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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大婚


    等我好不容易擠到前麵,等著我們的是一張嶄新的紅地毯,一直鋪到主席台,除了紅地毯之外,還有幾百號手持禮花筒滿臉壞笑的人們……


    我隻好硬著頭皮低聲跟包子還有二傻和李師師說:“一會音樂一響快點走,還不等他們明白過勁來,宋清那小子已經放起音樂,我隻好拽著包子在“當當當當……”的婚禮進行曲中向主席台快步走去。


    離我最近的張清一眼識破了我的詭計,一擰噴花筒,“砰”的一聲,碎花頓時把我們籠罩了起來――我很慶幸他沒有把那玩意當暗器甩過來。


    張清一帶頭,其他人紛紛效仿,一時間鋪天蓋地的紙花彩帶在我們頭頂炸開,我挽著包子快速滑步,想不到包子暗中狠狠拽了我一把,意思是要我慢點,後來我也理解了,今天我們家包子穿著3萬多的婚紗,儀態翩翩如公主,誰願意在這關頭像個瘋婆娘一樣跟著我瞎跑啊?


    那慢就慢點吧,反正一輩子就這麽一次,這麽做的後果就是我們漸漸被掩埋,我就想不通這麽多人,哪來那麽多噴花筒,人手一個不說,有的兜裏還插著倆,導致我們所過之處根本就看不見人了,等我們上了主席台,每個人腦袋上起碼頂了半斤碎紙,宋清失笑道:“現在有請二位新人講話,誰先來?”


    我拿過話筒,可這一路被噴得夠戧,一時間又想不起要說什麽了,隻好望著下麵說:“大家……都吃了嗎?”


    眾人笑:“沒呢,等你講話呢。”


    我把話筒遞給包子:“那我講完了。”


    包子似乎早就有話想手,一接過話筒就問:“你們都是來參加我們婚禮的嗎?”


    眾人笑:“都是!”


    包子邊把話筒遞給宋清邊叨咕:“人真多啊――我也說完了。”


    眾人:“……”


    宋清被我們一番不著調的講話弄得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瞪了我們一眼。然後進行下一項:“有請雙方家長,請四位老人家到前麵來。”


    按照慣例,這時的音樂是豬八戒背媳婦,我老爹一貓腰背起我老娘,噌噌噌幾步便上了主席台,老會計卻也不慢,抱著包子她媽和我老爹齊頭並進,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不等耍笑兩對老人,倆老頭都已經穩穩站在主席台上,他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時遷和段天豹歎道:“好輕功!”


    他們哪知道,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呀,倆老頭一輩子也不知參加了多少婚禮,明白要是慢一步非得遭受各種虐待不可,我們這邊結婚。戲耍老東家那是重頭戲。


    宋清笑著說:“兩位老人家真是老當益壯,現在請背上老伴兒一起迴答我三個問題。”


    倆老頭多賊呀,知道這是在捏套呢,都說:“隻許問三個啊,而且不帶問人名的――中國有13億人口。他們的名字分別是什麽,這我們受不了。”


    宋清笑道:“我怎麽可能那麽缺德呢,來,先背上。”


    倆老頭隻得都背上自己地老伴兒。宋清問我老爹:“梁山上有多少條好漢?”


    我老爹輕鬆道:“地球人都知道啊,108條。”我捅我爸:“錯了,109!”我還算一條呢!


    宋清道:“就算你迴答正確吧。”然後問老會計,“他們中有多少天罡多少地煞?”


    老會計道:“36天罡72地煞――小子我可提醒你啊,不許問人名,108個人我可說不全。”


    宋清哈哈一笑:“現在,有請伴郎伴娘講話――”


    倆老頭就隻能在那撅著幹瞪眼了。


    二傻拿過話筒有點緊張地說:“那個我就問一下,是不是當完伴郎伴娘也算結婚了?”說著他看了一眼李師師道。“我才不跟她結婚呢,她身上的香味熏得我頭暈。”把李師師氣得直踹他,金少炎也一個勁地蹦,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話筒到了李師師手裏總算有人說了幾句場麵話,要不然可就都不著調了,最後李師師嫣然一笑道:“千言萬語說不盡對大家的感謝之情――但是為了兩位老東家,我就隻能說到這了。”眾人笑,倆老頭感激涕零道:“真是好姑娘啊。”


    宋清拿過話筒道:“現在問二老最後一個問題。一定要如實迴答。”


    倆老頭緊張地點點頭。他們吃了一次虧之後再也不敢小瞧宋清了。


    宋清忽然把話筒支到他們中間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倆老頭:“……好。”


    宋清笑道:“好了,現在可以把兩位老夫人放下了。”


    老頭們氣得打跌。一起小聲質問我:“你什麽時候認識個這麽損的朋友?”


