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對這些不把人命當命看的獄卒沈碧沁也是無甚好感,神色淡淡將一個銀錁子遞給獄頭道,「他本就是將死之人,我不買命,隻買他那一口牙,三兩可夠。」


    「哎呦啊,今日可算是見到真正的大爺了,三兩銀子別說他一口爛牙了,就是買命都夠了。」


    那獄卒的眼睛在昏暗的監牢裏似乎都能見到幽幽的綠芒,將銀子在口中一咬,便對著身邊一個獄卒道,「獐子,你的拿手好戲,給沈姑娘露上一手。」


    「嗯嗯…」


    見那些獄卒拿著刑具一臉獰笑的走上來,林椿咬緊牙關驚恐的掙紮起來,可是方才掙紮兩下下,下巴便是被獄卒給直接卸了下來,無力的耷拉著。


    「到了如今還想反抗,真是天真。」


    那獄卒冷冷的咒罵了一句,接著便又有兩人走上前死死抱著林椿的頭用力往後掰去,將嘴巴最大程度的暴露在那個負責動手的獄卒麵前。


    「嘣…」


    很快,一聲聲牙齒被掰斷的聲音伴隨著林椿悽厲的慘唿聲在刑房中迴蕩。


    沈碧沁在看到林椿被掰下第一顆牙,鮮血噴湧而出的場麵時便是直接別開了頭,沒有再去看下麵的畫麵,雙手緊握成全,隻覺得胃中一片翻江倒海。


    她果然還是不怎麽適應這樣的場麵,還好口罩很好的掩蓋住了她的麵部表情,隻露出那雙沉靜得嚇人的眸子。


    一旁張二公子看著沈碧沁的表現,心中確實暗暗讚嘆,他果然沒有看錯,這沈姑娘日後定當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沈姑娘,好了,所有牙都拔幹淨了,隻是人卻暈死過去了,你要不要驗驗?」


    林椿不知是在何時停止了慘叫的,沈碧沁隻知沒過多久那獄頭便一臉諂媚笑意的上來同沈碧沁敘說情況。


    「不用了,我相信獄頭,剩下的就勞煩獄頭了。」沈碧沁擺了擺手,便徑直走出了刑房,林椿此時是何等悽慘模樣,她不用看便能想像的到,


    沈碧沁的腳步很快,直到走出監牢,見著那明亮的太陽之後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一些,監牢那樣的地方若是待久了,人的性情當真很容易被扭曲和同化。


    「五妹,你沒事吧?」馬車上,沈其遠拉著沈碧沁冰涼的小手一臉擔憂的問道。


    此時沈碧沁臉上的口罩已經取了下來,小臉慘白,雙唇血色盡失,沈其遠能夠感覺到沈碧沁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


    「沒事,我歇一歇便好。」


    沈碧沁微笑著對沈其遠搖了搖頭,倒是沈其遠的表現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方才她太過緊張卻是忽視了沈其遠,此時見他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不過是拔牙,奶奶對待我們的手段可比這個狠多了。」


    似乎是看出沈碧沁的疑惑,沈其遠微微一笑,白淨的小臉上浮現淺淺的酒窩,說不出淳樸可愛。


    可又有誰知道,眼前這看似純真無害的少年,方才就是這樣保持著一臉清澈的笑意,淡定的看完了整個行刑的過程,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爺…老爺官司輸了,連同少爺和表少爺一起都被判了死刑,秋後處決。」一個出門打探消息的家丁一臉慌亂,跌跌撞撞的跑進來通報。


    「你說什麽…」聽到那家丁的話,林夫人雙眼一翻,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林夫人一暈過去,周圍的丫鬟婆子立時便亂做了一團,手忙腳亂的將人扶住。


    「夫人,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人,說是要來和老爺清帳的,還有很多人說要來撤資,拿迴屬於他們的份額。」又是一個家丁滿臉慌張的跑了進來。


    「這些黑心肝的狗傢夥,管家呢,管家呢!」聽到這家丁的話,林少夫人和丫鬟扶著林夫人,一臉憤恨的對著眾下人質問道。


    「夫人,管…管家他們一家全都不見了,屋裏的東西也不見了。」一個丫鬟的聲音輕弱的響起。


    「什麽!」


    聽聞此言,林少夫人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一陣搖晃差點兒沒摔倒,管家是他們林府資歷最老的人,沒成想居然會是第一個逃跑的人。


