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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軲轆又繼續轉動起來,顧琰一邊忍著難受一邊豎起耳朵聽著。請使用訪問本站。其實她很疑惑,這掉頭去呂府,也就一兩裏路,而且天子腳下,難道還敢明著搶人不成?據她看來,孫小丁就職的五城兵馬司不是這麽無能的才對。


    顧玨本是滿心不情願,不過看到顧琰愁眉苦臉的,還一臉的隱忍,心頭便快活了。能看到顧琰吃癟,這趟值了。那麽多高門貴女鬥樂器沒能看到她吃癟,倒是脖子上的小疹子讓她現在看起來好苦逼。


    顧琰看到她眼底的幸災樂禍,把頭轉開,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樣子。如果同車的是顧瑾,這會兒肯定坐過來握著她的手腕,以防她一時忍不住伸手抓撓了。


    顧瑉派了人先行去呂府打招唿,這個是禮貌,畢竟他們算是貿然登門。


    “哎,你這個不會惹人吧?”顧玨小聲問道,以免被車夫聽到。


    “會的,你跟我一個馬車這麽久,一定惹上了。你現在是不是有些癢癢啊?”顧琰笑道。


    顧玨滯了一下,還真的不由自主的感受了一下,心理作用之下臉色變得有些怪,“你胡說!”


    “反正你也來了呂太醫府上,迴頭請他順道也給你瞧一瞧好了。”顧琰用力捏住手腕,真癢。


    顧瑉聽到裏頭的對話,哭笑不得,這種時候還不忘鬥嘴。不過,琰兒居然真的說幹就幹,把晉王府的人手還迴去了。那這一趟不會出點什麽事兒吧?想到這裏,他也顧不得琢磨歐允到底是什麽來頭了。之前在壽宴上看到一個酷似歐允的老頭兒出現,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他爹吧。結果就看到秦相臉色大變的站了起來,還有其他一些賓客,也紛紛離席,要給這人磕頭行禮。然後那人擺了擺手,直接站到了最方便聽裏頭曲子的位置,眾人紛紛讓道,他不發話也沒人敢坐下。再看旁邊跟著的白麵無須的老頭兒,下意識跟著站起的他腦子裏嗡地一聲,這是皇帝!


    呂府很快到了,一路平安無事,沒出現劫道的。也是,朗朗乾坤,哪能這麽猖狂。那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或者說,自己猜錯了?顧琰狐疑的看一眼顧玨,後者自行戴妥紗帽,又蓋了一頂到顧琰頭上,說道:“看我幹嘛,下車啊。”一邊不情願的伸手來扶顧琰。既然讓她陪著來瞧病,她總不好表現得很冷漠。


    “十四妹,想不到會是你和我禍福與共。”


    “總之我倒黴。”顧玨先下了車,然後伸手拉顧琰。等到隨車的小菊過來,便把人交給了她。


    “姑娘,你怎麽樣?”小菊滿臉的擔心。


    “應該沒什麽大事兒。”如果隻是飲食上過敏,那就好辦。她方才腦子裏已經將吃過的食物迴想了一遍,沒發現什麽容易過敏的。當時那麽多人一起,不過個人體質不同也不好說。怕就怕不知什麽時候被人下了藥。她的食物都是馬嬸子做的,按說不會啊。


    “四哥”顧琰喚道。


    顧瑉把馬鞭遞給小廝,走了過來,一旁顧玨見他們有話要說,便自覺的站開了些。她平常和這兩人都不親近。不親近顧琰那是理所當然的,不親近顧瑉這是因為他和顧琰交好。


    “什麽事兒?”顧瑉問。


    “你馬上讓人去查一下我身邊的馬嬸子,看她的家人有沒有受到威脅。”


    顧瑉點頭,“嗯。”一邊召來個心腹小廝交代了幾句。然後看到呂府的大門打開了,偏頭對顧琰顧玨道:“我們進去吧。”


    呂太醫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拈著胡子笑看顧琰:“你個小饕餮,這迴嘴饞吃出問題了吧。”他在顧府聽說顧琰連牡蠣這些都讓人弄來熬砂鍋粥喝,頗覺她實在是個好吃嘴。


    三兄妹一同給呂太醫行禮,他擺擺手,“都坐吧,別外道。琰丫頭,你過來,我替你瞧瞧。”聲音裏不掩笑意。


    顧琰苦著臉上前,坐到呂太醫麵前的小凳子上。老人家低頭看了看她的脖頸,“嗯,就是普通的過敏,我給你開個方子吃點藥,再擦些我自製的軟膏就好了。”


    下人聞言趕緊奉上紙筆,呂太醫筆走遊龍便開好了方子,直接讓下人到自家的藥房去抓,又命人取了軟膏來。


    “行了,洗幹淨脖子……”呂太醫說到這裏笑了起來,一向隻有洗幹淨脖子等著砍頭的。


    顧琰接過軟膏,道了謝,“知道了。呂先生,我這個不惹人的吧?”


