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謙親自前去迎接,見了張青和孫二娘,又是一陣話說。


    等介紹了盧俊義,張青道:“早聽說河北玉麒麟的名號,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盧俊義道:“名動江湖的菜園子張青和孫二娘,在下早就想結識了。”


    寒暄了一會之後,胡謙好奇道:“哥哥和嫂子怎麽會過來的?”


    張青道:“那十字坡的客店名聲狼藉,實在是經營不下去了,再加上官兵三天兩次來敲詐勒索,因此想來想去,決定來投奔,希望大哥不要嫌棄才好。”


    胡謙道:“兩位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於是吩咐大擺筵席,給盧俊義、燕青、張青和孫二郎接風洗塵。


    等一切都安頓下來,便開始論功行賞。


    拿下密州,史進、朱武、陳達和楊春四人乃是首功,其次便是關勝、唿延灼幾人。


    最後就連龐春梅也得了賞——除了一件金鐲子之外,還有胡謙親自賜予的能量液。


    喜得她眉開眼笑,不管是見了吳月娘還是孫雪娥,亦或是李瓶兒小翠等人,每次都要拿出來好好說一番。


    這一天,除了武鬆和楊誌去鎮守密州,其餘人全都迴到青州,商議下一步的動向。


    胡謙有些問問朱武——這位號稱神機軍師,乃是地煞排名第一。


    朱武或許也知道胡謙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道:“如今哥哥取了青州和密州,加上二龍山和桃花山,勢力不可謂不大,但是和方臘、田虎之流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為今之計,不如韜光養晦,先把現有的根基經營好,再待時機,謀取其他城池。”


    胡謙道:“謀取哪些城池呢?”


    “登州已被咱們圍住,隻要切斷所有交通要道,登州不攻自破。


    青州以北,當屬萊州,密州以南當屬海州。


    若取了這二州,不僅咱們現在的地盤可以南北縱橫,往西可以威逼濟州、往南可以占據汴河淮水。


    若是占了淮水這等富饒之地,糧草自不必愁,兵力也可比現在增加數倍。”


    胡謙道:“這些都是好處,難道就沒有什麽難題嗎?”


    朱武點點頭,“哥哥所慮極是,若取了萊州,到時梁山就會被咱們和東京夾在當中。


    若是南下,又會撞上江南方臘,那裏是他的地盤,經營許久,不是好取的地方。


    簡單來說,占據附近幾個州之後,咱們無論是往北還是往西或是往南,都會受到限製。”


    胡謙點點頭。


    這個問題他之前也考慮過,北麵現在還是遼國的地盤,南邊是方臘,西邊是大名府、開封府和應天府。


    無論如何也不好躍過這幾個地方去。


    若是想發展起來,方臘和宋江,必須得滅掉一個。


    對於朝廷來說,方臘或許是最大的隱患,所以才會招安宋江去滅方臘。


    所以胡謙自然是不想先去碰方臘。


    但若是對上宋江,那梁山泊確實不好攻進去。


    若是揮師北上,取了燕雲十六州,隻怕又會受到遼國和後麵的金國的攻擊。


    他苦思許久,決定依照朱武的建議,先把這一片區域經營好。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趁機提升信仰,解封神通。


    若是能得到劍術神通,管他什麽方臘還是梁山,都是一劍的事情。


    正想著,朱武又道:“山東百姓被公田稅害了許久,人人都有怨氣,咱們不如利用這一點,打出旗號,也許可以讓百姓爭相來投。”


    胡謙心頭一道,倒是忘了之前想過的口號。


    於是說道:“這個我已經想好了。”


    幾人立即就是一愣。


    口號雖說隻有一兩句話,但是卻非常重要,不僅要別人能聽懂,還要郎朗上口,最要緊要有一種號召力。


    比如之前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等待之中,胡謙開口道:“開了城門迎明王,明王來了不納糧。”


    胡謙沒覺得拿李自成的話來說有什麽不好。


    朱武等人念叨了兩句,越說越覺得對味,連連讚歎道:“哥哥真是神人也!”


    “開了城門迎明王……明王來了不納糧……”


    關勝和唿延灼也連連稱好。


    “如此一來,咱們大軍所到之處,說不定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便會爭相把城門打開!”


    眾人盡皆附和。


    朱武又道:“哥哥當真要不納糧嗎?那咱們的糧草該如何辦?”


