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需要支鍋,盜墓也需要支鍋,隻有把鍋支起來了,才能“做飯“!

    自從神探馮稚加入這個隊伍以後,殷思路一下子覺得自己羽毛豐滿了許多,以前都是老娘或者舅舅二狐子領著自己挖古墓的,如今有兄弟五個人,負責招墓的,負責挖的,負責鑒賞冥器的,負責辟邪的,一並齊全了!

    “嗬嗬,這個隊伍,我做夢都想拉扯這麽大一個隊伍出來,沒有想到我外甥做到了!”二狐子在一旁笑道。

    “其實,這個頭兒應該舅舅您來做,我們就給你打打下手,幫點小忙,隻要您能分給我們些冥器就夠了!”殷思路說。

    “我?嗬嗬,我老了,給你們指點指點還可以,要是讓我成天跟著你們東奔西跑,我這腿腳可跟不上啊!”殷思路一聽,就知道二狐子推脫。

    “記住,思路,你可是摸金門的傳人,這麽些天你跟著舅舅來迴瞎折騰,舅舅交給你的,有時候是發丘門的東西,你看著用吧!”二狐子輕聲咳嗽了一聲,似乎在提醒著殷思路。

    不錯,現在殷思路的摸金符在手,可以隨時召集天下摸金門人。二狐子投奔了發丘門,摸金門和發丘門的手法很不一樣,摸金校尉喜歡獨來獨往,獨自開打古墓,而發丘天官喜歡做充分的準備工作,很少獨自行動,一般是邀請同行兄弟們一起行動。

    二狐子不加入是有原因的,因為發丘門的掌門人都有一枚“發丘天印”,印上刻有“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號稱:一印在手,鬼神皆避。二狐子夢想著有一天成為發丘天官,一統發丘門。

    這一天,兄弟五個,加上二狐子,六個人聚集在土窯子裏商量。

    殷思路說:“咱們現在人馬都齊全了,家夥也齊全了,技術上也有了,就差‘支鍋’造飯了,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同吃一鍋飯,同乘一條船!”

    “咱們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傻六子冷不防來了一句。

    兄弟幾個一聽,麵麵相覷,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你娘的屁,咋就叫天下烏鴉一般黑了?咱們這是兄弟,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殷思路也覺得哭笑不得,解釋不得,隻好將就著罵了一句。

    說完了,他冷冷地掃了大家一眼,“幹咱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沒命,還有一條,就是出賣朋友,如果誰不願意幹,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隻要他踏出這道門檻兒,並發誓什麽都不說出去,那他就可以走了。”

    “大哥,放心吧,既然咱們都在一起了,就是死也不分開!”煙鬼斬釘截鐵地說。

    “對,大哥,你到哪兒我們就跟到你哪兒,你上醉春樓,俺們也跟著你去!”傻六子信誓旦旦地說。

    “六子,你少說點兒別人就當你是啞巴了?”獨眼鬼拉了一下傻六子,六子也覺得失口,就趕緊吐了一下舌頭,低頭不說話了。

    接下來一片寂靜,大家誰也沒有說什麽,都盯著殷思路看。

    “規矩還是有的,別搞得太陰森了。”二狐子勸道。

    殷思路摸了摸桌子上的三個靈位牌子,說:“都看見了吧?這就是幹咱們這一行的風險……”

    眾人看時,也覺得那三個靈位牌子特別刺眼兒,心裏都有些不是個滋味兒。

    “俺爹的屍骨算是找到了,可是兩個哥哥,恐怕就再也見不著了,這些事,誰都不願意看見,但是也不能迴避,以後幹大活兒了,都他娘的給我小心點兒,別見了冥器跟丟了魂兒似的,不要命地搶!”殷思路說著,尤其看了傻六子一眼。

    “大哥,你別看俺,可俺不是那號人!”傻六子覺得自己很沒麵子,就接了一句。

    “看你咋了?見女人跟丟魂兒似的,見錢也跟丟魂兒似的,你他娘的還覺得自己有出息是吧?”殷思路罵起來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咱們成‘一鍋兒’了,燒火做飯,總得有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兒先定個家法:以後不聽話,胡亂發言的,就餓他三天!”殷思路說著,有看了一眼傻六子,接著就是煙鬼。

    “如果出賣朋友,私自盜賣貨物的,我們也不動手,就當著我們的麵自行了斷!”說著,殷思路拿出一把鋒利的尖刀來,狠狠地甩到了桌子上。

    大家心裏一驚,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以後大哥就是這鍋裏的掌管勺子的,他就是咱們的‘掌勺’,全聽大哥的!大哥給誰盛飯,誰就吃,不給誰盛,誰就餓著!”馮稚第一個站出來響應。

    “對,以後全聽大哥的!”大家接著響應。

    “殷哥,將來你就是我們的魂兒!”傻六子又來了這麽一句。

    殷思路一聽,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這話不吉利,盜墓的最怕不吉利的東西了。殷思路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神算的眼睛,他趕緊笑了笑,說:“大哥你別介意,六子的意思是大哥是咱們這裏頭的靈魂人物!”

