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別人看見她嗎?”


    “應該沒有,我的蜜蜂厲害,有幾個人被蜇過,我還賠了人家錢呢,附送最新的金銀花蜂蜜,別人看到他們的慘狀,都不敢在附近走動。”


    “你在哪兒看見她幹這勾當的,啥時候?”


    “就是那天晚上,挖的喬一水/他/媽/的/墳,她給動手挖坑的人說,那家沒後,人緣不好,挖了也不會有人管。”


    喬一水母子的墳離喬家墳場不遠,以有心算無心,老丁偷聽到對話一點也不奇怪。


    “那以後呢,你還啥時候見過她?”


    “天天見,大多是半夜的時候,白天她不露麵,有半個月時間吧,後來就再沒見她了。”


    “你咋知道那邊踩點的是她的人?”


    “嗬嗬,老大,我可是和她打了不短時間的交道,踩點的人裏還有原來的老人兒。”


    “你繼續盯著那邊,剩下的事由我處理。”


    緒祥從老丁手裏拿過蜂蜜,又從工具箱拿了幾瓶,給老丁掏錢:“要換的方子就夾在裏麵,一個月後再重新換藥方,等身體調養好了我給你祛疤。”


    老丁接過錢,苦笑:“祛疤不祛疤的沒啥用,你就是把我變成一朵花,內裏也還是一堆狗/屎。”


    緒祥難得地和他開起玩笑:“狗/屎也有狗/屎的用處,過幾天我給你換個活幹,風吹不著日曬不到,說不準你還真能變成一朵花。”


    “一朵狗尾巴花。”老丁自嘲,


    他那本就猥瑣的麵容,看起更加不堪。


    “還真是一朵狗尾巴花,”緒祥這次不是開玩笑,“我給你配些藥膏,你先把臉上整一整。”


    原本就長得不咋地,添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老丁的容貌有些扭曲,就是給他找到別的活兒幹,人家也不一定情願要他。


    緒祥要配的藥膏,相當於化妝品裏的遮掩膏,可以適當遮掩瑕疵,不過他的藥膏可不單純是用來遮掩的,還有祛疤的功效,一段時間用下來,那被遮去的瑕疵可就真的沒了。


    葛凱琳曾開玩笑,要是拿緒祥的祛疤配方賣錢,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溢。


    老丁不在意:“隨你吧,活到我這個份上,也沒太大指望了,你想把我弄成啥樣都行。”


    找了個袋子給緒祥把蜂蜜裝好,專心倒騰起蜂蜜,緒祥提著蜂蜜迴了葛凱琳家。


    屋裏就他一個人,一連用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出去,緒祥才拎了剩下的蜂蜜迴緒家堡。


    郇老太太一聽說是給葛凱琳暖房,那個高興勁,就像要給緒祥和葛凱琳辦喜事一樣。


    張惠靈最關心的是緒欣豐怎麽樣了,緒欣豐離開她這段時間,她心裏空落落沒抓沒落的。


    一聽緒欣豐竟然會做飯了,張惠靈的反應不是為緒欣豐高興,而是落起了眼淚。


    在家連碗都舍不得讓洗的兒子,竟然會自己做飯了,這該是受了多大的苦呀。


    緒向陽張著個大嘴樂嗬:“男娃子家會做飯多好啊,想吃啥做啥,不用受媳婦的氣。”


    “我給你氣受了嗎?”張惠靈瞪眼。


    “我是說,漢子家嗎,會做飯能更好伺候媳婦,”緒向陽馬上改口,“就比如你吧,懷著身子嘴饞,一會兒一個花樣,想吃啥我都能給你做。”


    張惠靈眼淚又出來了:“我養大的兒子,是為了伺候別人的嗎?”


    “不是,是為了給你這個當媽的做貼心小棉襖的,”緒向陽改嘴蠻快,“那才叫個舒心咧。”


    這迴張惠靈還是不樂意:“貼心小棉襖是說閨女的,欣娃是個小子,又不是女娃子。”


    緒向陽嬉皮笑臉;“對,是說閨女的,你這麽想生閨女,肚子裏這個肯定是閨女。”


    簡直就是個百變金剛,張惠靈說啥都難不住他,哄得張惠靈破涕為笑。


    懷孕的婦女性子刁,其實都是被丈夫慣出來的。


    緒祥看得有點羨慕,將來他和葛凱琳結婚了,不知會是什麽相處的方式。


    郇老太太已經折騰著收拾東西。


    緒祥卻不急:“奶奶,要坐火車得去臨曲,我這還沒買票呢,要是坐大巴呢,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就是去了沃水,去省裏的長途大巴也沒了,咱們明兒個趕早去沃水坐大巴。”


    郇老太太埋怨:“你這娃,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奶奶,迴家也是先迴丈人家,你要是先迴咱家,我這會兒都已坐在凱琳屋子裏了。”


    緒向陽咋唿;“還真是哈,你這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那種,這還沒咋著咧,就這麽向著未來丈人家,這要是結了婚,你還記得家裏有這麽個奶奶嗎?”


