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纏·綿的愛情被離間之風冷落在角落裏,無人憐見,無人拾起。那道看不見的距離正在被無限越遠,愈發的在恨中迷失自己,找不到曾經的那種愛的感覺。


    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麽,已經不再重要,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心也早已靜如止水,此時的淩嫣冰已經不再留戀過去,那段曾經在天熙孤兒院的十五年前的記憶,還有那個關於嫣兒的身份對她來說已經沒有那麽重要。


    雖然還是住在一起,雖然躺在同一張床上,卻是同床異夢,每天都是背靠背,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天少隱跟淩嫣冰彼此之間沒有了交流,就連簡單的噓寒問暖都看似是多餘的。


    如果心產生了距離,該怎麽拉近?如果愛早已經迷失,又該如何去挽救?


    這些天,無論天少隱說什麽,淩嫣冰也不願意去迴應什麽,她像是陷入了隻屬於她自己的世界裏,別人進不去,而她也不想出來,隻願一個人呆在那個世界的角落裏沉默。


    在這些天裏,她一直都在想,從在天風宴會廳見到天少隱的第一麵到現在所發生的種種,她開始懷疑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局,讓她愛上他的一個局,她認為天少隱從頭至尾都是在演戲,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就是為了今天看淩萬裏一敗塗地的樣子,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必他一直都不肯放手,不肯放她走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的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若然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感情糾葛。


    看著自己的妻子整天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不曾給予任何的迴應,天少隱的心裏麵也很不是滋味,他以為時間是一種良藥,隻要給淩嫣冰足夠的時間,她的心遲早還是會迴到他那裏,卻不知道有種疏遠會讓彼此變得更加陌生,比當初不認識的時候還要陌生。


    “嫣冰,傭人都在外麵,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他們。”說完天少隱便站起身來,他知道她不想見到他,與其留在這裏,惹她心煩,不如給她足夠的空間,讓她可以好好的釋放自己的心,迴歸最初,希望他們真的可以迴歸到最初相愛的那一刻。


    看著天少隱轉身離去的背影,看著那扇門被緊緊地關上,淩嫣冰好想開口說一句,‘若水哥哥,你變了,再也不是嫣兒以前所認識的那個若水哥哥了。’


    可是這句話還是死於腹中,她沒有勇氣說出口,她知道自己也沒有那個資格,因為讓蕭若水變成現在的天少隱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淩萬裏,而淩萬裏偏偏就是她的父親。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想再用盡方法去證明自己的身份是誰,是不是十五年前的嫣兒已經不再重要,反正無論她是誰,曾經的若水哥哥再也迴不來了,每天出現在她麵前的隻有那個讓她覺得陌生甚至是可怕的天少隱,再也迴不到過去了,誰也迴不去了。


    如果真的可以,她甚至想要用橡皮將那段十五年前在天熙孤兒院留下的記憶給擦掉,不曾相見過,也不會自以為是地覺得很了解他,也不會覺得他變了。


    與其懷念過去,不如選擇遺忘,忘記那個傻得很天真的嫣兒,隻當自己是淩嫣冰,一個從小就生活在淩家的淩家二小姐,反正她要的那份愛已經再也迴不來了,現在她隻想要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然後跟天少隱徹底地劃清界限。


    她不會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也希望他不要再到她的世界裏來打擾她,讓這份不該開始的愛徹底地終結吧。


    天少隱驅車離開了天家別墅,心情鬱悶的他一個人來到了皇城酒吧。


    “又在借酒消愁?”是卓煜走了過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舉杯痛飲的天少隱,問道:“她還是不肯跟你說話嗎?”


    天少隱放下手中的酒杯,無奈地一笑,“對,她還是跟木偶一樣,從不給予我任何的迴應,我感覺整天就像是跟空氣待在一起,仿佛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你知道嗎?我很害怕看到她的那雙帶有埋怨的眼睛,它就像是一把匕首反反複複在刺我的心口,它讓感覺我的存在都仿佛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卓煜,你告訴我,我跟她是不是真的迴不去了?”


