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帶上兩把傘,立馬朝著門口奔去,遠遠就看到南淺纖瘦的身影呆愣的站在門口,而保安抬著一把傘在給她擋雨。

    李雷朝著保安使了個眼色,撐開手中的傘打在南淺的頭上,“少夫人,這麽大的雨,你還是先迴屋吧,不要衝動,和袁少有什麽要好好說,說開了就好了,沒有什麽事情過不去。”

    很難得,麵癱形象深入南淺之心的李雷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南淺不由得抬頭看了他兩眼,唇角勉強牽起一抹笑,“雷大哥,你讓他們開門放我出去吧。”

    “不行,這樣會生病的。”

    南淺滿麵荒涼,令人忍不住心疼,“生就生吧,沒什麽大不了的。”說完她像是不堪重負,身子整個朝著前方栽去。

    “少夫人。”李雷沒時間顧忌男女之別,直接扶住了南淺,把南淺抱迴了屋子。

    半個小時候,吳意背著醫藥箱匆匆趕來,“人呢?在哪?”

    李雷指了指房間,吳意立馬走了進去,一看南淺渾身濕透皺起了眉頭,“你們怎麽不知道照顧病人?這麽久了還讓她穿著濕衣服。”

    李雷看了張嫂一眼,張嫂再次上前,還沒碰到南淺她就開始鬧騰起來,人在沉睡卻在低吼,“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都是壞人,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張嫂上了年紀,根本壓不住南淺,這在場的都是大男人,這換衣服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成的。

    吳意看這場景隱約明白了什麽,睨了李雷一眼,“少爺呢?”

    “還在梧桐林裏。”

    “給他說了嗎?”

    李雷點點頭,一早就讓人去通知了,隻是半天不見人出來。

    吳意沒再猶豫,隻能將就著先測量了一下南淺的體溫,一測嚇了一跳,竟然42度。

    “不行,雷,必須馬上把少夫人的濕衣服脫去,不然這體溫根本控製不住,再往上非得燒壞腦子不可,你趕緊讓人再去通知少爺,實在不行的話再找幾個女傭強行幫少夫人把濕衣服換下。”

    “我去吧。”

    李雷剛轉身,就看到袁桀夜進來,一身名貴的手工西服全部被水打濕,這是一個極其注意形象的男人,何曾狼狽至此。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袁桀夜接過張嫂手中的毛巾,“我來吧。”

    大家對視一眼,然後暫時離開房間。

    袁桀夜黑著臉看著床上滿臉酡紅的

    人兒,靜靜的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掀開被子把她撈起來,不顧她的咒罵和掙紮直接讓她趴在自己的雙腿上,抬手去脫她的衣服。

    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話說重了,讓她如此的傷心難過。

    可是這丫頭實在是太寒他的心了,竟因為別人的話而否定了他所有的一切。他承認,剛開始的確是因為她的名字而對她有了興趣,但更多的是因為她這個人。

    內斂也吧,任性也吧,甚至是傻呆,沒有一樣不是他喜歡的。

    沒有一個人會像她那樣在有危險的時候毫無猶豫的撲過來,沒有會說想要保護他。她看起來是那麽的弱小,可偏生身體裏有有著不顧一切的衝動。

    她入他的心,完全是因為她這個人。

    他一動手,她立馬揪住了自己的領口,黛眉緊緊的擰在一起,就算是此刻防範意識仍在,小腦袋晃個不停,身子更是扭來扭去,口中低低的罵開,聲音有些微弱,袁桀夜聽不太真切,隻能聽清個別的字眼。

    “袁桀夜……混蛋……大壞蛋。”

    他皺了一下眉,抬手在她的臀上用力拍了兩下,掌控著力度但也能讓她感覺到疼,他沉著語氣,“典型的欠扁,給我安分點。”

    她一下安靜了,趴在他的腿上一動不動,耳尖快速的泛紅,似乎知道他方才對她做了什麽。

    他瞧著她這小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心一下子就軟了,讓她翻了個身,然後把吻落在她的唇上,安慰著她,“乖點,我幫你把濕衣服脫了,不然遭罪的會是你。”

    她似乎因為發燒太過難受,竟然尋著清涼迴吻他,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她皺著眉頭閉著雙目,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不允許他離開,不依不饒的吻著他。

