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路望著手裏的兩塊人皮,不覺傷感起來,前些時候在葫蘆溝失去了好兄弟傻六子,沒想到今天舅舅也突然離開了自己,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舅舅生前交代的事情必須要完成,隻是那第三塊人皮不知道在誰身上……

    獨眼鬼來了,殷思路就把人皮圖案的事兒跟他說了,又說起傻六子的事情,兩個人都感歎了許多,隨後買了些紙錢,帶了一壺好酒,到了葫蘆溝,找到了那座古墓,擺開香案,燒了紙錢,澆了好酒。

    “六子,哥來看你來了!”說完,殷思路已經泣不成聲。

    獨眼鬼也抹著眼淚,說:“六子,真是我的好兄弟!好樣的!”

    兩個人迴到秀才鎮,又看望了六子的老婆大丫,大丫一看到殷思路和獨眼鬼,不由得又抽泣起來。

    “把孩子生下來吧,以後無論如何,都得把六子的後代撫養大!”殷思路呆呆地站著,“這些錢你們拿著,如今六子不在了,你們好歹也得過啊!”

    “不,殷大哥,六子臨走的時候給俺們留了不少,你還是拿走吧!”大丫一股勁兒地抹眼淚,她還不知道,六子為了救他,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這些天殷思路形同行屍走肉,整天打不起精神來,時常買來老白幹,一個人喝悶酒。獨眼鬼在一旁也不敢多說,更不敢提摸寶的事兒,害怕勾起殷思路的傷痛來。

    想起兄弟五個一同摸寶,說說笑笑,即使空手而歸,也是樂趣橫生,幾個人就像沾到一起一樣,形影不離。如今六子去了,神探有自顧著渡海到西洋留學去了,煙鬼依舊泡在煙館裏不出來,人也少見,想到這裏,殷思路不覺又感歎了一番。

    “老弟,你估摸著那第三張人皮會在哪兒呢?”殷思路還是想起了發丘印的事兒,就問獨眼鬼。

    “這個可不好說,一是人都穿著衣服,看不見摸不著的,誰知道長在誰身上。二是據我所知,滿清追殺發丘門人,他們很多人都跑到香港,還有什麽馬來,印度尼西亞,總之,發丘門人跑到南洋的人可真不少!我看還是算了吧,你有摸金符在手,還貪圖什麽發丘印?好好找個嫂子,生個兒子,過好後半輩子是正經事兒!”獨眼鬼開導了他半天。

    他沉默了好一陣,終於才歎了一口氣,坐在那裏不說話。

    沒過幾天,神探迴來了,戴著紳士帽子,係著領帶,穿著賊亮的皮鞋,一見到殷思路,就說放假了,還帶了好多的西洋玩意兒給他們。

    神探迴來,殷思路自然高興,這才告訴八叔的事情,神探免不了大哭一場,又戴上了孝。殷思路見他正在傷心頭上,就沒有敢把他和傻六子去葫蘆溝的事兒講給他聽。

    待到神探情緒稍微穩定了,殷思路才向他說起人皮的事情。神探也說不好那第三張人皮圖案究竟在誰身上。

    不過,神探說:“殷大哥,何不找一個技藝高超的工匠,看他能不能順著兩張人皮的圖案拚湊出第三張圖案來不!”

    真是一言提醒了夢中人,殷思路連聲叫好,誇神探迴來真是及時,幫了他一個大忙。

    煙鬼知道神探迴來了,竟也來討要西洋的稀罕玩意兒,但是手裏卻離不開煙袋鍋子,有事兒沒事兒總要抽上兩口。

    神探見兄弟四個都到了,自然記起傻六子來,就問:“六哥咋沒有來?”

    一聽說起六子,大家都沉默了。

    神探知道出事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半天說出一句話來:“我有責任!”稍後,他問:“六哥在哪兒?”