    “不惹。”


    “那我得去拜見呂師母。”既然過府了,怎麽都該去見一見才是。


    “嗯,去吧。”


    於是顧瑉留下來陪呂太醫說話,顧琰和顧玨去拜見呂師母。


    呂師母是很和氣的人,一手一個拉起二人,“琰兒,早聽老爺提起過你了,說是可惜你是個女孩子,不然非得把衣缽傳給你不可。”


    顧玨低著頭,撇撇嘴,似乎除了外祖家不管走到哪,似乎她總是綠葉,人家隻知道她是顧琰的妹妹。這感覺真是憋屈。


    呂師母留兄妹三人用晚飯,還讓下人先把藥熬出來一碗讓顧琰想喝,迴頭有什麽反應也好讓呂太醫及時修改方子。顧琰想了想,呂太醫這麽大年紀了,上門給太夫人看病還差不多。給她瞧病,那可是折煞她了。她迴去以後如果有什麽不對也還是要上門來的,而且師母留客也留得熱情,於是便應了下來。


    呂師母便讓人去多做些清淡的菜色,她們中午在秦相府吃的壽宴,晚上吃清淡些好。


    吃過飯又喝了藥,脖子上也擦了藥膏,顧琰覺得舒服多了。可是,正要告辭的時候,她肚子又有些不對勁起來。怕半路找廁所不方便,她就順應呂師母留客,打算住在這裏了。這一天都沒什麽事兒,隻是自己的身體不對勁,顧琰覺得自己是有些杯弓蛇影了。至於身體不對勁兒,也許是真的不對勁兒吧。人吃五穀雜糧總是要生病的,她也許真是多疑了些。四哥派去的人迴來說馬嬸子一家這段時日正常得很,一旦異常沒有。


    顧玨不肯留下來,她想迴家去。這會兒也不好一定要留著她了。於是顧瑉派人護送她迴去,順道向家裏報訊,自己依然留下。等顧琰明日好些,他們一起迴去。


    呂太醫的女兒遠嫁,兒子外放為官,府裏清靜得很,呂師母見顧琰答應留下住一晚,高高興興的就讓人去收拾客房去了。對於顧瑉致歉說今日實在打擾了一個勁兒的擺手製止。


    顧瑉住了男用客房,顧琰住女用的。這讓他有些苦惱,得力的人手可都是男丁,大喇喇的把人派進人家的女客房,有些不妥。可顧琰一刻鍾不到就要去方便一趟,也實在是不好迴去。


    “四哥放心,我也有基本的自保的能力的。”


    “你人都是虛的,自保什麽啊。算了,安全起見,隻有讓人做房上君子了。”


    顧琰點點頭,“也好。”她現在的確是手腳都是軟的。


    顧瑉看看顧琰,有心問她,可是看她臉色不好又咽了下去。


    顧琰看出來了,“你有什麽話要說?”


    “算了,你休息吧。小菊,晚上值夜警醒些,有事立即大喊。”


    “四少爺,奴婢知道。”


    顧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四哥,別說一半留一半的。”


    顧瑉瞪她一樣,拂開她的手在床邊坐下,“我今天見到皇上了。”


    顧琰挑眉,“皇上親自駕臨秦相的壽宴啊,這個麵子真不小。”自古帝權相權還是有些矛盾的,而且現在正是奪嫡的當口,丞相這個位置太重要了。皇子們都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拜壽,隻遣人送禮。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親臨啊。


    顧瑉見她眼珠子亂轉,沒想到點子上,隻得道:“我覺得他非常像一個人。”


    顧琰反應過來,皇帝跟歐允那不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麽。歐允是年輕版的,皇帝是升級版的。她嘿嘿笑道:“四哥,如你所想。”


    雖然是有些猜到了,顧瑉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怪不得他行事那麽張狂,王爺居然也容得下。更怪不得他功夫那麽好,王爺也不派他什麽事兒,讓他置身事外。”


    顧琰問道:“皇上什麽時候來的啊?”


