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次馬會迴去,老把式趁著酒勁,心中有憋著一口氣,於是對江邊的一個孕婦下手了……


    隨著關靈一點一點的將老把式罪行說了出來。


    老把式終於不在狡辯了!


    這個時候,他低著頭哭了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


    老把式哭著老淚縱橫。


    “哼……”我冷哼了一聲,想錘死他的心都有了。


    像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老把式,你說你……”


    大馬鍋頭也是無言以對。


    “張先生,張先生……現在,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等死嘍!”


    我冷聲迴應道。


    死的是個孕婦,難怪會出現兩個的鬼魂。


    孕婦死亡,必須要火葬!


    不然一定會出問題。


    即便是孕婦不出來,孕婦肚子的胎兒也會跑出來。


    “張先生,張先生……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老把式突然過來抱住了我的腿,一把老淚一把鼻涕的求我。


    我一把便將老把式推開了。


    “滾開吧……”


    我一腳將老把式踢開了。


    我若是救他就等於救一個沾滿了鮮血的惡魔。


    “大馬鍋頭,你們馬會也是有規矩的!”


    這個時候,阮老也開口說話了。


    馬會自然是有馬會的規矩,畢竟常年在外行走,若想平安無事,就一定遵守道上的規矩。


    像老把式這種行為,是壞了馬會的規矩了。


    “不錯!”大馬鍋頭點了點頭,“不過,兄弟們還不知情,走吧,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去吧!”


    大馬鍋頭一把揪著老把式的衣領走了,我和阮老遠遠的看著。


    大馬鍋頭搬出來了一根皮鞭來。


    皮鞭的把手是青銅打造的,鞭身閃閃發光,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做成的。


    每一個團體,聚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有自己特殊的圖騰崇拜。


    這一隻馬會是皮鞭,據阮老介紹,馬會中以皮鞭、馬鞍和馬蹄鐵為圖騰的很多。


    大馬鍋頭拿出了皮鞭,讓老把式跪在眾人的麵前。


    這個時候,老把式已經沒有退路,隻得從實交代。


    待老把式說完,由馬會的兄弟的舉手表決。


    最後的結果是老把式被逐出馬會。


    逐出馬會是對老把式的最嚴厲的懲罰了,意味著老把式的飯碗沒了,得另謀生路。


    而且就算是另謀生路,也不會有馬會再接受他的!


    大馬鍋頭又帶著老把式來找我了。


    “張先生,你看老把式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馬會的人了,但是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女鬼的手裏……”


    大馬鍋頭的意思是,讓我給老把式一個機會。


    “如果,他早一天承認,事情沒現在這麽糟糕!”


    我搖了搖頭。女鬼已經從金沙江中上來,而且還沾了血腥了。


    鬼沾血腥,不報仇是不罷休。


    “張先生,給我一次機會吧……”


    老把式跪了下來,給我磕頭!


    我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是能不能活,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這是女鬼的複仇,老把式害人在先!


    陰陽秩序便是如此,因果輪迴。想當初我勾走了趙德的生魂,是鬼魂帶著趙德來找我複仇呢!


    在陰陽秩序的麵前,因果必然會循環。


    和紙人店老太婆的情況很像,就算女鬼答應和解,我送她去黃泉路,鬼差也會給她個機會,讓她迴來報仇的!


    馬幫還得繼續趕路,到了晚上還得在江邊歇夜。


    老把式跟著馬幫走,在江邊歇夜的時候,我們遠遠的和馬幫隔開了。


    今晚會是女鬼報仇最兇的一夜。


    因為,明天馬會的兄弟就北上了,不再沿著金沙江邊走了。


    夜色落下來,我和阮老在地下挖坑,關靈在做稻草人。


    今晚,我們得偷梁換柱。


    我和阮老挖好了坑得讓老把式躺在裏麵。


    躺在裏麵隻露一個腦袋在外麵。


    我們往他的嘴巴裏麵塞了核桃,然後用布條把嘴巴給封住。


    “無論多疼,都給老子忍著,不然你是必死無疑了!”


    我將老把式的嘴巴封住了,又囑咐了一句。


    老把式使勁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可是在救他的性命,他想不點頭都難。


    我將引靈燈燈油混著香灰一下子罩在了老把式的頭頂之上,用來掩蓋他身上的氣息。


    關靈的稻草人已經紮好了,我在稻草的上麵,用老把式的鮮血寫上了老把式的生辰八字,再給稻草人穿上了衣服。


    稻草人的臉上貼了黃紙,用老把式的口水在黃紙上麵畫上了樣貌五官。


    稻草人站好了,我又從老把式的腦袋上剪了一撮頭發下來,用火點燃,然後往稻草上身上熏。


    這樣,稻草人就沾了老把式的人氣了。


    一切準備妥當,我開始去江邊洗毛筆。


    這毛筆上不僅沾著老把式的口水還有老把式的鮮血。


    我隻要往江邊上一洗,水下的女鬼立即就會察覺。


    一察覺,立即就要出來報仇。


    而我們就等她上來,讓她報仇。


    讓她去找稻草人報仇。


    隨著我將毛筆洗完,水麵立即就開始沸騰了。


    沸騰起來水麵,立即起了白霧。


    白霧橫江,茫茫一片。


    我快速的退了迴來,和關靈,阮老站在了一起。


    “嘩……”


