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皺著眉,用力揉了揉心口,甚至捶打了一下。


    那種滯澀又憋悶的難受感覺,卻半點沒有消散。


    思考了半晌。


    終於,她還是沒忍住,轉過了身。


    君無塵靜靜地站在原地,背影修長如劍,仿若蘊含著頂天立地的力量,此刻卻莫名顯得有一絲孤寂。


    雲落心口忽然一疼,鼻尖酸酸的。


    她默默對自己說,就這一次,她隻妥協這一次。


    信不信在他,至少,她要做到問心無愧。


    於是,雲落緩步輕移,走到君無塵身後,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君無塵佇立的身形一滯,暗眸微亮,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地驚訝。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他表示親近。


    上次在景王府浴室裏的不算,那隻是他們互相試探、帶著曖昧的交鋒而已。


    但這次卻不同。


    君無塵下意識地想轉身。


    “你別動,就這樣說。”


    雲落製住他的動作,半張臉埋在他厚實溫暖的脊背上,聲音悶悶道:“如果你轉過來,我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君無塵隻好紋絲不動地站著。


    他低下眼眸,看著她一雙細白的小手環在自己腰間,被黑色的衣料襯托得似雪一般,脆弱又精致,手腕上還帶著紅腫的指印。


    君無塵淡淡道:“好,我不動,你想說什麽?”


    “我沒有不相信你。”雲落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頓了頓,她又強調:“我本來很相信你的。”


    “本來?”


    君無塵敏銳地挑眉,側頭凝問:“本來信,現在又不信了?”


    “……”雲落不迴答。


    君無塵懂了,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他有些啼笑皆非。


    女人的心思,都是變得這麽快的嗎?


    他到底做了什麽,讓她一下子改變了態度?二話不說給他扣上個“不可信”的帽子?


    大概是之前被雲落氣得狠了,連怒火都變成了失望和疲憊,然後,又被她委委屈屈的一個擁抱,吹得灰飛不剩。


    心情大起大落之後。


    君無塵驚訝地發現自己此刻的心境竟是十分平和,連一開始被怒氣衝昏的理智都迴來了。


    他輕聲問:“為什麽不信了,總該有個原因吧?你什麽都不說,我怎麽猜得到?”


    明明是差不多的問題,用截然不同的語氣問出來,產生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之前,君無塵聲音森冷,口吻含戾,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雲落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心裏本就憋著氣委屈了,再被他這麽一質問,頓時就激出了叛逆心理,越質問越不想說。


    兩個人就這麽針尖對麥芒地杠上了。


    但是現在,君無塵的聲音卻低沉柔和下來,顯得耐心十足,甚至連疑問的語氣中,都仿佛帶著一絲絲的小委屈。


    聽得人心裏酸酸軟軟的。


    比起一開始強硬又冰冷的質問,這樣的溫柔與耐心,反而更讓人招架不住。


    雲落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她咬了下唇瓣,帶著控訴地說:“還能是什麽原因?還不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


    “我做什麽了?”君無塵感覺自己冤枉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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