    “在葫蘆溝!那天我正好在老家,沒趕過來,煙鬼自顧著抽煙,殷哥自然沒有找他,所以找了六子,誰知道出事了……”獨眼鬼帶著哭腔說。

    “六子兄弟為了救我,自己卻……”殷思路痛苦地抱住了頭。

    “咱們不能讓六子哥永遠呆在那個地方,咱們要把他挖出來!”神探提議。於是兄弟四個準備好工具,就直奔葫蘆溝而來。

    “就是這裏,不過已經被流沙蓋住了,六子就在這下麵!”殷思路指著古墓裏的流沙說。

    “大哥,你已經摘符了,錢也攢了不少,咋就又想起到葫蘆溝來?”神探抑製不住心裏的怒火,終於向殷思路開火了。

    “我…我知道自己金盆洗手了,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幹活了,手又癢癢了,正巧舅舅跟我說,葫蘆溝有肉餡饅頭,那天六子去找我,我就說了,沒想到六子竟然同意我來,誰知道出事了……我有罪啊,我有罪!”殷思路擊打著自己的腦袋。

    “行了,誰也別說了,六子還等著咱們挖呢,如果他在天有靈的話,知道你們現在吵鬧,有多心酸!”獨眼鬼說著,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

    大家誰都不說話了,開始挖起了那流沙,把它倒到一邊。無奈那流沙有二百多方,幾個人拚盡了老命,才挖出幾十方來,不得已,隻好就地安營紮寨,日夜幹起來了。

    三天過去了,大家終於挖到了六子的手。他高舉著雙手,緊閉著雙眼,滿臉的灰塵。哥兒幾個看了一迴,又都哭了起來。

    “你們看到了沒有?他舉著手,那是硬把我推了出來,而他自己卻再也沒有出來……”說完,殷思路大聲哭了起來,“我太貪婪了,是我害了六子兄弟!”

    等把傻六子拉了上來,幾個人連夜趕製了一口上等的棺材,拉迴了秀才鎮,埋在了牌坊嶺上。

    傻六子死後,殷思路萎靡了好長時間,反複翻看著那兩張幹癟的人皮圖案,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

    “不如先找個手藝高超的老鐵匠,看能不能把剩下的一張人皮模型圖案接上!”神探看殷思路愁眉不展,飯也吃的很少,有心擔心。

    “神探老弟,我隻是想,即使是手藝高超的鐵匠,他也隻能見到完整的圖案才能打造出來,不會在缺一塊的時候打造出來。”殷思路說。

    “不如我到南洋尋摸一趟?畢竟發丘門人多流落到了南洋。”神探為了殷大哥,決定冒一趟險。

    “先不忙,咱們這就找一個老鐵匠看看,你知道洛陽哪個老鐵匠最有名氣?”殷思路問神探。神探搖了搖頭。

    殷思路又看了一眼煙鬼和獨眼鬼,兩個人也是一臉茫然。

    “能造洛陽鏟的鐵匠,一般都是好手,不如先在秀才鎮上找一個試試?”殷思路說。

    大家一時沒有好辦法,隻好點頭同意。

    秀才街上有一家老字號的打鐵鋪,這家打鐵鋪的主人姓秦,自稱是唐朝開國將領秦叔寶的後代,號稱祖孫三代都是打鐵出身。他們打出來的洛陽鏟,十分精細,剛韌度很強。這洛陽鏟,需要經過製坯、煆燒、熱處理、成型、磨刃等二十道工序,如果功夫不紮實的,一般很難鑄造出這樣的上等精品來。單就這點看,這家打鐵鋪的技術就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殷思路、神探、獨眼鬼、煙鬼一行四個人,秘密帶著那兩張人皮找到了秦老漢。秦老漢一米七二的個頭,很精瘦,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很健壯,留一把胡須,眼睛卻溜溜地轉。他接過了殷思路手裏的兩張人皮圖,拚到一起,研究起來。

    “秦大叔,究竟能不能造出來,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殷思路看著秦老漢那雙粗糙的手在兩張人皮上摸來摸去,生怕他看出了什麽門道,就趕緊問。

    “還缺一塊兒!”秦老漢看了半天,終於吐出一句來。

    “大叔好眼力,還缺一塊兒,可是已經找不到了!”神探在旁邊說,“您看,能不能從紋路上推斷出來,然後給我們打造出來?”

