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紛紛打算隨機應變。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飛舟裏基本上是一片死寂,眾人各自養神,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

    這一日,飛舟闖進一處迷蹤大陣,在濃濃的迷霧中穿行了小半日,終於降落在一處光禿禿的島嶼上。

    這座島上就連植物都很少,隻有幾座石頭山突兀地聳立著,隱約可見山腰處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山洞。

    眾人被押送到了中間的那座石頭山頂,聚在平台上吹著海風。押送完畢後,那四個人竟是一齊離開了,各自飛進了山腰上的山洞裏。這讓俘虜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互使眼色、耳語傳音,顯然是在商量著要不要趁機逃走。

    薑皓川也很是意動,他暗暗扯了扯心上人的袖子,目光到處亂飛,還跟不遠處的清瑤等人對視了幾眼。清和眨了眨眼,低聲道:“現在是沒機會的,外圍的那座大陣……”語焉不詳地說了半句話,他伸手揉了揉福星的腦袋,又柔聲安撫道:“別害怕,有我在呢。”

    薑皓川的小心肝頓時就安定了:也對,有清和在他身邊,還怕什麽牛鬼蛇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看看他們這些古裏古怪的人到底在玩什麽花招吧——這世上難道還有人能比清和更會玩花招麽?他對自己的心上人很有信心。

    不多時,有七八個人湊做一堆、禦劍衝向了濃濃的迷霧,玄機門的一眾人等見領頭人沒什麽表示,便都按捺下了立即離開的衝動,隻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飛逃的“先驅者”們。

    就在那七八個人進入迷霧的刹那間,四個人從山腰處的山洞中飛迴了平台上,並一同走到了場中央——他們看都不看那些逃跑的人一眼,仿佛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剩下的人們定睛一看,隻見這四個人都大變了樣子,最惹人注目的當然是那個女人,她的容貌極美,靜容止水,身穿一襲藍色長裙,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海之女神一般。另外的三個男人則可用“奇形怪狀”來形容了,一人渾身枯黑,好似燒過的柴火;另一人滿目淫光,渾身上下的裝飾品都是不同部位的人骨;最後的那個人在臉上戴了一個銀白色的鬼麵具,他抱劍站在一旁,透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

    有腦子的人都猜得到,這四個人就是之前的那四個“崇明派長老”了,但看那古怪妖異的模樣就知道他們絕非正道中人了,這些魔頭究竟有什麽陰謀?

    “你們現在隻剩下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拜我們為師。”那藍裙女人語氣淡淡地說出這

    句令人嘩然的話,場上的二十餘人大多變了臉色——這話說得輕巧,拜他們為師豈不是代表了“叛門入魔”?那可是正道各派最不能容忍的事,一旦消息傳迴門派,他們就會被打成正道的叛逆、永不翻身……莫成淵就是修真界幾百年來最為出名的那個例子,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那麽狠、反過來把追殺他的門派給滅掉的!

    身為正道各派的精英弟子,眾人自然都是不願意的,但是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之下,明顯已經由不得他們不答應了——“敢問各位前輩,這拜師是個什麽章程,各位是以自身名頭收徒呢,還是開門納徒?”清和條理分明地問出這句話,麵色平靜、語氣自然。

    在現如今剩下的二十餘人之中,有一大半都是玄機門的弟子,所以合該由清和這個掌門真傳弟子來出頭,他是當仁不讓的。況且叛門入魔什麽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清和對這其中的道道可熟悉了:“以自身名頭收徒”就是說這幾個人是各自為政的魔道高手,隻是恰巧聚在一起“挑”徒弟而已,彼此之間還可能為了一兩個好苗子發生矛盾;而“開門納徒”則代表這些人是同屬於一個門派、或者正打算共同創立一個門派,互相之間的矛盾就少多了。

    當然,清和其實是明知故問,他早就猜到這些人的來曆了。

    “小子你還挺有見識的,而且真夠鎮定。”藍裙女人美眸微挑,“我們是為了複興門派而開門納徒,你的選擇是什麽?”

    清和微微一笑,“請問本門何名?”他既已說了“本門”,那就代表答應拜師了,如此識相的態度引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以莫名複雜的目光望向清和,但他依然是麵色如常,一派淡然表情——籌謀滅掉“本門”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真的用不著大驚小怪。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靈屍傀儡宗新一代的大弟子了。”那臉戴銀白麵具、抱劍而立的男子忽然開口道,這是他在眾人麵前說出的第一句話,而他的第二句話就是——“我做你的師父。”

    靈屍傀儡宗?!眾人全都目瞪口呆——清和微微垂首表示默認,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流光:認道玄做師父也就算了,他好歹是跟本座齊名的大人物,你這棵爛蔥也配?!

