,我們以前認識?”

    江昊嘴角微微僵了僵,“裝?”

    餘果狐疑地說:“我認識你?”

    “還裝?”

    餘果哭笑不得,隻好說:“好吧,我認識你。”她眼底流轉著一種奇怪的色彩。

    江昊從沒見過她這幅調皮的樣子,以前跟他的時候,那叫一個順從讓她往東不敢往西,可眼前這個人確實變了一副模樣。

    江昊蹙了蹙眉。卻聽她繼續說:“今天開始不就認識了?以後要是路上遇見您定先會給您彎腰請安的!不過帥哥,你得先告訴我名字吧。”

    聽到後麵語氣輕佻地半句,江昊徹底黑了臉,啞著嗓子道:“鬧夠了沒!兩年時間還沒玩夠?”

    低沉地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低低迴蕩著,餘果幾乎是被他狠狠地按在車門上,她瘦小的身子抵著堅硬冰冷的車板,許是夏天的關係,短袖領子有些大,肩帶堪堪滑落,依稀可以看見若隱若現的事業線。

    江昊喉頭一澀,喉結微微滾動。往日那些抵死纏綿的畫麵又湧入腦海,他覺得他現在肺都快氣炸了!

    餘果瞧著他迷離的眼神不知為何臉一紅忙低下頭去,隨手拉上肩帶,在心底輕哧。“我想你可能真的認錯人了,雖然我也叫餘果,但我真的不——唔——”

    江昊有些不耐煩了,索性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將她整個人抵在車門上,大掌死死扣著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著她,幾乎是重重地啃著她的唇。

    餘果有些暈頭轉向了,他吻技很好,好到差點讓她放棄了掙紮。

    啪——

    餘果還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她現在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破口大罵:“滾!”餘果徹底翻了臉,立馬推開車門下車。

    江昊有些愣,沉著臉開口:“江昊。”餘果腳步一滯,白了他一眼:“什麽?”

    江昊卻難得笑了:“我說我叫江昊。”

    餘果又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地說:“

    那江先生慢走,別又跟人撞一塊兒了!這次是你走運遇上我車技好,要是遇上個新手你還能好端端坐在這兒調戲良家婦女?”

    說完看也不看他啟動車子絕塵而去,江昊對著她急馳的背影無奈地勾了勾唇,這要是個新手他也就不會把車開出去了。

    江昊習慣很好,平日裏隻要沾過一滴酒他都不會去碰車。每年車禍那麽多,意外事故概率那麽高,他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事了,同同怎麽辦?

    那同同就真的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江昊接到沈公子電話的時候車已經快到酒店了,“我說哥!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迴來?你你你你你這兒子!——”

    江昊隔著聽筒幾乎都能聽出沈公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邊熄火邊漫不經心地問:“怎麽了?”

    沈公子在心底掬了一把淚,心底默默地咒了幾句混世小魔王,“一時講不清楚,等你迴來再說!你那邊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江昊下了車,點了支煙斜倚在車上,舉著電話說:“我碰見你嫂子了。”

    “什麽!?”沈公子忙說:“你沒看錯?”

    江昊嗯了聲,“不過她好像忘記以前發生的事了。”

    “失憶了?”這次,沈公子驚訝地已完全可以塞一個蛋進嘴裏。

    “嗯。”

    沈公子冷靜了一下,說:“哥,隻有兩種可能,要麽裝失憶,要麽真失憶了!”

    “廢話!”

    “那你現在想怎麽辦?”

    江昊沒說話,“來,兄弟我給你分析一下,你是打算要追迴她呢還是要追迴她呢?”

    江昊沉默,沈公子嘖了聲,“就是你這悶騷的性子,嫂子才被你氣走的,行了行了,你還是洗洗睡吧。乖乖迴來帶孩子。”

    江昊掛了電話,真的幾乎是連夜開車迴京都,九港市跟京都毗鄰而居,開車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大半夜高速上幾乎沒車,他一路油門就幾乎沒鬆過。

    此刻沈公子正被小魔王煩的連最後一絲耐心都要被磨滅了,這偏偏是江昊的兒子打不得罵不得,這要是他自己的兒子,早就幾個耳刮子掄上去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江昊進門,他簡直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撲上去,“哥——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迴來了!你兒子簡直神了,我被他折騰的三天沒睡了!!”

    江昊蹙了蹙眉,厲聲道:“同同,去睡覺!”

    江季同以前是很怕江昊,後來餘果走後,江昊不知是處於自責還是內疚,特別寵他,每次他問起餘果,要媽媽的時候江昊特別無力,也知道這是自己欠他的,後來,江季同小朋友也不知道是哪聽來的消息,一迴家就問江昊:“爸爸,你跟媽媽是不是離婚了?”

    那時他才六歲、江昊都不知道究竟是誰教他的。再後來,江季同就基本自己斷定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哭過鬧過,江昊第一次除了對餘果之外的人束手無策。

    因為江先生的內疚自責,或者說是他幾乎把所有的愛都轉移到兒子身上,這混世小魔王簡直被寵的有些無法無天。

    江季同丟下玩具哼了聲便走迴自己房間。啪——,房門被他關的震天響。

    沈公子搖搖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昨天開家長會班主任點名批評同同,說他不僅作業不交還跟人打架,還欺負女孩子,你知道我坐那兒多丟臉!我說哥,要寵也不是這麽寵的,你再不管管他到時候該上房揭瓦了!”

    “他才八歲。”江昊倒了杯咖啡,細細研磨著。

    “八歲很小?我記得你八歲的時候都已經三道杠了!同同別說三道杠了,他現在一道杠都不是!如果真要給的話他班主任可能會給他負五道杠!”

    “無聊!行了,迴去陪葉思吧,我知道怎麽處理。”江昊抿了口咖啡,說。

    沈公子歎了口氣,離開,江昊幾乎是同時去敲兒子的房間。

    江季同小小身子整個蒙在被子裏。

    江昊輕輕去扯了扯被子,才發現,同同有些紅腫的眼睛,他溫柔地摸著兒子的頭,江昊真的幾乎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兒子,“怎麽了?”

    同同終於哭出聲:“爸爸,我要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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