    “我盡力吧,不過你們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老漢依舊摸著那兩張幹癟的人皮圖,;仰起頭來對他們四個說。

    “那,就多拜托秦叔了,如果成了此印,我們情願傾家蕩產來報答您老人家!”神探正色道。

    “哈哈哈哈,打造一枚小印,何須你們到傾家蕩產的地步?我隻要一根金條,你們看如何?”秦老漢笑了起來。

    四個人聽到隻需要一根金條,繃著的神經都放鬆了。

    “我也戒煙了,把省下來的金條全給您!”煙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哈哈,煙鬼兄弟,還沒有到那個嚴重程度,你繼續抽你的大煙去!”獨眼鬼笑著說。

    等到四個人要走,又為難了,他們四個不知道是否應該把兩張人皮留下來,一旦丟失,發丘印恐怕從此就要在人間消失了!

    可是秦老漢似乎來了興趣,依舊用手在兩張圖上摸來摸去地研究著,正在尋找什麽門道。

    “秦大叔,我們要走了……”殷思路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的秦老漢,試圖拿迴兩張人皮圖。

    “你們走好,我已經看出一些門道來了,晚上再在燈下研究研究,真是好圖啊,好多年沒有幹過這活兒了!”秦老漢並不抬頭看殷思路,自顧著琢磨那人皮上的紋路。

    獨眼鬼和煙鬼看了一眼殷思路,遞了個眼色。殷思路極其不情願地出來,就說:“你們就不怕放在他這裏丟了?”

    “他一個打鐵匠,要這破圖有啥用?到時候印成了,多給他幾根金條就成!”煙鬼已經是哈欠連天,需要抽幾口了。

    殷思路猶豫起來,聽到煙鬼一說,也就放心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殷思路就來到了秦老漢的打鐵鋪,見門還關著,以為秦老漢還睡著呢,就近找了一家賣豆漿的攤兒,吃了點兒飯,眼睛卻盯著秦老漢的門。

    等到了太陽升了大半截兒了,秦老漢的門還是沒有開。殷思路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了。

    “大哥,你咋在這裏,兄弟們好找啊!”獨眼鬼來了,身後跟著神探和煙鬼。

    “你們說,會不會出事了?”殷思路盯著秦老漢的門說。

    “出事?”兄弟們齊刷刷地看到了秦老漢的門上,“奇怪,咋還不開門呢?往常這個時候,也該開門了,秦老漢是個勤快的人,這太陽都起老高了……”幾個人商量著,猛然感覺到不對勁兒,直奔秦老漢的打鐵鋪來。

    “開門,快開門!秦老漢,開開門!”兄弟四個一齊敲打著秦老漢的門,可是裏麵卻沒有人迴答。

    四個人八目相對,都傻了眼兒!幾個人破門而入,發現屋子裏早就空空如也!

    “直娘賊,讓這個老狐狸給跑了!昨天晚上咱們咋就沒有看出來呢!”獨眼鬼直罵道。

    殷思路隻覺得腦袋裏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得到了兩張人皮,到現在卻連本帶利一起沒有了!

    兄弟四個人找周圍的人一問,他們都不清楚這秦老漢的來曆,隻是說他人很好,總是愛笑,又很勤快,盡是些好話。

    幾個人氣得直要牙,卻也無奈:秦老漢在秀才鎮呆了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來曆,一看就知道是個很難對付的老手!

    “大哥,你說秦老漢會不會也是幹咱們這一行的?”神探想到了什麽,就問殷思路。

    殷思路聽了隻是冷笑,說:“丟了兩張皮,我要他拿三張來!”