    傻六子一聽,也笑了,說:“對,對,神算說得對,瞧我說的,哥,你就是我們裏麵的靈魂人物!”

    殷思路一聽,方才笑了,“六子啊六子,你淨嚇唬你哥!”

    聽到殷思路這麽一說,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稍後,殷思路說:“都是兄弟,哪兒有讓誰吃,讓誰不吃的道理!隻要團結一心,大家都有吃的!”

    掌勺的大哥可是這“鍋”裏的領頭人物,不僅具有靠風水知識尋找尋古墓的本領,等到古墓得手後,也有著鑒別古物的能力。

    見大家沒有異議,殷思路就笑了,說:“大家都是兄弟嗎,我相信,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好樣的,將來就看咱們的了!”

    “不過,咱們還得說清楚,幹技術的幹技術,幹苦力的幹苦力,等找到了古墓,可不準吵鬧起來!”說著,殷思路看著傻六子。

    “大哥,你別看我,你的話我還是聽明白了,不就是幹苦力嗎?行,我以後多吃點苦沒有啥,隻要能跟著大哥找到絕世寶貝,賣它奶奶個十萬八萬的,也算值了!”傻六子說。

    殷思路見六子表態了,也趕緊笑著說:“六子啊,你放心,哥咋能讓你一個人去挖呢,畢竟,咱們都是兄弟,是不是啊?”

    “哥,我原來不就是當‘下苦’的嗎,怕個啥?” 六子說的“下苦”,是盜墓組織裏最底層的,純粹就是幹苦力活兒的。“下苦”們挖一個墓隻能得到幾塊大洋,生死由命,一旦進入古墓,被裏麵的機關所傷,被古幕裏突然噴射出來的火苗燒死,或者被積石流沙掩埋,那就完了,一家人斷了生計。

    那時候六子跟一個古董店鋪的老板幹,自己又不懂盜墓的技術,不是懂技術的“腿子”,隻能隨著別人去挖掘掙些小錢。

    殷思路在醉春樓見到傻六子的時候,他剛從監獄出來沒有多長時間,罪名當然是“盜墓賊”。民國時代,對“盜墓賊”的憎恨一點都沒有減輕。

    傻六子從西工兵營迴到秀才鎮後,就隻能成為鎮上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裏還有一個老媽子,日子過得很不鬆心,媳婦也娶不上。

    秋天農閑時,鎮裏一些人常去跟上有本事的人挖墓,管吃管住,還不拖欠工錢,傻六子也動了心。秋收之後,忙完了地裏的事,就相跟著有經驗的鎮黨出門了。

    說是出門,其實也沒有走出秀才鎮,因為洛陽一帶的古墓就挖不完,一個挨著一個,一個壓著一個,漢朝壓戰國的,唐朝壓漢朝的,到了明清,那些想沾光的死人自然又壓唐朝的。

    找古墓是掌眼兒,也是叫“大哥”的任務,大哥可是這“鍋”人馬的靈魂,不僅具有找尋古墓的本領,也有著鑒別冥器的能力。通常,他們分為三類人:第一層,自己找到了,就把古墓線索提供給其他挖墓的人,自己算是個合夥人,等到揭了墓蓋兒,拿到了貨之後,出來再分。第二層,就是等有人挖出了古墓,立即提出買斷該“坑”出土的冥器,也就是初級文物商販,第三層,就是直接擔任這盜墓隊伍裏的“支鍋”。

    “支鍋”是每一次盜掘活動的老板,也被圈兒裏稱做小老板。盜墓前,這個老板就出錢買盜墓的工具,譬如洛陽鏟、手套、口罩、繩子,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有炸藥!除此之外,他還負責找些可靠的人來幫忙挖,挖好後自己開這些“下苦”的工資。

    “支鍋”的投入是有風險的,挖出的冥器如果沒有被掌眼或其他古董販子買走,隻有全部自行處理。

    “腿子”是盜墓活動中的技術工人,這些人非常成熟,經驗老道,大多是“支鍋”的親信。“支鍋”不在現場時,“腿子”有著絕對的權威。

    通常,“下苦”們挖一個墓隻能得到幾塊大洋的報酬。

    這些情況,六子早跟殷思路講過,殷思路自然也明白。不過,既然都是同道的兄弟,這裏就沒有這麽苛刻的條件,等挖到了肉餡饅頭,出的貨自然就是兄弟平分。

    傻六子雖然是幹“下苦”的,可是照樣能平分出土的貨。

    幾個人幾乎沒有怎麽吵鬧,就製定好了規矩,做好了分工,單等歇息幾日,就到處探寶。

    隨後,幾個人又到了洪福大酒樓,美美地吃上了一頓,算是第一次兄弟聚會。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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