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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孫夫子專攻解毒,葛凱琳又拜托孫夫子,看能不能有辦法治好緒欣毓的病。


    孫夫子給緒欣毓看過,說是能清除緒欣毓身上的毒素,改變她的體質,隻是緒欣毓的髒器受損嚴重,要完全恢複很難,緒欣毓坦然接受。


    今天太陽好,也沒有風,孫夫子一來,譚柳兒就把葛天俞和吳麗梅趕了出去,說是吳麗梅老是窩在家裏不好,讓葛天俞陪著吳麗梅走走。


    葛天俞和吳麗梅散步迴來,孫夫子要求葛天俞在山上起一間石屋,他自己急用,並讓在學堂再起一間磚屋,做為他的夫子休息室。


    葛凱琳愕然,繼而好笑,這人還真是自說自話,自己還沒答應他任夫子呢。


    見譚柳兒並沒反駁孫夫子的話,葛凱琳也就默認了。


    氣哼哼出來的葛仲肆,漫無目的在田間晃悠,不知不覺上了山,闖進老和尚的禪室。


    老和尚正閉眼打坐,葛仲肆喚老和尚幾聲,老和尚都沒理會他。


    葛仲肆也不在意,自管將孫夫子罵了個一無是處:“哼,幸虧我家柳兒有眼光,當年看中了我,要是當年選了孫夫子,還不被那老沒正經的害慘了,活該那家夥一輩子娶不到媳婦。”


    他隻管發泄憤懣,卻沒注意到,背對著他打坐的老和尚,突然麵色發紅,滿臉是汗,直到老和尚一頭栽倒,葛仲肆才發現不對。


    上前給老和尚搭脈,發現老和尚經脈大亂,葛仲肆大驚。


    一陣忙亂,待老和尚脈搏平穩,葛仲肆自己也汗流浹背,不禁嘟囔:“今天真是邪門。”


    孫夫子隻知道葛凱琳是中毒,老和尚卻是知道毒是從哪裏來的。


    葛凱琳那天犯了重症,老和尚覺得他可能漏算了什麽事。


    葛凱琳前世的婆婆,誘哄葛凱琳喝一種藥,說是不僅能治心髒病。還能懷孕生孩子,葛凱琳每天按時服藥,其實那是一種********,不僅不能治療心髒病。反而會加速心髒衰竭。


    老和尚幾次使用法力才明白,葛凱琳那次口吐穢血,沒有完全排出毒素,是他大意了,這一次的葛凱琳。還沒擺脫上一次的命運軌跡。


    他不善用毒,更不善解毒,他不知道毒藥的成分,也不想葛凱琳再次迴憶不堪往事。


    本想用自己的法力探查毒藥的藥方,卻沒想到,他不僅沒有探查出結果,反而差點走火入魔,多虧葛仲肆在場,否則他就不是高僧,而是魔僧了。


    再說孫夫子。


    第二天學堂開課。進課室的不是聲音甜糯的葛小夫子,也不是動不動就訓人的緒小夫子,而是一個精瘦矮小,滿臉嚴肅的白胡子老頭。


    學生們麵麵相覷,不知怎麽迴事。


    白胡子老頭上了講台,自己不坐,也沒讓學生坐下,就那樣站著,挨著個兒給學生相麵一樣看了一遍,這才自己坐下。然後雙手抬起,手掌朝下,做往下壓的姿勢。


    學生們更不知怎麽迴事,各個呆住。


    不管是葛小夫子。還是緒小夫子,坐下前都先會講一句:“同學們請坐。”


    等學生坐下,小夫子自己才坐下,這老頭這個做派,到底是什麽意思。


    孫夫子皺眉:“怎麽,你們平時上課就是站著的?”


    學生們麵麵相覷。門外傳來幾聲竊笑。


    水玨推門進來,先給老頭行禮,然後麵對學生:“這位是孫夫子,葛小夫子和緒小夫子身體還沒好,這段時間就由孫夫子上課,孫夫子和兩位小夫子的規矩不同。”


    說完就出了課室。


    這下子學生們更加摸不著頭腦。


    想問一句規矩有什麽不同,可是水玨已從外將門拉住。


    想問孫夫子本人吧,孫夫子的臉比之前更陰沉,看著想要吃人一樣。


    沒人敢吭聲,課室裏一時僵持住。


    譚柳兒原本想孫夫子快點研製解藥,上課的事往後再說,可孫夫子有個怪癖,越是思路受阻,越要找點別的事幹,做別的事時能同時思考解毒的事,兩不耽誤,譚柳兒知道他這個習慣,也就沒有堅持。