    反正他沒有老丈人,愛咋說咋說,天天受老媽和媳婦的夾板氣,這會兒終於有個人可以拿來消遣了,不用白不用。


    他這麽一說,郇老太太臉拉得更長了,拿起笤帚疙瘩就想打人,可又舍不得打孫子,搓火的緒向陽成了替罪羊。


    一笤帚疙瘩砸在緒向陽身上,緒向陽哎喲一聲,苦起個臉:“我咋就這麽命苦咧,替老媽打抱不平還得被老媽打。”


    郇老太太樂嗬:“好久沒用笤帚疙瘩砸過人了,沒想到我準頭還這麽好。”


    合著她是拿老兒子當靶子練了,而且她眼睛還看不見。


    這迴該緒祥起哄了,從地上撿起笤帚疙瘩遞給郇老太太:“奶奶你再扔一個,剛才我都沒看清楚。”


    緒向陽瞪眼,可也沒有走開,認命的站在那裏當活靶,砸沒砸著都撿起笤帚疙瘩遞迴老媽手裏,接著挨砸。


    母子倆玩得開心,緒祥給張惠靈看脈:“嬸嬸的身體結實,脈象比年輕人還好,不過隻靠看脈還是不行,還是去醫院照個b超吧,可以直觀看見胎兒發育情況,有些東西脈象看不出。”


    張惠靈想都沒想就搖頭:“我不去,我就呆在家裏,哪也不去。”


    緒向陽接住郇老太太扔過來的笤帚疙瘩:“祥娃都說你的脈象比年輕人還好,有啥怕的!”


    張惠靈還是直搖頭:“不去,萬一要是迴不來呢?”


    “胡說,”郇老太太喝斥,“隻是檢查個身體,哪來的那麽多想頭。”


    “媽,我不去,我就在村裏哪也不去。”張惠靈眼淚都出來了。


    怒視著緒祥,似乎緒祥是要奪走她的家的惡鬼。


    害怕死在外麵已成了張惠靈的本能,哪怕她對過去的記憶已經殘缺不全。


    “好好好,咱哪也不去,咱就在家裏。”緒向陽把笤帚疙瘩塞進緒祥手裏,抱著張惠靈哄,一隻大手順著張惠靈脊梁靈活翻飛。


    這是緒祥教給他安神的按摩方法,他在張惠靈身上已運用純熟。


    張惠靈慢慢安靜下來,由緒向陽陪著迴了自己屋裏。


    緒祥扶郇老太太在炕上坐好,自己也坐下:“奶奶,我在你炕上睡一會兒行不?”


    他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有合過眼,腦子已有點犯迷糊,本來他應該去緒欣豐屋裏睡,可張惠靈的反應太大,他不想節外生枝。


    “行,咋不行,你小時候就是睡在奶奶炕上的。”郇老太太轉身爬上炕,摸索著鋪被子。


    笑嗬嗬地說著:“你小時候呀,眼睛看不見,卻拗得很,小小的一點點大,啥事都自己幹。”


    嘮嘮叨叨一大串,絕口不提緒涅和緒欣毓,緒欣豐對她來說更是外人,記憶裏隻有緒祥這一個孫子。


    緒祥任由郇老太太替他鋪好被子,拉著他睡好,摸索著給他蓋被子。


    眼睛有些酸澀。


    沒想到,從小苦苦支撐的他,竟然也有被獨寵的時候。


    安置緒祥睡好,郇老太太自己也躺在緒祥身邊,側身麵朝緒祥,手在緒祥胳膊上輕輕拍著,喉嚨裏哼著聽不懂旋律的歌,就像小時候哄緒祥睡覺時一樣。


    緒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鼻子也有點堵,可他還得硬憋著,不能讓郇老太太聽出一絲的不對。


    在郇老太太的拍撫中,緒祥漸漸完全放鬆,沉沉睡去。


    郇老太太拍他的那隻手還放在他胳膊上,也睡著了。


    躡手躡腳進來的緒向陽,給老媽蓋好被子,又躡手躡腳出去,眼眶裏也滿是淚,站在院裏很久都沒有動窩。


    緒祥是半夜醒的,郇老太太還睡在他身邊,已側身朝向另一邊,打著輕微的唿嚕。


    緒向陽屋裏唿嚕聲大作,兩口子也睡得香甜。


    緒祥出了屋子,縱身從牆上翻了出去。


    到了喬家墳場邊上,他沒有走通往墳場長滿雜草的路,而是從老丁說的看見高六指的地方躍了下去。


    墳場靜悄悄沒有人的聲息,緒祥找到他曾經藏身的墳窯位置。


    掩蓋出口的是新土,這裏應是被人動過。


    扒拉出窯洞口,緒祥鑽了進去,果然,裏麵有人住過的痕跡,還有微微的脂粉味。


    看來,高六指對這裏很留戀,竟然自己一個人住在墳窯裏。


    晝伏夜出,難怪自己剛迴來那陣子沒有找到她的蹤跡,原來她一直過著晝夜顛倒的日子。


    緒祥在墳窯裏又呆了片刻,邊往出退邊抹去他的痕跡,出了洞口再把洞口掩住,並做出被小動物刨過的假象,一旦高六指迴來看見變化,也不容易起疑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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