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月上山頭,此地沒有大城市的燈火星星格外明亮,滿天繁星一點也不假。此時宴席過後,除了南宮本家的人,大多數人都睡了,少數人也醉的不成樣子了,南宮鶴隨著婢女在宅子中踱步。


    他們穿過前堂,中廳,分界假山,巡邏者沒有阻攔,兩人繼續走,穿過了許多住宅房,雖然光線昏暗,但她大致能分辨,最終他們在一個大房子前停下了,借著月光,依稀可以辨認大房子莊嚴肅穆的樣子,定睛一看,匾額上兩個莊嚴地大字“祠堂”。


    南宮鶴深唿吸一口調整心態,她當然知道祠堂對於凡人們意味著什麽,除了本家之人外人是絕不能進祠堂的,祠堂內大多擺了曆代靈位,但是也少有放其他東西的,例如佛像之類用於供奉的東西。


    引路婢女伸手道:“南宮大人就在裏麵,奴婢隻能送你到這了。”說完便轉身走了。


    南宮鶴由於剛下宴席,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身上的飯菜味尚濃,於是從儲物袋中拿出淨身符,把衣物清理幹淨,又整了整妝容,再次調整了一下唿吸,抬手開門,便進去了。


    南宮鶴進門之後隻見祠堂內坐了許多人,約莫十來二十個,老人小孩都有,想必,這就是本家所有的人,此時天色已晚,而本家所有人都在等著自己讓她有些有些過意不去。


    南宮鶴合上門,走到大堂中間,眼睛掃了一圈堂上情況便在她腦海中一清二楚,堂上坐了兩人,一個年歲已高,但雙目炯炯有神,而且僅是一坐便顯得很威嚴,另一人便是周管家,堂下十幾張座位呈半圓形把南宮鶴圍住,正前方坐著南宮家主和南宮夫人,楊婉兒兩人。兩邊分別坐著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有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孩或女孩,想必是他們的孩子。其中一個年輕人,甩了幾個法陣進入大殿房屋之中消失不見,想必是個隔音法陣,隨即男子向南宮傲點點頭。


    此時南宮傲開口道:“這裏都是自己人,你無需拘束,明路,給褐姨搬個凳子。”隻見右側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起身聽話的到牆邊辦了個凳子到南宮鶴身後。


    小男孩稚嫩著聲音:“褐姨請坐。”


    南宮鶴微微一笑:“謝謝你,迴去吧。”小男孩迴到座位。


    南宮傲繼續道:“你叫...南宮褐對吧,別看我白天主持例會說的挺好,其實都是我夫人的功勞,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太會說話,咱們就直奔主題吧,不知你和南宮全是什麽關係。”


    南宮鶴一頓,隨即嘴角往上一個弧度:“南宮家主知道我名字中的‘鶴’是哪個‘鶴’嗎?是仙鶴的‘鶴’?還是褐色的‘褐’?”南宮鶴答非所問,在做不少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突然,右側兩個二三十歲的美婦捂嘴笑了起來,與這莊嚴的情形很是不搭卻無人責怪,隻見其中一人摸了摸之前叫明路的孩子的頭:“想必先前是褐色的‘褐’,可為你起名字的人覺得太俗便又根據諧音改成了仙鶴的‘鶴’,如此做派確實是有他的風格,他是你主子?既然給你賜名,且隨我南宮家姓,你也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吧。”


    南宮鶴一驚,她已經扯得很遠了,卻沒想到此人一語道破,心思縝密,遠超他人。


    其餘人一聽解釋立馬也笑出聲,南宮全這麽隨意的起名字確實有他的作風,尷尬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南宮傲道:“不知,你可否講講與我兒南宮全相遇的事。”這些他們都無從知曉,互相了解是聊天的基礎。


    南宮鶴也放下了戒備,講了自己的過去,和遇到南宮全的事,到後來,南宮全給她選擇,她選擇了南門,後來進入一家南門下的一家小店鋪,經過十來年的打拚到現在堂主的位置,終於有機會與本家接觸,以至於現在有了私下交流的機會。


    言畢,南宮鶴隨即問了個問題:“能不能講講你們是如何能從一塊牌子就斷定我和主人的關係的?”她對南宮家有所了解,當時南宮全也隻說把玉牌交與南宮家主麵前便可,可這樣就能確定這是南宮全的持有物?從何判斷?


