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了張樂的消息,隨著時間的推移,估計她結婚的事已經擺上了日程。從內心說,也不是放不下她,何況她即將為人妻為人母,可憑我對她的了解,和許誌標這種人在一起,張樂顯得太過脆弱,就象200磅的拳擊手和300磅的對打,輸的永遠隻會是她。

    剛迴家,就接到劉婷的電話,說是打算明天就把診所搬到容城來,希望我幫她搬一下東西,我說你還真把這裏作為根據地啊?生意做不起來怎麽辦?劉婷說,做不起來就要你養我.我說我連自己也養不活,一起餓死算了。

    劉婷到底還是把診所搬來了。整個一上午,我除了吩咐稽查隊長劉四今天晚上安排晚飯之外,就專門為劉婷打理診所的事情,直忙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劉婷倒是體貼,不斷地拿毛巾給我擦汗。我說,今天幫你把店子安排好了以後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吧,我是沒有時間來陪你的。劉婷說,你工作忙,我不怪你的,隻要你不到外麵找女人,晚上來我這裏就可以啊。我說,晚上也不會來你這裏。

    周末,劉婷把店門關了,硬要我帶他一起去找馮鍵。我說,那批麻醉藥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劉婷說,不重要我還這麽著急呀?我們叫上一輛的士,直奔武陽。

    我和劉婷趕到武陽時,已近中午,馮鍵還沒有下班,他把我們安排在他辦公室坐下自己就出去查房了。 劉婷說,你剛才為什麽不介紹一下呀?我順手拿起一張報紙,說,我要怎麽介紹呀? 劉婷說,你可以跟他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我笑了笑說,你怎麽成了我女朋友? 劉婷一把奪過我的報紙,撕得粉碎,白皙的臉蛋漲的通紅,擺出質問的架勢:周能,你跟我說清楚,我到底是你的什麽人?我被她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大嗓門說,你他媽什麽也不是!

    劉婷哭了,扭頭就往外跑,我沒有攔,又找了張報紙來看。不一會,馮鍵下班迴來,問我那妹子到哪裏去了。我說,不知道,我也難的管她的死活。馮鍵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又是你新泡的馬子吧?我說現在還不算,今後也不可能。馮鍵說,行了,咱們出去吃飯去,打個電話給她,叫她也過來吧。我們下樓時,我正在撥劉婷電話,就看見劉婷從樓下跑了上來,她象是什麽也沒發生過,笑容滿麵地跟馮鍵打招唿。

    我們在醫院旁邊的小館子裏吃飯,隨便點了幾個菜,我就跟馮鍵說那麻醉藥的事情,問他能搞多少。馮鍵說,我是外科醫生,又不直接跟藥劑打交道,最多小劑量的弄點。 劉婷說,你可以把你們醫院的藥劑師介紹給我們認識啊。馮鍵沒有答她的話,故意跟我說起張樂的事。他說,張樂上周來醫院拆過線,身體恢複的很好,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了。我說,上次許誌標也到我辦公室坐過,還和我作了一次深入交談,說是下個月就結婚。馮鍵聽了很是驚訝,那張樂怎麽說跟他分手了?

    吃飯的時候, 劉婷總是提她的麻醉藥,我瞪了她一眼說,你弄了麻醉藥最好是天天給我打一針,我寧可永遠被你麻醉! 劉婷聽了半天沒迴過神來。馮鍵說,我跟藥劑師說好了,下午弄兩百毫升給你,不過要先交錢。 劉婷馬上放下筷子,從包裏取出1000給他,說剩西的先放你這裏,下次拿藥的時候一起結帳吧。馮鍵也沒推辭,收了錢說,你可不能在外麵講是從我們醫院弄來的。

    下午, 劉婷去拿藥,陳正約了我去茶樓鬥地主。跟陳正在一起的還有幾個二級機構的負責人,我一走進包廂,劉四馬上讓座給我說,陳局長就是說你的地主鬥的好,總算把你等來了。我沒有答話,坐了在陳正的上手。我的手氣還比較正常,陳正賭隱大,不管牌好不好反正要當地主。很快我就贏了1000多,最後一場,陳正有些氣急敗壞,把撲克一丟說,老子今天不打了,散了。臨到要出門,劉四叫住我說,周局,還是吃了晚飯再走吧。

    快到吃晚飯時, 劉婷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裏,我說和陳局長在一起,順便也叫她過來吃晚飯,說局裏的車子也在這裏,等下一起迴去。劉婷先是罵我沒良心,然後說馬上就過來。

    劉婷在應酬方麵倒是比張樂出色的多,見了局裏幾個人也不管職務高低年紀大小一個個叫的甜蜜蜜的。陳正也似乎很喜歡她,硬要她叫叔叔, 劉婷就一個叔叔二個叔叔喊起來,直叫的我身上也起了雞皮疙瘩。想起張樂在的時候,即使縣委常委副縣長坐大堆也不敢說半句話。對於這點,我倒是沒有什麽怨言,覺得女人不能太愛出風頭。而劉婷的老成反而讓我討厭。陳正不斷地說我找了個不錯的妹子,我心裏卻是有苦難言。