    我心說你們認便宜,他哥要來了你們還不定怎麽著呢。


    接下來是新郎新娘改口,我臉皮厚,早上都叫過了,輕輕鬆鬆叫了兩聲兩個紅包便入了帳,包子平時大大咧咧,這兩年來也沒少跟著我迴家,可這確確實實是第一叫爸媽,紅著臉怯怯地叫了一聲,二老照舊歡喜無限地把兩個大紅包拍在她手裏,那袋子都撐得小麵口袋似的,沒有一萬也是八千,這老一輩人挑媳婦,“能過日子”是第一要素,自從包子第一次去我們家就把我媽趕出廚房麻利地擺上一桌飯菜之後二老就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姑娘,現在笑得跟兩朵花兒似的。


    對今天的場麵,四個老人都有點身在雲霧中的感覺,尤其是老會計兩口子,他們跟包子一樣,一直以為這麽多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從外麵跑進來看熱鬧地,後來聽說都是我的朋友,驚得直咋舌。


    儀式一完。宴會正式開始,快活林6個大廳座無虛席,也就是說今天來參加我們婚禮的人大概在2000左右,本來我開始還為客戶和一般朋友怎麽坐而費腦筋,後來索性不管了,愛怎麽坐怎麽坐吧――管不了啦。


    於是顏景生坐在了四大天王中間,好漢們被分別拉到了武林大會的桌子上,文人們旁邊可能坐著一個育才家長。我以前那個副經理老潘,就是搞古董鑒定那個,被我特意安排到了嫡親桌上,因為他實在是個危險人物,連給他地請貼都是我親自寫的。


    我和包子再換了一套利落的傳統禮服,開始給各桌敬酒,幾個包廂敬完,我拉著她先進了五人組所在的包廂。原始五人組和後來地吳三桂以及花木蘭齊聚一堂,金少炎、鳳鳳和曹小象也在其列,曹小象一見我們進來就說:“祝爸爸和包子姐姐新婚快樂。”大家都樂。


    包子掏個大紅包塞在他小手裏也笑道:“這是什麽輩兒呀――”


    我端了杯酒對一直陪在我們身邊代東的秦始皇說:“嬴哥,今天最辛苦的就是你了,敬你一杯。”


    秦始皇笑道:“自己人就包(不要)社(說)這些兒咧。”


    包子這時才想起一件事來。問花木蘭和李師師道:“哎表姐表妹,你們怎麽不在嫡親桌上?”


    花木蘭和李師師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我忙道:“管他什麽親不親。怎麽熱鬧怎麽坐唄。”幸虧包子夠馬虎,要不她就不想想怎麽我表姐能作為婆家人跟我們為難,隻怕我老媽都是第一次見這倆外甥女呢。


    這半年多來,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經曆了無數的快樂,就像一家人一樣,包子在這樣地場合下,居然頗有扭捏之態,端著杯酒道:“我有個想法……自己也知道挺不合適地。可還是想說……”


    大家都道:“說嘛。”


    “……那個,咱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過得很開心,我想……你們可別笑話我啊,我想咱們是不是能以後也不分開――”


    在座的除了鳳鳳,可以說相互都知底細,他們絕大部分人再有不到半年是鐵定要走的……


    眾人愣了一下之後,李師師首先拍手道:“好啊好啊,我們以後也不分開。”包子笑道:“大明星都同意了。你們呢?”眾人為了不掃她興。都道:“同意。”


    包子兀自暢想道:“我和強子結了婚以後大家都還在當鋪住著,等以後我們攢夠了錢。買個大房子,你們也一起努力,咱們把房子都買在一起,等你們娶了老婆,嫁了人,我們也世代一起生活。”


    大家見她想得美好,都笑道:“這樣最好。”


    包子興奮得不行,喝了一杯酒道:“我先去個廁所……”


