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大概就是這樣,當你以為它隻變了一點點的時候,實際上它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個在劇組過的年,晚餐加了芹菜餡的餃子和四喜丸子,就這樣過去了。

    年初一,為了討個好兆頭,每組拍攝的導演給每個演員都準備了一個紅包,不管金額多少,都是意思一下。

    年二十九的晚上,李心水特地在影視城的商店裏轉了一圈,也買了一些紅包,每一個紅包裏包了一百塊錢,包了好幾十個,算一算她一集電視劇的薪酬就這樣沒了,怪肉疼的。

    年初一,她就把紅包發給了那些場務、劇務、燈光的工作人員。

    初一的晚上,聚了次餐,劇組包下了影視城裏挺有名的一家酒店。

    李心水沒和程岩坐一塊兒,跟著劉晗坐在了男演員這一桌上。

    聚餐就得喝酒。

    誰酒量深,誰酒量淺的,誰也不知道。

    於是勸酒的,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李心水從開始就沒端過酒杯,和誰喝,不和誰喝,都不好。

    以她的酒量,想要通關,難啊!

    還是別丟人了。

    好在劉晗也沒喝,用劉晗的話說,都是幫大老爺們,不跟他們喝。

    程岩的酒量挺厲害的,敬完了一桌,換一桌,來李心水這桌的時候,剛好,她又去洗手間了。

    李心水也不管這樣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不與為伍就是不與為伍,能避免很多尷尬。

    聚餐一結束,她就徑直走了。

    年初三拍完戲迴到賓館,李心水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自稱是導演黃玉,電視圈裏姓黃的導演有很多,有名的也不少,可姓黃的女導演隻有一個,就是前年拍了那部《天瑞風雲》,因此連續得了好幾個電視劇節最佳導演獎的黃玉。

    黃導說,正籌備的一部電視劇裏,或許有合適她的角色,劇本已經發給她的經濟人了。

    李心水掛了電話之後,懵了好久。

    真懵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拿劇本找上她。

    還說了,劇裏有幾個角色可以讓她挑。

    挑角色!天啊,她居然可以挑角色了。她忍不住雀躍。

    又一想,這資源,還真是算蔣漁給她帶來的。

    李心水便給蔣漁打電話,蔣漁道:“咱倆

    視頻吧!”

    “成啊!用手機還是用電腦?”

    “電腦!手機太小了,看起來不過癮啊!”

    視頻才一接通,對麵傳過來的圖像,哪裏是“一條魚”,而是好多……人。

    “那條魚”端正地坐在電腦前,先是蔣爸爸探了頭過來,道:“心水啊,照顧好自己,十五迴家了來家裏坐啊!”

    李心水還來不及答話,蔣爸爸就被蔣媽媽擠走了。

    蔣媽媽看了又看,咧嘴笑:“心水啊,你小的時候,我就和你媽媽說過,你要到我們家當媳婦的。瞧瞧,我說準了吧!”

    都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李心水也沒覺得害臊,趕忙道:“阿姨好,叔叔好!”

    “好!”蔣媽媽眯著眼睛笑:“你和小魚說話吧!他都想你了!”

    再一看蔣漁,蔣媽媽又道:“哎喲,你還會不好意思啊!”

    可是李心水壓根就沒看出來那條魚哪點兒不好意思了。

    沒在畫麵裏的蔣爸爸的聲音也傳來了:“他是嫌你囉嗦。”

    然後,老兩口就爭起來了。

    蔣漁也不勸架,傳過來的畫麵忽然晃動了一下,李心水問他:“你幹嗎?”

    蔣漁忽然貼近了攝像頭,李心水這兒都能看見他的胡茬,他道:“我上樓,躲房間裏,和你說悄、悄、話。”

    這也是幼|稚的沒誰了!

    李心水“嗯”了一聲,笑笑地道:“小魚,我可能真要起來了,剛才拍《天瑞風雲》的導演找我邀戲了!”