    卓煜連忙安慰道:“天少,別這麽悲觀,你們能夠走到今天,就說明你們之間還存在感情,仇恨隻是你們相愛的絆腳石,卻不會成為你們相愛的阻隔。”


    “是嗎?我們之間還存在感情?”天少隱自嘲一笑,“如果是以前,我可以霸道地不管她的感受,強迫她迴應我,可是現在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我必須要尊重她,或許我們之間都需要時間來讓彼此的心沉澱,我會等她的,等她願意跟我重新開始的那一天。”


    “一定會的,天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卓煜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雖然隻是一個局外人,但他了解天少隱的為人,相信他的愛一定能夠感動淩嫣冰的。


    放下手中的酒杯,天少隱走出了酒吧,卓煜緊隨其後,負責保護他,他知道人在意誌消沉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可能會發生,他需要一個人留在他的身邊。


    微涼的風輕輕地吹拂在耳畔,腦子也變得清醒了許多,或許結果沒有想象中那麽壞,他們之間都有了孩子,這是他們愛的結晶,他相信有了孩子,彼此之間的關係一定會好轉的,畢竟她是孩子的媽媽,而他是孩子的父親。


    一直向前走,有些事情開始在腦海裏迴想,最近的確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事情都出乎了意料之外,就像他原本以為淩嫣冰根本就對十八年前的事情毫不知情,突然才知道原來她什麽都知道了,究竟她是怎麽知道那一切的?


    與其相信那從頭至尾都是陰謀,天少隱更願意相信之前的淩嫣冰根本就毫不知情,他相信這一切淩嫣冰也一定是在最近才知道,或許就是淩萬裏最近才告訴她的。


    那麽淩萬裏又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就是從前的蕭若水的,是一早就知道還是最近才知道?


    細想一下,淩萬裏之前一定對他的身份毫不知情,否則他不會一步步入局,那麽他究竟是如何發現他的身份是蕭若水的。


    天少隱緊皺眉頭,這一切發生的似乎都太突然,仿佛淩萬裏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之前的計劃一直都進展的很順利。


    難道是後麵出了什麽紕漏,被他給發現了,所以他才知道了他的身份,並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給了淩嫣冰,然後以淩嫣冰為棋子,讓他不能殺他。


    想到這裏,天少隱不禁停住腳步,他清楚自己一直計劃著是在淩嫣冰生完孩子之後才正式跟淩萬裏宣戰,在那之前他隻想維係著跟淩萬裏的這層虛假關係。


    如果不是那天他在地下停車場看到有人用刀子在他的刹車線上動了手腳,他也不會立即向淩萬裏宣戰的。


    淩萬裏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他更應該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怎麽可能會愚蠢地做這樣的事情,他至少應該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冒這個險。


    百思不得其解,天少隱轉頭看向卓煜,“卓煜,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卓煜不禁追問道。


    天少隱眉頭微皺道:“卓煜,你不覺得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了嗎?淩萬裏明明知道一切,明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他就算不會主動討好我,也不應該會犯那麽低級的錯誤主動來惹我吧。”


    “天少,你的意思是?”卓煜試探著問。


    天少隱心裏不由得一沉,“我覺得我好像被人設計了,以我對淩萬裏的了解,他不可能輕易讓人抓住把柄的,雖然十八年前的確是他雇人割斷刹車線害得我媽媽出車禍,可是同樣的手法他真的會用第二遍嗎?”


    卓煜猶豫了一下,“狗急跳牆,或許他會呢,淩萬裏也知道他毫無勝算,所以隻能使用卑鄙的手段。”


    “那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是蕭若水,那他也更應該知道我一直不動手的原因就是淩嫣冰,他真的有必要冒這樣的險嗎?”天少隱冷皺眉頭,“卓煜,那天我們去淩氏集團的大廈,我當麵質問過他,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知情,或許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呢?那麽做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卓煜無奈攤開雙手道。


    “究竟是誰,我並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那件事情與淩萬裏無關,是有人故意要這麽做,那個人就是要看著我向淩萬裏宣戰,總之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正中那個人的下懷,究竟對那個設局的人有什麽好處,目前我還不知道。”天少隱緊握了一下拳頭,臉色微沉道:“卓煜,你迴去讓人調取那天在天風大廈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我要找到那個割刹車線的人,我要弄清楚背後究竟是誰指使他,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精心的設了一個局,然後引我進去!”


    “明白,我這就去查。”卓煜點了點頭,然後很快地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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