    按說,新夫子第一次上課,應該先有人介紹,或自我介紹也行,總得讓學生知道你是誰。


    葛凱琳原本想來個歡迎儀式,也表示對孫夫子的重視和尊敬,孫夫子卻說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跟學生見麵,葛凱琳也就由他。


    孫夫子名為夫子,其實這也是第一次做夫子,他平時喜歡嬉鬧,別看已年過花甲,性子卻頑皮得像個孩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一點。


    即便他裝深沉,也沒哪個怕他,除非他用毒捉弄人,可人家該怎麽待他還是照樣。


    現在他真要做夫子,就想著要拿出威嚴來,否則哪裏來的威信,誰知這會兒威倒是有了,卻弄巧成拙,麵對幾十張或莫名,或無措,或張惶的臉,他一時不知該怎辦。


    水玨進來時,他心裏鬆了一口氣,誰知水玨就那麽簡單幾句,說了不如不說,反而讓他更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也不知道葛凱琳平時都是什麽樣規矩,至於他的規矩麽,他自己就是個不守規矩的人,哪來的規矩。


    譚柳兒和葛仲肆就在門外,那幾聲竊笑就是那兩個人的,水玨說的那幾句,肯定也是那兩人的主意,目的就是為捉弄孫夫子。


    孫夫子氣得咬牙,臉色更加陰沉,這下子反而嚇壞了學生。


    正僵持間,課室門被敲響,然後是吳麗梅的聲音:“孫夫子,我是葛凱琳的母親,能不能進去一下。”


    這可真是天籟之音,孫夫子一下子站起,想想不對,又迅速坐下,自己是夫子,哪裏能隨便給別人開門,否則夫子的威嚴哪裏來。


    稍平複下心緒,孫夫子沉聲道:“進來吧。”


    吳麗梅還真是給孫夫子解尷尬來的。


    幾個老小孩出門後,她越想越覺著不對。


    以嬸娘和叔父的性子,肯定是會捉弄孫夫子的。平時玩鬧一下也就罷了,今天是孫夫子初次和學生見麵,鬧得厲害了對學堂聲譽不好。


    女兒可是在學堂上費了不小功夫,要是因幾人的玩鬧而受損。確實麻煩。


    吳麗梅對每個學生也都了解,進了課室,先鄭重將孫夫子向學生介紹一番,然後拿著花名冊一個個點名,讓夫子和學生認識。這才退出課室。


    走時還將滿臉失望的譚柳兒和葛仲肆勸走。


    好不容易有人給自己解圍,孫夫子再不敢擺譜,正兒八經開始上課。


    相對於兩個女童做夫子,人們還是比較容易接受老夫子,學生很快靜下心聽孫夫子講課。


    孫夫子本身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一堂課下來,已跟學生之間玩鬧嬉戲,再也找不見他剛進課室時裝出的威嚴。


    唐氏胎像穩定後,王鴻榜帶著她迴了良平鎮,並拿走了葛麗娥的生辰八字。


    袁芬初孕反應大。天氣又越來得冷,葛天彪整天守著她,兩人很少出門。


    葛凱琳沒想到,成親前那個冷麵五叔,現在像是變了個人,對妻子溫言軟語耐心十足,即使袁芬脾氣暴躁無理取鬧,葛天彪也從沒顯出不耐煩。


    怪不得人都說,成親可以改變一個人,真是沒錯。


    有了孫夫子。葛凱琳和緒欣毓的壓力小了許多,可也不能全靠孫夫子,畢竟孫夫子還要研製解藥,來學堂上課隻是孫夫子用來減壓的方法。捎帶而已,並不能全職,研製解藥時精神一入進去,可能會幾天都不見人麵。


    孫夫子專心研製時是不準有人打擾的,將自己餓昏在地對他來說已不是新鮮事,幾乎每迴別人的病好後。他都要病一場。


    譚柳兒了解這個師弟,每迴孫夫子沒來上課,或休息天也沒下山,譚柳兒就將飯菜給孫夫子送上山。


    平時孫夫子會跟葛家人一塊吃飯,他和老和尚一個毛病,喜歡大唿小叫著和孩子搶飯吃。


    譚柳兒這樣在意孫夫子,葛仲嗣心裏不舒服,可也不好阻止。


    也不是沒讓別人送過飯,葛仲肆自己也給孫夫子送過,可精神完全入進去的孫夫子,飯菜不一定吃得到嘴裏,隻有同為同門師姐弟的譚柳兒,才有辦法讓孫夫子或多或少吃一些。


    今天已過了早飯一個時辰,孫夫子還沒來,譚柳兒照常上山送飯,葛仲肆亦步亦趨跟著,嘴裏嘟嘟囔囔:“這個死老頭,一把年紀了怎麽還不娶親,還要勞煩我家寶貝,等哪天他解藥研製成功,我揍他一頓解氣。”