    此時楊婉兒拿出南宮鶴上交的賬目,打開,竟從中拿出一塊金屬材質的牌子,隻見其上寫著明晃晃的‘南門’兩個字,楊婉兒輕輕撫摸著:“鶴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做生意也很有一套,在你的手下顧客很多,因此賬目也遠比其他人更多更明細,這樣更能掩人耳目交上這麽大一本賬目上來,用小刀把空白的紙掏空嵌入牌子,賬目則更加沉重,加深我們對賬目的注意力。直到過賬時,牌子被我們發現。”對於她的誇獎南宮鶴不謙虛也不驕傲,若這點小心思也沒有幹脆就不要做生意了。


    楊婉兒頓了頓繼續道:“起初靜兒過賬拿到牌子的時候並未認出你,隻是覺得你是為了南門設計了一塊腰牌希望我們能采納你的意見,可是仔細想想,如果光明正大取得更多堂主的同意來說服我們似乎更有效率一些,於是便找炎兒商量,多虧炎兒眼尖,發現這塊牌子的材質不同凡響,因此才知道你可能是全兒派來的線人。”


    此時,之前甩出法陣的男子道:“說來慚愧,在下在煉器上還算小有造詣,可是這塊牌子的材質實在是沒有見過,不僅如此,就連許多材料上都沒有記載,興許姑娘你不知道,小全臨走前留下了一把刀,而刀的材質也是如此,再加上姑娘又複姓南宮,這麽多巧合加起來便不再是巧合,而是必然,想必是小全交代你進入我本家然後取得聯係吧。”


    南宮鶴一笑:“原來如此。”隻見她一招手,牌子從楊婉兒的手中飛到她的手中:“主人交代我務必要加入本家......”說著便欲言又止的樣子


    此時座上尊嚴老人開口道:“既是全兒交代,我們自然把你當一家人,雖然全兒可能給你介紹過,現在我正式介紹一下家族的人,我是全兒的外公楊震天,我旁邊這位雖然是南宮家的管家但是相當於小全的爺爺,這是小全的父親......”不一會她便把家族的人記了個遍,他沒想到南宮全這一輩的居然連孩子都有了,之前的明路是南宮靜和青炎的兒子,南宮平和其他人居然也有了,凡間開枝散葉是要比修仙界快許多。


    南宮鶴疑惑:“我記得主人說過他有兩個舅舅,為何在座隻有一個?”


    她此話一出,在座人臉上便是各種各樣的表情,楊震天繼續道:“說來慚愧,老夫兩個兒子老大楊名,老二楊楓,我這二兒子一直嫌南宮家弱小,不屑與之為伍,家族決定搬遷之時,老二極力反對,當時不論是楊家的地位還是南宮家的地位在天成國都很高,我楊家有軍隊相助,為天成國立下無數戰功,而南宮家做買賣很行,每年上交的賦稅不知比其他家族多多少倍。小全那時迴來,我們把他逐出家族,想必此事他也與你說了,現在想來,這是我們做的最愚蠢的決定。”


    說到這,其他人臉色都很不好,後悔的氣氛彌漫了整個房間,楊震天繼續道:“在小全走後沒幾年,我們發現由於家族太過強大已經威脅到了國家,而且還不止一個國家。本來現在天下就不太平,我們的壯大更是成了眾國的眼中釘肉中刺,都想著若把我楊家與南宮家吞並。我們發現了一些跡象,討論了許久,決定搬遷,老二極力反對,並且帶走了軍隊的一部分自立門戶。此時我們也開始舉家遷移了,沒過多久就傳來我楊家南宮家叛國的消息,老二的軍隊被全滅,屍體被掛在城門上三天三夜,我們雖然痛心,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的能力還不足與多個國家抗衡。因此在座隻有老大楊名,老二雖死,但好歹兩個孫兒孫女還活著,說著就指了指楊啟,楊柔。”說著歎了口氣。