    晚上,我打電話給馮鍵問他張樂上次跟他怎麽說的,馮鍵故弄玄虛,繞了半天才跟我說起張樂前些天發生的故事。

    原來許誌標上次在醫院碰到我後,就馬上懷疑到我是來看張樂的,找張樂反複盤問我是否來過。張樂卻矢口否認,並說與我毫無關係了。後來是許誌標在醫院交費時發現已經有人交了一千元,然後打聽到是馮鍵代交了。許誌標這小子很狡猾,他沒有直接找馮鍵問為什麽替張樂交錢,而是一再感謝並還了一千給他。事後通過徐寧打聽到我和馮鍵的關係。許誌標認為是張樂欺騙了他,讓他惱羞成怒懷恨在心。張樂出院後,許誌標表麵是一聲不吭,卻想方設法給她冷遇。

    就在那次我和許誌標打架後不久,張樂意外懷孕了。張樂小心翼翼地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許誌標,希望他能陪她去醫院檢查,許誌標卻一聲冷笑,說,還是讓李龍帶你去吧,他比我更了解情況。張樂哭的死去活來,也就是我和馮鍵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張樂打電話給我,而我卻冷言冷語把她想說的話擋迴去了。

    聽馮鍵講完張樂的故事,我已經感到心髒一陣劇烈的疼痛,後悔自己那天晚上喝多了酒,更不該那樣傷害張樂的自尊心。如果我在電話裏給他些許安慰,張樂的心裏也會好受點,而我冷漠的態度無疑是給她受傷的心雪上加霜。我問馮鍵,張樂後來是怎麽做的?馮鍵沉默了片刻說,肯定是她自己來做人流撒。我說,是你陪她去的?馮鍵點了點頭。那她和許誌標現在關係怎麽樣呢?我急切地問。馮鍵慢條斯理地說,已經冷戰兩三個星期了,張樂自己想分手。

    我說,我現在才想起許誌標為什麽那天在我辦公室說了那麽多推心置腹的話,原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馮鍵說,你怎麽那麽天真?你以為馮鍵會輕易放手?他是個商人,他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我說,那他還想怎麽樣?馮鍵說,張樂老爸已經收了他兩萬的彩禮,這些彩禮錢早被她爸花光了,加上許誌標為張樂花去的其他開銷,一共至少也是四萬。再說他們已經打了結婚證,要分手也不是那麽容易啊。

    我說,錢的問題肯定不占主要,關鍵是張樂跟他現在是否還有感情。馮鍵又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笑,你他媽心裏還不清楚?張樂跟他有什麽感情?張樂是被你一氣之下找的許誌標,認識不到半個月就打結婚證,這裏麵能有感情麽?

    跟馮鍵通完電話,想給張樂發條信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寫了一首詩:

    燈火連城亮,

    君今駐何方?

    每逢相思日,

    迴首痛斷腸。

    多少荒唐事,

    如何論短長?

    兩情若如故,

    分合又何妨?

    張樂學的是中文專業,對古詩詞似懂非懂,但隻要是我寫給她的詩,一般都能很快領會,而且對我的才華佩服的五體投地。記得剛和她認識的時候,我隔三差五的發兩首風花雪月的詩給她,常常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張樂躺在我的懷抱,一邊翻看我的手機信息一邊說,我欣賞有才華的人,更喜歡你寫給我的詩,你能在我們白頭偕老的時候,還寫出這樣的詩給我嗎?我笑了笑說,這恐怕不可能,寫詩跟心態有很大關係,但隻要你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發。

    看到手機上顯示“信息已發送至張樂”,我才放心地睡去。夢裏居然又見到張樂,看見她披頭散發地跪在我麵前抱頭痛哭,我一把扶起她,給她理清長長的頭發,吻幹她臉上的淚水,然後說了許多思念的話,也說了分手後內心的痛楚。這個夢最終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流淚了,枕頭上弄濕了一大塊。接了電話,聽聲音才知道是張樂。

    我聽見張樂在電話裏抽泣,我問她為什麽哭,她半天沒有說話。此時此刻,我忽然來了很大的耐心,確實很久沒聽到過張樂的聲音了,哪怕是她的哭泣也能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我說,你哭什麽呀?有話好好說,行嗎?是不是你跟許誌標吵架了?我一提到許誌標,張樂哭的更兇了。我說,你別哭啊,我這人心軟,最怕女人的眼淚。張樂這才說,你還心軟?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吧?我和他分手了!

    我感到有些驚訝與不安,說,怎麽可能啊,你們不是好好的嗎?張樂說,我後悔跟你分手,可是我更後悔和你談過戀愛。你知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年在我心裏是個多麽重的包袱嗎?我說,這個我早就料想到了,可你自己說起來跟他那麽好,怎麽會分手呢?張樂說,剛開始是好過,可是自從你出現後,我們就再也沒好過。我說,那是你們的感情太脆弱,怎麽能把責任推給我呢?張樂沒有和我爭,隻是說,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你們男人到底是怎麽了?我這輩子再也不結婚了,請你以後也不要給我發信息了好嗎?

    我說不發信息可以,但你還是要結婚啊!好男人多的是,碰上我和許誌標這樣的是你手氣不好,這和打牌一樣,臭炮就別捉了,說不定你還可以打個海撈呢!張樂一下子被我逗笑了,你怎麽那麽貧嘴啊?這跟打牌可以比嗎?我說也差不多。我還想聊的深入一點,可是張樂說,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課,先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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