    “菀表妹彈琴的時候,她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被叔外祖母帶在身邊調教了幾年,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氣度了。”


    “這麽說,他也聽了我吹塤喏?”


    顧瑉點頭,“菀表妹彈琴他聽了隻是點了點頭,聽你吹塤可是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顧琰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藏得很好的,反正這麽些年太夫人就沒有從她的琴聲塤聲裏聽出過什麽。不過,皇帝更劉公公可都是方家。不過,聽出來了也無妨,這樣明暉去開口請皇上放她一馬任她遠避江湖會更加的有說服力的。


    顧琰這會兒沒再跑茅房了,畢竟就住在呂太醫家,再添一劑藥給她止瀉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了,早點休息吧。”


    小菊到廚房要了熱水,伺候顧琰洗漱躺下,然後自己就在腳踏上打地鋪。


    顧琰感概道:“病來如山倒啊,我這麽棒的身體都頂不住。”


    小菊抿嘴,“姑娘,好生養著吧,很快就好起來了。”


    “也隻能如此了。”顧琰掩口打個哈欠。今天一天真是有些累人的。於是閉上眼,很快就進入了黑甜鄉。


    隻是,半夜忽然被睡得警醒的小菊大力推醒,“姑娘,快醒醒,呂府起火了,還有人殺了進來,人數不少。”


    顧琰殘留的睡意頓時跑了個精光,“什麽?”難道是繼母派來的人,她這是連累呂府了?可是,繼母再怎麽著應該沒有這麽大的能量才是。孫老將軍他們也不可能坐視她如此亂來。


    此時自然不是細想的時候,平時顯得鈍鈍的小菊手腳麻利的把衣服給顧琰套上,又蹲下給她穿鞋襪,讓她自己趕緊把衣帶、扣子弄好。待到弄好,拉起她就往門外頭跑。這火是從呂府正院燃起來的,客房這邊還沒有燒到。


    門外站著顧府的四個家將,方才就是他們示警的。眾人見到她無事便稟道:“十二姑娘,四少爺帶著小廝幫忙去了,讓我們等護好十二姑娘。”住在這裏,於情於理都該去幫忙才是。顧瑉將身手最好的四人留給了顧琰,自己帶著人去救助呂府上下去了。去得及時,說不定還能救下呂太醫夫妻的性命。


    火場裏亂哄哄的,呂府起來救火的下人有不少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呂府如今就跟修羅場一般。顧琰蹙眉不已,“趕緊問一下呂太醫跟呂夫人現在怎樣?”


    四個家將互相看了一樣,“十二姑娘,我們還是護著您先離開。等您安全了,我們再迴來幫忙與打聽。”


    “你們如果要送我迴家,路上太耽擱了。還是……”先去救人吧幾個字沒來得及出口,顧琰已經看到幾個黑衣人往這邊奔來。


    這些人不但是要對呂府的人下手,連客人也不放過。這到底是衝誰來的?是她連累了呂家,還是住在呂家趕上了這一場禍事?


    “保護姑娘!”幾個家將將顧琰護在身後,無奈來人實在是有些多,漸漸的幾人就被逼到了角落,家將也紛紛掛彩。


    顧琰睡前吃了藥,但人還是有些虛弱,半倚在小菊身上。這些人過來看到了她,然後就認定目標攻擊,看來是衝她來的。


    顧府的家將裏有一個從懷裏摸出一根爆竹,往逐漸燃過來的火裏一丟,就見到爆竹衝天而起,在半空炸開。這是在報訊。隻是,給誰報訊?顧府的人看到這個方向起火,怎麽都要過來看個究竟才是。應該不是給顧府的人。可是這人很是得力,方才刀差點砍到顧琰,也是他拚命救護的。顧琰便想著是不是歐允的人啊?


