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沁也是第一次參加古代的笄禮,程序果然非常的繁複,除去笄禮需要準備的東西外,參禮的主要人員最少就要有四人,包括加笄者,正賓,有司和贊者。


    除此之外,因為沈家村女子及笄或者男子行冠禮的地方都是在祖廟,因此在這之前還必須現在正堂東邊搭設一間『東房』,用來給笄者更換禮服之用。


    作為沈家第一個舉辦笄禮的姑娘,眾人全都十分的注重,紛紛一起行動起來,以求給沈碧雪一個最好的笄禮。


    「哦,這樣啊,那你要先去哪兒?」


    聽到不是去見季軒逸,宋一帆心情瞬間就好了,笑的一臉陽光明媚。


    「先去通寶錢莊一趟。」


    此時沈碧沁手上已經沒有多少現銀,需要先去取一些出來,當然最重要的是想看看此次究竟的了多少分紅。


    煤在南冥已經算是生活必需品,是十分掙錢的行業,加上季氏在煤方麵的投入不小,這十分之一的收入還是很令人期待的。


    「你說什麽?」


    錢莊櫃檯,詢問了自己的戶頭存款之後,饒是以沈碧沁的性子也忍不住驚訝的叫出了聲。


    「您的戶頭在三日前新存入了一千五百六十二兩,目前一共有以前一千七百八十二兩銀子。」


    上千兩的存款在錢莊之中已經算是中等客戶,因此那小廝的態度非常好,沒有絲毫不耐的給沈碧沁又重複了一遍金額。


    「嘶…」


    聽到這答案,沈碧沁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一個月居然收入了一千五百六十二兩,她大半年收入的兩倍!


    她本以為蜂窩煤不過剛開始施行,想說五百兩也許就差不多了,沒想到比她預算的要整整多出了一千兩,要知道這才一開始啊,而且隻有蜂窩煤的收入,季氏身為漳州府商界的龍頭老大,果然名不虛傳。


    果然在沒有足夠實力以前先和季氏合作是對的,否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此賺錢的法子定然會遭遇到眾人的眼紅,屆時隻怕會招來禍端。


    高興之餘沈碧沁便想到了自己的計劃,仙草凍這樣的甜品也隻有在縣城之中才能吸引最多的消費群體,在縣城中買店鋪的事情可以提前了。


    取了一些銀兩齣來,沈碧沁便一臉開心的和宋一帆前往縣城。


    縣城的吉祥繡莊此時的二掌櫃是季四娘,算是老熟人了,而且季四娘為人不錯,將禮服的事情交給她沈碧沁也比較放心。


    「沈姑娘,好久不見,這倒是生的越發標緻了。」


    見沈碧沁過來,季四娘立即一臉喜意的迎上前來,拉著沈碧沁的手走入店中。


    「季嬸子謬讚了。」


    沈碧沁謙虛的說了聲,之後才看著季四娘道,「倒是季嬸子,多日不見越發的光彩照人了,見你紅光滿麵,近來家中可是有喜事發生?」


    「咯咯咯…」


    聽了沈碧沁的話,季四娘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眉開眼笑道,「就你這嘴甜,不過還真是被你說中了,前個兒媳婦給添了個大胖小子,足有八斤重呢。」


