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這位女扮男裝的人正是章練之後,張暉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吃起她的豆腐來了。【零↑九△小↓說△網】張暉趁機摟住章練的腰,假意問道:


    “美女,你沒事吧!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話音剛落,張暉就被一把推開了。還沒完,緊接著是一巴掌打在了臉上,爽快!


    此時,張老爺和阿霞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張暉,隻看見張暉被一個小青年打了一巴掌。


    阿霞二話沒問,走上前擋在了張暉的麵前,一副勢要跟這個小青年決一死戰的姿態。阿霞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青年和自己一樣隻是一介女流,因此事實上,阿霞表現出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公子,你別怕,阿霞為你報仇!臭小子,你竟敢打我家公子,我跟你拚了!”


    張暉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阿霞一掌排山倒海,朝章練的胸前襲擊去。章練立即被推到在地,阿霞則愣住了,好像這一掌反而把自己給打蒙了。


    “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張暉的提醒姍姍來遲。


    阿霞這才恍然大悟,朝倒在地上的章練走過去,伸手想拉她一把,不料對方卻突然來了一招右勾腿,把阿霞絆倒在了地上。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歡唿聲和指責聲此起彼伏。張老爺和張暉被人潮擠到了外圍,張老爺還不明所以,張暉則是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外麵的吵鬧聲傳到了裏麵,一隊官兵出來驅散了人群。接著一個大人物走出來,義正言辭地喊道:


    “是誰在聖廟外麵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這邊人群散去,章練聽到這個聲音後,立即放棄了決戰的輸贏,逃之夭夭了。


    張暉身上的係統再一次自動開啟,界麵上顯示——


    姓名:章仔鈞


    年齡:40歲


    身份:西北行營招討使(夫人練寯)……


    距離:0.01km


    熱度:4


    張暉這才明白,原來這位大人物就是章練的父親章仔鈞,章練想老鼠見了貓一樣逃之夭夭,肯定與她女扮男裝的事情有關。


    而這位西北行營招討使顯然並沒有在帶兵打戰,而是在為州學做招生工作。正好,進入州學後,既可以留在建州城,又可以通過章仔鈞近距離接近章練。


    張暉於是再次請求他爹允許他進學,張老爺仍然在猶豫不決。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章仔鈞卻緩緩走到了張老爺的麵前,雙眸凝視,表情激動。而張老爺也欣喜地認出,眼前的這位竟然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舊相識。


    此時此刻,張暉從身體前主人的記憶那找到了有關章仔鈞和張老爺之間的陳年往事。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張暉才剛剛學會認字讀書。


    那天,章仔鈞從浦城出發,往建州的方向趕路。馬車行走了一天,還未抵達建州城,太陽已經西下了。馬車在距離建州城三十多裏的東麵,恰好經過一個鄉裏。章仔鈞走下馬車,眼看天色漸黑,便決定在此處借宿一晚。


    眼前的這個鄉裏依山傍水。章仔鈞可以看見兩座山,一座山在溪北,一座山在溪南,兩山隔河相望,山勢如同展翅的鳳凰,飛舞下落到河邊飲水。在那低緩的山坡上,生長著一片片嬌萃碧綠的茶樹,連綿起伏,鬱鬱蔥蔥。


    章仔鈞走到村口,耳邊便傳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數十尺……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知人參為累,則茶累盡矣。”


    原來讀的是茶聖陸羽的名作《茶經》。


    章仔鈞聞聲走去,隻見一個小男孩正坐在自家門口,手裏捧著一本書,原來這男孩就是張暉。


    見孩子放下書本,正看著自己,章仔鈞於是上前問道:


    “小朋友,請問這個鄉裏叫什麽名呀?”


    “吉苑裏。”


    “請問,你知道裏正家住在哪兒嗎?”


    “裏正就是我爹,你跟我來吧。”


    於是,張暉帶著章仔鈞走進家中,剛踏進家門口,孩子就唿喚道:


    “爹,爹,有客人找你。”


    此時,張老爺正在品嚐新製的研膏茶,聽見兒子的唿喚後,正疑惑這孩子會帶來什麽客人,卻聽見章仔鈞說道:


    “裏正大人,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裏正一聽,便知道是個有學之士,便急忙出門迎接,說:


    “歡迎歡迎,請上座用茶,請!”


    “這茶清香獨特,我在老遠的門外就已經聞到了。不知這是什麽茶品?”章仔鈞問道。


    “這叫研膏茶,正是產於我們這鄉裏所在的鳳凰山。”裏正迴答說。


    “這山勢如展翅的鳳凰,原來果真就叫鳳凰山?”章仔鈞問道。


    “這溪北的叫鳳山,溪南的叫凰山。”裏正解釋道。


    章仔鈞品嚐之後,開口讚道:


    “這茶清而不淡,香而不濃,正是在下喜歡的茶品!”


    “先生喜歡就好,我們這裏是山村鄉裏,我也算是一個茶農出生的粗人,唯恐招待不周啊!”


    “裏正真是熱情好客,在下失禮了。”


    “我姓張,談了這麽久,還沒問先生高姓大名,來自哪裏?”


    “在下浦城人士章仔鈞。”


    “噢!你就是浦城的大儒章仔鈞先生?”


    “正是在下。”


    “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張老先生,您言重了。我看著漫山的茶園,氣勢不凡,必然有些來頭吧。”


    “這茶園是一百多年前,從我太爺爺那一輩開始發展起來的。那年,茶聖陸羽途經此地,留下了一冊《茶經》和一粒茶種。那茶種被種在了鳳凰山頂,就是如今的那株老茶樹。如今的茶品越來越不景氣,我愧對祖上噢,唉!說起來都是因為這兵荒馬亂的時勢呀!”


    章仔鈞聽了,想了想安慰道:“既是如此,裏正也不必自責,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這漫上的茶園能依然生機勃勃,已經是你莫大的功勞。”


    當再次談起這茶園,裏正忍不住道出心結,說道:“實不相瞞,十幾年前,這茶園險些就毀了,說起來,還是我那倔強的堂兄用生命換來的。”


    “哦,竟有此事?”章仔鈞顯然為那倔強的生命感到驚奇。


    “唉!”裏正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十幾年前,北方來的起義軍途經吉苑裏說要黃金和壯士,否則燒毀這漫山的茶園。我堂兄性格倔強、脾氣耿直,就衝去軍營找了那義軍的頭目。沒想,起義軍竟撤軍離開,隻是我那堂兄已經人首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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