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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鐵頭功


    至於為什麽被打倒,我的解釋是這片餅幹根本沒起作用,方鎮江,即武鬆,吃這些拳腳還不跟蚊子叮了似的?


    至於為什麽沒起作用,唯一的解釋是:因為餅幹還沒下肚,我還在嘴裏嚼著呢就站起來了,活該挨打。


    就在我倒下的同時,我感覺到了力量!


    火辣辣的感覺瞬間爆滿全身,有點發脹,像身體裏有另外一個人要往出衝似的,另外我的五官也有些異樣的感覺,身周10步之內的動靜盡在掌握中,也就是傳說中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的身體在刹那間被改造成了武鬆――不知道方鎮江這時有沒有一個激靈?


    這時我的身子還在往下墜,我等不及再重新爬起來,就突兀地停在空中,然後就像下麵有個人撐了我一把似的猛的直起身,好整以暇地閃過迎麵的一拳,片片腿躲過從後來掃來的一凳腿子,然後隻用了一巴掌就把我對麵的一個馬仔扇出3米開外,我估計這小子以後就算看啞劇耳朵裏都是雷鳴般的掌聲。


    圍著我的人都愣住了。


    我可一下也沒閑著,我知道我時間不多,隻有10分鍾,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幹倒25個人,我掄開巴掌伸展雙臂像芭蕾舞演員那樣轉了一圈,隻聽“劈啪”作響,圍著我的人都被扇飛了,我手也疼得夠戧,敢情有了武鬆的功夫,可身體還是自己的。我忙把手收在胸前揉著,開始用腳,本來是瞄著一個小子的襠去的,結果輕輕一抬就到了下巴上,感覺就像踢中一顆爛西瓜,收腳的時候聽見後麵惡風不善。順勢把那廝掃倒,完了挺後悔的,應該等他從後麵抱住我地時候然後一抬腿拿鞋尖粘他腦門上個包,電影隻要一出現這種鏡頭我就嫉妒得要死!


    眨眼間我就幹倒七八個,興奮得像隻鬥雞一樣在原地來迴跳著,嘴裏叫道:“來呀,來呀!”


    關羽用刀柄挑倒倆人,看了我一眼。意外地說:“小強好功夫呀!”


    我跳著說:“小心你後麵!”


    關羽看也不看,用大刀片把偷襲他那人的鼻子拍平,笑道:“就是有點不老實,把我誆出來幫你打架。”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關羽道:“後邊……”


    我早就覺察到後麵有個小子偷偷摸上來了,聽他離我隻有不到三四步了,忽然轉身一個側踹,這小子手裏還捏著個啤酒瓶子。被我一腳踹碎,紮了一肚皮玻璃碎片,我蹦達著,用大拇指抹鼻子,一邊嗚哇亂叫。後來想想不對,用的明明是人家武鬆的功夫,關李小龍什麽事?


    經我這麽一發威,頓時有人喊起來:“拿家夥!”幾個人快步跑到後邊去抄武器。拿家夥?拿家夥咱也不怕啊,武鬆好象是使雙刀的吧,我一腳把張椅子踩爛,抄著兩個木腿子等他們,雖然是黑社會,但他們拿出來的家夥無非是棒球棍和砍刀,這得感謝國情,動不動就槍戰在中國那是不可能的。我握著兩根木棒指東打西,擋者披靡,瞬時就給幾個人掛了彩,我覺著不過癮,想起武鬆既然出身少林,肯定練過鐵頭功,於是撥開劈麵砍來的兩刀,把頭伸在一個砸來地酒瓶子上――這說明我還不傻。“啪”的一聲酒瓶子碎了。砸我那小子忽然直勾勾瞅著我不動地方了,我衝他露齒一笑。給予當頭痛擊。


    秒殺!秒殺!秒殺!少林鐵頭立功了!少林鐵頭立功了!不要給雷老四的人任何機會。


    偉大的梁山好漢武鬆!他繼承了少林寺的光榮的傳統。達摩、覺遠、張三豐在這一刻靈魂附體,小強一個人他代表了中國武術的曆史和傳統,在這一刻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不是一個人!


    砸趴下那小子,我發現所有人都停止了戰鬥,包括關羽,他們都呆呆地看著我,我不禁仰天長笑:“哈――哎喲!”


    這時我才發現,酒瓶子是破了,頭也破了――


    媽的,這會我才悲哀地意識到:功夫是武鬆地,可腦袋是自己的!


    我撇了撇嘴,差點哭出來,不過也可以了,鐵頭功撞瓶子和我撞瓶子反正瓶子都碎了,隻不過我多流了點血而已嘛。


    我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加緊收割雷老四的部下,可想而知,在關羽和武鬆的努力下,50來個打手很快就被我們都打躺下了,老混混最慘,我也強迫他練鐵頭功來著――他比我流得可多多了。


    最後不等我說話,關羽趕上一步踩住老混混的胸脯喝道:“說,那500萬還要不要了?”


    老混混:“……不要了。”


    我一蹦三丈高――看來武鬆輕功也不錯,大喊:“二爺,錯啦,是他欠咱們地!”