    她猜錯了,這是孫小丁派來的人。不過,孫小丁的援兵沒到。晉王府的卻先到了。至於歐允,他現在人在軍營,暗衛大都隨身。而且,有晉王出麵應下此事,合情合理,老頭子前些日子又把他叫進宮訓了一頓,讓他不要被一個小女子牽著鼻子團團亂轉。晉王說事情交給他盡管放心,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有明暉的關係在,他怎麽出力都不為過。父皇不會說什麽。歐允一向信得過晉王,而且老頭子已經對顧琰有些著惱了,可別太過熱心反而害到她,便沒有另外派人了。


    四個家將隻剩下兩個站著的時候,晉王府的人馬到了,分了一部分去看呂太醫夫妻的情況,一部分打退黑衣人護著顧琰離開。


    小菊將顧琰不太能跑快,幹脆蹲下將她背到了身上。她比顧琰大四歲,雖然做貼身丫鬟不用幹粗活,但早年的底子在哪裏,於是還不算太吃力。不然,也沒辦法讓晉王府的侍衛來背她。這火一起,起來準備救火的,看熱鬧的人都不少,給人看去了就完了。晉王府的人是打算將顧琰先護送到晉王在附近的一個小宅裏暫歇。那裏本來就有侍衛看守,這樣也安全些。顧琰認得領頭的侍衛,便沒有多問跟著走了。隻請人留心顧瑉和呂太醫夫妻的下落。


    孫小丁帶著人趕過來,撞上了北城兵馬司的同僚以及下屬。這裏是北城,歸他們管轄。不過這北城貴人太多了,眾人聽說隻是個五品太醫府上失火進賊,來得便不是那麽積極。


    孫小丁看他們一眼,冷冷清清的道:“怎麽現在才到?”他是事先不知道顧琰在這裏,但這些人一旦發現起火就該趕來救援才是,居然差不多和他同時到達。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追究的時候,他大步流星的走進燒得有些殘破,火勢已經漸小的呂府。


    北城兵馬司的人對視一眼,這事跟這個活閻王有什麽幹係,他居然親自跑來了。迴頭追究起來可要吃大排頭了。不過這會兒也不敢再怠慢,忙忙的跟了進去。


    孫小丁大步進去,問明客房的方向尋了去。如今賊人殺退,滿場都在打掃、情理殘局。他見到被抬出的一具具屍首頗有些心驚膽戰,隻是也不好直接抓了人來問客房的顧姑娘如今什麽情形,隻能加快腳步過去。


    他這一過去便遇上了被熏得黑乎乎的顧瑉,顧瑉是安頓好了受傷的呂太醫過來尋顧琰的。至於熱情好客的呂師母,不幸罹難。就是呂太醫也是他去得及時才能救下的。當時把四個高手留下帶人去救呂太醫夫妻是最好的選擇,可此時見到客房死了這麽多人,還有自家兩個家將,顧瑉心頭說不後悔是假的。當時的情勢看起來是衝呂府來的,他們兄妹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顧家呂家也是及輩人的交情了,他不好隻是護著自己妹子不去救人救火。好在聽說顧琰是被晉王府的人給救走了,沒有發生什麽不測。


    孫小丁正好聽到後麵一段,知道顧琰是被晉王府的人救了也鬆了一口氣。顧瑉看到他帶著北城兵馬司的人趕來,雖然奇怪他居然親自帶隊過來,但也隻以為他是來出公差。他對孫小丁極度沒有好感,如果不是他搞錯了人,自家小妹子也不會這麽倒黴,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北城兵馬司的人要查詢事發時的情形,顧瑉便被留下協助調查了。他想著人已經被晉王府救走,也就沒有抗拒,打發了人迴去顧府報訊,便配合的到一邊接受了盤問。


    因為孫小丁急急跑來,那些人以為他和呂太醫有什麽幹係,做事自然比平時認真。而且孫小丁也不好一聽到顧琰平安無事便走開,便抱著手坐在旁邊聽著。於是這場盤問非常詳細,盤問的也不隻一個人,耗時也頗久。等到問完,顧瑉又去看望失了老妻的呂太醫。呂家兒子不在,他這個世家之後便不好走開。


    顧府得到消息,知道呂太醫家遭人尋仇,放火殺人,留宿的顧瑉顧琰都無事,顧瑉留在那裏幫著處理事務,顧琰被晉王府救走安置,也都放下心來。顧誠還另派了人過去幫襯顧瑉。隻待天明,再派人去把顧琰接迴來。


    肖嬤嬤對被驚起的太夫人道:“為何王府的人不將琰姑娘送迴家呢?”


