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在尋找著喊它進門的主人。

    “果然有效!”薑皓川歡唿了一聲,轉而看向清和,卻是嚇了一跳:“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方才消耗了太多靈力,要不要吃點丹藥調理一下?”

    清和看了薑皓川一眼,又轉而看向了正門大開、仿佛“待君采擷”的內殿,極淡地笑了笑,說:“我並沒什麽大礙,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到了本座的地盤裏,有些賬就該好好地清算一番了……幾不可察的紅光在他的眸中一閃而逝。

    28

    28、...

    薑皓川聽了清和的話,轉頭看向那華麗的內殿,既有些心癢癢又有些遲疑地說:“剛才的禁製那麽厲害,雖然給我誤打誤撞地破掉了,但是裏麵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危險……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清和眨了眨眼,奇道:“瞧你剛剛那英勇推門的模樣,我還當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怎麽現如今連門都撞開了,你反而猶豫不決了呢?”

    聽出了清和話語中暗藏的貶損含義,薑皓川鼓起了臉,瞅著他的任務麵板一陣氣悶……都怪這扯淡的係統,又害得他被清和鄙視了。

    事實上,之前在薑皓川遠遠看見這座宮殿的時候,他就接到了一個可選任務:

    【突發任務】你的前方有一座修真者洞府,請前往探索掃蕩。

    【任務獎勵】築基丹一顆(天級)

    話說剛得了法寶、心情正好的薑皓川乍一看到這個任務的獎勵,就立馬想起了他之前沒能完成的那個援救極品美人的任務,心情激蕩之下,他當即決定要完成這個任務一雪前恥。

    就在不久之前,薑皓川對於完成這個掃蕩任務還是很自信的,在他看來,那隻笨牛的出現正說明了妖王號角就是打通這個小副本的重要道具——想想也是,他跟清和一起跨越了數百萬裏的距離來到這裏,若是光拿一個妖王號角就迴玄機門去,雖然也算是收獲很大了,卻是隻有他一個人得到了好處,怎麽想都有些對不住清和;現在可好了,順路遇上一個修真者洞府,還接到了掃蕩任務,穿越大神簡直是太善解人意了,他不趁機大撈一筆更待何時?

    然而方才那威力巨大的禁製卻給薑皓川當頭潑了一大瓢冷水:他似乎又把清和帶到了危險之中……

    更為直觀的是,薑皓川手上的那隻護身靈寶鐲子是清和送給他的寶貝,曾陪著他這個主人坑過金丹期的妖婦、也進過妖獸的肚子,護身的效果一直很

    棒,在薑皓川心目中的地位幾乎就跟妖王號角差不多;可是靈寶鐲子卻在麵對這宮殿的禁製時完全不堪一擊,僅在幾個唿吸間就被毀成了渣!

    見識了靈寶鐲子的淒慘下場,薑皓川立時清醒了過來:得,他這是又一次被那扯淡的係統給忽悠了,光是開個殿門都這麽驚險、生死一線了,真要是進去探索掃蕩一番,說不定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是就在方才抵禦禁製的過程中,他們已經損失了三件護身靈寶,每一件靈寶都價值上千塊中品靈石,加在一起都抵得上近十顆天級築基丹了,薑皓川想想都覺得心痛得要命,頓時陷入了賭徒心態的兩難之中:究竟是及時收手就當花錢買了個教訓呢,還是咬牙繼續拚指望著翻本呢?瞅著大開的殿門他確實很想進去,但是看到了清和蒼白的臉色,薑皓川就沒辦法不遲疑……他自己是有穿越大神保佑、出不了什麽大事的,可是清和沒有啊,萬一出點什麽事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薑皓川小市民的本性與穿越者的心態開始了激烈的交戰。

    清和一直在暗暗打量著薑皓川的神情,雖說他並不知道任務麵板的存在,卻也能將對方那“拚與不拚”的矛盾心思猜個七七八八。不過對於身為洞府主人的清和來說,他總體上已經是虧了本的,若是再不借機迴一趟家那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裏,清和心生一計,他猛地站了起來,表情茫然地喃喃了一句:“咦,小薑你怎麽不等我就進去了……”說著他就徑自跨過殿門走了進去,完全忽略了就在他身邊、一時間目瞪口呆的福星。

    薑皓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他趕緊伸出手想要拉住清和的時候,清和已然跨進了殿內,而且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不好!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百會,薑皓川瞪大了雙眼:隻見空空如也的殿門後、金碧輝煌的大殿裏,那隻笨牛還在歡快地甩尾巴轉圈圈,可是剛剛走進去的清和卻是無影無蹤……這肯定是幻術!

    一想到清和被幻術給迷惑了、很可能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薑皓川的心就深深地沉了下去,渾身的寒毛都給驚得豎了起來。狠狠地一咬牙,他握緊了拳頭就衝進了殿門:不管這個洞府之中究竟有什麽古怪,他都非要救出他的極品美人好基友不可!

