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親王世子的儀式在親王府,公公宣旨時,親王世子的名字成了緒涅,還賜了禮服和幾十箱財物,從上到下賜了一堆伺候的人,緒祥封為凜侯爺,原來的大將軍府改為侯爺府。∮,


    所有人都懵了。


    “臣等領旨謝恩。”緒祥率先應答。


    使暗勁壓製出要暴起的緒涅:“先接旨,有話稍後再說。”


    “臣領旨謝恩。”緒涅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從公公手裏接過聖旨。


    緒祥臉上一如既往地淡然:“喜公公辛苦了。”


    喜公公雙股顫顫,強笑:“太子有一句話要奴婢轉告候爺,按皇家規製,親王世子得有正妃,有側妃,還有侍妾若幹名,就是郡王的妃位也是有限製的,對侯爺卻沒這個限製,皇上這也是成全了候爺您的心願。”


    繼而苦起臉:“奴婢也是被臨時抓得差,其中內情奴婢也不知道。”


    這位喜公公,正是跟著傅公公去葛家莊宣旨的小喜,隻那年見過緒祥一次,對緒祥渾身的冷氣記憶尤深。


    能被這位冷麵神記住,他不知該為自己慶幸,還是該為自己悲哀。


    緒祥扭頭對緒涅道:“世子,你和喜公公年齡相仿,應是談得來。”


    緒涅應諾:“是,七哥,我親自照應喜公公。”


    “奴婢不敢當,太子吩咐奴婢宣旨後即刻返迴,奴婢告退。”小喜匆匆施禮告退。


    “喜公公,你這樣就顯得我這個當世子的不懂事了。”緒涅攔住小喜。


    一個硬鼓鼓的錢袋被強放在小喜手上。緒涅笑得憨傻:“我初來乍到腦袋上就砸了個世子的名頭,這世子是個什麽玩意兒,有啥用。要幹些什麽,我一概不懂,還請喜公公教我。”


    小喜急得要哭了:“世子,奴婢也不懂這些呀,奴婢隻負責灑掃,連字都認不得幾個。”


    光天化日之下,與世子四手相攜。還有個明晃晃的錢袋子杵著,這不是要奴婢的小命嗎。


    “哦,你隻是個灑掃的呀。那你是沒啥用。”緒涅退開幾步,還拿走了錢袋子。


    “世子爺,郡王,奴婢告退。”小喜隻恨爹娘給他少生了幾條腿。


    緒涅撒開雙腿就追。看起腳步很快。卻還是和小喜的距離越拉越遠。


    緒祥冷著臉環視一周,其他人識相的紛紛告退,頃刻間,諾大的院子就隻剩緒祥和孫敬。


    緒涅返迴,滿身的戾氣令孫敬心裏咯噔一下。


    “哥?”緒涅在緒祥麵前站定。


    “見過世子。”一幹欽賜的人給緒涅跪下。


    緒涅卻沒理他們,隻是滿眼疑惑看著緒祥。


    緒祥揚揚下巴:“這些人和東西可都是你的,先安排了再說。”


    “既然是我的,那是不是我想怎麽著就怎麽著?”緒涅這才正眼看過去。


    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足有近百人。緒涅腦袋發暈。


    不耐煩道:“我也不知道該咋辦,先擱這兒吧。等我找著人打理他們再說。”


    問王爺府的大管家:“隨便塞哪個院子裏吧,別在路上礙事就行。”


    大管家對他這吩咐也暈:“世子爺,東西可以找地方擱著,可這人?”


    這些都是活人呢,不是物件,說塞哪兒就塞哪兒,況且還是皇上賜的人。


    “那你隨便,看哪兒有空地兒就擱哪兒。”緒涅牽起緒祥的手就走。


    “這世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我來仔細告訴你。”緒祥反握住緒涅的手,拉著他走向煊赫親王的寢院。


    一幹欽賜的人被晾在原地。


    身後的屋頂上,一個人影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親王世子臨時換人,宣旨的人是個灑掃小太監,指派宣旨人的不是皇上,是太子,被加封親王世子的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這事意味著什麽,緒祥得仔細分說給緒涅。


    “原先連字都懶得多說一個的人,現如今竟學會了扮傻,有長進。”緒涅低聲誇弟弟。


    “是凱琳姐教我的,天天被二祖父逗耍,扮傻裝癡才少吃虧。”緒涅也低聲道。


    緒祥問孫敬:“凱琳到哪裏了?”