    南宮鶴也惋惜:“實在抱歉,我沒想到本家還有這種過往。那最後家族是怎麽脫離諸國耳目到達此地的呢。”她避免眾人悲痛過久,便轉移話題。


    南宮傲道:“嶽父,這個我來說吧。我南宮家遷徙的過程中吸納了許多人,各國的難民,被逼上山寨的土匪們。久而久之我們決定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於是派了大兒子和二女婿找尋這樣的地方,於是,女婿就選到這這裏,在設立了迷陣之後,我們把人員分散,夜裏分批趕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本家的人全部轉移過來,此時這裏還不是這樣,我們考慮到還有難民和山寨的人,於是作出決定,一部分人立足於修仙界,重振‘南門’,否則起初此地物資是跟不上的,另外也好讓全兒知道我們脫離了天成國,現在讓他迴到家族完全不是問題。所有人人員轉移的同時我們建立了村寨,而外界,以‘南門’為立足點,我們得以有了今天的地步。剩下的無需我多說了吧。”南宮鶴一笑,微微點頭。


    待他說完,楊婉兒焦急道:“全兒派你來一定說過我們和他相認的事吧,他若是知道我們脫離了天成國就一定會迴到家族的,全兒,全兒。”說著眼眶裏泛起了淚光


    南宮鶴道:“夫人無需著急,南宮大人派我來便是要我代替他迴歸本家,他已經知道本家的情況了,隻是還不知道迴家的方法,我身為堂主在‘南門’做生意,若他出了蜀山自然會與我聯係的,諸位也無需著急。哦,對了,他說他現下還不能與本家相認,他說他現在要處理的事還很多,等他脫離蜀山便會與本家相認。這是更複雜的事情,或許百年都完不成。”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百年?南宮傲皺皺眉:“確實,一入修仙界哪有那麽容易便脫身的,當初一心想著他能有個好修為,往後的日子能好過些,可現在連家族都脫離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呀。百年?唉。”


    此時楊震天道:“收起你那凡人的思想,咱們現在都是築基初期的修士,百年算什麽?一天就知道說喪氣話,婉兒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老夫雖然修為上提升不了,壽命有限,但若不等到孫兒迴歸的那一天,老夫便不死了。”聲音震耳欲聾,果然是久經沙場之人,但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滲人?


    楊婉兒無奈搖搖頭:“父親,當著外人麵您說什麽胡話呢?”


    楊震天道:“什麽外人,全兒派來的人是外人嗎?你們都加緊修煉,趕緊修煉到築基期,好歹也活個兩百歲左右,不等到全兒誰也不準死!”這話越說越怪。


    楊婉兒苦笑:“讓姑娘見笑了,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人。剛才是我說錯了,你別放在心上。”


    南宮鶴道:“不會,不會,對了,主人還交代過,若是迴歸南門了之後便要分發玉牌,本家人務必人手一個,另外務必要把腰牌的秘密參透。”


    眾人目光聚集在青炎臉上,青炎問:“什麽秘密?”


    南宮鶴雙手在玉牌上一撮,隻見玉牌分成數個,分發到眾人麵前:“主人也沒說太細,就說成功之後能以神念交流,並且他們已經成功了。”眾人臉色一頓,若是別人說神念交流他們可能不信,但話出自南宮全的口他們不由不信,神念交流,元嬰期以下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做到,即便是借助工具。


    過了許久青炎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道:“為何他不把你的玉牌弄上?搞這麽麻煩?”


    南宮鶴苦笑:“主人說那裏沒有煉器的器材,這個弄起來還挺費事的,而且,而且暫時還是不要取得聯係比較好,主人還是希望南宮家族隱藏一段時間的,因為他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妙。”


    青炎道:“確實,光說神念交流這一點來說,若是暴露了,別說不能立足於蜀山,就連修仙界恐怕都會引來軒然大波。”


    南宮鶴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南宮全交代的事,他便完成了,此次到達本家的目的之一也算完成了。


    卻聽南宮靜道:“多謝鶴姑娘為我南宮家做的一切,我想了一下,希望姑娘能成為即將設立的總壇的壇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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