    事實證明這裏果然是有古怪,薑皓川一跨進殿內,他眼前的景象就立即發生了巨變,輝煌華麗的大殿如鏡像般破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仿若熔岩地獄的場景:眼前是金紅色的熔岩湖,腳底暗

    紅而滾燙的地麵處處開裂、地縫中有熔漿流動,四周的溫度高得令人發指,還有長得像魚的妖獸從熔岩湖裏躍出來朝他噴火……

    而就在薑皓川進入了“熔岩地獄”的同一時間,清和赫然在大殿中央憑空出現——他的身形如蒼鬆般挺立,在這方圓近十丈的恢弘大殿中絲毫不顯渺小,因為他的氣質正與此地相得益彰,融洽如一。

    笨牛樂顛顛地跑了過來,圍著他真正的主人哞哞直叫,滿臉都是親近歡喜之意。

    清和目光複雜地環視了一周,視線尤其在那高台上的主座華椅處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而看向他的靈獸笨牛,淡淡笑道:“阿笨,再給本座說一次……歡迎主人迴家。”時光似乎陡然迴轉到了二十多年前,當時的莫成淵隻留下了一句“阿笨看好家”,就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這裏……如今他終於迴來,卻已不再是從前的他了。

    隻可惜笨牛完全無法理解主人的感慨和滄桑,也聽不懂主人說的話,它可勁地哞哞,就是不說人話。

    瞅著憨態可掬的笨牛,清和啞然一笑,隻得就此作罷,他現在可做不到像以前那般奢侈,耗費了大把的神念就為了教笨牛說幾句話……揮了揮手,讓笨牛自己玩去,清和轉身走進了側殿,啟動了一處機括後,他眼前的畫麵一變:不再是莊嚴恢弘的大殿,而是一處芬芳的藥園。

    ——其實這洞府中並沒有幻象,隻是有許許多多的轉換法陣,之前清和隻是在入殿的同時施放了一個隱身咒而已,然後他就控製了法陣、把薑皓川給直接扔走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彌漫著藥香的空氣,清和隻覺得身體都輕鬆了幾分。這藥園裏的靈氣非常充裕,各種靈藥分門別類地種著,秩序井然、長勢極佳。這裏的景致完全不同於萬獸深穀紅土藍樹的瑰奇風格,反倒是清幽恬淡、令人心暢神寧。

    看著滿園的靈藥,清和的神情不自覺地就放鬆了下來,他駕輕就熟地侍弄了那幾株最為珍貴的藥苗,然後就拿出儲藥玉盒,摘取了幾十株市麵上極難買到卻有很大用處的靈藥裝了進去。最後他仔細地將聚靈和攻防等法陣檢查了一番,就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藥園。

    緊接著清和又使用了轉換陣法去到了丹藥房,先拿了一瓶乾元養神丹在手上,時不時地啃上幾顆,然後他就將藥房裏存著的十幾瓶乾元養神丹全部裝進了儲物袋,最後他還挑選了幾十瓶有可能會用上的丹藥一起裝走……家裏真是好啊,要什麽有什麽!

    再之後就輪到了靈寶庫,如果讓薑皓

    川看到了這玲琅滿目的幾百件靈寶,他是肯定不會再為之前在禁製裏損毀的那三件玄級護身靈寶而心痛了:這可是幾百件天級的靈寶,每一件都價值上萬甚至更多的中品靈石……清和挑選了十幾件看上去不怎麽起眼、但實際上很好用的靈寶或收或用,不多時,他的發帶腰帶、玉佩飾品以及內甲靴子就都發生了微小的形態改變以及巨大的檔次升格。

    最後要去的地方是靈石堆:清和始終認為“堆”這個字非常形象,因為這裏的靈石就是一堆一堆的,像是一座座山——自奪舍以來,“缺錢”這兩個字剛想靠近清和,在這一刻就又被拍飛了,而且至此往後都基本不可能再飛迴來了。

    在自己的家裏完成一輪“掃蕩”之後,清和的心情別提有多麽輕鬆了,他從雜寶庫裏取了一壺靈果酒和一隻夜光杯迴到了臥房,斜倚在榻上悠悠閑閑地自斟自飲,更把笨牛招來湊趣,日子仿佛迴到了從前……

    哎,本座好像忘了某個人?

    清和抬手施放了一個水鏡術,鏡中是暗紅而開裂的地麵、金紅色的熔岩湖,以及灰頭土臉、正在奮力砍殺小魚的薑皓川……看著福星上躥下跳的動作,清和愉悅地笑了起來,笑容由衷而發。

    那處熔岩湖就是焚天尊者莫成淵的修煉場所,四周火靈充裕,極其適合鑽研火係法術以及閉關納靈,他從前在那兒待的時間總共加起來很可能超過百年。為了解悶逗趣,他就在熔岩湖裏放養了一群小火魚,本來都是些一級的魚苗,長了這許多年,也有不少晉升了二級,正合薑皓川現如今的實力——福星本來就要靠殺妖獸晉級,那就讓他待在熔岩湖邊慢慢殺吧,那些小火魚們見了陌生人就會前仆後繼地躍出湖麵噴火,既可愛又執著,而且它們少說也有幾萬隻,足夠福星殺一晚上了……

    清和笑著看了一會兒水鏡,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沉入了香甜的夢鄉……他從來隻在家中安睡,也隻有在這裏,他才能卸下所有的負擔、拋開所有的算計和煩惱,一夜好眠。

    29

    29、...

