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果可以象電腦一樣在出現病毒時按一鍵恢複,我希望迴到以前任何一個時候。自從跟張樂分手,我就覺得生活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不知道是生活遺棄了我,還是我遺棄了生活,自從生活的規劃驟然被打亂,我跟父母的聯係越來越少了,向領導匯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了,連關係最密切的老同學也不來往了,所熱衷的就隻有兩件事:夜以繼日地打牌和不辭辛勞地報複胡為來。

    文體局一把手空缺,用容城人的話說,胡為來是在挑土,也就是代行一把手的權力卻不是實際的一把手職務。胡為來的挑土精神確實可嘉,比陳正在的時候敬業多了,據說是經常晚上在辦公室加班為黨國效勞。為了驗證胡為來晚上加班工作的傳言,有天深夜我在打完牌後特意去了辦公室。

    我剛到機關門口就被一個佝僂老頭子攔住,死活也不肯讓我進去。這些日子沉迷打牌,我也很少去機關辦公,沒料到胡為來竟然把守門的老頭也換了。我對守門大爺說自己是文體局的副局長,姓周,迴辦公室拿個東西就走。沒想到這老頭子倔強如牛,說是胡局長有指示,晚上不允許閑雜人等進辦公樓。我說我是這裏的副局長,跟胡為來的官一樣大,不是閑雜人等。沒料到這老頭居然要求我拿工作證給他看,這一下將了我的軍,我隻好打電話給辦公室主任黃亮,讓他在電話裏給老頭下指示,我才得以放行。

    上樓後,我特意從胡為來辦公室經過,發現裏麵燈影婆娑,連窗簾也拉上了,心裏覺得蹊蹺,卻看不出什麽動靜。於是故意敲了敲門,果然裏麵一陣劇烈的響動,然後聽見胡為來喘著粗氣說,“誰啊?”等他開了門,我掃視了一遍辦公室,沒發現什麽破綻,然後腦袋空空地笑了笑,說:“胡局長這麽晚了還在加班啊?我本來工作上有個事情要向你匯報的,這麽晚了就不打擾你了。”胡為來不愧是搞政治的高手,剛才還窘得滿臉通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賠笑著說,“你周局長也敬業啊,深夜來談工作,事業心強,前途無量啊!”

    從胡為來辦公室退出來,我覺得沒有抓到胡為來的現場,心裏很不爽,於是躲在樓梯間繼續看動靜。十幾分鍾後,果然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從胡為來辦公室出來,待她走到燈光下,我才看清楚麵容,居然是薑美鈴!

    迴家我打電話給馬鳴,把晚上的事跟他說了一遍,說胡為來簡直就是禽獸,連未婚女青年也勾搭上了,說他是利用職務之便辣手摧花,喪盡人間天良!馬鳴卻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誰叫你沒當上一把手,等你到那個位置,不要說什麽薑美玲,就算是林誌玲你也能勾搭上!”

    第二天上班時,我去財務室領工資。薑美玲一看見我就立馬把頭低下去,我也心照不宣地說,“小薑最近是不是處男朋友了啊?早出晚歸的。”薑美玲還在跟我裝純情,嬌滴滴地說,“哪裏嘛!人家還小。”她這句話讓我無比惡心,害我跑去廁所吐了好幾迴。

    拿了工資第一件事是還前幾天欠下的賭債。政府院子裏有家麻將館是分管文教的王縣長老婆開的。一開始,我去哪裏打牌也是出於聯係感情的目的,後來打久了,居然上癮了,手氣也越來越不好,把每個月工資的大半奉獻在王縣長的麻將館。王縣長老婆姓金,我長期叫他金嫂子。才一進門,金嫂子就給我端上一杯茶,又安排腳陪我打牌。我說今天是來還帳的,不打牌了。金嫂子果然和氣,連忙擺了擺手,“還什麽賬啊,先打牌,贏了錢再還!”

    我剛上桌,就接到魏蕾的電話,說是到了容城,實在無聊,問我哪裏有牌打。我說,“你到政府院子裏來吧,我把位讓給你。”魏蕾在電話那邊說好,但是我不許跑,必須全程陪同。我把魏蕾接進麻將館,金嫂子一口一聲“你女朋友”,直說得我耳熱心跳。我坐在魏蕾身邊指揮她出牌,聞著她身上的香水味,下身有點按耐不住。

    晚上,我請魏蕾在茶樓吃煲崽飯,問她馬鳴的樓盤銷售得怎麽樣。魏蕾捋了捋長發,說:“你怎麽象個老頭子一樣,這麽羅嗦!什麽時候也關心關心下我的生活啊?”我笑了笑說,“我隻關心你的性生活。”魏蕾瞪了我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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