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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點頭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先從此湖下手,仔細搜尋小師妹的下落,尋不著她,我們也是師門難歸!”


    烈炎苦笑點頭,幽幽歎道:“的確,護不得小師妹的安危,我們縱使迴去,也唯求一死吧!”


    興歎之時,兩人先後躍身湖泊,一時間,一赤一紫兩道光芒在湖中搖曳,攪得湖水蕩起層層的漣紋。


    湖泊之底,石室。


    羅軒打量著封禁著石室的禁製,那碧藍的靈光宛若水波,蕩起靈氣的波動,看得久了,竟有天旋地轉之感,急忙將心眼轉移他處。


    玉老打破沉寂道:“達到化形境界的海妖,堪比人類初抵造形之境的修為,你這微末修為,在他看來與螻蟻無異,他所設下的禁製,你還是不要動其它的歪心思。”


    羅軒道:“玉老有沒有發現這裏一滴水都沒有,還有靈氣供人存活下去,這封禁可不是隻將我們困在這裏那麽簡單。”


    玉老沒好氣道:“我老人家發現的東西多了,哪有你這個傻小子那麽傻,這封禁之法在修真道法上稱之為結界,正常修真者要到煉意後期才能觸摸到結界的施展法門,達到造意之境時才能施展!”


    羅軒聽教,忽地苦笑道:“在師門時,同門弟子數千人修為都相近,總覺得自己算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了,可遊曆萬裏之遙,才知自己實在是井底之娃,這萬萬裏的疆域,一個渺小的人類低階修真者,不知在多少人眼裏都如螻蟻一般。”


    玉老笑道:“小娃能這麽想算是揭開了修真界的麵紗,初窺門徑了。任誰都知道修真一途,需要勵精圖誌,以無上的耐心和毅力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但能做到之人實在少之又少,但凡實力超強之輩,莫不是心誌極難動搖,道心亦經千錘百煉,所以啊,曆經生死困苦,漠視死亡危難,過的便是心關!”


    羅軒點頭受教,道:“玉老講的透徹,小子又長見識了!”


    既逃不出去,羅軒選擇安心修行,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這天功行漸收之時,道心從靜虛中一點點返迴,水靈精魄靈動的心境忽地湧動過來,與他的道心結合一處,刹時靈識向外界擴展開去,整個心靈化為虛無,飄蕩而去。


    石室外,是茫茫灰渾的一片水域。因心境目力並不及遠,羅軒隻覺得這湖底之處,聳立著一個巨大的宮殿狀的建築,恢弘無比。


    石室的所在,隻是宮殿的一角,極不起眼,室外枯骨處處,奇形怪狀,難辨是人是獸,還是妖物。


    心力向外延伸,心識之眼又看到偏殿相對來講整潔一些,這裏遊動著成千上萬,看去大小相近的銀魚,還有眾多奇形怪狀的湖底生物不時遊曳擺尾。


    延伸!


    轉入這水下宮殿的主殿,巨形的殿門空敞著,殿門上方有碎裂的牌匾,隻可惜隻剩下最後的小半截,留有半個殿字,無法辨別殿名。它不時在岌岌可危的在主梁上方順著暗湧的水流搖晃,似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延伸!


    入主殿,空洞的殿堂水質變得極為清澈透明,看去碧色盈盈,令人引不住生出闖入進去暢泳一番的念頭。


    殿堂深處,十八根主殿頂梁之柱無比粗大,需十餘人才能合抱撐起龐大的空間,雄偉之極。


    四周殿壁嵌著閃耀靈光的巨大靈石,較羅軒曾見識過的最大的靈石也要大上幾十倍,靈光盈動流轉,使得殿內水靈氣息充盈,水波清涼。


    殿堂的西南位置,傳來隆隆水聲的動靜,羅軒心力終有不及,仍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堅持著延展過去。


    穿過無比厚重的殿牆,羅軒刹時見到另一番奇異的景觀。


    這小片水域流動著的是極具色彩的水流,色呈粉紅,溫馨之餘又極具吸引力。


    水流圍繞著一個圓形的空間,緩緩流動,卻絲毫不能更進一步,而空間之內,非但沒有一滴水,還擺放著精致絕倫的白玉溫床,玉桌,玉幾,無不精巧萬分,而那較常人大了數倍的白玉溫床,此刻正有溫香軟玉的柔美女子海棠春睡未醒,無數碎小晶瑩而潔亮的星辰光輝鋪滿玉床,繞著那女子閃動。


    “虛星月?”


    驚詫之時,羅軒心境感受到水波暗湧,門口位置一個體形身姿均無比粗壯的赤著上身的男子,正獰笑著流著口涎,悄然向她接近。


    “有危險!”


    以心力全心全靈向虛星月發起唿喚,羅軒靈識不堪重負的一痛,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玉床之上,虛星月猛然驚醒,無數星輝刹時凝集成一個光團將她通身罩起。


    “好膽,竟敢壞我好事!”