    孫敬笑得無奈:“六小姐古靈精怪,孫夫子老頑童,賀十擅長隱匿,十八他們跟得辛苦。”


    緒祥眼裏隱含笑意:“又跟丟了?”


    “是,”孫敬笑道,“十天前露了一次麵,是孫夫子指使十八給他弄藥草,藥草一到手,一行人就不見了行跡。”


    “嗯。”緒祥點頭,再沒說話。


    這也難怪,暗衛最擅長的是隱藏氣息,葛凱琳慣能捕捉暗衛氣息。


    想到這裏緒祥頭疼,要是葛凱琳真的不願理他而躲起來,尋找葛凱琳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緒祥的母妃死後,煊赫親王沒另娶正妃,如今身邊唯一的側妃,也是皇上冊立太子後,由太子提議的人選,也才冊立沒幾個月,年紀也才二十出頭。


    緒祥手牽著緒涅進入煊赫親王臥房,側妃趕忙起身行禮。


    “你下去吧,我有話和老爺說。”緒祥麵無表情。


    側妃猶豫了一下,還是奓著膽子道:“七爺,王爺已經這樣,你就不能喊他一聲父王嗎。”


    “你是在提醒我,你是親王側妃,我應該尊敬你這個庶母嗎?”緒祥盯視新側妃。


    新側妃頓時身子打顫:“不敢。”


    就要退下。


    “等等,”緒祥喊住新側妃,“世子在這裏,你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


    新側妃愣住。


    她是聽人稟報世子臨時換人,可眼前這滿身土氣的小男孩。哪裏有點世子的模樣。


    再說,緒祥雖是嫡子,可如今也隻是個侯爺。她可是親王側妃,為什麽要聽緒祥的。


    緒涅也有點發懵。


    王府裏錯綜複雜的人物構成,緒祥已經給他講過,他也記住了,不過他並沒上心,當時名義上他隻是緒祥領來的外人,他沒有覺著這個和他有多大關係。


    以他一向直接幹脆解決事情的性子。這突然來的彎彎繞,他還真反應不過來。


    他看著新側妃,新側妃也看著他。場麵一時形成對峙局勢。


    緒涅想起緒祥告訴他的一句話:“哥哥說過,無論新來的女人位階有多高,在正妃和嫡子麵親,地位始終形同奴仆。哪怕親王新冊封了正妃。新正妃在原配的牌位前也要執妾禮。”


    還抬頭問緒祥:“哥哥,我說的對不對。”


    緒祥板著臉點頭,心裏好笑,弟弟這裝憨的本事,跟葛凱琳還真是學了個十成十。


    緒涅也板起臉,厲聲叱喝新側妃:“還不給本世子見禮。”


    眼裏那狂野的戾氣畢現,新側妃身不由己跪下:“見過世子。”


    緒涅卻沒再看她:“滾吧。”


    新側妃腿軟,在她的婢子攙扶下勉強站起身。匆匆退了下去。


    “世子好氣勢呀。”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突現。


    緒祥給緒涅介紹煊赫親王身邊的太監:“這是秦公公。”


    按規製,親王身邊可有太監伺候。


    看緒祥並不排斥秦公公。緒涅給秦公公打躬見禮:“秦公公好。”


    “世子可折煞老奴了。”秦公公給緒涅跪下叩頭。


    緒祥代緒涅道:“秦公公起來吧,王爺怎麽樣了?”


    秦公公起身,道:“王爺看樣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緒祥給煊赫親王看過脈,歉意道:“原本答應秦公公在親王府安然養老的,如今我成了個小小侯爺,隻能辜負秦公公了。”


    秦公公笑道:“七爺不要這麽說,是老奴沒有這個福氣跟著七爺。”


    “秦公公要養老,必須得在親王府嗎?”緒涅好奇。


    “侯爺的品階還夠不上用宮裏的人。”緒祥退開煊赫親王一段距離。


    “那秦公公就在親王府呆著唄。”緒涅好奇地湊到煊赫親王身邊看。


    秦公公沒有接話,冷眼看著緒涅。


    “秦公公,”緒祥示意,“隻要我這弟弟能順利成為親王,你就能安心頤養天年。”


    “借七爺吉言,老奴就等著那一天了。”秦公公行禮。


    緒涅眼睛看著煊赫親王,朝身後擺擺手:“秦公公你先下去休息吧,哥哥在教我醫術,有個現成病人在這,這機會不用白不用。”