    二爺很可能是臉紅了,當然,這個在他臉上是看不出來的,隻不過我看到他又扭捏了一下,這要怪我不熟悉典故了,我光知道單刀赴會,沒了解當時的情況,當時的情況是:二爺鎮守著荊州,而荊州是孫權有言在先暫時借給劉備地,人家魯肅請二爺過去就是商量還荊州的事,結果被二爺一通胡繞,最後半搶半賴地糊弄過去了,在這件事上二爺忠於劉備那無可厚非,但終究於理有虧,所以二爺對“欠債還錢”這句話比較過敏,以他的行事風格,當然隻能他搶別人的,所以在他潛意識裏,我們這趟來那就是來賴帳的。


    二爺訕訕地退到一旁,這迴換我把腳踩在老混混胸脯上:“說,那錢還不還?”


    “我……我打個電話。”


    “給你半小時!”半小時之內雷老四應該糾集不了比現在規模更大的隊伍,怎麽說我也是替別人收帳,不能把自己搭進去,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對老混混使了一個讀心術,這老小子現在心亂如麻,確實想不出什麽鬼點子我這才讓他打。


    老混混把這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他可沒說他們50多號人被我們倆人挑倒了,不過以雷老四的精明從他地口氣裏應該能聽出一些信息,電話打過不到20分鍾,雷老四派了一個人帶了張支票來,除此之外沒說一句話,我也明白,我跟雷老四這梁子算結下了,包括老郝。為了500萬鬧出這麽大動靜,也不知對他來說是福是禍。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家誰也不用再說什麽,是晴是雨等著後文就是了。


    臨走的時候,關羽把青龍偃月刀又插迴泥像手裏,有點擔心地跟我說:“你說他們要知道是我幹的,不會虐待我地牌位吧?”


    我:“……”


    出了歌舞廳,我很正式地給關羽鞠了一躬。忐忑道:“二爺……”


    “叫二哥吧,翼德和子龍他們都這麽叫。”


    我一聽二爺好象沒有怪罪我的意思,頓時活泛起來,嬉皮笑臉說:“二哥,真是對不住了。接風酒喝成單刀會了。”


    關羽寬厚地一擺手:“你也是忠人之事。”


    我們上了車,路過一個街攤的時候我說:“二哥還沒吃飯呢吧,今兒晚了,咱們先湊合一頓吧。一會我送你去學校。”


    二爺坐下吃了幾個羊肉串,忽然撫杯長歎了一聲,我問:“二哥有心事?”


    關羽默然無語了半晌,道:“也不知我那大哥和三弟現在身在何處?”


    我小心問:“大爺和三爺……能來嗎?”


    關羽黯然地搖了搖頭:“判官破例告訴過我,我大哥投生在北朝,而我三弟去了一個叫隋朝的地方。”


    我遺憾地攤了攤手,這就真沒辦法了,這倆人要是在現代還能看情況陰何天竇的藥。但那麽大老遠我可穿不過去。想到何天竇,我悚然一驚,關羽來了,這老爺子前生心高氣傲,在三國範圍內幾乎是全麵樹敵,這下可給了何天竇可趁之機,什麽華雄啊,顏良啊文醜啊還有那倒黴催地五關六將。隨便找來幾個那就又是一場惡鬥。


    我給關羽倒了一杯酒。隨時觀察著他地臉色道:“二哥,我說句沒心沒肺的話你可別生氣。”


    關羽看著我。


    我說:“既然大爺和三爺各奔各路了。你又何必一個人跑下來受這一年地煎熬,孤苦伶仃的。”


    關羽沒有生氣,慢慢點著頭,看來很同意我說的話,等我說完了,老爺子淡淡笑道:“能多想他們一年也是好的。”


    我眼睛一濕,幾乎掉下淚來,什麽叫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是小義,在絕境中守著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無動於衷是中義,遠隔千山萬水,甚至明知永不能相見,依然癡心不改,這才是高義。這桃園三人組的交情那可真不是蓋的,大家知道後人對劉備的評價一般是貌似忠善,實則奸猾,但他對兩位兄弟那可真是沒地說,二爺困走麥城之後劉備不惜發動傾巢之兵為他報仇就是一個例子。除此之外,他對趙雲都來了一出邀買人心的摔阿鬥,可見不怎麽樣。


    想到趙雲,我忍不住又問:“二哥,你看我真的不像趙子龍?”


    關羽看了我一眼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像!”


    “那我倆誰帥?”我死皮賴臉地問,從小到大咱還真沒佩服過誰,就服趙雲一個,一來敬他神槍蓋世,二來羨慕他是個帥哥,一個男人有了這兩點,還能挑出什麽毛病來?


    關羽再看看我,說:“你到是比他白了一點。”


    我吃驚道:“什麽,趙雲不是小白臉嗎?”我的皮膚算不上黑,可絕對不白,這跟我心目中趙雲“麵如冠玉”的形象不符。


    關羽道:“子龍麵貌俊美不假,隻是比我三弟也白不了多少,嗬嗬。”


    我靠,關雲長驚暴內幕:趙雲原係黑臉將軍!不過我估計那很可能是曬地,花木蘭打了12年仗就跟亞裔混血似的,趙雲那可是打了一輩子。


    我極其八卦地湊上前問:“這麽說我要比子龍帥一點?”


