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迴到秀才鎮後,殷思路和獨眼鬼看著光燦燦的金條,很高興,專門到洪福大酒樓為他接風。畢竟,對於他們這一行業來說,必須有一個安全的出貨渠道,而且北京出的價格要比秀才鎮這邊高多了。

    “馮稚老弟啊,你還真有兩下子,以後有了這麽一個八叔,將來咱們的日子也有保障了不是!”殷思路滿臉堆笑地看著神探,舉起酒杯。

    神探慘淡地一笑,也舉起了酒杯。

    殷思路看到神探心事重重的,記在心裏,迴到家後,單獨問他:“老弟,在酒席上看你繃著個臉兒,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跟哥也說說?”

    神探見殷思路看出來了,就把他拉到一邊,把在潘家園的時候,八叔交代的事情前前後後都對殷思路講了。

    殷思路聽著,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舅舅曾經交代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尋找兩張人皮的事情。莫非與這個八叔尋找的東西一樣?殷思路聽著,嘴上卻說:“八叔對我們不薄,咱們又是晚輩,理應幫八叔這個忙!”

    當初夏老太太的師弟二狐子突然出現在夏家,並不僅僅是為了跟摸金門的摸金校尉比試武功,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代表本門最高權威的發丘印!

    投靠發丘門之後,練就了一身本領,但他並不急於找夏老太太複仇,而是遊蕩四海,尋找那兩張人皮!他想找迴那枚傳說中的發丘印!

    說起發丘印來,還要從當年說起。當初祖宗老爺曹操同時任命了兩位盜墓高手,一個是發丘天官,另外一個是摸金校尉,兩門派的盜墓手段幾乎幾乎完全一樣,可是與摸金門相比較,發丘將軍在技術上稍微遜色,如今,他將摸金門的技術和發丘門的技術結合到一起,異常強大起來,他已經成為真正的發丘將軍!

    技術上基本和摸金校尉水平一致了,可惜的是,當麵對摸金門的恥笑的時候,他隻能苦笑著,因為,他手裏缺少一個身份的證明,那就是傳說中的發丘印!

    這枚傳說中的發丘印是一塊方型的銅印,手柄是一條金黃色的龍製作成的,那龍的眼睛,則是用兩顆夜明珠製成。那印上有八個字:[天官賜福,百無禁忌],不但是發丘將軍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件辟邪的寶物,號稱[一印在手,鬼神皆避]。

    這印從三國時候曹操封官開始,就一直是發丘門人爭奪的對象,無論如何爭論,好在還是得以流傳了下來,可惜到了明朝永樂朝的時候,這枚流傳了一千多年的發丘印,突然在人間蒸發了!

    原來,朱元璋當皇帝之前,參加了紅巾軍起義,後來利用紅巾軍起義發了家,事業越做越大,成立了明王朝,當了開國皇帝。這哥們兒當了皇帝之後,就開始鎮壓紅巾軍,殺得紅巾軍四處逃散,潰不成軍。

    紅巾軍本來就是由山野農民組成的,其中不乏有盜墓出身的人,這盜墓人之中,有發丘門之人,大家重新聚集山野,說起朱元璋這件醜事來,人人狠不得生啖其肉,於是商量著報複朱元璋。

    等到朱元璋去世後,有人就提議挖掘明孝陵,企圖報複朱元璋的刻薄和無情。那時候,大明朝的首都還在南京。而朱元璋和他的馬大腳皇後合葬的陵墓就在南京市東郊的紫金山(鍾山)南麓獨龍阜玩珠峰下,茅山西側。

    當時守衛明孝陵的軍隊有三千人馬,此外,還有十萬專門的守靈戶,無論如何也近不了身。總不能天上降落吧?最要命的是,朱元璋和他的馬大腳皇後合葬的寶城,是一個直徑約400米的圓形大土丘,四周有條石砌成的石壁,其南邊石壁上刻有“此山明太祖之墓”7個大字。

    寶城厚實堅固,依山勢高低起伏,下砌巨石,上用明磚壘築,厚約1米,靠人力去挖估計不是個辦法,用隻能用大炮,上幾十噸的炸藥,跟後來孫殿英炸開慈禧太後陵墓一樣去幹。可是這隻是個妄想之策。