    胡謙道:“口號先喊出去,進城之後,第一年免糧,後三年半糧,之後的事情再慢慢說。”


    朱武道:“如此甚好。”


    於是布置下下去,盡量讓所有人都學會這兩句話,並且沒事就要和別人說。


    沒過兩天,這句話就傳遍齊魯大地。


    就連梁山等人也聽到了這句話。


    吳用對宋江道:“哥哥,這武大郎好厲害的計謀!”


    宋江道:“隻不過是一句口號而已,軍師不必驚慌。”


    吳用搖搖頭道:“雖然隻是一句話,但眼下朝廷昏庸,奸臣當道,稅賦年年增加,這才使得很多人上山落草。


    若真是不納糧,這些百姓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到時候武大他們所到之處,百姓必然會夾道歡迎。


    到了那時,咱們梁山的生存環境可就十分為難了。”


    宋江這才皺了皺眉頭,“不納糧,他們哪裏來的糧餉。”


    “那隻不過是一句口號而已,當不得真。


    總之,這口號既當不得真,又十分真實,端的是十分厲害。”


    與此同時,bj大名府。


    新任太守也聽到街上的歌謠,問道:“這個明王是什麽人?是不是和梁山宋江一夥的?”


    “大人,這明王原來是陽穀縣一個賣炊餅的,後來不知怎麽得了些神通,就號稱是天神下凡,又說是太乙救苦明王。


    之後因為勾結梁山賊寇,使得賊人殺入陽穀縣,殺死無數百姓,又將……”


    “行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和那梁山一夥的。


    準備黑狗血就是。”


    “準備那個做什麽?”


    “當然是破除他的妖法。


    他既然自稱是什麽天神、明王的,當然要用黑狗血來驅除妖邪。”


    “大人,那武大已經占據青州、密州,加上二龍山和桃花山,目前已成氣候,咱們要不然……”


    “囉嗦,你是太守我是太守!快去辦!”


    “是……”


    口號越傳越廣,最後胡謙又絞盡腦汁,將隻有一句的“開了城門迎明王,明王來了不納糧”補充為: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


    早早開門拜明王,管教大小都歡悅。


    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明王,明王來了不納糧。


    吃他娘,著她娘,吃著不夠有明王。


    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並且尋了許多兒童,一個個傳授開去,編程童謠,傳遍天下。


    再說登州自病尉遲孫立與孫新等人反上梁山,便加強對官差的監控,然而無路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去往東京的線路會被切斷。


    從登州往東京開封府,基本每條線路都有人把守,基本三五人一隊,在路口設立路障陷阱,若是遇到單槍匹馬的便給擒住,遇到大隊人馬,就報給頭目知道。


    但凡從登州出去,必然會被截住,宋廷派去登州的人自然也過不去,一來二去的,登州就失去了和宋廷的聯係。


    胡謙現在也不急於去拿登州,一來現在兵馬眾多,糧草充足,不需要去打登州補充,二來想看看朝廷對自己的態度,至於第三,則是想等等這口號的發酵。


    畢竟宋廷積貧積弱,內憂外患不斷,若是自強不息還好,可是宋徽宗偏偏是個藝術皇帝。


    對寫字畫畫熱愛非常,但是對於朝政卻根本不怎麽過問。


    下方蔡京、楊戩、高俅之輩又是貪得無厭的,賣官鬻爵隻是基本操作,當時流傳一句話,最是能說明這種情況:


    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


    這時宋朝不僅要對付北方不斷強大的遼和金,還要鎮壓不斷出現的農民起義。


    大軍隻要一動,就需要花費糧草軍餉。


    而糧草軍餉又是從稅收裏麵來,這樣以來,越是收稅,起義越多。


    起義越多,就越是需要鎮壓。


    可以說宋朝已經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這樣的情況之下,百姓服從管製,就得被稅收壓得喘不過來氣,甚至餓死凍死在街頭上。