    便在眾人都沒能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薑皓川趕忙出言道:“我也要拜師……拜見師父!”他朝那麵具男拱了拱手,然後又自顧自地看向清和,喊了一聲:“大師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唱夫隨?這可是入魔啊,

    要不要這麽毫不猶豫!

    64

    64、第六十四章傀儡...

    迎著薑皓川那閃亮亮的小眼神兒,清和忽然生出了一股大力揉捏福星臉蛋的衝動,心裏的那一點點憋屈感也不翼而飛了。不過有鑒於他們正在大庭廣眾之下,清和終於還是沒有“動手動腳”,他表情正直地點了點頭,然後就牽著他的“新任師弟”一起走到了那個戴著銀白麵具的男人身側去乖乖地站著。

    一瞬間就多了兩個“乖徒弟”的麵具男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淡淡地說:“我教這兩個人已經夠了,其他人你們看著辦吧。”

    “你們二人的運氣還真不錯,能夠成為冷白師兄的弟子。”那藍裙女人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她掃了“夫唱夫隨”的兩人一眼,隨即又轉向了其他人,道:“我隻收女弟子。”藍裙女人的目光在清瑤和清芷的身上停留了挺長時間,其中含義昭然若揭。其他幾個女修也被她特別關注了幾眼,但妹子們都垂下了頭去、並沒有給出願意拜師的迴應。

    雖然有了清和跟薑皓川這兩個“叛徒領頭羊”,但餘下的眾人還是顯得猶豫不決:門派觀念在正道修士的心中根深蒂固,背叛的後果也十分嚴重,其他人可不像閱曆豐富的清和以及穿越而來的薑皓川那樣不在意門派歸屬,所以他們都還想要多觀望一下。

    再者說來,靈屍傀儡宗是個什麽玩意兒?古裏古怪的名字,聽都沒聽說過,若不是小命捏在對方手裏,眾人恨不能啐上幾口以表示深切的鄙夷。

    當然清和是沒有這種想法的,靈屍傀儡宗並不簡單,對付起來定要花費不少工夫——話說清和也覺得頗為無奈,他怎麽就不得消停呢?之前冒出來一隻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六級妖獸,現在又冒出來一堆幾百年前就被滅門的神秘屍宗餘孽,日子過得跌宕起伏,令曾經寂寞了幾百年的清和一點都不覺得寂寞了,對此他真心不知道應該做何感想。

    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都不吱聲,也沒有人會傻到出言挑釁,他們本來就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又在十個人死了九個的英傑交流大會中好不容易存活了下來,當然不會那麽不識相——但是在某些人看來,他們這樣的表現已經算是頗不識相了。

    “哈哈,師姐的好意被辜負了,這可真是讓人遺憾啊。”那個滿目淫邪的色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清瑤和清芷,說:“那麽這兩個女娃娃我就收下了……哎呀呀,一個明豔如花一個柔美似水,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清瑤那絕美的臉龐頓時鐵青一片,清芷則是連唇色都變得慘白,師姐妹倆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朝著那藍裙女人共福一禮,齊聲說道:“拜見師父!”

    “哎,你們可是拜錯人啦!”那色鬼斜覷著兩位美人,舔了舔嘴角邪笑道:“即使師姐的修為更高,也不能搶我看中的弟子,不是麽?”

    藍裙女人淡淡地瞥了瞥清瑤和清芷,一時間沒有說話。見此情形,倆姐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真做了那色鬼的徒弟,她們二人的悲慘結局可想而知!然而便在此時,其他幾個女修紛紛朝著那藍裙女人行禮拜師,生怕也會被色鬼給挑中,藍裙女人頷首表示接受,這讓清瑤和清芷更感難受,嘴裏心裏都充滿了苦澀的滋味。

    眼見清瑤和清芷陷入了困境,薑皓川不禁心生義憤地握緊了清和的手,雖說他一向對這兩位美人沒什麽好感,還時常把她們當成情敵來防範,但彼此之間好歹也有同門的情分,再加上他的道德底線,薑皓川實在不能平心靜氣、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跌進火坑。

    “師父,”清和喊了那麵具男一聲,以目示意清瑤和清芷,懇切道:“她們二人天賦好、修煉也很勤奮,方才隻是反應稍慢了幾分,您看……”他的表情很是複雜,既有期待又有遲疑,仿佛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演技精湛的清和正在努力給出暗示:現如今正是他們彼此建立互信的時候,如果對方是真心收徒弟、傳道授業,就不會坐視不理、徒惹人心寒。

    麵具男顯然領悟到了清和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冷靜地說:“她們既已喊了阿藍作師父,就都跟著她吧。”

    聽了這番對話,清瑤跟清芷一齊向清和投來感激的目光,那色鬼也轉頭看了過來,冷笑道:“師姐都還沒說什麽呢,師兄倒要慫恿她搶我徒弟?那我也要搶師兄的徒弟……”說著他指了指清和,邪邪一笑,“其實這小子才是最合我胃口的那一個,師兄不如把他割愛給我?”