    「找到了,找到了!」


    「人在這兒呢,林少夫人,你們誰是可以做主的,老夫是來解約撤資的,違約金老夫也帶了。」


    「不錯,你快些將帳簿拿出來,我們立時就對帳結算。」


    「…………」


    見到林少夫人,那些商賈們全都一臉焦急的上前對林少夫人催促道,對於暈倒在一旁的林夫人卻是熟視無睹。


    「你們難道沒看到我娘如今暈倒了,我公公方才出事你們就急著撇清關係,你們還是人麽?」林少夫人氣得臉都紅了。


    「少夫人你也就別說那麽多了,還是趕緊給我們一個交代把,不然就別怪我們用強了!」那些商賈一臉的漠然,根本不想聽林少夫人的廢話,冷冷的開頭打斷林少夫人的話,


    看著眼前麵目可憎的商賈,林少夫人心中怨恨萬分,這些人平日裏為了生意上的事情可沒少巴結她,各種珍珠寶貝也送了不少,不想如今翻臉卻是比翻書還快,全都換了一副麵孔。


    「林椿害得我妹妹慘死,今日我便要拆了林府為她報仇!」


    「林富強占俺家田地,害得俺家破人亡,也算上俺一份,俺也要將這林府給拆了!」


    「…………」


    裏麵那些合作商正和林少夫人爭執著,外麵一群百姓便是一臉怒氣的帶著各種棍棒直接闖進了林府,抓到人就打,看到東西就搶,下手毫不留情。


    「快跑啊,這些人瘋了!」


    見著跑入府行兇的百姓們,那些家丁丫鬟第一個念頭不是保護主子而是各自做鳥獸散,迴屋子收拾了下細軟便各自逃命去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不過短短一日,林府之中除了林夫人和林少夫人外便是走的空無一人,府邸也是一片狼藉。


    加上沒了當家人,林夫人幾個女流之輩對生意之事是一竅不通,那些商賈合謀在帳簿上動了手腳,直接將林府偌大的家產瓜分一空,林夫人幾人竟是連宅子都沒能留下,全都給了那些商人抵債去了。


    看著眼前住了幾十年的宅子,背著一個小小包袱的林夫人和林少夫人兩人皆是淚流滿麵,哭的傷心欲絕。


    心中又恨又悔,恨那些合作商的翻臉無情,悔當初她若是好好教導林椿,不放縱溺愛他,林府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可惜,此時後悔已晚。


    沈守義一家打贏官司的消息很快是傳開了去,此事之後,整個龍溪縣的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沈家看似普通的背後定有著大人物在為他撐腰。


    龍溪縣中很多原本對沈記虎視眈眈的勢力也都安分了下去,此前他們隻是猜測沈家也許是和季仙樓有關係,此時他們已經可以確定,沈家和季府必然也有著不小的牽扯,沈家絕對惹不得了。


    迴到村中,得知沈守義無事,除了沈老太等人覺得無比失望之外,其它鄉親們全都送來了慰問品,鄉親們的關心讓沈守義等人都十分的感動,心中亦是溫暖非常。


    「沈姑娘,好久不見,令尊的事情我亦有所耳聞,真是恭喜了,這是給令尊調養身體的。」


    眾人方才安置好沈守義,外麵就傳來馬蹄聲,出門一看才知道,竟是季仙樓的季掌櫃。


    「季掌櫃實在是客氣了,快請進來坐。」將季掌櫃的伴禮接過遞給風吟之後,沈碧沁便帶著季掌櫃進門。


    「季掌櫃此次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如果隻是單純為了沈守義的事情,季掌櫃定然不會自己親自過來的。


    「是這樣的,之前沈姑娘托我找的莊園已經找到了,知道沈姑娘心急此事,便趕著過來同你說了。」堂屋之中,季掌櫃喝了口茶水之後微笑著說道。


    「找到了,這可真是太好,不知何時能去看這莊園?」聽到是莊園的事情,沈碧沁立時心中一喜,一臉歡喜的看著季掌櫃問道。


    之前她急著要莊園是為了種辣椒,如今卻是更加急了,因為她又多了蓮蕉,這可是絕對的好東西,而且數量又足夠,比當初辣椒的先決條件要好太多,她必須要好好利用起來才成。


    「這便要看沈姑娘了,莊園那邊我既放了話,他們自是不敢隨意轉賣給他人的。」季掌櫃微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便去。」沈碧沁站起來一臉激動的說道。


    「如此甚好。」對沈碧沁的行動力李掌櫃一直非常看好,微微頷首便帶著沈碧沁一起出了門。


    莊園位於城南,聽季掌櫃說原是屬於寺院的香火田,寺院僧眾的衣食主要便是靠這寺院田的收入。


    後來南冥建國頒布新政,拆毀了不少寺院,這些寺院田便成了無主之物,都被地方官府轉賣,所得銀兩皆進官府充國庫。


    到了莊園之後,沈碧沁眼睛立時就是一亮,這莊園外居然還圍了一圈土胚牆,正是合了沈碧沁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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