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時候,雲落發現,這些血霧的顏色開始變淡了。


    就像是被稀釋的水墨一樣,原本暗沉的血紅色濃霧,一點點逐漸淡化,變得越來越柔和……


    與此同時,原本躁動不安、滿臉猙獰暴戾的武者本人,神情也變得凝固了。


    他低下頭,眼睛一閉,頓時昏迷了過去。


    雲落也沒有多管,雙眸緊緊盯著那些血霧,等著最後的結果。


    沒過多久,隨著最後一縷血霧被吸收幹淨,武者周圍的空氣頓時一清。


    “效果好像還不錯。”雲落暗地鬆了口氣,取迴了武者身上的晶石,發現它的中心已經完全變成了暗紅色,猶如凝固的鮮血一般。


    “唔……”


    一聲低低的痛唿聲響起。


    雲落和君無塵同時看過去。


    隻見原本昏迷不醒的武者,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底血絲還未褪去,但眼神卻變得清明起來,目光裏透著濃濃的茫然,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看到了站在身前的雲落和君無塵,張嘴想要說什麽,卻隻發出了“唔唔”的悶叫聲。


    他的下巴剛被君無塵卸了,還沒裝迴去呢。


    雲落轉頭看向君無塵,“他好像想說什麽。”


    君無塵抬手一揮,一道柔和無形的力量打在武者的下巴上,精準地往上一推。


    又是“咯嘣!”一聲,被卸掉的下顎骨推迴原位。


    武者疼得眯起眼睛,劇烈喘息了幾聲,用沙啞而又疲憊的聲音質問道:“你們……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


    雲落仔細看著他,“好像真的清醒過來了……”


    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武者茫然又警惕:“你們……”


    雲落打斷他:“你還記得自己之前做過什麽嗎?”


    這名武者在瘋狂期間,曾攻擊過一名給他看診的禦醫,差點咬了禦醫的脖子。


    可憐的禦醫被嚇得屁滾尿流。


    要不是虎威軍及時阻攔,他非得把人家的脖子活活咬斷不可……


    雲落這樣問,是想要確定一件事,這些因為血霧而發狂的武者,到底記不記得他們發瘋期間做過什麽?


    記憶還在嗎?


    武者的思緒被雲落打斷,下意識循著她的問題思考。


    “我之前……做過什麽?”


    他茫然地迴想著,卻似乎想不起來,伸手想按按腦袋,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牢牢捆在柱子上。


    武者一臉懵逼,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看麵前的雲落和君無塵。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不是被關在地牢裏嗎?誰把我捆起來了?你們又是誰?!”


    一連拋出好幾個疑問後,武者突然反應過來,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恨意。


    “你們跟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嗎?!”


    雲落聞言,輕歎了口氣,轉頭對君無塵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麽?”


    武者茫然,又質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雲落捏著手裏被染紅了三分之一的透明晶石,淡淡道:“這件事解釋起來太麻煩,我們沒那麽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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