    “大哥的意識是?”煙鬼趕緊問。

    “秦老漢這麽做,恰好暴露了自己,我猜這老家夥就是我們要找的那第三個人!”殷思路依舊冷笑著說。

    “哥哥的意思是說那秦老漢的背後有那第三張人皮?”神探吃了一驚,問。

    “對。能看出那印的人,肯定是發丘門的人,不是一般的發丘門人!”殷思路反倒來了精神,笑著說。

    “可是,他能跑到哪兒去呢?”獨眼鬼說。

    “放心,就是他鑽到地下,我也要挖地三尺,把他找出來!”殷思路表情猙獰,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秦老漢。

    “看來我必須重新戴符了!”殷思路看了三個兄弟一眼,說。

    “大哥,我暫時不迴西洋了,跟著你!”神探說。

    “不,你們都不要摻和進來,神探,你還需要上學,該走就走吧!”殷思路感激地看了神探一眼,說。

    “哥哥說哪裏話,一是咱們是兄弟,二是如果能找到這三張人皮,讓發丘印重現江湖,也正好是我要寫的論文題材。”

    “哈哈哈,好,既然兄弟們都不嫌棄我,那咱們就一起找那三張皮!”兄弟又重新到了一起,殷思路反倒覺得不怎麽悲傷了。

    四個人在秀才鎮打聽了半天,終於打聽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黃四兒。黃四兒本來無依無靠,後來跟了秦老漢學打鐵,誰知道此人不但懶惰,又愛上了抽大煙,後來被秦老漢攆走了。

    黃四兒在得到了幾個大洋後,終於開口了:“找他也不難,聽他那口音,好象是從關中來的!”

    “對呀,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獨眼鬼說,“關中我去過,秦老漢那晚說話雖然不多,但是卻帶著濃重的關中口音,咱們到關中去找他!”

    “或許他跑到洛陽了。”殷思路並不認為秦老漢跑迴老家去了。

    “洛陽咱們熟悉得很,恐怕他不敢到洛陽!”神探說。殷思路點了點頭,說:“那咱們就到洛陽去!”

    兄弟四個開始到關中去找秦老漢。關中地帶艱險,四個人在關中轉悠了半年,住過黃土高原的窯洞,聽過關中豪放的秦腔唱調,摸過陝西土洞墳,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那個打鐵的秦老漢,四個人顯露出了疲態,身上帶的盤纏也花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幾個人決定再找個肉餡饅頭,挖一次寶。

    說來也巧,四個高手合力在一起,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大饅頭。西安這地方,從古到今,從不缺少“大饅頭”。

    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唐朝的饅頭,這唐朝的饅頭其實就在西安郊外,隻是山上長滿了野草和茂盛的樹,一般人看不出來。

    “快來看,這裏竟然冒著煙!”煙鬼對煙霧十分敏感,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煙霧從草叢中緩慢地升騰起來,然後在樹林裏擴散開來,越來越淡薄,直到消失。

    “別靠近!”獨眼鬼一看煙霧,知道有情況,立即掏出了桃木辟邪劍來,朝著那煙霧揮舞了一陣,把自己都嗆得喘不過氣來,趕緊跑了出來,“這鬼煙,似乎不怕我這把劍!”

    幾個人立即趴下,捂著鼻子,警覺地看著那升騰起來的煙。

    “是不是有臘肉(僵屍)了?咋他娘的這麽多煙霧?殷思路被嗆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裏陰氣很重,我懷疑是紅毛臘肉(僵屍)。”獨眼鬼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激動,這麽長時間沒有碰這東西了。

    四個人準備好了工具,神探負責望風,獨眼鬼準備好了法器,隨時準備負責對付這紅毛臘肉,煙鬼和殷思路,一個抄起鋼鑽,一個舉起錘子,開始在頂上打洞。四個人強忍著嗆人的煙霧,忙活了大半夜。沒想到那煙霧快到天亮的時候竟然散了。