    畫麵又晃動了一下,總算穩當了下來。

    她聽見蔣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然後看見了他的臉。

    “好事兒!不過,邀戲的多了,你也挑挑劇本,咱們不看重數量,得看重質量。”

    “也沒多少,就她一個。”李心水想了一下,還是道:“蔣漁,其實沒有你,真的,我可能……這話怎麽說呢?我自己覺得我一定可以起來,但是沒有你,我可能還需要再掙紮一段時間,也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你得這樣想啊小河,”蔣漁難得的認真嚴肅:“就算我能給你帶來一些曝光率,讓導演們注意到你,可你要是沒有真材實料,這種曝光也就是短暫的煙花,亮不了多久,就沒了。我覺得你根本就不用糾結這些,你就糾結一下你到老了,能不能拿一個終身成就獎。你也知道,運動員吃的可是青春飯,

    我頂多能遊到三十來歲,遊不動的後半輩子,就全指望你養活了。”

    “哦,聽你這麽說,我一下子壓力倍增了。”

    李心水笑。

    蔣漁也笑。

    兩個人傻傻的,麵前都是一台電腦。

    就是這時候,李心水的手機響了。

    這是按耐不住的何牡丹打來的電話。

    李心水沒接,和蔣漁道:“我先下了。”

    那廂的蔣漁:“別啊,你接唄,接完了咱倆再說會兒話。”

    於是,李心水接了電話。

    何牡丹在那邊嚷嚷:“心心啊,我命好苦的,過年沒有放假。”

    這個李心水早就知道,淡定地道:“我也沒有放假。”

    “不一樣的好嘛!你是整個劇組都沒有放假,我是整個劇組大部分人都放假了,就有幾個沒有放假,而我,苦逼的我,就是沒有放假的幾個人之一。而且,不給加班費。”

    工作嘛!就是這樣,特別順心的難找。何牡丹在她麵前嚷嚷八百迴都有了,可嚷嚷完了,該加班加班,並且幹起活來比誰都有幹勁呢!

    李心水問她:“那你們十五放假嗎?”

    “我從今天就放假啦!我把公司給炒了!我不幹了!”

    “真的假的?”李心水意外。

    “真的!”何牡丹歎了口氣,“這人就是這樣,自己不夠牛逼,也沒有後台,幹什麽都得忍著。可現在不一樣了,你紅了啊,你就是我的後台,我幹嘛還要忍他們!切。”

    李心水啼笑皆非,爽快道:“那行啊,我養著你吧!”

    那廂的蔣漁一聽這話,眼皮一挑,問了句:“誰啊?”

    李心水捂了手機迴他:“牡丹。”

    “……花!”蔣漁話接的倒挺快的。

    李心水沒再理他,又問何牡丹:“那你迴家了?”

    “迴什麽家啊!把你賓館的名字,房間號碼,發給我,我帶著我自己,還有我的行李,還有找你邀戲的劇本,很快就到了。”

    很快是多快啊?

    就是蔣漁哼哼唧唧要親她,畫麵裏,噘起的嘴都快貼上攝像頭了,她果斷下了線的時候,房門就響了。

    一打開門,何牡丹帶著一身的涼風,調笑道:“哎喲,你看,這戲都快拍完了,經紀人兼助理才到片場,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

    何牡丹以前就和李心水說過這樣的話,“等你紅了,我就辭掉工作,做你全職的經紀人。”

    沒想到,還真讓她說著了。

    何牡丹辭掉工作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就李心水不太圓滑的性格,工作量少,她還能兼顧過來,可隨著名氣一大,工作量自然也會增大,她肯定會暈頭轉向。

    李心水沒了她,勢必得簽給經濟公司。

    公司又有諸多的限製,算了算了,還是自己成立工作室吧!