    陰風撲上了岸。四周開始響起了哭聲,一個女人的哭聲。


    哭聲淒慘,讓人心驚膽顫。


    除了女人的哭聲,還有嬰兒的哭聲。


    稻草人的四周有一層麵粉,在麵粉的上麵出現了腳印。


    腳印一出現就是兩串。


    一大一小。


    果然是一個大人一個孩子。


    腳印衝著稻草人過去了。


    “唰!”


    隻是瞬間,稻草人就被撕成了兩半。


    如果,稻草人所在的地方是老把式,現在的老把式已經成為了一具幹屍,就連生魂也被吞噬了。


    鬼魂將稻草上撕裂開,很快就又迴到了江水中去了。


    鬼魂雖然走了,但是老把式卻並非安全了。


    雖然厲鬼撕碎隻是一個稻草人。


    但是,這個稻草人的身上是有老把式的生辰八字的。


    老把式能不能活,全看一個機緣了。


    等清晨天光大亮的時候,我和阮老將老把式挖了起來。


    挖起來後,他要沿著江邊走下去,直到遇見第一個人,然後他要問這人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在土裏躲了一夜,挖起來後還不能不能活?”


    如果那人迴答可以活,那麽老把式就可以活下去。


    如果那人迴答不可以活,那麽老把式當場就得死!


    我隻能幫他到這裏了!自己造的孽,得自己償還。


    老把式沿著江邊走了下去,是死是活,全看機緣了。


    說句實話,我真不想幫他!


    因為我知道了,他不僅殺了孕婦,還在孕婦的身上綁了石頭,讓屍體永遠沉在水底!


    那把老舊二胡留了下來,老把式的家裏還有妻兒。


    他如果迴不去,讓阮老帶迴去給他妻兒留個念想。


    馬會的人也一致同意,如果老把式沒有迴去,就為他隱瞞這裏的事。


    老把式死沒死?


    沒有人知道,馬會的隊伍還得繼續趕路,沒人去看結果!


    除了賓川縣鼓了榕江縣,兩天的路程之後,我們就到達了攀西地區。


    到了攀西地區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這裏城鎮密集,人口眾多,格外的熱鬧,是滄陽無法相比的。


    這裏是馬會人的終點站,但確實我們入蜀的第一站。


    這裏雖然熱鬧,但是關係也變得格外的複雜。


    和眾位馬會的兄弟告別,大家頗為不舍,尤其是被關靈救好的七個兄弟,硬是湊出來了兩塊大洋給我們做路費。


    我們不要,但卻拒絕不了。


    兩塊大洋可不是小數目。他們這樣出來走一趟馬會,也分不了三四塊大洋的。


    我們現在攀西地區住了下來,阮老出去打聽攀西地區的馬會了。


    整個是蜀地現在都是一片混亂,軍閥混戰,土匪林立。


    阮老打聽迴來,才知道情況很糟糕!


    蜀地不平靜,整個馬會的運輸都已經癱瘓了。


    已經沒有人敢出去跑馬會,接生意了。


    馬會兄弟都不敢走,我們三個人自然也是不能上路。


    我們一連在攀西地區逗留了三日,逗留的時間越來,我們的心中越是不安。


    雖然繁華,雖然風景不錯,但是,我們都是無心逗留。


    城中常常可以看到背著長條子槍軍隊過路。


    這種陣勢,在我們滄陽是看不到的。


    阮老每天都出去打探消息。


    這日,阮老迴來了,依舊沒有馬會的人願意出發去白帝城。


    但是,他帶迴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攀西地區的軍閥,劉大帥有一批寶貝要運輸到白帝城給鎮守白帝城的張大帥當做五十四大壽的賀禮。


    “寶貝?賀禮?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混進押送寶貝隊伍?”


    我急問道。


    “不是,並不需要!我們有更好的辦法!”


    “更好的辦法?什麽辦法?”


    “我打聽到了,劉大帥的這批東西都是盜墓來的!這批東西不幹淨!所以幾乎沒有人願意去押送這一批東西!因為沾了這批東西的人,幾乎都已經死了,沒死的也瘋了……”


    “這樣子這批寶貝裏麵有很可怕的東西!”關靈開口說話了。


    我點了點頭,“對於別人來說是可怕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再熟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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