    這潑皮的樣子,哪像不久前信誓旦旦揚言要離開的人。

    袁桀夜歎息了一下,一邊與她耳病廝磨一邊脫下她的濕衣服,找了套保守的睡衣準備給她換上。

    可是生病的南淺清醒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纏人的緊,不顧羞澀整個人一個勁的往他懷中拱著,胸前的柔軟無意識的擠壓著他的胸膛,袁桀夜唿吸驟緊,捏了一下她的小耳朵,“淺淺,別鬧,穿上衣服我讓人過來給你打針。”

    不料他一出聲她突然哭了,緊閉的雙眼淚水就這麽流了下來,他忍不住嘖嘖稱奇,這眼淚到底哪兒來的。

    “嗚嗚,我不叫淺淺,不要再叫我淺淺,我討厭這個名字。”

    看來這個名字還真傷了她的心,袁桀夜湊近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傻丫頭,她叫袁淺言,不是我的什麽前女友,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我從來沒有叫過她淺淺,一直都叫的言言,你在我這裏依舊是獨一無二的。”袁家其他人也從沒叫過淺淺,叫的都是小淺。

    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宛若催眠。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反正這淚水好歹是止住了,一直蹙著的眉也舒展了下去,整個人安靜下來。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誘哄,“乖,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告訴你一切。”

    南淺這次病勢來得很兇,高溫一直持續不退,整整昏迷了一天才醒過來。

    南淺睜眼,朦朧的視野裏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腦袋趴在床邊,而她的手也被緊緊的攢在手中。

    南淺一動,袁桀夜就醒了,男人立馬抬起頭了頭,眼中流露著驚喜的光亮,“醒了?”

    她就這麽沉默的看著他,不是說她連替身都不配嗎?不是說她無法取代那個位置嗎?現在又是幹什麽,為什麽還流露出這種表情。

    為什麽下巴上的青色胡渣不刮?為什麽衣服布滿褶皺?為什麽要向她傳達他一直寸步不離照顧她的信息?

    見南淺一動不動盯著他,袁桀夜笑了笑,抬手親昵的揉了一下她的頭發,仿佛兩人之前的爭吵壓根沒發生過,直截了當的開口,“你為之吃醋發瘋的那個女人叫袁淺言。”

    這是要好好解釋了嗎?要親自說出那段刻骨銘心愛情了嗎?

    等一下,袁,怎麽和他是一個姓?

    南淺冷漠的眼神出現了細微的龜裂,他又道:“我親生妹妹,言言,其他人叫她小淺,五年前死於車禍。”

    袁桀夜說的每句話都是重點,針對性十足,他相信南淺能夠明白。

    南淺隻覺得喉嚨處很幹,因為太過詫異瞪圓了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袁桀夜。

    “妹妹的位置是妹妹的,情人的位置是情人,沒有誰可以取代誰。”

    袁桀夜要是誠心想解釋一件事情,那絕對會有最佳的方式,不會讓人留下什麽陰影。

    “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整個帝景的禁忌,因為我她死無全屍。”

    男人的黑眸流露著濃濃的悲傷,聲音更是沉得仿若天地萬物瞬間都黯然失色。南淺覺得心好痛,就像有一隻大手在毫不忌憚的撕扯她

    的心髒。

    “桀夜。”她哆嗦著唇瓣,眼眶紅紅的。

    袁桀夜輕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淺,剛生即止,“不是很想知道嗎?那就由我親口對你說。”

    南淺掀開被子撲到袁桀夜的懷裏,因為力道太猛直接撞上了他的額頭,因為疼痛的刺激一直隱忍的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哽咽的抱住他,“不要說了,我不聽了,不聽了。”

    袁桀夜拍了拍南淺的後背,“沒事,你聽我把它說完,憋在心中太久其實挺難受的。”

    袁桀夜和袁淺言兄妹感情一直很好,哥哥是疼愛妹妹的主,對妹妹有求必應。袁淺言自小多愁善感,心思很重,一直不喜歡袁家老宅,袁桀夜因此專門為她建造了帝景,兄妹倆搬出了袁家老宅住進了帝景,日子其實過的還算平穩。

    五年前,袁家因為家主之位再次動蕩,前任家主袁風年僅26歲,繼承家主之位五年便露出了隱退之意,一時間在袁家掀起嘩然大波。

    可沒人知道,袁風一直在暗中培養袁桀夜,袁桀夜是他內定的下任家主人選,袁桀夜被袁風安排在基地秘密訓練,兄妹倆也因此分開,聚少離多。

    袁家的家主換屆是個很盛大的日子,這天袁淺言一早就知道袁桀夜要迴來的消息,歡喜的開車親自去接他,可惜半路出了車禍,袁桀夜趕到的時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和人都化為灰燼。

    南淺覺得袁桀夜沒有說故事的天分,或許他在故意收斂自己的情緒,本該是悲傷的事情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幹巴巴的,無喜無悲。

    南淺喉嚨幹澀的難受,整個人埋首在袁桀夜的懷中,男人說的越輕鬆,她心中越是難受,聯想到袁桀珩所說的話,南淺的心一緊,“桀夜,車禍的事情是人為的還是單純的交通事故?”

