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  “不要!我不要迴去!那個庸醫坑我!”  十五歲的太宰治被倒黴的綁架,得知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的“誘餌”後,森鷗外在他眼中高深莫測的形象就粉碎了。  得知蘭堂先生是超越者,蘭堂先生的老熟人們也是強者,太宰治就意識到森鷗外、中原中也和自己翻車的原因是什麽了不是力量的差距,是眼界的差距。  待在日本,太宰治就無法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強者們有多少種方法對付“人間失格”,把他和中原中也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覺得與其去港口黑手黨找尋生死邊緣的感受,還不如見證一個更大的世界。  “我很有用的。”太宰治自薦枕席,“我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可以消除一切異能力,重力和亞空間無法困住我,連蘭堂先生都覺得我特別有價值!”  阿蒂爾蘭波毫無心情,對他皮笑肉不笑:“跟我有半點關係嗎?”  太宰治眼巴巴:“不要丟我迴去。”  阿蒂爾蘭波無動於衷:“我養不起你。”  太宰治順杆往上爬:“我可以吃你吃剩下來的披薩,喝你剩下來的可樂!住的地方就更方便了,我可以住集裝箱裏!”  阿蒂爾蘭波:“……”  阿蒂爾蘭波終於“噗嗤”的笑了。  這一刻,他確實感覺自己拎著的不是人,而是一隻流浪的小貓崽子。  太宰治指了指他的臉:“你笑了呀,剛才繃著臉的模樣真可怕,像是要把眼前的東西都毀掉,這就是超越者們的世界嗎?”  “小鬼,我哪裏有這麽可怕。”  阿蒂爾蘭波把棕發少年放迴了地麵,不再浪費力氣,用哄孩子的敷衍語氣說道:“你想去哪裏都可以,快走吧。”  太宰治說道:“你不怕我泄密嗎?你把我放走了,蘭堂先生會迴頭來抓我的。”  阿蒂爾蘭波聽見蘭堂的名字,心中刺痛。  “他不會的。”怕太宰治不信,阿蒂爾蘭波說道:“有我弟弟在,他會給我幾分麵子,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  有兩個想協商解決中原中也歸屬權的超越者在,日本政府沒有機會介入。  假如港口黑手黨不知死活,想要拿中原中也的身世威脅蘭堂和保羅魏爾倫,阿蒂爾蘭波隻想說:“橫濱市,你一路好走。”  太宰治:“……”  太宰治的眼神微微困惑:“這不可能啊,他們能淩駕於政府之上嗎?”  阿蒂爾蘭波被他的“讀心術”一驚。  “沒有淩駕於日本政府之上,法國政府還是有敵人的。”阿蒂爾蘭波歎氣,“超越者也好,其他強者也好,他們都是非常自我的人,激怒他們沒有好下場。”  太宰治調侃:“可是能讓他們不打架,顯然是你更加可怕呀。”  阿蒂爾蘭波撇了撇嘴:“也就這樣吧。”  他抽身離開的及時,沒有卷入更深層次的感情紛爭,從蘭堂能分辨出保羅魏爾倫是誰開始,他就注定了是一個“失敗者”。  是他闖入了蘭堂的生活,強行令蘭堂產生了錯誤的感情,以及露水情緣的關係。  “他愛的是保羅魏爾倫。”  “對於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沒有任何的不滿。”  阿蒂爾蘭波接受了現實,太宰治腹誹道:你應該照鏡子看一看自己眼中的淚光,在你撤退的時候,最憤怒的蘭堂先生都驚慌失措,知道說錯話了。  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糾紛嗎?  還是說  隻有法國人這麽亂?第55章   蘭堂在聽說保羅魏爾倫叛國後,一度窒息,想到自己的祖國會怎樣對待叛徒。  所幸,保羅魏爾倫是超越者。  又所幸,保羅魏爾倫沒有傷害法國政府,而是選擇一走了之,永不再見,沒有讓事情墜入不可挽迴的境地。  理性思考後,蘭堂發現自己和保羅之間的矛盾重重,中原中也絕不是主因,沒有人會為了初次見麵的人而付出一切。  這不符合邏輯。  哪怕是看似很愛弟弟的保羅。  中原中也是引發矛盾的導火索,而炸藥是埋藏在兩人四年相處裏的“代溝”。  蘭堂自認為已經是親友關係了,不能理解保羅對親人的渴望,而保羅也無法理解蘭堂說著愛他,卻無法放他自由的想法,深深排斥那些年洗腦的愛國思想。  “保羅,中也君,進來吧。”  “不用擔心,我馬上撤銷暗殺懸賞,不會牽連到你和你的同伴身上。”  蘭堂邀請保羅和中原中也進入別墅。  他們接下來談的事關中原中也的自由,中原中也再不情願,也跟著來到了裏麵。  