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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軒不明其意,不敢多言,這時,那佛修忽地一歎,道:“道法修真與佛法修行,同途異路,老衲這般說,小哥當是不很明白。”


    再喧佛號,佛修淡然又道:“這麽說吧,老衲閉關修行日久,一直滯留在涅槃境界,氣機枯竭原本已然無望,怎料想小哥從天而降,並在水瀑之源悟道,使得老衲心有所感,身有所得,竟順機而悟得證大道,又向前邁了一步,這般恩德,小哥是無意,但佛緣萬象,莫不有度,這也是你我二人相識的佛緣所化吧,還請受老衲虔心一拜!”


    羅軒恍然,急忙攔住,汗顏道:“小子因境界突破在即,隻覺這裏水靈氣息勃發,故選址於此,倒不曾想助力於前輩,前輩此舉萬萬不可!”


    佛修也不勉強,收止舉動令羅軒好受了許多。


    見羅軒輕籲口氣,那佛修淡然一笑,合什的雙掌攤開,一道金亮閃閃的佛光在掌心中跳躍而出,跟著一個珠體浮現,在佛光的照映下閃耀整座佛堂。


    “須彌藏介子,介子納須彌!這輪迴珠是老衲仗之遊曆修行的護身法物,小哥既然悟道之時與它有緣,便贈與了小哥吧!”


    佛光燦爛,金芒四射,映得佛堂塑像均似被鍍了金身一般,景物所觀莫不讓人心靈震憾。那佛修一身金光更似融於諸多佛像之中,似真似幻。


    “輪迴珠?”


    羅軒靈心一片空白,雙手接過,又驚又喜。


    當輪迴珠現身的一刻,他立刻辨識到這輪迴珠散發出來的佛光正是那瀑水之源氣息,別無二致。


    如果說兩者有差別,那隻能說輪迴珠的氣息更精純,有若浩瀚汪洋,深不見底。


    羅軒心懷感激,恭身行禮。


    “謝前輩厚賜!”


    羅軒愛不釋手,元力輕撫輪迴珠的同時立感到左掌處藏身的水靈精魄在歡欣躍動。


    “還不知前輩……法號?”


    羅軒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佛修一笑:“老衲不明!


    羅軒一怔,道:“小子的意思是應該怎麽稱唿大師?”


    佛修再笑:“老衲不明!”


    羅軒撓頭,正欲再行解釋,早按捺不住的玉老在他心裏氣得叫道:“真是又蠢又笨,人家的法號就叫作不明!”


    “啊?是……是不明……不明大師!”


    羅軒恍然,苦笑。


    佛修嗬嗬一笑,點頭。


    羅軒望著不明大師持怪異的姿勢靜立不動,心中忽地一動,以靈識悄探,不由心驚。


    不明大師明明就站在眼前,但他靈心敏銳,本應有所感覺,但心境空蕩,何曾有任何的氣息。


    那即是說,如果此時此刻,他閉上眼,根本感覺不到不明大師的存在,他現在這般的站在自己麵前,竟與一尊佛像無異,仿佛化身塑像。


    “物物無有俱,有俱皆真如,心迷癡癡看,不迷看癡癡。”


    一聲淡淡笑語響起,那分明是不明大師的聲音。


    “娃,將輪迴珠吞入腹中試試!”


    玉老忽地及時提點。


    羅軒難解不明大師言語中的玄機,但初得輪迴珠,惹得水靈精魄異常的活躍,這刻玉老又有提示,他毫不猶豫將輪迴珠一口吞下。


    一股清涼似水,自口中直入腹內,達至小腹的一刻,羅軒體內立揭起滔天的駭浪,再非之前的安詳平靜,位居於他體內的諸般靈物立被扯進狂暴的天地,無一幸免。


    轟!


    不知何故攀升至濃烈極點的冰寒與火熱刹時在羅軒體內升騰起極為強勁的元力狂潮,朝著生生闖入的異物攻來,而輪迴珠亦是佛光盛放,金光燦燦,介於光明與黑暗的中心一點,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開始極速的漩動。


    被引爆的兩大神物的元力狂潮,偏偏不能近得輪迴珠前,兩種極端的狂暴元力怦然碰撞,激起滔天的元力浪潮,卻被輪迴珠釋放的佛光漩流引動,隻能繞著輪迴珠旋轉,刹時符靈與魔羅印再難守本位,自羅軒的左右掌心處遊離而出,立分陰陽兩界,彌動不休。


    輪迴,漩動,陰陽變換,仿佛日月交替輪迴。


    黑白分明的兩界,符靈與魔羅印亦難再死守左右半邊之軀,以輪迴珠為中心一點,杳杳而動,不斷釋放著精純的元力。


    符靈與魔羅印均非是凡物,傾軋間,輪迴珠佛光漸漸黯淡下來,漩動也有緩滯之像。


    羅軒此際七竅流血,連自己的身體都難以操控,體內的異變令他僅能保持著靈識的一點清醒,既不知如何做,亦不知怎樣做才是對的。異變之始,玉老也沒了聲息,任他千唿萬喚也不能加以指點。


    有頌經焚唱仿佛來自九天之外,輪迴珠原本被符靈和魔羅印壓製的佛光光華不進反收,一點金燦燦的珠體再無佛光彌漫,漸漸止而不動。


    最為怪異的是,那符靈與魔羅印仍是圍繞著輪迴珠不停的漩轉,隨著其速漸趨均衡,羅軒體內的內在天地逐漸呈現,與之前完全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眼,舌,鼻,耳,意,六識唯心,乃為識見,心,為第七境!