    眾人紛紛呆滯,而清瑤跟清芷則是下意識地一起看向了……薑皓川。

    毫無疑問,薑皓川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割愛你個頭啊,這該死的色鬼竟敢覬覦他的美人?!他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豹子一般,渾身的絨毛都豎了起來,隨時準備嗷嗷叫著撲上去咬死敵人……他那炸毛的神態看得清和更想揉捏了。

    “老色鬼你就不要攪事了,”到了這個時候,藍裙女人終於又開了口,“我們這是在招收弟子振興門派,不是在給你挑選美人!”斥了這麽一句,她轉而

    看向一眾女弟子,包括了清瑤和清芷,說:“你們幾個我都收下了,過來吧。”

    女弟子們聞言都大鬆了一口氣,一同站到了藍裙女人的身後去。

    到了這一步,剩下的十來個男弟子頓時也急了,什麽正魔分歧早給拋到了腦後去,因為那色鬼在吃癟之後又把目光掃了過來——於是他們紛紛看向最後那個渾身焦黑、外貌可怖的人。

    “拜我為師,至少不會失身。”黑臉修士陰測測地笑了一聲,吐出這句話來。他此言剛落,此起彼伏的“拜見師父”就響了起來,剩下的男弟子們全都拜了他為師——大家都在自我安慰著:雖然這黑臉修士看起來是個冷酷無情的,但若是好運的話,說不定隻是個外冷內熱的呢……總之他們誰都不想失身於那個男女通吃的色中餓鬼、落得“菊花殘”的悲慘下場,是以隻剩下這一個選擇了。

    “搞什麽玩意兒,你們一個崽子也不給我留?”見此情形,色鬼眯了眯眼,用一種牙齒裏漏風的聲音說道:“老黑,十幾個人你吃得下麽,好歹分我幾個……模樣周正的!”

    自認為長得挺帥的小年輕們聞言都不禁抖了兩抖,恨不能把頭垂得貼在胸口上遮住自己的臉。

    “人嘛,越多越好,再多十幾個我都‘吃’得下。”黑臉修士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不過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勉強讓給你一個崽子吧。”說著他伸出幹柴一般的手臂,直直地指向縮在人群裏、但目標還是很大的清豐,“就是他了,我討厭胖子,你把他領走吧。”

    清豐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他可憐巴巴地左看右看,最後一臉淒涼地看向薑皓川……慘烈的是,他的老大隻迴應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那色鬼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嫌棄地看著清豐,眼中冒出綠油油的光,“若是瘦上三圈,小模樣勉強能算清秀……”清豐聽得渾身一抖,暗暗決定再增肥三圈。

    在大家都算不上滿意的情況下,拜師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了,每個人都有了“新的歸屬”。

    恰巧便在此時,之前那位獨戰觸手怪的“掌門人”也迴來了,於是眾人就被一起帶到了這平台底下的一個寬敞山洞裏,聽那“掌門人”訓話——拜師之後聽訓話,這本是很正常的入門流程,不過古怪的是,這山洞的格局跟常見的議事大堂大不相同,洞內怪異的擺設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隻見山洞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圓桌,桌子的周圍分布著幾個大大小小的鐵桶,裏麵裝著四五種顏色古怪、還散發

    著腥臭味道的不知名液體,眾人圍著圓桌遙遙站成了一個圈,心裏都生出了一些不太妙的預感。

    ——“本宗主名號督天帝君,四位長老你們已經見過了,殘劍尊者冷白、冥靈尊者藍姬、風流老祖衛無迴和枯滅老祖仇厲……從今往後,在場諸位就是同門了。”

    之前假扮崇明派掌門人的家夥,確確實實就是靈屍傀儡宗的宗主、所謂的督天帝君,但他此時仍舊是以崇明派掌門人那副慈眉善目的麵貌出現的,伴著他那陰沉嘶啞的嗓音,實在是很不搭配、令人別扭。

    一眾年輕人都表情老實、眼神閃爍地側耳傾聽,默默記下宗主和長老們的名號。唯有清和能體會出這些名號的背後代表著什麽,這簡單的介紹不但讓他對這五人的實力階層都心裏有數,更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個宗門的熊熊野心:宗主自號“帝君”,顯然是要謀求一統……據他所知,當年靈屍傀儡宗被正魔兩道聯手滅門,正是因為這種誇張而不切實際的野心。如今這些餘孽卷土重來,竟然還是不加收斂,顯然是依仗不小,說不定還真能讓他跟福星吃不了兜著走!

    隻可惜清和對靈屍傀儡宗的了解並不多,暫時難以作出有效的分析和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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