    “這陽光一照,邪氣就沒有了!”獨眼鬼解釋說。

    就這樣連續幹了五六個晚上,從山頂上打下一個直洞,直接到了地宮裏麵。

    獨眼鬼先拿了法器布置了一下,在洞口灑了一圈兒灰,又拿了些高粱米順著洞口撒下去了,接著不由分說潑了一盆豬血。

    “拿好你的辟邪劍,還有辟邪符!”殷思路交代了一下。現在可以用一下舅舅教給他的縮骨功了。

    隻見殷思路嘴裏不知道念了些什麽,身子竟然變得非常軟,然後猶如一個泥鰍一樣鑽進洞裏去了。

    “快下來啊,這裏好象有人住!有鍋碗瓢盆,還有筷子,有灶火!還有煙囪!”殷思路一下去,就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

    “千萬別動,那是冥器!陰氣很重的,殷大哥,你千萬別動!”獨眼鬼衝著洞口喊了起來。

    幾個人陸續下到地宮裏,看到惡劣碗裏竟然還有沒有吃完的小米飯!

    “哈哈哈哈,啥臘肉啊,肯定是個大活人在這裏住著嚇唬咱們!”煙鬼一進來,端起那碗飯聞了聞,“這小米飯,我也好長時間沒有吃了,沒想到這裏有!”

    “別動,那是臘肉吃的,有毒!”獨眼鬼趕緊上來阻攔。

    “煙鬼,你出去,換神探下來!”殷思路說。

    煙鬼上去了,不一會兒,神探下來了。

    “神探老弟,你說這是怎麽迴事兒?”殷思路指著碗裏的小米飯,問。

    “難道真的有人住在這地方?不可能啊?”神探覺得這裏很偏僻,極少有人來這裏,怎麽可能有人住在地宮裏呢?

    獨眼鬼看得真切,匆忙掏出一張辟邪符來,貼在了那碗上。

    正在三個人發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想動,三個人立即警覺起來,小心地四處張望。是秦老漢!他竟然站在了三個人的麵前。

    “秦老漢?”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不錯,是我,我就是在秀才鎮打鐵的那個秦老漢。我以為你們找不到這裏來,誰知道你們還是找來了。”秦老漢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絲毫沒有羞怯的感覺,笑著對他們說。

    “你住在哪裏我們並不管,可是你為什麽把我們的圖拿走了?”殷思路怒氣衝衝地問。

    “因為我也是一個發丘門人!”秦老漢冷笑著說,“五年前我到秀才鎮的時候,就是為了盡快找到那兩張皮,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你們竟然送上門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這個狡猾的狐狸,騙走了我們辛苦得來的人皮圖,現在快還給我們!”獨眼鬼快走幾步,抓住了秦老漢。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妄想!即使你們得到兩張,也不會得到那第三張人皮。”秦老漢得意地說。

    “其實,從你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在哪兒了!它就在你的背後!”殷思路陰陽怪氣地說。

    秦老漢一聽,吃了一驚,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說:“你知道的太晚了!”說著,秦老漢就脫掉了衣服,三個人驚恐地看到秦老漢的背後全是令人發毛的紅傷疤!“你把它割下來了?”殷思路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是。我一刀一刀總算把它割下來了,三張人皮圖在手,將來的發丘將軍就是我!” 秦老漢狂笑著,花白而淩亂的頭發在黑暗的地宮裏顯得更加的可怕!

    “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挖了這地宮,然後就在裏麵住了下來,拉開爐子開始鑄造發丘印,我都已經把印都鑄造出來了!發丘印,我是發丘大將軍!你們都是我的手下!哈哈哈哈哈……”秦老漢的聲音變得很淒慘,這淩厲的笑聲把地宮震得直搖晃!

    原來秦老漢從秀才鎮逃到關中後,生怕殷思路等找到關中來,就不在熱鬧的地方露臉兒,直接到這裏荒涼的地方來,挖了這裏的“饅頭”,把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家,那草叢和樹林裏的煙霧,就是他煉銅排出去的。

    終於,他忍痛把自己背後的發丘印圖案割了下來。三張人皮放在一起,拚湊成了發丘印的圖案。

    “那印呢?”獨眼鬼趕緊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孫子嗎?”秦老漢令獨眼鬼吃了個閉門羹。

    “你個老東西,偷了俺們的圖,現在倒比俺們還有理了!”獨眼鬼惱羞成怒,罵將起來。

    秦老漢輕蔑地說:“什麽是你們的東西?這全是俺們發丘門內部的遺產,每個發丘門的子孫都有權利得到它!你是哪裏人?從茅山道士那裏學到了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竟然混跡於發丘門之中,敗壞發丘門的名聲,罪大惡極!”