    怒喝聲中,那粗壯男子似感應到什麽,朝著心力消散的羅軒望了過來,惱羞成怒的眸子裏發出兩道精芒,擊打在羅軒的心眼之上。


    石室內,羅軒慘嚎著抱頭打滾,眼前白閃閃的什麽都看不真切。更為可怕的是,那粗壯男子眼眸發出的精芒滯留靈識不去,芒光四射,似發出無數的針刺,紮得靈識一片空白,幾欲瘋狂。


    靈心模糊著仍能辨聽玉老的聲音,他驚得急切道:“這是海鯨的天賦法技,迴納刺,專傷靈識靈智,抵受不住的,輕者修為銳減,重者幹脆靈識毀去與凡人無異,小子啊,這迴可是真刀實槍的考驗,你可要熬住挺住啊!”


    羅軒慘嚎道:“那怪物能否知曉是我所為?會不會找上門來吧?”


    玉老道:“那海鯨絕想不到一個淬體期的小子能做出這種事來,在他的眼裏,你與外麵成千上萬的魚兒沒有什麽區別,以老夫所見,他極有可能因你與那小女娃同來,故將你拋在這裏,又不怕你跑掉,什麽時候想起來會很難說呢。”


    羅軒麵容變得扭曲,咬牙抵受著靈識撕裂般的煎熬,劇烈的頭痛讓他全身痙攣起來,抽搐不已。


    便在此刻,內在天地風雲突變,原本兩相安逸的符靈與魔羅印竟完全不理羅軒的苦痛,傾軋較力,左半邊的陽和正氣與右半邊的冰寒異力針鋒相對,把羅軒的體內作為較力的戰場。


    隻是刹那光景,羅軒非但靈識劇痛,**亦是如割裂開一樣,讓他麵臨全線崩潰。


    “玉老……救我!”


    羅軒眼耳鼻同時滲出鮮血,形相淒厲怕人。這刻的他再不顧不了其它,唯有向玉老求救。


    玉老仿佛也在經曆不同尋常的折磨,艱難叫道:“娃,你的靈識已不足以以血脈之氣維持兩大神物的平衡,結果引發了它們的天然克性,相互攻擊。現在,唯有憑你心力來抵受,而且還要伺機將它們重置平衡之態,否則你我都要魂飛魄散!”


    羅軒慘嚎相應,靈識在不可抵受的劇痛中淡淡發白,天地蒼茫,在冰與火的較力下,仿佛墜入無邊的霧氣,一切都迷失了。


    沒有任何知覺的羅軒躺在石室內,石門在數息後突然開啟,那個他以心眼所見的壯漢忽然出現,冷冷地打著石室內的一切。


    便是玉老也絕沒想到,以他的識見竟然猜估錯誤。


    石室地麵,羅軒氣息全無,七竅流血,雙眼處更是血跡模糊,在壯漢看來完全就是一具毫無意義屍體。


    “卑劣的人族,竟敢和我奧舒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叫奧舒的壯漢冷哼一聲,忽地揚手,室中的玉器擺設均消失不見,那石門上禁光不知何時消去,黃渾的湖水刹時湧入,無數搖頭擺尾的銀魚爭先恐後的隨流而至。


    銀魚紛湧,不知為何卻不敢靠近奧舒的身旁,奧舒似是極為享受水流的衝擊,巨大的頭顱後仰深深一吸,水流竟變得湍急,形成奇異的漩流。


    無數的銀魚掙紮著,似怕極了那漩流,奧舒卻是哈哈一笑,雄渾的狂笑引得湖水激蕩,遠遠的傳了開去。跟著,他大踏步而去,再沒心思朝著隨波逐流的羅軒看上一眼。


    銀魚群在漩流變得舒緩時安靜了許多,這個時候,它們似突然發現了什麽美味般,紛擁著朝著羅軒的身體撲去。


    一片銀魚之海,刹時將他瘦小的身軀淹沒。


    湖泊深深,烈炎與流浪在整片的湖泊中巡遊數圈仍未有任何的發現。這段時日,兩人將方圓數百裏探查多遍,結果可想而知。


    軒轅通天圖,羅盤的指向仍是這片深深湖泊,無奈的兩人再度空手而迴,重迴湖堤低語商議。


    一道劇烈動蕩的水波自湖下翻起,無數的水花翻卷,一股令兩人驀然心悸的沛然氣息席卷整個湖麵,迎麵而來。


    靈識受到震動,引發得雙耳轟鳴,驚起的兩人靠在一處,麵色俱是發白。那般氣息,絕非等閑的修真者所為,境界上比起他們不知高得多少個層次。


    烈炎深深的喘息然後道:“這裏想不到會是這般的兇險,流浪,你來護法,小師妹安危為重,我這傳靈信向師父告之一切,遲恐不及。”


    流浪咬牙點頭,毫不遲疑卸下背負的乾坤通天圖,雙手法訣連揮,道道靈氣所劃的符印憑空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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