    心識,是羅軒在逃亡的無盡路途中與水靈精魄中逐漸培養起來,又不斷壯大的。體內的滔天變化,羅軒一直心識以觀,他也僅有餘力做到這一點。


    當內在天地不再狂暴,羅軒心識亦在不斷的壯大。水靈精魄在原本的內在天地傾塌時毀於無形,隨著陰陽兩界圍繞著輪迴珠重新建立起嶄新的天地,如同浩瀚汪洋般水靈精華一點點被釋放出來,重新凝聚。


    靈機忽動,羅軒勉力運起玉老傳授的修煉骨玉靈體的密法,水靈精華在壯大他心識的同時,斂收入骨。


    那是一種神奇般的感受,他的骨體仿佛是一座空空的山體,無數無比精純的水靈精氣瘋狂的湧入,將山體填得滿滿的,羅軒亦覺自己似在不斷的壯大,膨脹,收縮,壓實,然後再膨脹,再收縮。


    混沌天地,一點光陽閃亮,陰陽陡現。


    陽極而動,符靈正陽靈芒,輝輝閃耀……


    陰極而動,魔羅印幽幽寒潮,如墨如霜……


    羅軒心識漸漸淡去,一切再不存在於思感,冥化萬物,俱俱是空。


    不知過了多久,羅軒醒了!


    他是真的醒了,六識中也全然是剛剛蘇醒過來的感受,仿佛剛剛自最深沉的睡夢中悠然醒來。


    視線內,佛堂依然。


    不明大師仍是保持著原來的怪異姿勢,羅軒一眼辨出他的真身,生出其有血有肉的感受,再非之前其化身塑像,融於諸佛之中的迷惑。


    一切變得清亮,佛堂內諸佛萬千變化一一收入眼裏,在心中再非死物,變得活躍。一時間,諸佛歡動,各具奇姿,每具佛體呈現的萬般佛印仿佛鏤刻入心。


    有悟!


    “物物無有俱,有俱皆真如,心迷癡癡看,不迷看癡癡。”


    不明大師玄奧的佛語真言在此刻有會於心。


    心迷癡癡看,不迷看癡癡!


    羅軒隻覺萬般佛法真言印法,仿佛空山寶庫,無數奇珍,任他予取予與,這刻真的看癡癡,隻恨看不夠!


    “臨!”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真言,羅軒靈識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隨著此音一同振動起來,極為受用。六識重具,佛堂諸佛依然,光線幽暗,不明大師淡淡笑意掛在慈祥的麵容之上,正朝他望來。


    羅軒驚異道:“大師這一喝真是厲害,否則小子可能真的會看癡癡,難以自拔。”


    不明大師一笑,道:“諸法唯心,老衲因與小哥的佛緣才是真有所得;小哥悟性超人,機緣澤厚,以後不論道法修行還是佛法修持,均會事半功倍,似小哥這般人物,老衲也是平生首遇。”


    羅軒施禮,不加掩飾的流露恭敬之意,道:“如非大師援手,小子當不能獲此機緣,佛道修持高深莫測,小子還怕不得其法,讓他人輕視。”


    不明大師哈哈一笑,頌佛一聲後,道:“平常心即是佛心,別人的眼光何須介懷,這般相識緣法,萬般真意等閑人如何能知?小哥便再聽老衲講佛三日如何,到分手之時,老衲也再無憾事。”


    羅軒點頭,欣然一拜。


    青山如黛,荒野長風。


    與不明大師在三日後依依辭別,羅軒一路向北孤身獨行,一路上風景如畫,妖靈氣息漸漸杳無蹤跡,不少地方開始出現鄉村氣息,遠遠的可見炊煙嫋嫋,隱現人跡。


    漫空雲氣,羅軒不疾不徐的淺掠低飛,一邊好整以暇的欣賞美景,一邊聆聽辨查自身骨體的狀況。以玉老所言,骨玉靈體有成之時,整具骨體會發出玉盤骨響,而他自問骨體應是具形,但達到哪一種級別卻是不知。


    骨玉靈體,在羅軒來講完全是一種超出認知的修煉法則,具體的修煉方法了解的也極其有限。他不知玉老的真意,因為在修行骨玉靈體之時,完全是玉老口授親傳,他隻需要做就行了,接下來該做什麽他還真是不知道。


    玉老在體內天地發生劇變時再無聲息,羅軒並不擔心玉老的境況,以他心識初具的能力,能夠感知玉老正在修行,看來輪迴珠引發的內在天地變化,連玉老也未能幸免,是好是壞恐怕唯有玉老出關時才能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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