    「真的啊,那真是恭喜嬸子了,如今都做了奶奶了。」


    聞言,沈碧沁立刻一臉歡喜道,「這寶兒的滿月酒季嬸子可的記得告知一聲兒,我也好去沾沾喜氣。」


    「一定,一定。」


    季四娘滿口答應,之後方才問道,「沈姑娘今日來不知是要置辦何物?你盡管說,嬸子一定給你最實惠的價格。」


    「不是我要的,是我二姐這個月及笄,此次便是專門來定製禮服的。」沈碧沁微笑著說道。


    「原是二姑娘,我見過,標準的美人胚子,如今及笄,真不知該出落得何等標緻了。」


    季四娘腦海中立刻就浮現沈碧雪嫻靜如蘭的身影,的確是個秀外慧中好姑娘,點了點頭方才問道,「不知二姑娘這笄禮打算幾加?」


    「三加。」沈碧沁答道。


    「三加的話需要四套禮服,一套釆衣,一套素色襦裙,一套曲裾深衣,一套大袖長裙。」


    季四娘說完後看著沈碧沁問道,「不知二姑娘的笄禮定在幾日,這做起來可能要費些時日。」


    「這月的二十五。」沈碧沁微笑道。


    「二十五啊,如今才月初,那沒問題,這件事情包在嬸子身上,一定讓人先將二姑娘的禮服給趕製出來。」季四娘稍稍算了算便一臉笑意的答應下來。


    「那便拜託嬸子了。」


    謝過季四娘,給了訂金,沈碧沁方才繼續問道,「季嬸子,這縣城中不知哪家珠寶閣比較好。」


    「沈姑娘是想要給二姑娘置辦鬠笄吧。」


    季四娘微笑著說道,「珠寶這方麵季氏卻是未有涉獵,不過東街的寶瑞閣卻是不錯。」


    笄,是古時用以貫發或者固定弁,冕的物件,固定冠帽的笄稱為「衡笄」,用來固定髮髻的笄叫「鬠笄」,沈碧雪為女子,自然是做挽發之用。


    「寶瑞閣,我知道了,謝過季嬸子了。」道了謝,說好過來取禮服的時間,沈碧沁方才和季四娘道別。


    「沁兒姑娘,你想給二姑娘做什麽材質的鬠笄?」出了吉祥繡莊,宋一帆猶豫了一會兒才看著沈碧沁問道。


    「自然是玉簪。」沈碧沁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著宋一帆道,「怎麽了麽?」


    簪由笄發展而來,笄是比較古式的說法,如今一般都稱之為髮簪,兩者隻是稱唿不同,但功能卻是相同的。


    但如果是髮釵便不同了,髮釵雖然也是由笄發展而來,但笄與髮簪均是隻有一股簪挺,髮釵卻有兩股。


    「如果是玉簪的話,沁兒姑娘可以去南街的『珍玉坊』,這家店的信譽極好。」宋一帆一臉認真的對著沈碧沁說道。


    「是麽,好啊,那就聽你的,去珍玉坊。」沈碧沁想都沒想便點頭應下。


    「你這便不去寶瑞閣了?萬一我說錯了呢?」見沈碧沁如此爽快的答應,宋一帆明顯有些受寵若驚。


    「比起並不熟識的寶瑞閣,我自是信你,這需要選擇麽?」沈碧沁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果那寶瑞閣是季氏的產業她或許還會有些猶豫,既然不是,她自然是更相信宋一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沈碧沁已經明白宋一帆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聽了沈碧沁這話,宋一帆隻覺得內心一陣感動,沈碧沁這句話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珍玉坊和它的名字一樣雅致,不論是裝潢還是陳設都令人覺得賞心悅目,就是裏麵的小廝也是滿臉熱情的笑意,看得人一陣心情愉悅。


    「二位,不知需要些什麽?」


    一小廝滿臉堆笑的迎上前來,不過目光卻是落在沈碧沁的身上。


    畢竟這一男一女同來首飾店,一般購買東西的對象都會是女子,男子都是負責付錢的而已。


    沈碧沁雖然隻有十歲,但身高卻已有一米六,宋一帆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加上兩人氣質容貌皆極為出眾,站在一起卻是如那小情侶一般,極為般配。


    「笄禮之用的玉簪。」沈碧沁並沒關注拿小廝的心思,隻是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玉簪的話請這邊走。」


    小廝說罷便帶著兩人前往放置玉簪的櫃檯,「我們店中現有的玉簪都在這裏,姑娘可以看看,如若沒有中意的,我們也支持自行定製。」


    「好。」


    沈碧沁點了點頭便開始慢慢觀賞起裏麵的玉簪來。


    裏麵的玉簪玉質看上去都是極好,最重要的是雕琢十分的精緻,樣式也多,都是非常漂亮的上品之作,不過其中卻有一支玉簪一下子就吸引了沈碧沁的目光。


    那隻玉簪通體雪白,看起來晶瑩剔透,簪頭為三朵姿態各異的水仙花,花莖細如毫髮,玲瓏奇巧,這雕工可謂是巧奪天工!


    最重要的是這支簪子看起來極為清幽雅致,和沈碧雪的氣質十分相配,沈碧沁當真是一眼就相中了!


    「姑娘好眼力,這支水仙簪乃是出自陸大師之手,今個兒方才送來,姑娘可真是趕巧了。」那小廝從沈碧沁的眼神一下便看出了她的心意,一臉笑意的介紹道。


    「陸大師?可是蘇州的陸子屹,陸大師?」聽了小廝的話,宋一帆立時雙眸一亮,微微激動的問道。


    「正是。」那小廝微微一笑點頭道。


    「這陸大師很出名?」沈碧沁有些不解的看向宋一帆。


    「陸子屹大師可是名滿天下的琢玉大師,他的作品一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更是無數達官貴人夢寐以求的心頭寶。」


    宋一帆一臉歡喜的對小廝說道,「你且將那玉簪取來與我看看。」


    「好的。」


    小廝沒有多說什麽,微笑的點點頭便將那簪子小心的取出來遞給宋一帆。


    之前玉簪靜置在托盤之中還無甚感覺,此時被取出,行動間花枝輕顫,那水仙宛如有了生命力一般,當真是惟妙惟肖,精巧絕倫。


    「玉質細膩,純潔葷白,色如羊脂,此玉為崑岡玉,且是其中最為極品的羊脂玉。」


    宋一帆接過玉簪,先確定了玉質後才細細在玉簪上翻看起來,最後終於將目光停在一朵水仙花背麵的花瓣上。「獨特的雕工,隸書體『子屹』圖章刻款,不會錯了,此玉簪必是出自陸大師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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