    劉邦把我拉在一邊小聲說:“小強,你可得好好對包子啊,她可是我夢中情人,結果被你小子給騙了去,我劉某一生,與人搶東西還從未輸得如此慘過……”


    這時我就見他憑空升上天去,劉邦在空中手舞足蹈道:“靠,又戳了某人的痛處了。”


    項羽把他扔在一旁,端著酒有點失落地對我說:“小強,還是那句話,隻有我什麽也給不了你……”


    確實,在五人+2組裏,除了他都為我地婚禮幫了不少忙,項羽從來的那天始,就一直悶悶不樂,找到虞姬之後,我也隻見他在當晚痛快了一會,現在臉上仍有鬱鬱之色,可見人在得失之間是很難說清楚的,張冰跟我們這些人不大能處得來,所以他今天也沒叫她一起。


    我和他碰了一下杯道:“羽哥,別這麽說……”


    這時可壞了!包子她爹見今天高朋滿座,連市領導都來了好幾位,雖然自己閨女露了臉,但作為娘家人顯然勢頭被壓了一截,那死要麵子地勁又犯了,仗著又喝了點酒,搖晃著走到主席台上,從懷裏掏出張照片道:“……其實小強拿八抬大轎娶我姑娘一點也不過,咱怎麽說也是名門之後――”


    下麵人們跟著起哄:“什麽名門呀?”


    老會計一揚手中照片:“我們老項家乃是西楚霸王項羽的後裔,這照片,就是我爺爺當年把祖傳的扳指捐獻給政府的憑證――那可是楚霸王親自用過的扳指啊!”


    我一捂臉。長歎一聲……


    項羽震驚地跑出去,把人們爭相傳閱地照片拿來看了一眼,背著手微笑著走了迴來,:“還真是我戴過地。”他使勁一拍我,先前的低靡一掃而空,“小強,看來你結婚最珍貴的禮物還是我送地呀。”


    可不是麽,新娘是他送的。


    我苦著臉道:“你是我祖宗。你全家都是我祖宗。”


    項羽嗬嗬一笑:“還是叫哥吧。”


    包子迴來以後,我們還得繼續給別的桌敬酒去,可是人實在太多,不說時間緊不緊,光酒得喝多少?於是,我自然想起了那個亙古不變的辦法:拿涼水代替。


    這之前親戚和領導們都已經敬過了,按照順序,我領著包子先來了嶽家軍和好漢們之間。徐得龍和幾個好漢還有幾個育才地老師在一起,眾人自然是祝福語連篇,我給包子和自己倒上酒,一飲而盡,結果包子不知道酒裏我做了手腳。在五人組那用地當然是真的,一喝之下,愕然道:“這酒……”幸虧她可沒傻實心兒,知道這是必要措施。於是誇張道,“……真好啊!”


    演技太差了!哪有東家自己這麽誇自己地?董平楊誌一見頓覺有鬼,搶過瓶子一喝,大喊:“新人拿涼水代替酒呢,大家說怎麽辦?”


    “罰!”眾人笑著起哄。


    這下左一杯右一杯喝上沒完了,包子在這一桌上就壯烈地倒下了。扈三娘和秀秀扶著她去休息,人們也不再過分為難我。


    徐得龍見我在一邊坐下,跟著過來。掏出一幅字道:“小強,你新婚大喜我謹代表嶽元帥和全體到此嶽家軍送你件禮物。”


    我看著那字一怔,隨即明白過點勁來了,激動道:“嶽元帥寫地?”


    徐得龍輕輕點了點頭,這時散坐在各處的300戰士突然刷的一下集體起立,嚇了旁人一跳。


    我鄭重地接過字卷,打開一看,上寫“潔身自好正氣凜然”八個大字。這既是嶽飛自身的寫照。也是對後輩的殷殷囑托。看紙和字跡,都是現代物品。也就是說:嶽家軍已經找到了嶽飛!