    何牡丹到的當晚就和李心水商量工作室的事情,李心水一臉的茫然,申請工作室是不是要去工商局啊,需要什麽條件啊,需要多少資金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處辦起。

    何牡丹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搞定。我,就是個管家婆的命。你,演戲吧演戲。除了演戲,你就是一個半殘人士,生活不能自理。”

    “我把我自己照顧的挺好的。”李心水不服。

    “我的個姐,生活可不止是吃喝拉撒睡。”何牡丹翻了翻眼睛。

    這一點李心水同意,生活還有無休無止的人際關係。

    第二天,李心水也就是拍完了一條戲。

    劇組裏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她有了經紀人,就是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跟誰說話都是笑嗬嗬,她的自我介紹是這樣的“你好,我是李心水的經紀人,人見人愛的牡丹花。”

    何牡丹的到來,不說是如虎添翼,李心水確實省心不少。

    劇組的進度也比原先提前了,正月十一,全劇殺青,最後一條戲拍的是她和程岩把酒當歡的場景。

    戲裏的李心水和程岩道:“感謝你原諒了我,並且拯救了我。”

    戲外的程岩輕聲問李心水:“咱們用不用交換一下聯係方式?”

    “算了吧!”李心水拒絕道。

    程岩笑了笑:“我也覺得沒必要。”

    背後挨的那一刀,其實並不重,可是誰又能預料,捅刀的人會不會再捅上她一刀!

    李心水知道,程岩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壞人,可她是個極其自私的人。

    這樣的人不能成為朋友,最好就是陌路相逢,然後,各走各路。

    程岩和富二代的緋聞,她自始自終都沒有迴應,聽劉晗說她已經關閉了微博的評論。

    網絡世界和現實世界,還是

    有著一定距離的。

    網絡上的刀子就是真的飛來了,你若是執意不在意,其實也沒什麽影響。

    程岩的策略就是如此,戲照拍,飯照吃,耐心蟄伏上一段時間,再出現在眾人麵前,依舊是好漢一條。

    對此,李心水不作評價。

    她和何牡丹迴了旖旎城的家,何牡丹負責詳詢成立工作室的事宜,還交了個任務給她。

    讓她去買輛車,以後再拍戲,或者接了活動什麽的,少不了那四個輪子。

    接了紅姐的代言,又拍了這部電視劇,現在的李心水覺得自己挺像富婆的。

    這話說給何牡丹聽,何牡丹賞了她兩個字“啊呸!”

    李心水直笑,窮的時間久了,陡一富起來,膨脹了。

    實際上她的心裏比誰都清楚,就她手裏這點兒錢,還沒有蔣漁買遊艇的真話給的多。

    何牡丹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家,李心水又犯難了,買車啊!買什麽車?

    她上網搜索了一會兒,二十來萬的車和四十來萬的比,她還真看不出來什麽區別。在她看來,反正都是四個輪胎的。

    又想起了紅姐那輛保姆車,一搜索,咋舌。

    以她如今的片酬,至少得再接十五部戲,才能買的起那輛車。

    最後,她眼睛一閉,隨便挑了輛國產的房車,不到四十萬。

    得,她的片酬……花光了。

    這個圈裏就是這樣,掙的確實不少,可武裝自己的費用太高。

    好在,她並沒有買奢侈品的習慣。

    更好在,她接拍了紅姐的廣告,她覺得自己一年都不用買衣服了。

    紅姐又讓人給她送來了幾套高級的定製裝,要求她最近出門必須得穿,還問了她什麽時候出門,去不去機場之類的。

    “我買的十四號的機票,迴家一趟。”李心水如實道。

    “幾點的?”

    “上午八點多的。”

    “行,我通知嶽朝,讓嶽朝去給你拍幾張機場照。你把迴來的時間也告訴我,走和迴來,一定要穿我才給你送去的幾套衣服。我到時候得看效果,哪一套的反響好,我會量產成爆款!今年煢煢流行什麽款式,就看你的了。”

    紅姐沒教她怎麽搭配,她的審美不錯,他希望她能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掛了紅姐的電話,李心水就

    收到了一個驚喜,蔣漁在網上給她訂了一束“勿忘我”。

    蔣漁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她嘴上道:“送什麽花啊!”心裏其實挺美的。

    一打開門,看見送花的是誰,她就愣住了。

    “你怎麽來了?我後天就迴去了。”李心水不無埋怨地道。

    蔣漁把“勿忘我”遞過去的時候,就順勢摟住了她:“我想親你了,等不了。”

    花還沒有入懷,吻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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