    發丘門人看到這個情景,都有退出的打算。可是總有幾個心不甘的人想去探險,看看這個老皇帝的地宮到底咋樣。

    他們買通了一個貼身太監,那太監在朱元璋靈柩進地宮的時候曾經進過,大致知道明孝陵的結構,等那太監把圖紙搞到手,發丘門人就用重金買下。

    於是他們隻好在靠近陵墓的地方住下來,開了家茶館,招待過往的來客。夜晚的時候,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最終拿下來一個方案。接著,就在院子的背後,開始挖掘地道,先打一個豎洞,深達數十米,然後再從豎洞再打一個橫洞往前鑽,試圖直接進入陵墓的地下,然後再打一個豎洞,進入地宮。這個方法也是對付明清古墓的一般方法。

    然而永樂皇帝早已經成立了特務機構,錦衣衛到處探聽民間的事情,就這樣東窗事發,被永樂皇帝知道了,他下令追殺發丘門人,一個不留。

    無奈,發丘人人人自危,分散保命,發丘將軍為了保存發丘門的實力,就自願把自己出賣出去,並交上了發丘印!永樂皇帝得到發丘印之後,就下令將此印扔到煉鋼爐裏,花作了一攤銅水!

    從此之後,發丘門裏再也沒有發丘印一說。

    不過,發丘門人時常說起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發丘印的模型圖案分別雕刻在三個發丘門人的背後,這三個人代代相傳,直到今天!隻有找到了這三個發丘門的傳人,然後才能拚湊出一副完整的發丘印來!再找一個技藝高超的鐵匠,打造一枚新的發丘印!

    可是從明朝永樂年間到現在,大約也過了五六百年的曆史了,這發丘門人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這三張人皮圖案會不會還存在人間,發丘門的弟子們誰也弄不清楚。

    不過,二狐子的師傅雲衝子死的時候,一再告訴他,要他找到那剩餘的兩張人皮。

    “兩張人皮?不是三張嗎?”二狐子也犯了疑問。

    “不錯,是三張!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一個秘密,你靠近些!”雲衝子說著,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發丘印章圖案?”二狐子吃了一驚,“它…它怎麽會在你身上?”

    “不要驚慌,它是在我身上,當初我爹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在我的脊背上刺了,那時候我疼得直喊叫,我娘也心疼得掉眼淚,就這樣斷斷續續,前後經過半年時間才完成了,到今兒在我背上呆了七十二年了!”雲衝子感歎著,“最令我不放心的,就是失落在民間的另外兩張人皮圖案,我今生是找不到了!”

    “原來我也隻是聽說過,沒有想到真的有發丘印圖案!”二狐子有些激動,他想要用手摸一下那圖案,看到師傅看著自己,就趕緊把手縮了迴來。

    “說實話,我想把這印符傳給你,可是後來想了想,還不如等我死了,你把我身上的這帶有圖案的皮剝下來,找個通風的地方涼幹了,也好跟日後找到另外兩張人皮拚湊到一起,然後找一個能工巧匠,重鑄我發丘門的銅印!也好讓摸金派住口!”說著,雲衝子不住地咳嗽起來。

    “師傅,徒兒哪兒幹剝您的皮,這…這是大不孝啊!”二狐子說著,驚出一身冷汗來。

    “為了我發丘門的興旺,這點兒罪算得了什麽!你千萬記住,一定要在我死後迅速剝皮,然後涼幹,不然,發丘印就再也沒有了!”雲衝子喘息著,二狐子趕緊喂了他點兒水。

    “可是師傅,這天下這麽大,我到哪裏去找呢?”二狐子有些疑問。是啊,要找到這完整的發丘印模型,無疑於大海撈針一樣難!這些發丘門人,大多開著當鋪,或者古董店,為了報複清朝入關侵略中原,發丘門人後來放棄了漢墓,多盜竊清朝皇家陵墓,清東陵和清西陵,雖然有專人把守,但是他們經常光顧,肆無忌憚!不過,在全國的追殺下,他們都逃到了香港,還有南洋的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甚至越南的都有。

