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目光灼灼地盯著傾顏,“就這能讓一個人摔出血?”


    男人語氣冷然,充滿了質疑。


    傾顏:“......”


    這...貌似是有點說不過去,讓人沒法相信。


    這時,秦姑姑忙道:“迴皇上的話,奴婢與小蓮真的沒使什麽勁兒,也不知柳貴人她怎就摔倒了。”


    見這邊問不出什麽話,嬴湛的視線便掃向柳貴人身邊的奴才。


    隻見柳貴人的貼身宮女道:“皇上,我家小主素來柔弱,尤其是見不得血,一見血便暈,且這暈血的毛病,打小就有了的。”


    聽到這話,嬴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似是記起了什麽。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是了,朕記得她曾說過,她確實有暈血的毛病。”


    傾顏:“......”


    難怪她瞧著柳貴人不像是裝暈的樣子,原來是暈血。


    不過,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暈血的。


    尤其是身為女人,若是暈血,那柳貴人來月事怎麽辦?


    將來要是生孩子,又怎麽搞?


    不過,傾顏覺得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把柳貴人弄醒再說。


    考慮到秦姑姑是皇帝的人,所以讓秦姑姑把柳貴人弄醒,不會惹麻煩些。


    於是,傾顏對秦姑姑說:“既然是暈血,而不是因為內傷暈倒,掐人中便可以弄醒的。”


    說完,她朝秦姑姑使了個顏色。


    秦姑姑會意,她走到柳貴人跟前蹲下。


    右手大拇指對著柳貴人的人中一掐,沒反應。


    見柳貴人沒反應,秦姑姑掐得更重了,甚至還帶點替傾嬪趁機報複的心理。


    掐了好一會後,柳貴人果然醒了。


    隻是人中卻有些紅腫,還有指甲嵌進肌膚的紅印子。


    柳貴人斜斜靠在宮女懷裏,醒來後迷迷糊糊睜開眼。


    她先是四處顧望一眼,在見到皇帝的時候,臉上的迷糊勁兒立馬換成哀哀戚戚的模樣。


    “皇上......”柳貴人抿著唇,聲音甜得人骨頭都能酥了一半。


    尤其是那張美麗的臉蛋上,帶著無辜和哀怨。


    又透著對帝王的癡戀,以及被人欺辱時的倔強,好似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見狀,傾顏在心底一陣冷笑。


    柳貴人全程都在挑釁她。


    哪怕是柳貴人摔倒,估計也是柳貴人遠遠看到皇帝,故意來了這麽一出苦肉計,又有什麽好委屈的?


    該委屈的,是她江傾顏還差不多!


    麵對美人唿喚,不知皇帝是真沒反應,還是瞧著周圍人多,端著的。


    嬴湛眸光淡然地看了柳貴人一眼,“既然受了傷,便迴去歇著罷。”


    可柳貴人卻咬著粉唇,楚楚可憐地道:“皇上,嬪妾見傾嬪娘娘負氣離開,不過是想拉迴她,同她好好把話說清楚,可她身邊的奴才卻將嬪妾推倒在地。”


    “嬪妾起來後,隻覺得手肘疼痛難忍,一看竟是破皮出血。”說到這,她顫著聲音道:“您知道的,嬪妾打小就暈血,可傾嬪她......”


    說到這,她的聲音開始哽咽。


    一副受盡委屈,說不下去了的樣子。


    緩了幾息的時間,她才哽咽道:“還請皇上給嬪妾做主......”


    最後,柳貴人好似再說下去便要哭出聲似得。


    傾顏:“......”


    看來這個柳貴人沒少在皇帝麵前裝嬌弱。


    否則在這之前,也不能無緣無故在皇帝麵前提起暈血這樣的事情。


    嗬,這個柳貴人,不止有一副妙音好嗓子,也有好演技啊。


    正如她所料想的那般,柳貴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在她麵前恃寵而驕,如今見了皇帝,便裝成嬌弱小白-兔了。


    對於柳貴人的抹黑,傾顏搖搖頭,對皇帝道:“皇上,柳貴人這樣說,臣妾當真是比竇娥還冤呐。”


    “哦?”嬴湛看著傾顏,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傾顏扁著唇,“臣妾原是不想拿這等小時叨擾皇上的,可要是柳貴人這般汙蔑我,便是臣妾性子再能忍,也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這口氣的!”


    “今日臣妾在這賞花,柳貴人見了臣妾不行禮也就罷了,她居然還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睨著我。”


    “不僅如此,她還說您寵她,便是她在您麵前,您也是準了她不行禮的,是以,她也就不給臣妾行禮。”


    “這倒也罷了,她居然還說什麽‘在民間妾隻需要給正妻行禮’......”


    說及此,傾顏紅唇微微顫抖,似是被氣得不行,又好似委屈得不行。


    然後,她也培養情緒,待悲傷之感衝上來時,聲音顫顫的。


    “是,臣妾確實不是正室,皇上近日也不如何來臣妾這,可臣妾到底是位份比她高,更是皇上親封的傾嬪啊......”


    將所有事實都說出來後,傾顏也哽咽起來。


    並跪下道:“也請皇上替臣妾做主!”


    就她柳貴人會在皇帝麵前上眼藥麽?她也會!


    拚演技是嗎,她更會!


    來呀,互相傷害呀,誰怕誰!


    再說了,她說的都是事實,是經得起考驗的。


    不像柳貴人,嘴裏沒一句實話。


    她之前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麻煩皇帝,所以才說要找兩位貴妃。


    畢竟後宮之事本就是貴妃們在管理。


    皇帝要管理江山社稷,後宮之事不在他管理的範圍內。


    除非把事情鬧大,或鬧出人命,皇帝才會偶爾出麵主持一下大局。


    誰知皇帝突然出現在禦花園。


    打從見到皇帝的那一刻起,她便是想要跟皇帝告狀的。


    隻是,如果她一見到他,便同他告狀,這都屬於正常操作。


    就像那柳貴人,一見到皇帝就告狀,可皇帝似乎沒甚反應。


    可她要是做出一副隱忍的樣子,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上眼藥,便多了份識大體、懂事的隱忍感,更令人憐惜。


    此刻,麵對兩個貌美妃嬪楚楚可憐地求嗬護。


    換成旁的男人,隻怕是先護了柳貴人再說。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皇帝早就徹徹底底得到了傾顏。


    可柳貴人卻一直清高得很,沒有侍寢。


    如此好的機會,隻要來個英雄救美,拿下柳貴人便指日可待。


    隻見嬴湛的目光在傾顏與柳貴人身上淡淡掃了一眼。


    深邃的墨瞳冷峻犀利,逼得人不敢直視。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了傾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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