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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澤中和葛隨醜不在家,葛隨醜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野了,葛澤中向來陰沉沉神出鬼沒。


    葛跟醜進了主屋西間,葛益芬正在做軟底鞋,鞋底雪白,鞋麵是棗紅色燈芯絨布,一看就是給葛凱琳做的。


    葛凱琳雖然不會走路,郝沈梅卻依然堅持每天把女兒收拾得幹淨利落,天氣好的時候,郝沈梅會給女兒穿戴整齊,用平車推著女兒村裏村外轉悠,給女兒講訴沿路的風景。


    葛跟醜埋怨:“益芬你在家呀,咋也不說說咱媽和二嬸,淨讓外人看熱鬧了。”


    “三哥,我說話管用嗎?”葛益芬頭都沒抬。


    按祖上的規矩,這兄妹幾個是論在家族中的排序稱唿的。


    這倒也是,母親強勢,妹子柔靜,剛才母親對著屋子罵,就是在罵妹子,要是妹子出去勸架,會得到母親更惡毒的詛咒。


    “那你沒事也別老悶在屋裏,多出去串串門,找人說說話。”葛跟醜又勸妹子。


    葛益芬搖頭:“不去,沒話找話有啥意思。”


    葛益芬的長相和個頭全隨了孫穎梨,她身材苗條,鵝蛋臉光潔緊致,大眼長睫毛,由於很少幹地裏活,平時吃的也不賴,身上的紅衣藍褲,襯得她白皙的皮膚更顯柔潤。


    她跟著唯一的舅舅在城裏念書,初中畢業後,舅舅本來要給她在城裏找工作,孫穎梨卻在那個時候和娘家嫂子鬧翻了,葛益芬夾在中間難做,幹脆迴了家來。


    地裏活她幹不了,跟村裏人又沒話說,就整天悶在屋裏。


    葛益芬不喜歡出去,長得好看也是一個原因。


    村裏的毛頭小子老喜歡圍著她轉,而她本身性子靦腆,被人開幾句玩笑就羞得臉紅,更別說還嘴了。


    “聽大哥的意思,凱琳能動了,你要是嫌悶的話,就去大嫂屋裏轉轉。”


    給妹子出了個主意,歎口氣,葛跟醜起身去夥房幫母親燒火。


    郝沈梅嫁來家裏時,葛跟醜跟現在的葛凱琳一樣大,五歲已經記事。郝沈梅婚後好幾年都沒生,倒是孫穎梨接二連三生了幾個,隻活下葛隨醜和葛益芬。


    葛跟醜今年二十八歲,葛隨醜今年二十,葛益芬十五。


    郝沈梅把葛跟醜三兄妹當孩子一樣疼,葛益芬最小,跟郝沈梅也最親。


    盯著火苗忽悠忽悠串得歡,葛跟醜愣愣地一動不動,想著心事,孫穎梨想問問他跟柏村的那個妮子處得咋樣了,動了幾下嘴,最後還是沒有開得了口。


    二小子性子冷,說出的話也能嗆死個人,孫穎梨有點怕二小子,葛跟醜不主動說話的話,孫穎梨一般不會去招惹他。


    “媽,往後別再說凱琳是憨憨了。”


    葛辛醜的突然出聲,把孫穎梨嚇了一跳,二小子很少跟她說話,即使幫她幹活,也是默不出聲,你問他話,他能用動作代替的絕不吭聲,今天這是咋啦。


    不過聽到二小子所說話的內容,孫穎梨忍不住反駁:“她本來就是憨憨,咋就不能說。”


    “隻是身子弱,現在都能動了,不能斷定就是憨憨,”葛跟醜往鍋鍋裏添了一把柴。


    “都五歲了才會動,這還不是憨憨,那啥才是憨憨……”


    “媽,你要想我和隨醜一輩子打光棍,益芬當一輩子當老姑娘,你就接著出去說,說自己的親孫女是憨憨。”葛跟醜打斷母親的話,起身頭也沒迴出了院子,留下孫穎梨愣在那裏。


    葛辛醜因是葛家的長子長孫,從小被爺爺奶奶帶在身邊,吉瑞麗的漢子死的時候,葛辛醜三歲,葛丁醜一歲。


    為防大兒子兩口子欺負守寡的二兒媳,葛辛醜的爺爺奶奶果斷分家,老兩口跟著二兒媳過活,葛辛醜依然被爺爺奶奶帶著。


    一直到要娶媳婦的年齡,葛辛醜才迴到自己父母身邊。


    可以說,葛辛醜是自小跟著二嬸吉瑞麗長大的。


    而葛跟醜,自小被葛澤中以長子來教養,葛辛醜迴到長房後,能當半個家的葛跟醜才信村裏人說的是真的,二嬸家那個大哥,是自己的親大哥,自己隻是次子而已。


    本就生性冷淡的葛跟醜,變得更加陰冷,猛地一看,他簡直就是父親葛澤中的翻版。


    孫穎梨隻是嘴巴惡毒,實際上沒有多少心眼,葛澤中的陰冷奸詐,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


    葛凱森洗完碗,收拾好屋子,挎了個籃子準備出門:“爸,媽,我去麥地裏啊。”


    按村裏規定,滿十二歲的小娃子,上工掙得的是全工分,滿八歲掙半工分,葛凱森今年十一歲,掙得工分能頂半個大人。


    在麥地裏幹活,小娃子一般都是讓抱麥子或撿麥穗,隻要拿個籃子就行。


    葛凱森個子矮小,麵相秀氣,十一歲的男娃,看起就像**歲的女娃,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隊裏一般不會讓他幹重活。


    正在寫作業的葛凱拓心思也活了:“二哥,我也去。”


    他還有兩個月就滿九歲,也已開始給家裏掙工分了。


    葛丁醜的獨生兒子葛凱健,比葛凱森大兩個月,按祖訓,在葛凱森這一輩,葛凱健是大哥,葛凱拓得喊葛凱森二哥。


    葛凱森不同意:“你在家好好學習,抽空把衣服洗了。”


    葛辛醜是公家人,要上班,家裏就郝沈梅一個主勞力,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就上工去了,留葛凱拓在家看妹子。


    不過,今天特殊,葛凱琳醒了,郝沈梅不願錯過寶貝妮子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決定今天呆在家裏哪兒也不去。


    “我迴來再學習和洗衣服也是一樣。”葛凱拓不死心。


    葛凱森板起臉:“不行,麥裏天幹起活來就沒個頭,誰知道白天啥時候還有空閑,晚上學習還得點燈。”


    爸爸說起來是公家人,可每個月工資自家得不下幾塊錢。


    妹子是個癱子,為給妹子治病,家裏已經欠了一大堆饑荒,媽去地裏上工的時候,常年四季身上都帶著針線活,別的社員休息的時候,她手上也不閑著,給別人做針線活賺錢。


    每天剛一吃了晚飯,爺爺就把自家這邊的電給掐了,要是弟弟晚上寫字,還得點煤油燈,得多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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