    “早年的時候,我聽一個同門說,他在西安地帶見過一個背上刻著圖案的人,我懷疑就是這個人!你不妨到西安去尋找一番!”雲衝子說完,眼睛一閉,乘鶴西去。

    師傅死後,按照遺囑,就用利刀剝了師傅的皮,然後安葬了師傅。

    安頓好師傅後,就直奔西安,尋找那個身上有圖案的人。

    到了西安之後,他周遊各地,一方麵取寶,另一方麵明訪暗查,就是為了找到那些身上刻著發丘印圖案的同門人。

    在陝西西安的郊區,他從古墓的發掘手法上辨認出了是同門人所為,可是要真正找到那三個有發丘印圖案的人來說,無異於九天摘星。但是他還是想試試。

    可是三年過去了,他一無所獲,而那個背上有圖案的人始終沒有出現過。心如火燎,又想起自己早年受到的恥辱,不覺心血來潮,決定到洛陽秀才鎮走一遭,一來找夏師姐了卻多年的恩怨,二來可以在洛陽尋找那個背上有刺青的人。

    就這樣,二狐子認識了外甥殷思路。

    ……………

    送走了神探之後,殷思路立即將一個竹子做的令箭放到了舅舅指定的山洞裏,沒過幾天,二狐子就來了。

    “有消息了,思路?”二狐子一見到思路,就急切地問。

    殷思路見到舅舅著急來了,就將八叔的事情一字不漏,全告訴了舅舅。

    “原來他跑到洛陽來了,早年師傅對我說,有一個脊背上有圖案的人曾經在西安出現過,害得我找了半輩子了,如今還是外甥有能耐,幫我找到了,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二狐子激動不已。

    “人是找到了,可是他畢竟是個大活人,不是僵屍,況且他做過官兒,跟官府勾結在一起,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殷思路不無擔心地說。

    “哈哈,別怕,這是我們發丘門的習慣,想那八叔為了顧全大局,定會將那張殘圖給我的。”二狐子輕蔑地一笑,說。

    “舅舅,也不是外甥無故擔心,隻是我覺得還是小心為好,畢竟咱們跟這八叔沒有過來往,此人城府深淺,咱們一概不知。”殷思路冷笑道。

    二狐子一聽,先是一愣,接著就笑了起來:“外甥考慮得對,到了京城,我自己會小心的!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

    “大半夜的,您這是要去哪兒?”殷思路急忙問。

    “北京,我直接上潘家園去!咱們做這一行的,夜裏才是咱們的時間!” 二狐子說著,把挎包一背,起身就走。

    “舅舅,您別忘了,八叔可是也在找剩下的那兩張人皮,如果他知道你也有一張的話,我害怕他會對你下毒手!”殷思路冷冷地提醒他。

    “他不至於殺了我吧?好在我們倆都是同門同派的人!”二狐子嘴上說著,心裏卻想:世間險惡,還是小心為好。

    “如果一個人在被剝皮之後還能活著,那就算他命大!”殷思路搖了搖頭,說。

    二狐子聽到後,愣了一下,他知道殷思路錯把自己當做那個攜帶圖案的人了。他沒有向殷思路解釋什麽,邁開流星大步,星夜找八叔去了。

    ……………

    二狐子到了北京後,立即到潘家園市場打聽八叔的消息。那潘家園市場誰人不知道八叔的名聲,二狐子毫不費力氣就找到了。

    “您老是買還是賣呀?”店夥計忙迎了出來。

    “我既買又賣!” 二狐子冷笑著說。

    那店夥計聽後一愣,知道來者不善,趕緊笑臉讓進了屋子。

    “您是先買啊還是先賣?”店夥計問。

    “先賣,不先賣怎麽有錢買啊?” 二狐子瞟了他一眼,輕蔑地說。

    “那好,那好,不知道客官賣什麽呀?”店夥計不緊不慢地招待著。

    “那,就是這個!”說著,殷思路掏出一隻玉佩來,放在了櫃台上。

    此時,就有行家過來驗貨,看了半天,說:“怎麽又一個賣玉佩的?前些日子就來了一位,最後老爺說是贗品……”

    “看來您老真是不識貨啊,還是把你們家老爺請出來吧,免得你們收了贗品,不好交差啊!” 二狐子用手動了一下狐皮帽子,嘴角泛起不宜察覺的冷笑來。

    那店夥計一看形勢不好,就轉身進屋子叫八叔去了。

    八叔正在小憩,猛地聽到有人在屋子外吵鬧,就知道來了不速之客,也就醒了過來。

    “您就是人人常說的八叔?久仰久仰!”二狐子一看八叔那威風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心想:此人一定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不過在京城潘家園混的人,都是人傑,都是些猴機靈的人物。

    “您要賣什麽東西?”同為發丘門人,八叔卻不認識二狐子。

    “就是這個,一隻玉佩!”說著,夥計趕緊呈上去,同時在八叔的耳邊嘀咕:“老爺,前些日子來了一個賣玉佩的,今兒怎麽有來一個?敢情他們是一夥兒的?”