    “人為的,言言的車子被母親動了手腳。”

    南淺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啊?怎麽會是母親,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

    袁桀夜苦笑了一下,“虎毒不食子,她自然不會加害自己的女兒,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言言的車子被人不小心開出去了,她心急要來機場接我就隨便從車庫開了一輛,很不巧恰好是被動過手腳的那一輛。”

    南淺猛然頓住,怪不得袁桀夜和白雪之間會有這麽大的矛盾,而白雪每次都會這麽心痛,袁淺言的死和她有著直接的關係。

    她想想都覺得心驚,那個端莊優雅的貴婦人竟然也是一個勾心鬥角的主。

    “那她是想算計誰?”

    袁桀夜淡淡的道:“袁桀珩。”頓了一下繼續解釋,“那輛車子是袁桀珩的,六伯那時是鐵了心要扶植自己兒子上位的,他的勢力擺在那,族裏支持袁桀珩的唿聲也不小,我父親早死,我當年年紀太輕,除了有前任家主的扶植幾乎沒什麽勢力,所以她就動了那樣的心思。”

    “言言的事情發生後,她又把一切的罪責推到了袁桀珩的身上,以袁桀珩不及時報修車子為由將他趕到了國外。”

    好狠,南淺唏噓,為了讓袁桀夜上位,竟敢想直接殺了袁桀珩。而事情敗露後,她又將計就計,以弱者的姿態引領輿論導向,徹底的趕走袁桀珩。

    袁家的家主之位就那麽的誘人嗎?她沒發現袁桀夜有什麽好的?在其位謀其職,她隻看到袁桀夜為了那工作每天把大半的時間都浪費在上麵。

    而袁桀珩卻可以很瀟灑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淺淺,那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硬你是無法想象的,這就是大家族出來的女人。”袁桀夜嘲諷的笑了一下,“狠無下限。”

    南淺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判這樣的事情,袁桀珩這麽仇視袁桀夜和白雪,肯定和這事情脫不了幹係。

    突然之間心疼他了,家庭本該是最溫暖的港灣,可他的家族卻充滿了勾心鬥角,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應該很辛苦吧。

    她跪坐起來,將手插在袁桀夜的發絲中,下巴抵在他的頭上,眼中是濃濃的愧疚,“對不起,桀夜,我不該輕信袁桀珩的話。”

    “淺淺,你這次真的讓我傷心了,我們是夫妻,可你對我的信任度實在太低。”他毫不客氣的指出她的錯誤。

    男人的聲音很低很沉,南淺囁嚅了幾下唇瓣,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對不起。”

    袁桀夜加重了語氣,“這次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必須要明白,如果你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以後被人鑽空子肯定是無法避免的,袁家人的手段是你無法想象的,也許不經意的一次就是致命的傷害,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

    南淺的身子抖了一下,“以後不會了。”

    “以後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必須第一時間向我求證,而不是自己亂想一通。”

    袁桀夜越說南淺越覺得是她無理取鬧了,這頭也就垂得越發低了。現在想想,不就那

    麽一件小事情。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笨,就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把整個帝景鬧成這樣。

    書桌上全是文件,看來袁桀夜這兩天根本就沒去上班,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知道了。”

    “你現在可要想好了,這隻是袁家的冰山一角,你確定還要呆在我的身邊,確定再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一點話就說出要走的話。我要的是你無條件的信任,絕對的信任,永遠不要懷疑我。”

    “確定。”南淺低低的發出兩個音節,不敢抬頭去看袁桀夜。

    “抬起頭看著我,好好迴答。”他拔高了聲音,儼然像個嚴厲的大家長,而她則是他的一個孩子。

    “確定,一直都很確定的。”南淺嘟著嘴,隻要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她就賴定他,這從來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太在乎吧,所以眼睛裏揉不進一點沙子,再加上袁桀珩移花接木的手段太高,一個故事被他改編的似是而非,成功的在她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袁桀夜看著她這副小模樣,嘴角略微向上翹了翹,黑眸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南淺一直低著頭,當然沒有看到男人的笑,更不知道她其實被這個男人給算計了。