    剛剛醒轉之時的那種今夕不知何夕的恍惚感覺隻在清和的腦海之中停留了短短的一瞬,他坐起身來,眸光淡淡地環視這間溫馨而舒適的臥房,眼底暗藏了些許留戀之情:如果能夠一直待在家裏,那該有多好……不過清和很快就拋棄了這種想法,事實上曾經的他也並不是個戀家的人,周遊各地、尋找機緣以及磨礪心境才是他最常做的事,如今隻不過是因為換了一具肉身重迴故地,他才會不

    由自主地略生感慨。

    其實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對心境的磨礪呢?在接連遭遇了肉身損毀、修為盡喪,以及奪舍之後厄運纏身的悲慘禍事之後,清和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絕不能生出逃避之心。

    要說清和能不能就此待在自己的家裏不走了,幹脆閉關修煉個一百年、直升化神期?那幾乎是完全沒可能的,且不提他與玄機門的因果尚未了結、萬獸深穀並非善地,以及時不時就會前來無妖福地拜會他的魔道高手們皆是隱患,單說他那悲劇的好運值,一旦離開了福星,清和相信“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情況絕對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在他的身上,直至他憋屈地完蛋為止。

    所以帶上福星離開此地已成必然,清和原本的計劃就是在玄機門的庇護下先修煉到元嬰期再說,如果不是遇到了薑皓川、又鬧出了這麽多的意外,他才不會主動離開道玄真人的援救範圍呢。

    清和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一邊隨手放出了水鏡,然而晃眼一看,他就吃了一驚:薑皓川居然不見了!

    霍地站了起來,清和並沒有衝動地通過轉移法陣馬上去到熔岩湖邊查探情況,而是繼續使用水鏡術,將熔岩湖周邊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番,確保薑皓川並非是使用了類似於隱身術的秘法來引蛇出洞;然後他又以神念溝通了禁製,了解到薑皓川並沒有離開過熔岩湖的範圍,定下心來略略一想,清和就對福星的去向有了一個靠譜的猜測。

    ——這小子果然很能折騰,清和哼笑了一聲,立即啟動轉移法陣離開了臥房。

    眨眼之間,清和就來到了一處靜室,這屋子雖然不小,卻是空空蕩蕩的:室中央放置了的一個蒲團,牆上掛了一幅書法、上書一個“靜”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樸素簡單的靜室正位於滿目皆火的熔岩湖下,而薑皓川也確實就在這裏。不過此時此刻,這個素來膽子很肥的小子正滿目驚惶地縮在靜室一角瑟瑟發抖,即使清和已然走到了他的麵前,薑皓川也依舊是恍若未見地沉浸在恐懼之中。

    清和暗暗歎了口氣,一把抓住薑皓川的手將其拽了起來,然後他就坐到了蒲團上,將福星以抱娃娃的方式抱在了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臉蛋,溫聲喚道:“靜心凝神,萬邪不擾……小薑別怕,快快醒過來。”

    幾聲輕喚之後,薑皓川的眼眸之中逐漸泛起了靈動的神采,他緩慢而遲疑地眨了眨眼,直愣愣地盯了清和好一會兒,這才迴過神來,卻是驀地眼眶一紅,大滴大

    滴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這是怎麽了,哭得這麽傷心?”清和關切地問了一句,卻是暗暗覺得:這小子滿臉是淚、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模樣還真是難得的可人,平添了幾分乖巧溫順的氣質……以及讓人想要調戲欺負他的感覺。

    “清和你沒、沒事就太好了,”薑皓川驚魂未定地嗚咽道:“剛剛我看到了很多可怕的場景,還、還看到你死掉了……”說著他就滿臉傷心地把腦袋埋進了清和的懷裏。

    聽聞此言,清和略略頓了頓,這才一邊拍著薑皓川的背,一邊繼續溫聲安撫道:“我好得很,什麽事也沒有,安心吧。”其實此時此刻,他還真有幾分心弦微顫的觸動感,因為這小子既然會在恐懼幻陣裏看到那樣的場景,就說明清和在薑皓川的心裏地位已經不低了。

    修真者不僅要修身、更要修心,這間靜室就是清和從前修心的地方,所以這裏布置著諸如恐懼、痛苦和欲望等等幻陣,恐懼幻陣的作用顧名思義就是讓人直麵心中的恐懼場景,以薑皓川練氣期的修為毫無準備地踏進了陣裏,如今僅僅是被嚇哭了……他真的已經算是很有勇氣了。

    然而薑皓川光有勇氣、做事隻憑一腔熱血,更是習慣於隨心所欲地冒險而不考慮後果和退路——在清和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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