    否則,就隻能起義,或是跟著起義,反正誰當皇帝都不重要,他們能吃上飯才是最重要的。


    等了一段時間,宋廷也沒什麽動作,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登州的情況一樣。


    不過胡謙隨即就聽說,蔡京這段時間忙著給道君皇帝運送從江南采集來的巨型奇石。


    所到之處,城門太小,過不下,就把城門拆掉,用船運,橋下過不去,就把橋拆掉。


    為了防止出現上次生辰綱的事情,又專門從東京調集三千禁軍,一路押送去開封府。


    所以無論是胡謙打下密州,還是宋江在梁山的動作,宋廷一概沒有理會。


    胡謙和關勝等人聽了,無不搖頭。


    以前關勝和唿延灼等人為朝廷做事的時候,還可以自己欺騙自己,說皇上隻不過是被奸臣蒙騙,但是反出去之後,才可以更加清楚看到皇帝做的事情。


    不管bj大名府的事情到底如何,晁蓋畢竟是被曾頭市的史文恭殺了。


    他是梁山的大哥,公孫勝、阮氏三兄弟以及劉唐等人心中都隻認晁蓋一人,若是不給他報仇,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休整了一段時間之後,梁山就開始對曾頭市下手。


    胡謙這邊也早就等著這個機會,派關勝帶兵去取萊州,唿延灼帶兵去海州。


    在宋江對曾頭市下手的時候,關勝趁夜攻擊萊州。


    畢竟是不同於青州和密州這樣的軍州,又沒有多少士兵,聽到青州明王來襲,甚至很多士兵直接放棄抵抗投降了。


    關勝這邊捷報頻傳的同時,唿延灼這邊卻是碰到了困難。


    才剛兵臨城下,那邊方臘手下龐萬春也到了,雙方在海州城下僵持住,卻是把海州太守嚇得緊閉城門,嚴令任何人出入。


    唿延灼是帶著命令出征的,若是拿不下海州,實在沒辦法向胡謙交代。


    而在龐萬春這邊,或許也是沒想到會撞到另外一支兵馬,看對方打的旗號,寫的是明王。


    便問旁邊妹妹龐秋霞,“這明王難道就是最近取了青州的混世明王?”


    龐秋霞道:“必然是他了。”


    龐萬春道:“聽說這明王武大是個三寸丁穀樹皮,老婆還被人搶走了,卻如何能打出明王的名號,而且看對麵那人的模樣,似乎並不好對付。”


    龐秋霞道:“那人是雙鞭唿延灼,之前是祖上唿延讚,是本朝的開國功臣,使一對雙鞭,很是厲害。


    哥哥千萬不可大意。”


    龐萬春點點頭,拍馬上前喝道:“來將通名!”


    唿延灼上前道:“青州,唿延灼!你是何人?”


    “杭州,龐萬春!”


    唿延灼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方臘的人。


    出發之前,胡謙等人在指定作戰方針的時候就曾說過,若是取海州,便很可能會遇到方臘的人。


    沒曾想這才剛到,就和方臘的人撞到了一塊。


    “你等舉兵前來,所謂何事?”


    龐萬春笑道:“大概是和你們一樣的心思。”


    唿延灼哼了一聲,想起胡謙的話——盡量不要和方臘的人對拚。


    但是現在,見龐萬春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便立即喝道:“賊將!可敢與我一戰!”


    龐萬春道:“有何不敢!”


    說著拍馬衝了出來,唿延灼也立即揮動武器砸上去。


    兩人對拚了五十招,不分勝負。


    過了一會,龐萬春忽地體力不支似的,迴馬便走。


    唿延灼立即策馬追了上去。


    誰知才到不遠,龐萬春忽地迴頭一箭射中唿延灼的肩頭。


    唿延灼吃痛,這才沒有再追下去。


    大軍後退三十裏安營紮寨。


    龐萬春也沒有追趕,亦是迴軍到南邊,紮下營寨。


    兩邊軍隊竟然就在海州城僵持住了。


    這下可把海州太守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等了半天,北邊來報,說是關勝已經取了萊州。


    唿延灼更是有些下不來台。


    之前是他自己請命來取海州,而把萊州讓給關勝,可是現在那邊都已經結束了,而這邊非但沒有任何進展,反而自己還中了一箭。


    他越想越是惱火,怒道:“吩咐下去,今晚準備劫營。”


    李忠道:“哥哥,不可魯莽,明王哥哥讓咱們不要對拚,現在咱們已經是觸犯軍規了,若是去劫營,萬一中了埋伏,那可就遭了。”


    唿延灼點點頭,一拳砸在麵前的桌子上,“唉,剛才實在有些大意。”


    李忠道:“哥哥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現在雙方僵持在這裏,咱們也並未失敗。


    依我看,不如把這裏的情況報給明王哥哥知道,以他未卜先知的本事,必定可以拿個主意來。”


    探子到青州的時候,胡謙正在房中看著跪在麵前的孟玉樓和潘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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