    事情其實都在袁桀夜的掌握之中,這個男人腹黑的程度遠遠超乎她的想象,這也是一個懂得攻心的男人。早在南淺問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在挑撥離間。

    他必須要給南淺一次記憶深刻的教訓,否則她根本無法真正吸取教訓。所以他故意誤導她,把她逼到情緒崩潰的邊緣,然後再慢慢告知她真相。

    當然,這裏麵的悲傷自是做不得假的,所說的話有故意刺激的嫌疑,但也真被她氣到了,這個丫頭竟然一個人躲在梧桐林裏哭泣,那地方濕氣多重,更過分的是完全否定他的一切,把他對她的好當成是彌補缺憾。

    他是那種閑著沒事幹的人嗎?隨便找一個名字有些相似的女人就來彌補缺憾,那這幾年估計帝景的門檻都被踩壞了,哪還輪得到她懵懵懂懂的撞到他的身邊來。

    至於會讓她生病發燒,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而今後的南淺確實也做到了,沒辜負他的一番教誨,在以後的日子裏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再無人能夠離間。

    南淺抬起頭,見袁桀夜有些走神,以為他還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裏,捧著他的臉打趣,“帥哥哥都變邋遢大叔了,還不趕緊

    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袁桀夜的俊臉黑了一下,瞪了南淺一眼,然後用下巴去蹭她的臉,南淺難受的左躲右避,“別鬧,好討厭。”

    她的喉嚨的確不太適合撒嬌,袁桀夜也不鬧她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清粥,要不要喝點。”

    “行,不過先打理一下你自己的形象。”

    “你嫌棄我?”袁桀夜眯了眯眼睛。

    南淺脖子一涼,帶著笑抬手摸上袁桀夜的下顎,刺刺的感覺還是讓她縮了一下手,“怎麽會,這樣超級性感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袁桀夜起身去浴室,南淺抓了一下頭發,下床穿上鞋子也跟著跑了進去,“桀夜,我來。”

    在袁桀夜的指導下,南淺笨拙的替他打理下巴。她身形嬌小,他高大挺拔,恰好能夠將她包容,兩道身影格外的融洽,仿佛與生俱來便該如此。

    張嫂覺得奇了,這昨晚還鬧的不可開交的小兩口這才一晚的時間竟然又膩歪在一起,心中忍不住感歎,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床頭吵架床尾和。

    袁桀夜把粥一口一口的往南淺的口中上,南淺笑著欣然接受,突然見他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後放在自己的唇邊抿了一下。

    南淺臉一紅,這心情複雜極了,這男人竟然一點都不嫌棄她,能這樣對她的男人她怎麽還會去懷疑,簡直是腦袋長包,愚蠢至極。

    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想借這次機會都說清楚,這個男人可並不是完全有理的那一方,“桀夜,我其實一直都相信你的,不然早就跟你鬧了,不會等到現在。隻是你這人迴答問題太不利索了,你完全可以在我開口問的時候就解釋,隻要你說一句那個人是我妹妹,我肯定就不會再胡鬧了,也不會那麽傷心,更不用口不擇言的否定你對我的一切,你知道的,女人有些時候就是有些無理取鬧的,尤其被說做替身之類什麽的,那是對女人最大的侮辱,放在哪個女人身上都是受不了的。”南淺說這話的時候耳尖紅了紅,緊接著話鋒一轉,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袁桀夜,你得承認,其實你這事情做的也不地道,我們倆都有錯。”

    袁桀夜挑了挑眉,這點他也承認,他其實也想借機聽一些她的心裏話,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這丫頭平時看著有些小迷糊,其實心思也挺縝密的,想了很多的的問題。

    見他不出聲,她嘟著嘴追問,“你承認嗎?”

    袁桀夜點了點頭,“我承認,但是你敢問

    心無愧的說相信我嗎?一個人大晚上的跑去公墓,躲在梧桐林裏亂想,這就是相信的表現?”