第一次來別墅,中原中也感慨這是有錢人的生活,第二次來別墅,他被蘭堂先生綁架,被太宰治氣得頭上冒煙,體會到任人宰割的痛苦滋味,第三次來別墅……  【沒有下次!我不想來了!】  中原中也看似冷靜,眼底鬱悶,麵前的一個是賦予他人類人格的蘭堂先生,另一個是敢跟蘭堂先生叫板的“哥哥”。  【我到底有幾個哥哥?】  【你們能一次性說清楚點嗎?】  中原中也在座位上,不自覺地偏向保羅魏爾倫的身邊,目前蘭堂先生太危險了。  蘭堂召喚出一個工具人,讓工具人去樓上滅火,搶修電路,把暖氣給弄好。樓下,三個人在唯一完好的客廳裏進行談判,氛圍總算沒有一觸即發的硝煙味。  蘭堂坐在他們的沙發對麵。  “保羅,拋開國家立場,你有想過你要帶著你弟弟去哪裏生活嗎?”  “哪裏都可以,遠離國家政府。”  保羅魏爾倫的決心八年不變。  “好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蘭堂轉眼把問題的矛頭對準中原中也,“中也君,你願意離開日本,跟他一起去漂泊嗎?”  中原中也頭皮發麻,不擅長拒絕人,尤其是保羅魏爾倫對他露出期待的目光。  “不願意。”  他在擂缽街生活無憂,同伴需要他來保護,他無法選擇跟一個陌生人走。  “弟弟,你在日本有其他牽絆?比跟哥哥一起尋找自由還要重要?”  蘭堂沒說話,保羅魏爾倫第一個發作了。  “請你不要胡亂認親,我和你一個白皮膚的法國人應該沒有血緣關係。”中原中也握緊拳頭,坐在沙發上,“你八年前不來找我,八年後就想憑一句話帶走我?”  保羅魏爾倫溫情脈脈:“我們的兄弟關係不是血緣帶來的,軍事基地參考了我的資料,你是在我的基礎上被創造出來的。”  中原中也咬住問題:“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保羅魏爾倫解釋:“八年前,我負傷離開,要躲避法國政府的視線,後來我試圖找你,你默默無聞,對不起,哥哥已經盡力了,實在是找不到你。”  保羅魏爾倫若是真誠起來,搭配上顏值,欺騙性極高,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屈尊降貴地道歉,讓對麵的蘭堂不忍直視。  【保羅,你的話就是騙騙小孩子,要是你把諜報能力發揮出來,會八年找不到人?】  蘭堂能瞬間找到中原中也。  保羅魏爾倫找不到?蘭堂不想發表意見。  【這是一位溫柔護短的兄長?】  中原中也不禁動容。  這個哥哥,貌似比上一個開溜的哥哥靠譜?  就在中原中也有認親的念頭之際,保羅魏爾倫蠱惑地說道:“你在日本有哪些朋友?可以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切斷聯係。”  中原中也誤以為“切斷”是替他道別,搖了搖頭,無形中閃避了一個錯誤選項。  “我不想離開日本。”  堅定了立場,中原中也就雙手環臂,一副喜歡家鄉、油鹽不進的樣子,想看一看兩個法國人怎麽討論接下來的話題。  保羅魏爾倫的眼底泛起一絲不悅。  他最重視的弟弟,居然被困在這片窮鄉僻壤的城市裏,還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不管是什麽牽絆,他都可以替弟弟解決掉。  把那些拖後腿的人切碎即可。  蘭堂語氣微妙地說道:“保羅,你也了解你弟弟的想法,他想留下來,日本在國際上就是一個遠東小國,橫濱市更是鄉下地區,完美符合你當初對我說的願望。”  保羅魏爾倫思考:“我當初說了什麽?”  蘭堂提醒對方不用裝失憶:“你想讓弟弟在鄉下生活,不受政府控製。”  日本,橫濱市,擂缽街,流浪兒童。  完美符合要求!  日本政府壓根沒有注意到中原中也!  蘭堂以為保羅魏爾倫會羞惱,事情背離了想象,誰料保羅魏爾倫說道:“我當初還說了我要和弟弟一起生活。”  蘭堂溫和道:“你可以試試,擂缽街的鐵皮房子歡迎你入住。”  保羅魏爾倫迴憶橫濱市的地圖。  【擂缽街,是橫濱租界爆炸後形成的一個貧民區?弟弟就在那邊生活?】  中原中也緊張起來,時不時抬眸去看保羅魏爾倫,那副模樣與擂缽街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對方想和自己一起生活?  保羅魏爾倫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迴避入住的話題:“我有足夠的時間讓弟弟答應我的要求,不需要你操心。”他的藍眸微眯,大海的深邃與冰冷化作無形的壓迫感,“哥哥說你會放棄任務,這是真的嗎?”  蘭堂的唿吸抑製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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