    秦老漢的一番話,使得殷思路他們幾個瞠目結舌,愣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們不是要人皮嗎?好,我全給你們!”說著,秦老漢把那三張人皮圖案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三個人麵前。

    “少跟他廢話,宰了這老東西!”煙鬼在上麵忍不住嚷嚷起來了。

    “煙鬼,你先住口!”殷思路朝洞口喊了一聲,煙鬼立即不出聲了。

    “秦老前輩,論資格,我也是半個發丘門人,我舅舅二狐子耗費幾十年,到北京跟八叔要人皮圖案,為此,被八叔設置的暗器所傷,中毒而死,才得到了兩張人皮圖案,沒想到你沒有花費一絲一毫的代價,竟然輕而易舉得到了!”殷思路冷笑著說。

    神探一聽八叔的事情,臉色大變,神情緊張起來,說:“大哥,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說八叔身上也有這人皮圖案?他也是發丘門人?一定是你舅舅害死了八叔!”

    “八叔確實是發丘門人,他身上也確實有一張人皮圖案,但他是病死的,隻不過死後才被我舅舅二狐子剝了皮,這事我並沒有參與,事先也不知道,等舅舅從京城迴到了鎮上,我才知道有這麽迴事,容我日後詳細向你解釋。”殷思路反而冷靜地對神探說。

    神探一聽,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默默點了點頭。

    “你也聽到了吧?我們為了人皮的事兒,付出了這麽多,你該償還我們!”殷思路冷冷地對秦老漢說。

    “那你們要什麽?”秦老漢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們要什麽你最清楚------把發丘印拿來!”殷思路冷笑著,伸手來要。

    “其實咱們都錯了,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的話,就去把明孝陵盜了,替咱們的老祖宗報仇!”秦老漢一提到明孝陵,滿臉的厭惡之情。

    “人人都以為發丘印不在人間了,其實它還完好著呢!當年發丘門人得罪了永樂皇帝,錦衣衛四處追捕發丘門人,迫不得已,就將真印獻給了永樂皇帝。永樂皇帝隨後就把這枚發丘印獻給了他爹朱元璋,所以我猜測,那印就在明孝陵裏!”秦老漢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三個人一聽,就想到了明孝陵。

    “大哥,別被這老家夥騙了,咱們就是要他鑄造的那枚銅印!其他的啥都不要!”獨眼鬼眨了一下他那隻獨眼兒,悄悄對殷思路說。

    殷思路這才醒悟過來,說:“我也不管什麽明孝陵,也不管什麽真的還是假的發丘印,你把你造的那個給我們拿出來,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哈哈哈哈,你們果然是一竅不通啊!真正的發丘印需要吸收天地之精華才可成為真正的發丘印!不然,世上該有多少枚發丘印啊!”秦老漢居然又笑了起來。

    “快說,你把它放到哪裏了?”神探的嘴角浮起一絲寒意來。

    “我已經把它放在大雁塔下七七四十九天了,它已吸收了地下之靈氣;我又遠走新疆,把它放到了天山的頂峰上,讓它吸收上天之精華,到現在掐指算來,已經過了三十八天了,再有半年多,也該拿下來了!”秦老漢笑著說。

    “你們完成的隻是一小部分,而我才是完成發丘印的最大功臣。”說到這裏,秦老漢扯高了嗓門,“手柄上的那條龍眼,是用兩顆祖母綠寶石做的,價值連城呐,曾經有一個皇帝想搞到它,是我費了好多年才從一個大饅頭裏找到的,它能辟邪,鎮壓陰氣。”秦老漢繼續解釋著。

    殷思路本來充滿了仇恨而來,可是當聽到秦老漢的話後,他們個個一言不發了。

    “既然咱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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