    “哎”南淺歎了一口氣,黛眉微微蹙了起來。

    袁桀夜瞧見了,就不高興了,捏了一下她的小臉,“這個習慣一點都不好,小小年紀你皺什麽眉,以後不許了。”

    “我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誰讓你整天擰眉的,搞得我都被你同化了,隻許周公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是男人,這不一樣。”

    南淺冷哼一聲,然後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如實交代,“桀夜,你知道嗎?我其實這心一直都不踏實,也許是經曆過南席的背叛有些脆弱了。現在我在你的麵前就跟個透明人一樣,估計我祖宗十八代都被你查清楚了。可是你在我麵前始終是一個謎,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就連你有一個妹妹我都不知道。你對我好,寵我,越是這樣我越發患得患失,怕這一切都是夢一場。”

    “傻丫頭。”他大手一攬把她卷入懷中,她順勢在他的懷中拱了拱,像某種無骨的軟體動物一樣,“桀夜,其實很多事情你可以對我說的,憋在心中多難受,得多壓抑啊,有個傾聽的人總是好的。我知道我們倆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太長,平時我要上學你要上班,相處的時間就更是少了,彼此了解就隻能靠交流,你要是什麽都不說我根本無法很好的了解你。”

    袁桀夜順了順她的頭發,“淺淺,我隻想你在我能守護的範圍內安然無憂。”

    南淺抿了抿唇,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袁桀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淺淺,你說的青山上的身影是怎麽迴事?你的意思是說你一早就對我砰然心動?”

    南淺已經感覺到他的笑意,懊惱的推了他一把,“你幻聽了,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淺淺,給我老實點。”他的大手在她的小腰上惡作劇的捏了一把。

    南淺覺得有些癢,笑著拍開他的手,“你就得意吧,我是好幾年前就見過你了,隻是距離有些遠我根本沒看清你的模樣,隻是看了個輪廓。說什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這難道不算是?”

    南淺說的袁桀夜是真的沒有印象,不過這丫頭一早就喜歡他倒是個不小的驚喜,緣分還真奇妙,“你當時要麽被我的身姿吸引要麽被我的深情吸引?總之不可能是無緣無故。”

    得,她不和他說這個話題了,這男人巧舌彈簧的,歪理一大堆,她也說不過他。

    “這麽說你妹妹真的是葬

    在青山頂了?”南淺疑惑的斂眉,這不符合常理,那個地方那麽偏僻,s市多的是風水寶地,有很多專門為富人規劃的更是奢華上檔次,有專門的風景區,以袁家的勢力不可能把人葬在那個地方。

    袁桀夜捏了一下南淺的鼻子,“心思能不能不這麽細密?還有不是我一個人的妹妹,是我們的妹妹。”他糾正她的稱唿。

    南淺抿了一下嘴角,“她和我誰要大一點。”

    “你們應該是同歲,她比你小幾天吧。”

    “嘿嘿,那我還真是她嫂子。”

    “你本來就是她嫂子,和年齡無關。”

    “要是我小了,不就要叫小嫂子。”

    這什麽思維,這麽發散,竟然扯到這上麵來。

    “不過桀夜,我想不通你幹嘛要把她葬在青山上?”

    袁桀夜的思緒飄遠,眼中浮現那抹小小的身影,“這是言言自己的要求,她說等她死後就把她葬在青山頂,她喜歡那兒,視野開闊,空氣清新。”

    “她什麽時候說的?”

    “具體不記得了,好像是平日裏談話的時候提過。”

    南淺隻覺得背脊有些發涼,思索了一會她忍不住試探性的開口,“桀夜,你有沒有覺得你妹妹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幹嘛提到這個問題,感覺有些像……”這袁家的人還真沒一個是正常的,總是透著詭異,袁淺言那時也就14歲,竟然交代起了自己的後事。這些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才幹的,哪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孩一早就告訴哥哥死後要把她埋在什麽地方。

    “像什麽?”袁桀夜擰眉。

    “像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

    袁桀夜圈在南淺腰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他眸光閃了一下,“言言從小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孩子,她的想法一直都有些奇怪,不能按照常理來思考。”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家妹妹的性格會變成那樣,感覺有些扭曲陰鬱,整天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小的世界裏,獨來獨往,除了他基本不和外人打交代,連一個要好的朋友都沒有。等他察覺的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形成,根本無法重塑。

    原來如此。南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隨口道:“就你們家這環境能正常才怪,不要變陰險都是成功。”

    吃過飯,袁桀夜把側臥的門打開,臥室裏布置的粉粉的很夢幻,一看就是少女的房間。

    南淺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張袁桀夜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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