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那些奴才就都出去了。


    傾顏瞧著南原帝這醉醺醺的架勢,站得離他遠遠的,沒有靠近。


    隻見南原帝在屋裏找了把太師椅,直接就坐下了。


    男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手大氣又隨意地放在扶手上。


    修長的腿,隨意地翹著二郎腿。


    狹長深邃的黑眸有些迷離,眉宇間,是難得的鬆散不羈。


    傾顏頭一次見到南原帝如此鬆懈的時候。


    她找了張玫瑰椅,與南原帝隔得遠遠地坐下。


    南原帝見傾顏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不由得冷哼一聲。


    他道:“你,真的要走麽?”


    傾顏整個人如同受到了驚嚇。


    她本以為這個男人來這,是為了和她說鼠疫後期治療的一些事情。


    或者說,是和她說明日一早出宮的相關安排。


    不曾想,他竟是說這個。


    傾顏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自然是要走的。


    不過,她很快就整理好情緒和表情,“還請閣下不要忘了幾個月前對我的承諾,如今南原國的鼠疫大有好轉,我也該迴北臨了。”


    “隻要我平安迴到了北臨,一定第一時間飛鴿傳書,將後期的治療法子,還有如何杜絕鼠疫的法子寫給你。”


    同時,傾顏慶幸自個留了一手。


    否則這個時候南原帝要是反悔,她根本就無可奈何。


    她不僅在這方麵留了一手,在給鼠疫患者治病時,她也留了好幾手的。


    所以,隻要南原帝是個為百姓著想的,就不得不兌現承諾,放她走。


    上官廷峰看到傾顏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嚇時,黑眸微微一寒。


    這幾個月,他與她雖相處的不多,卻對她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地改觀。


    他避開傾顏的話,直言道:“看來女大十八變這句話是對的,以前的你,頂多就是個貌美的花瓶,性子咋咋唿唿,還愛哭鼻子,又善妒。”


    “你是不記得了,那時但凡有姑娘同朕多說幾句話,你就和人家姑娘吵,那時朕就在想,要是真同你聯姻了,朕的後宮豈不是成天都雞飛狗跳的?”


    “後來,聽說你和北臨帝聯姻了,朕本不在意,更是沒放在心上,尤其是聽說你成了廢後時,朕早就料到你會有那麽一天。”


    傾顏:“......”


    上官廷峰:“也就是從你成為廢後不久,朕突然聽聞你成了北臨國的神醫,尤其是三年前的瘟疫,你在各國各地都風評甚好。”


    “這一次,借著你在南原國醫治鼠疫的機會,朕也算是再一次對你有了了解,你研究醫學時,專注、聰敏、睿智,屬實讓朕刮目相看。”


    “而朕的身邊,需要你這樣的醫學奇才,也需要你這樣的女人陪朕一起走下去。”


    最後一句話,總算又拉迴了話題。


    而這句話,也包含著雙重意思。


    他想留下她,不止是因為惜才,也是因為想要擁有這個女人。


    一開始,傾顏以為南原帝留她是看中她的醫術。


    直到聽到他剛才說的一翻話,她感覺到不可思議。


    不是說古代人很封建,很保守,很注重女子的貞潔,有那什麽情節的嗎?


    可是這個南原帝怎麽了?


    居然借著喝多了,對著她一個懷有七個月身孕的女人說這樣的話。


    他是瘋了嗎?!


    看來這個朝代的皇帝都是一樣的狗。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家裏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還喜歡翹人牆腳。


    傾顏牽了牽唇,道:“我迴京後,一定會寫信將後續治療的法子告訴你的!若是南原國缺醫學人才,我也可以在南原國開一家傾醫閣,但這可能需要北臨帝的同意。”


    “至於你說身邊需要我這樣的女人,我覺得你不過是覺得我有些不一樣,加之你以前與我差點有了婚約,然後你和北臨帝又有過節,你不甘心罷了,待你真正了解過我,興許就一點都不感興趣了。”


    “雖然我的話說的有些直接,但這個朝代的男人似乎就是這樣,尤其是你們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就喜歡將女子當做物品般爭來爭去,以此彰顯你們作為雄性的權利和地位,不是嗎?”


    不知傾顏是不是說中了南原帝的心思。


    南原帝沉默了幾息,才道:“北臨帝難道不是一樣?他有了那麽多女人,在南原國征戰時見到靈兒,就將靈兒帶迴宮,以此彰顯他作為第一強國君王的權勢。”


    “傾顏,隻要你肯跟著朕,朕可以承諾你任何事,哪怕皇後之位都可以承諾給你。”


    傾顏:“可是你已經有皇後了,她是你的結發妻子,還懷了你的孩子,你該好好待她的。”


    南原帝蹙眉:“為何朕都許諾你皇後之位了,你仍然不肯留下?嬴湛他許諾過你皇後之位嗎?”


    聽到這話,傾顏又想起了嬴湛三年前對她說的那番話,算不算是暗戳戳地許諾她?


    雖然他沒有肯定地說讓她當他的皇後,但彼此間似乎都已經默認了。


    可是,那承諾太短暫,可能隻存在於那個夜晚。


    一夜激-情過後,他便什麽都忘了吧。


    這一次親征西茲國,他還因此嘲諷她想多了呢。


    南原帝人生閱曆豐富,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他見傾顏陷入了深思,又通過傾顏的微表情知道了大概情況。


    “一看你這表情,南原帝就沒許諾過你後位吧?可我能!”南原帝鄭重道:“隻要我一日為帝,你便是我的後!”


    傾顏淡淡迴:“閣下喝多了,還是早些迴去歇著吧,今兒的話,我就當沒聽過。”


    許是傾顏說什麽都不願意,從而激怒了男人。


    南原帝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朝傾顏走來。


    見狀,傾顏嚇得起身,連連後退。


    南原帝雖喝多了酒,步伐不如何穩,卻還是幾個大步走到傾顏跟前。


    最後,傾顏被逼到了左側的一堵牆上。


    南原帝長臂一伸,將傾顏圈在牆角,幽幽地道:“朕從未對一個女人許諾這樣的事情,你居然說當做沒聽過?你以為朕是酒後胡言亂語,是在同你說笑嗎?啊?”


    傾顏側過臉,腦袋微微往後縮,盡量與男人拉遠一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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