    八叔聽後,點了點頭,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他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陣子,說:“不錯,不錯,真正的秦朝玉佩!”

    說完,轉而對二狐子說:“閣下開個價吧!”

    “五百兩白銀!”二狐子伸出一隻手來,冷冷地看著八叔說。

    就聽見八叔“哈哈哈哈”一陣大笑,笑完後說:“大清朝都完了,哪裏還有什麽白銀黃金,眼下是大民國了,都用了大洋……”

    二狐子一聽八叔如此笑話自己,又氣又急,隻好穩住聲色,說:“那就要金條,金條總可以吧?”

    八叔一聽,笑了笑,說:“金條倒是可以,二十根,行就成交!”

    二狐子也衝八叔笑了笑,說:“二十根就二十根,可便宜了你們!”

    等八叔付了金條,就問二狐子:“聽說閣下還要買東西,不知道要買什麽呀?”

    二狐子眼睛骨碌一轉,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夥計。八叔立即明白了,把二狐子領進了內屋。

    “說吧,這裏沒有外人!”八叔感覺到此人很神秘。

    “我買一張皮,一張人皮!”二狐子冷笑著說。

    八叔聽後吃了一驚,眼前的這個人怎麽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張圖?莫非是自己的侄子出賣了自己?不可能啊!

    不過八叔畢竟經曆過大場麵,他很快就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笑著問:“閣下要買什麽人皮,我這裏還真沒有這樣的古董,您是不是聽錯了?”

    “聽錯了?哈哈哈哈,八叔不愧是八叔,說話果然與人不一樣。”二狐子一聽,知道八叔在裝瘋賣傻,就繼續笑著說:“您的事情我全知道,您是光緒年間的進士,後來買了一座院子,沒想到那院子下麵竟然埋著十箱財寶,從此你便發跡了!”

    “那又怎樣?”八叔知道今天遇到了一個極其難纏的人,沉著應對。

    “誰知道你並不滿足,反而勾結官府一起幹起了盜墓的勾當,並且入了發丘門!”二狐子一口氣說了出來。

    八叔聽著,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眼裏充滿了殺機!

    “閣下恐怕也是發丘門人吧?”八叔冷冷地看著二狐子說。

    “不錯,我們是同門,所以這次到京城來,我就是專門來找您討要那張圖案的,希望您從發丘門大局出發,把那張圖案給了我!”二狐子嬉皮笑臉地說。

    “做夢!”誰知道八叔突然大聲說,“你知道與虎謀皮的結果嗎?”

    “我知道你做過清朝的官兒,認識了不少有權勢的人,可是,如果他們知道了你是一個盜墓賊,他們會幫助你嗎?”二狐子似乎早有準備,連哄帶嚇。

    “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稚兒?”八叔冷俊的臉上開始變得鐵青起來。

    “什麽侄兒?是外甥吧?”二狐子並不知道八叔說的是誰,胡亂答腔。

    “你到底想怎麽樣?”八叔緩慢地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

    “我就要那張圖案,從此以後,我從京城消失,永不來打擾您,外人也沒有人知道你曾經幹過什麽!”二狐子說。

    “妄想!你報官去吧!你給我滾!”說著,八叔就招唿人手把二狐子推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二狐子就帶著警察過來了。他正要開口說話,沒想到那警察反而把他給抓起來了。

    “你們抓錯人了,他才是盜墓賊!”二狐子跳將起來,卻怎麽也掙脫不了。

    八叔抬起眼兒看了二狐子一眼,說:“兄弟,你知道來我這裏搗亂的結果是什麽嗎?這就是下場!”

    “姓馮的,你有種,我外甥會來找你的!就是你死了,我也會讓你不得安生的!”二狐子惡狠狠地說。

    八叔冷笑了一聲,轉而對警察說:“兄弟們辛苦了,改天我親自請各位吃飯!”

    二狐子果然不是八叔的對手,被抓進了監獄,可是奇怪的是,警察卻沒有用鞭子抽打他。

    原來八叔認定二狐子背上也有發丘印圖案,就讓警察別動他,等把他衣服脫了以後,才發現二狐子背後很幹淨。

    二狐子被關押了幾個月後,被扔出了監獄,從此流落京城……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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