    關羽掃我一眼,慢條斯理道:“長相我不做評論。不過至少子龍打完仗身上就算有血那也是別人的。”


    我正納悶他怎麽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的時候,就感覺頭上涼涼滑滑地一條線流了下來――這還是剛才練鐵頭功練的。


    我擦著血,尷尬道:“喝酒喝酒。”


    這時我已經開始感覺到疼了,除了腦袋,手腳都像快要斷了似地,看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力學原理真是至理名言,沒在鐵鍋裏插過幾年手掌就去扇人嘴巴是非常不明智的,有了這次的慘痛經驗。下次再選目標一定要慎重,最好是擅使兵器的,林衝就不錯嘛,而那些拳腳功夫過硬地一定要敬而遠之,可惜曆史上除了藺相如真的再找不出喜歡使板磚地了,不能進行本色演出。


    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十幾個烤肉,我百無聊賴地拿起半張桌上也不知誰丟下的半張破報紙,略過幾個征婚的騙子。一則奇聞趣談吸引了我,上麵說河南一個農民聲稱能迴憶起自己上輩子的事情來,據他自己說,他上輩子是三國時一員武將,名叫周倉。曾為關羽牽馬抬刀數十年……


    曾為關羽牽馬抬刀數十年?我不禁嘖嘖道:“這有意思了嘿。”這種事情過去好象也聽說過幾例,當事人無一不是說得有板有眼,連上輩子姓什麽叫什麽家住哪裏都說得清清楚楚,最後有的是騙子有的是為了作秀有地是神經病。全都不了了之,雖然我身邊就不乏這樣地例子,可我明白,如果沒有何天竇地藥幫忙,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發生。


    關羽問:“什麽事?”


    我把報紙放到他麵前:“這有個人說給你服務了幾十年。”


    關羽拿過報紙,看了文字報道旁那人模糊地照片一眼,隨即放下報紙,問:“周倉?”


    我說:“是呀。他說他是周倉,有意思了,說誰不好,非說自己是個馬弁,你看我,趙雲……”


    關羽淡淡道:“不要這麽說周倉,我跟他也是兄弟一樣的。”二爺把一串烤肉塞進嘴裏,問。“人在哪?”


    “河南。具體哪沒說。”


    關羽點點頭,撕了張紙擦著嘴。我說:“二哥吃飽了?”


    “哦,吃飽了。”


    “那咱走吧。”我把錢給了,拿出車鑰匙來到路邊的車旁,關羽卻沒有上車的意思,微笑著衝我拱了拱手:“小強,咱們就此別過吧。”


    “什……什麽?”


    關羽道:“我得走了。”


    我見他沒有開玩笑地意思,頓時急道:“二哥,不,二爺,我哪得罪您了您就說,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關羽笑著擺了擺手:“不是……”


    我這才看見他手裏捏著那半張報紙,結巴道:“您這是……要去河南?”


    關羽點頭。


    “這麽說……那人真是周倉?”


    關羽把報紙拿在眼前,用手摩挲著那張模糊的照片,喃喃道:“多半是他了,想不到他還記得我,上輩子光顧了打仗忽略了身邊這位老朋友,現在我可有的是工夫跟他聊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愣了半天這才說:“二哥,這咱這到河南千裏迢迢,您連赤兔馬也沒了,怎麽去呀?”


    關羽道:“我會問。”


    “……您打算走著去呀?等您走到了一年時間也過去了,再說您到了那知道怎麽找周倉嗎?這樣吧,您容我兩天,等我把手頭的事忙完了我帶著您去,咱坐飛機。”


    關羽搔了搔花白地頭發道:“飛機?”


    “是,也就個把小時……呃,時辰的事兒。”


    關羽眼睛一亮:“真的?你現在有工夫嗎?”


    我甩著手說:“現在您就別想了,就算我有工夫你沒有身份證也不行――身份證懂嗎?相當於出入關的腰牌!”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了。


    關羽想了想道:“有別的辦法嗎?”


    我說:“那就隻能坐火車了,這可就慢多了,大概得一兩天。”


    關羽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道:“那小強你幫我個忙,我坐火車走。”


    我抓狂道:“你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走?你認識出站口進站口嗎,你認識站牌嗎,兩天都等不及嗎?”


    關羽很堅決地說:“要麽你幫我,要麽我自己走。”說著他伸手拉住一個過路的就問人家,“勞駕,去河南往哪邊走?”那人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跳著腳叫道:“你這個老頭怎麽這麽倔呢?”


    關羽嗬嗬一笑:“老夫倔了一輩子,又何止是今天?”


    我豎起一根指頭:“1天,你就等我1天行麽?”


    關羽又拉住一個過路的:“勞駕……”


    我歎了一口氣,自己先上了車,把副駕駛的門給他打開,關羽笑著上了車,問:“去哪?”


    我沉著臉道:“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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