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氣哥哥,這就是旱地河呀?”


    “嗯,你想不想吃旱地河裏的魚,比外麵的賣的魚好吃多了。”


    “雪那麽厚,雪下麵肯定還有很厚的冰,想吃也弄不到呀。”


    “這個不用你操心,你隻管等著吃就行了。”


    高爭氣走到旱地河上,刨開一個大雪坑,露出冰麵,拿出木鑽,來迴拉動纏繞在木鑽上的繩子,努力在冰麵上鑽孔。


    “爭氣哥哥,你上來呀,我不吃魚,你小心掉下去。”範賽琳在岸上使勁叫喚。


    “沒事,你去壩下避避風,一會兒就好。”高爭氣頭都沒抬,專心用木鑽鑽著冰麵。


    範賽琳心裏不是滋味。


    這麽冷的天,村民們都窩在家裏不出門,高爭氣非要來旱地河破冰捉魚,不管黃蘋果咋勸,高爭氣就是不聽,範賽琳也好奇冰雪下的旱地河是啥樣子,就跟著一塊出來了。


    倆人是滑雪過來的,路上,高爭氣告訴範賽琳,他就是因為冬天在河上破冰捉魚和葛凱琳結下不解之緣的,不過那時還是初冬,河上隻有很薄一層冰,用手指輕輕一摁,,就能摁下一大塊冰。


    範賽琳當時就覺得不舒服。


    現在看高爭氣這麽執著,範賽琳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她就在他身邊,而他卻在想葛凱琳。


    壩下確實是個好地方,雪稍薄一些,風的勁頭也被擋去了大部分。


    可惜,壩下的優勢無論有多少,溫度和周圍依然沒有差別,在零下二十度的環境下,範賽琳剛才因滑雪還暖烘烘的身體,沒有多會兒就冷了下來,雙腳凍得生疼。


    “爭氣哥哥,咱們迴去吧,我受不了啦。”範賽琳朝高爭氣喊。


    “你過來,咱倆一塊弄,活動開了身體,一會兒就不冷了。”高爭氣朝範賽琳招手。


    範賽琳很不想過去,可也不得不聽高爭氣的。


    到處都是白茫茫分不清東南西北,自己迴去肯定迷路,站在這裏凍著也不是辦法。


    腳下沒有滑雪板,雪的受力麵積小,一腳下去就是個坑,範賽琳一步一拔艱難地朝高爭氣走過去,等到了高爭氣跟前,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高爭氣遞給她一把木銼:“冰我已鑽透,孔太小,得趕緊擴大,要不很快孔又得凍住了,你用這木銼來迴磨冰孔的邊緣,我把魚食整理一下。”


    所謂的魚食,隻不過是幾個饅頭,已經凍得硬如石頭,高爭氣要把饅頭掰成小碎塊。


    範賽琳接過木銼,按高爭氣說的,把木銼塞進隻有不到兩公分大的冰洞,來迴上下磨著。


    剛開始因不習慣,差點拿不穩木銼而把木銼掉進洞裏,漸漸地熟練起來,倒也樂在其中,身上有了些熱乎勁,腳也不覺得那麽冷了。


    洞越挫越大,範賽琳可以看到冰下的河水,驚奇:“呀,這水還是流動的咧。”


    “這是河,不是水塘,水是活的,當然是流動的。”高爭氣讓範賽琳歇息,他換了根更粗的木銼自己磨起來。


    這冰還真是硬,以高爭氣的力氣,隻是把冰麵磨出個碗大的洞,也已累得直喘氣。


    範賽琳不解:“為啥不用錘子砸,那多快呀。”


    她見高爭氣帶的工具裏有錘子,個頭還不小呢,以高爭氣的力氣,絕對一錘子下去就是個大洞。


    高爭氣嗬嗬笑:“用錘子砸當然快,一錘子下去,冰砸進水裏了,咱倆也得練習冬泳了。”


    這樣慢慢磨是費時間,可也穩當,用錘子砸,那破壞性可就不可估量了,洞是有了,人也保不準掉洞裏了。


    範賽琳也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


    “咋能這麽說,”高爭氣拍拍她戴著厚棉帽的腦袋,“這人的經曆不同,懂得的東西就不同,我從小玩這個,自然就比你懂這個,你平時玩的那些遊戲,我可是一樣都玩不來。”


    範賽琳搖頭:“我說的也不全是這個。”


    高爭氣知道她的話外之音,歎氣:“我媽離開我的時候,我還是個憨憨,啥也不知道,誰也不認得,是凱琳給我治的病,我開竅後第一個認得的人是凱琳,喜歡跟著凱琳,祥娃說,那隻是雛鳥情結,並不是愛,可我分不清,我隻知道我習慣了凱琳。”


    這還是高爭氣第一次和範賽琳說起他和葛凱琳之間的事,範賽琳默默聽著。


    高爭氣笑笑:“我雖然分不清自己的感情,這會兒在幹什麽我卻很清楚,我破冰捉魚,不是為懷念小時候和凱琳相處的日子,而是我想讓你吃旱地河新鮮的魚。


    “越是天冷的時候,這魚越好吃,像今年這麽大的雪,已經二十多年沒遇到過了,這樣美味的魚,以後都不一定吃得上,所以我今兒個執意要來弄魚。”


    “真的?”範賽琳不敢相信。


    “你要是信我,就是真的,要是不信我,就隨你猜測。”高爭氣也不解釋,繼續挫冰洞。


    範賽琳愣怔在當地,她把不準高爭氣說這些話是啥意思。


    管他啥意思呢,哪怕他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最起碼這會兒是為了自己才捉魚,葛凱琳是不喜歡吃魚的,而自己喜歡,就算是自我催眠,自我安慰,自我暗示什麽的吧,他這會兒是為了自己。


    “我和你一塊弄吧,兩個人幹活總比一個人快。”範賽琳用她手裏那根細木銼,和高爭氣一塊磨著冰洞,越幹越起勁,沒一會兒就有點出汗。


    她取下大口罩,解開脖子裏的圍巾,還是覺著有點熱,要拉開羽絨服拉鏈時,被高爭氣阻止:“忍一下,氣溫太低,出了汗冷風一吹很容易生病。”


    “沒事,哪那麽容易生病。”範賽琳執意要拉開拉鏈。


    “你這妮子咋這麽不聽話,這冰天雪地的,要是真生病了咋辦。”高爭氣忽地提高嗓門,語氣嚴厲,範賽琳從他眼裏看到了從沒見過的急躁。


    範賽琳的手僵住,一股委屈感從心底冒出,不由紅了眼圈。


    高爭氣慌了神,哄她:“別哭,別哭,我是怕你生病,沒有別的意思,沒有罵你。”


    他不哄還好,以範賽琳的倔性子,就是有眼淚也會憋迴去,偏偏範賽琳吃軟不吃硬,他這一哄,範賽琳的眼淚還真流了出來,由抽噎變小聲哭,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成了嚎啕大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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