    徐得龍知道我有一肚子話要問,拍拍我地手說:“以後再詳細跟你解釋,現在你還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我點點頭。


    新娘子雖然喝倒了,但還是不能失禮,我端著瓶涼水繼續四處招搖撞騙,好漢們也懶得揭穿我,我見厲天閏愁眉苦臉地坐在一個打扮得體的女人旁邊,酒也不敢喝,隻能不停夾菜,兩人中間,坐著一個**歲地小姑娘,大眼睛圓臉蛋,長得晶瑩剔透十分可愛,我走過去以後厲天閏忙給介紹,旁邊那個果然是他老婆,也不像他說地那樣,長得還是滿好看地,他女人禮貌地跟我打了招唿,在厲天閏耳朵邊說:“既然新郎來了,準你喝一杯。”


    厲天閏如逢大赦,饞溜溜地跟我碰了一杯酒,我看著他地小姑娘笑著說:“咱攀門婚事怎麽樣,小象那孩子你也見了,多聰明。”


    厲天閏鄙夷道:“有譜沒譜,孩子才多大?”


    我壓低聲音道:“結了這門親,你可就是曹操的親家了。”


    厲天閏:“……”


    就這麽個工夫,隻聽一樓大廳有人高聲吆喝:“小強包子多歡喜,國慶時節成連理。早生貴子萬事順,嗆的隆咚氣嗆氣!”


    好漢們一聽,齊喊:“是二姐和張青!”說著山唿一聲都跑下去了,隻聽最後一句我就知道是上次武林大會賣大力丸那幾位來了,那個時候好漢們隻覺得這夫妻像是張青和孫二娘,可沒多想,經過四大天王一鬧,這才知道有轉世一說,現在看來,這夫妻倆多半就是梁山上地菜園子夫婦了。


    果然,在樓下,兩口子和那個老頭還有那兩個孩子又晾起攤來耍起棍棒,好漢們風一樣來,風一樣去,拽著這幾位上樓喝酒去了,那夫婦還一個勁掙紮,以為遇上便衣城管了。


    大亂中,一人在後麵悄悄拽了我兩下,我迴頭一看,見是費三口,我擦著汗道:“你嚇我一跳,你怎麽才來?”


    費三口道:“我早就來了啊,剛才還觀的禮。”


    “那我怎麽沒看見……哦,明白了,工作需要,時時隱藏於環境之中是吧?”


    費三口笑,給我一個打火機道:“結婚送你個小玩意。”


    我拿著上下打量道:“這是照相機還是竊聽器?”


    費三口鬱悶道:“隻是普通火機,不過能防風防水無氧燃燒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什麽時候才送我能把人變成白癡的自動鉛啊?”


    費三口:“……我看不需要了,我懷疑你已經被人拿那種東西按過了。”……


    當第一批客人都開始散場時,居然有一個人姍姍來遲,這個小個子男人直接找到我,問:“你就是小強吧?新婚大喜。”


    看樣貌,這個男人很普通,臉上永遠帶著那種讓人感覺塌實和暖意的笑。


    今天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問候,忙道:“你好你好,請入座吧。”末了我還是問了一聲,“您是……”


    這人小聲說:“我是毛遂。”


    我撓頭道:“聽著耳熟。”


    毛遂提示我:“我是劉老六帶來的。”


    我一拍手!我說麽今天怎麽那麽不塌實,沒見劉老六之前能塌實得了嗎?我就知道這老家夥不會讓我消停,我結婚人家都搭禮,他搭人!


    我問:“他人呢?”


    毛遂道:“他說他就不進來了,讓我自己找你。”


    客戶既然來了,總不能把人趕出去,我想了想說:“毛遂――是自宮那位?”


    毛遂滿頭黑線:“自薦……自薦……”


    我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走我帶你先吃飯,一會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她負責照顧你。”


    毛遂道:“你忙吧,隻要告訴我這人叫什麽就成,我自己去,這是我強項。”


    “……好,你上樓找秀秀就行。”


    酒喝到下午三點多,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們雙方的老人早在一點半就被迫退出了戰場。不斷有人被送進休息室,以至於我找了好幾間屋子才找到剛睡醒一覺的包子,她還有點迷糊,嘴裏叨咕叨咕不知道在說什麽,我拖著她跟人們打了聲招唿,來到酒店外,那裏,一輛加長雙r(勞絲萊斯)已經在等我們了。


    包子暈乎乎地說:“不是結婚麽,怎麽還送站?”


    我把她弄在車裏,自己也滾到另一邊躺下,我們是第一次在汽車裏遙遙相對,包子終於清醒點了,她好奇地坐起來,揭開酒櫃看看,又用腿量量我們之間的距離,最後詫異道:“這麽長地車,三環內是怎麽掉頭的?”得,還醉著呢。


    果然,說完這句話包子倒頭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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