    聽著這典型過河拆橋的話,童氏內心好笑,大聲唿喝:“不要隻顧看笑話,要是今天你們叔父跟上了山搗亂,你兩個也別想過得安生。”


    “哈哈哈哈。”葛天俞和葛天彪現身。


    他兩個本來是要去看荒地,剛走到漁場,就聽見身後遠處叔父嘟囔的聲音,兩人趕緊躲進魚幹房,準備偷聽嬸娘訓斥叔父,也好看了笑話,往後叔父再欺負他倆時,有話可迴擊。


    卻因偷笑的聲音太大,被嬸娘發現了蹤跡。


    兩人一邊一個,架起葛仲肆就往岔路上走。


    嬸娘的話是要聽的,寧肯得罪叔父,也不能違逆嬸娘。


    葛仲肆氣得大罵,兄弟兩個隻是笑哈哈架著他走。


    一直到了準備起旅店的荒地,葛天俞和葛天彪才放開葛仲肆,也不管地上冰涼,兩人往枯草上一躺,累得直喘氣。


    葛仲肆卻還精神著,來了個痛打落水狗,踢一腳葛天俞,再踢一腳葛天彪,神氣活現,踢得是不亦樂乎,卻不防兄弟兩個猛然同時躍起,葛仲肆一下子被撲倒,來了個狗啃泥姿勢,趴倒在荒草上。


    到底顧及到葛仲肆年齡漸大,兄弟倆也不敢像小時候那樣下力,玩鬧一陣就不再理會葛仲肆,自顧去規劃荒地。


    自從官路修好,緊鄰大路兩邊的荒地已差不多被人買光,很多人也已開始規劃用處,隻是冬天地凍得很硬,根本無法施工。


    想像得出,來年開春後,隻要能夠挖得動土,官路兩邊肯定是一片繁忙。


    比起葛家原來開的路,官路離白水鎮要近很多,寬而平坦,乘馬車從葛家莊到白水鎮,來迴一趟隻要半天時間。


    葛家來往於白水鎮的馬車,發車時間做了調整,每半個時辰發一趟,最後一趟是過了午時,費用也漲了。


    因葛家莊福地的名聲,周圍荒地都翻著個兒地漲價,譚柳兒一來,毫不猶豫買了一大塊荒地,在山的另一邊,離葛家莊較遠,因近處的已全部被人買光。


    譚柳兒感歎,相比於良平鎮的土地,這裏的土地實在太便宜。


    葛天彪這幾年攢了一些錢,譚柳兒勸他也買一塊地,自己不種租給別人也好呀,葛天彪顧慮到離家太遠,買了也顧及不到,還在猶豫。


    葛仲肆氣唿唿趴在荒草上,耍賴皮不動窩,可兩個侄子沒有一個來哄他,他覺著沒意思,自己慢悠悠爬起來,一點一點磨蹭到侄子們跟前。


    葛天俞和葛天彪皺著眉頭蹲在那裏,眼盯著地上的圖紙,時而對答幾句,時而又搖頭。


    這下子葛仲肆找到了好玩的事,忘了剛才對兩人的不滿,也低頭湊上去看圖紙,興奮地這裏指指,那裏戳戳:“兩個笨蛋,這裏蓋旅舍,這裏蓋鐵匠鋪,這裏蓋木匠鋪,這裏蓋飯店,這裏蓋戲台子,這裏是成衣行,這裏是醬菜鋪,這裏是……”


    葛天俞和葛天彪對望一眼,葛天俞問:“叔父,你這是將良平鎮搬了過來,房屋布局和用處,和良平鎮出租區幾乎相同。”


    葛仲肆嚷嚷:“看似相同,其實不然,良平鎮出租區圍繞鎮區外圍,而你這片土地是中央地帶,看見周圍那些荒地沒有,他們再發展,也是以你葛家莊為中心。大郎,要幹就大幹,先將一切該有的弄好,不要讓別人占了先。錢不夠,問你嬸娘要去。”


    葛天俞原本隻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視情況一點點添加設施,葛仲肆一番話將他點醒,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被動。


    要是真的被旁人占了先機,哪怕自己再占有地利,也得多費很大功夫。


    想通關節,葛天俞又蹲下重新考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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