    縱使秦公公人老成精,也沒想到緒涅會忽然把話題拐到這裏,他看向緒祥。


    緒祥衝他點頭:“我這弟弟思維跳脫,秦公公恐怕得適應一陣子。”


    秦公公離開,緒祥囑咐緒涅:“在太子眼裏,你初來乍到,是個既沒見識又沒自己的人手的鄉下孩子,親王府的掌控權太子勢在必得。”


    煊赫親王在家事上混賬,打仗卻是所向披靡,手中很有一些勢力,加之從正妃手裏奪取的財物,當今皇上對他頗有幾分忌憚。


    “那我要怎麽做?”


    “既然在他眼裏你是個無知的野孩子,那就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那我很討厭許多的眼睛盯著我,我能把他們都攆出去嗎?”


    “我說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秦公公就不要攆了,將來的親王就你一個,皇宮裏也沒了他的位置,他要不想死,隻能依附你,他跟著王爺這些年,手上很有些東西。”


    “我明白了。”


    第二天早朝,一幹大臣告緒涅的狀,因昨天半夜,緒涅突然下令把府裏所有女性全攆了出去,上至煊赫親王的新側妃,夏至出生幾天的女嬰,一個不留。


    能進親王府的人,哪個能沒有一點背景,就是一個最卑微的奴婢,身後都不定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網,緒涅這麽做,可不就犯了眾怒。


    皇上既沒震驚,也沒震怒,而是腦袋短路,半天才問了一句:“連朕賜的人也攆出來了?”


    太子道:“那倒沒有,父皇賜的人全在側妃的院子裏窩著呢。”


    皇上吩咐身邊的陳公公:“你去一趟親王府,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結果直到下朝,陳公公都沒有迴來,迴來一個陳公公身邊跑腿的小太監。


    小太監誠惶誠恐:“皇上,世子在府裏跟人玩捉迷藏呢,陳公公還沒見著世子。”


    皇上表情怪異:“你告訴陳公公,等世子現身,直接帶世子來見朕。”


    宮門落鎖前,緒涅站在了皇上麵前,還有些氣喘籲籲,而陳公公本人還在宮門外趕路。


    皇上皺眉,太子喝斥:“你這成什麽樣子。”


    緒涅眨巴眼睛,很無辜:“我是怕皇上等得著急,一路從家裏跑來的。”


    太子還要喝斥,皇上先開了口:“難道王府的馬也都被你攆走了,以至於你窮得沒馬騎?”


    “馬哪有我跑得快。”緒涅不明白皇上為什麽這麽問。


    “你是說你比馬還跑得快?”這下皇上震驚了。


    “是呀,陳公公可是騎的馬,我還先到。”緒涅有點不耐煩,倒顯得皇上的問話多餘。


    太子提醒皇上:“父皇,現在緊要的不是誰快的問題。”


    皇上這才拐迴主題:“你攆了那麽多人是怎麽迴事?”


    緒涅一臉鄙夷:“她們看我土包子,都不把我的話當迴事,我幹嘛要留著她們。”


    “難道不聽你話的全是女的?”


    “女的打不得,一罵就哭,著實煩人,全攆了眼不見為淨。“


    “女的為什麽打不得?”


    “我從來沒見七哥打過女的,七哥府裏沒有女的當差也照樣過。”


    皇上啞然,緒祥這樣做,他和太子心裏都很清楚原因。


    太子忍不住了:“側妃是你的長輩,怎麽可以也攆了出去。”


    緒涅說的理直氣壯:“我問過秦公公,王府除了王爺外,誰最大,秦公公說,我是世子,除了王爺就我最大,既然我最大,那我為什麽不能攆她,從第一次見麵她就看我不順眼,既然我比她大,我為什麽要讓自己憋屈。”


    滿臉憤恨:“我雖從小跟野獸混,卻也不是不會看人臉色,側妃看我時全是鄙夷,她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好臉色,其他人雖當麵不這樣,背地裏說的話我卻聽到了。”


    皇上問得饒有趣味:“王府裏那麽多人,人家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緒涅點頭:“七哥說,可能是我跟野獸混的時間長了,警惕性和耳力跟野獸一樣好。”


    “哎呀,”緒涅懊惱,“我還沒來得及問秦公公,我在自己府裏殺人,算不算濫殺無辜。”


    小心翼翼問:“皇上,秦公公說,您是全天下最大的,我能問您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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