    太夫人方才是真的嚇著了,如果顧琰在呂家出了事她的心血就白花了。這會兒便有些懶懶的道:“不是派了人來報訊麽,想是大半夜不想驚擾得府裏不安寧,就近安置了。晉王在呂太醫家附近好像是有一座小宅。”


    太夫人這個年歲的人,半夜驚醒了就不好睡了,於是幹脆叫了肖嬤嬤陪著說話,又去給三清老祖、我佛如來都上了香,多謝他們保佑顧琰平安。


    “太夫人放心,十二姑娘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您給她算的命那可是……”


    “噤聲,這種話不好隨便說的。”她連算命都是匿名進行的。不過結果還真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


    不過,顧琰的境遇其實沒有眾人以為的這麽好。她被小菊背著,晉王府十幾個侍衛護著,可是在經過一條街巷的時候遭遇了一場更大規模的伏擊。


    她被人擄走了!


    其實本來可以避開的,但是在被黑衣人靠近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道觀裏才有的味道。這些人必定是長年在道觀裏的。換言之,是道士。這麽精銳的一隻道士隊伍,不用說,肯定是國師府的人馬了。顧琰原本可以依靠拳腳功夫反抗的,可是一動手就會暴露她跟著明暉學武的事實。晉王府的侍衛受製於人救援不及,她便被人抓小雞一樣從小菊背上抓走了。


    小菊叫了一聲‘姑娘’仆倒在地,而讓顧琰跟他們往晉王私宅去暫避的田侍衛著實是後悔不已,不該留下十來個人在呂府幫著救人滅火。本來以為憑他們十二個弟兄,怎麽都能護得了顧姑娘周全的。沒想到國師府竟然派出了這樣的大隊精銳專為琰姑娘而來。


    琰姑娘現下落在了國師手裏,如果她受不住招了明暉道長的事,那可就壞王爺的大事了。就不說這個,王爺還欠著顧姑娘一條命呢。明暉道長定然也會怪罪王爺保護不力。


    “先迴去稟報王爺。”


    晉王聞訊大怒,“一群飯桶,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看來國師是起疑心了,他捉顧琰去是為了求證吧。那小丫頭怕是要吃些苦頭了。他可是在明暉和小允麵前都一口應下了的,現在人卻在他手裏弄丟了。


    晉王深吸口氣,“將顧姑娘的丫鬟仍舊帶到府裏安置,就說顧姑娘受了極大的驚嚇,王妃留她住下了。等情況好些再送她迴府。”當務之急,還得把小丫頭的名聲護好,同時想法子救人。要不要告訴小允一聲?他要是知道了,肯定立馬衝迴來管國師要人。可沒有證據,也沒有活口,甚至那些死在侍衛手裏的道士的屍體都沒能留下一具,國師肯定是不會認的。到時候小允定然會將國師府翻個底朝天,隻是狡兔三窟,國師必定有不為人知的老巢,如何找得出來。就是國師府的密室,他們也不清楚啊。罷了,還是暫時瞞著他,自己來想辦法。倒是宮裏的明暉那裏瞞不住,得告訴他。他可不要去闖國師府啊!


    話說顧琰被人擄走,直接在她頸後一捏她就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一間擺設豔麗的屋子裏。她揉著脖子坐起來,四下裏打量,這可不像是什麽好人家的地方啊。


    國師捉她來這個地方幹嘛啊?她還以為會被嚴刑拷打呢,就像是伍師伯一樣。


    她下床穿了鞋子出去,看到廳堂裏的擺設越發覺得這裏不是好地方。普通人家的屋子哪會這麽靡豔。可喜屋子沒有上鎖,她拉開門出去,探頭一看就嚇住了。娘啊,她這是到了青樓啊!


    這會兒可正是天光大白,青樓趕客的時候,所以一看就知道了。顧琰趕緊縮迴了身子。她住的這處仿佛是頂樓,所以一目了然。下頭的人也沒人無故仰頭,所以這一下還沒被人看了去。國師把她弄到青樓作甚?要說是繼母幹的還差不多。對了,繼母,她不是原本就和國師一夥兒的麽,昨晚的事是合謀?可國師萬沒有被繼母差遣的道理啊。


    “哦,醒了啊,把藥拿去擦了,對症的。”有個穿著俗豔大紅衣裳的女子走過來,胸口衣服很低,還露出一角蔥綠色的肚兜。這樣的大膽配色與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從事特殊服務行業的。顧琰看著她不說話,也沒有接她遞過來的藥膏。


    那女子笑了兩聲,“愛擦不擦,這可比你擦的見效快,脖子上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消下去了。你可別想逃跑,不知多少雙眼睛暗中看著你呢,光這層樓專門負責看守你的就不下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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