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之中,宋江在上方坐定,左邊坐著吳用,魯智深等人皆在右邊下首坐著。


    楊誌一推唿延灼,進到營帳。


    宋江見了,連忙起身道:“快解開繩索!”


    然後又親自扶著唿延灼到上方坐定。


    單單是這樣一下,魯智深幾人就看得目瞪口呆。


    原因無他,因為和胡謙預料的一模一樣!


    唿延灼道:“何故如此?”


    宋江道:“小可怎敢背負朝廷?蓋為光粒汙濫,威逼得緊,誤犯大罪,。因此權借水泊裏隨時避難,隻待朝廷赦罪招安。不想起動將軍,致勞神力,實慕將軍虎威,今者誤有冒犯,切乞恕罪。”


    幾句說下來,魯智深幾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幾乎和胡謙說的沒差一個字。


    若是第一次聽說,魯智深幾人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是之前已經聽了一遍,這時再聽,就覺有些奇怪、震驚。


    更何況宋江還提了招安的事情。


    言語之中頗有對朝廷,對唿延灼卑躬屈膝的味道。


    難道出來落草,攻打城池,就是為了等朝廷招安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真是如此,之後也必然會出現胡謙說的那種情況,朝廷即便招安,也會讓這群賊寇去攻打田虎、方臘之流。


    來一個驅虎吞狼之計。


    到時候兄弟們在外門拚死拚活,隻是為了宋江能在朝廷的愚忠。


    這樣想來,實在是有些心灰意冷。


    當下李忠和周通對視一眼,雙眼滿是堅定之色,之後必然就到二龍山入夥。


    與其給這宋江打工,不如跟著胡謙去拚下一份事業。


    若真的成了,那可就是開國工程,封侯拜相也不是難事。


    而宋江這邊則是甘為朝廷鷹犬,即便戰死,在別人那裏也隻是死了一個賊寇而已,別說封侯拜相,能落個全屍就不錯了。


    最重要的一點——胡謙真的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啊!


    這樣說來,改朝換代豈不是唾手可得!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任憑宋江說破嘴來,他們也不可能到梁山入夥的。


    他二人又細細想了想胡謙的計劃,隻覺等會一定要奮力表現自己,好在胡謙那裏爭得一份功勞來。


    至於說唿延灼,亦是十分驚恐,倒也不是怕死,而是這宋江所說和剛才楊誌告訴的他的話一模一樣,他一時也不知道該信誰。


    若是楊誌是和宋江串通好的,他輕易信了,或許會再落入圈套。


    因此問道:“兄長尊意,莫非教唿延灼往東京告請招安,到山赦罪?”


    宋江道:“將軍如何去得,高太尉那廝是個心胸狹隘之徒,忘恩負義之輩,將軍折了許多軍馬錢糧,他如何肯放過將軍,倘若將軍不嫌棄山寨微賤,宋江情願讓位與將軍,等朝廷見用,受了招安,盡忠報國,未為晚矣。”


    魯智深幾人這時已經不甚驚訝了,隱隱把胡謙能夠未卜先知當成一座理所當然的事情。


    且越看這宋江越覺得虛偽,若是有胡謙的吩咐在,魯智深甚至都想拍桌子離開。


    什麽招安報國,全都是胡扯八道。


    唿延灼這時不管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好,便答應下來。


    之後便說如何破城救人,吳用又道:“可以讓唿延將軍假意進城,騙開城門,到時咱們隨後掩殺進去,青州城定然無力阻擋。”


    計議已定,眾人分頭行動,魯智深和楊誌以及桃花山李忠、周通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各自暗暗吩咐眾兄弟,切勿衝在前麵。


    於是仍由宋江和孔亮帶人埋伏在暗處,唿延灼帶著十幾人到了城門前。


    因是天黑,城上也看不真切。


    唿延灼高聲道:“快開城門!我是唿延灼!”


    城外果然出現慕容知府來,見了唿延灼大喊道:“將軍為何去了如此之久。”


    唿延灼道:“因為那賊人馬快,因此費了時間,現在已經擒住宋江,快開城門放我進去,要不然他們就追上來了。”


    慕容知府往後方看了看,眼睛微微一眯,說道:“好,開城門放將軍進來!”


    城門緩緩開啟,隻不過比往常不同的是,城門裏漆黑一片。


    唿延灼也沒在意,立即催馬進門,才剛過門口,便猛地揮動兵刃,將守城的士兵殺了。


    隨後大叫道:“城門已開,跟我衝進去!”


    後方宋江和孔亮見了,立即帶著一眾兄弟殺將進去。


    然而才過城門,遠處忽地現出一排排手持弓弩長槍的士兵。


    慕容知府站在一旁喝道:“唿延灼,你果然通敵叛國!放箭!”


    一聲令下,不知有多少箭雨疾射而去。


    唿延灼宋江等人正要退去,卻見城門中全是些陷坑繩索之類,又有許多拒馬樁,一時驚慌失措,進退不得,不知被箭矢殺了多少好漢。


    秦明見中了埋伏,又見宋江危在旦夕,隻叫道:“哥哥莫要遲疑,快衝過去!要不然就都得死在這裏了!”


    宋江這才迴過神來,大聲叫道:“退後必死無疑!給我衝進去!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雖是這樣說,慕容知府這邊也早就做了準備,戰馬還沒衝出多遠,又陷入泥坑當中,其中也不知有多少削得尖尖的苦竹槍,一下紮死許多好漢。


    先鋒軍的燕順、穆弘,第二陣的解珍、解寶等人瞬間死得透透的。


    宋江來不及悲傷,又叫眾人下馬衝鋒。


    一時間又死了許多人。


    好不容易到了那些弓箭手跟前,兩人又竄出許多手持長槍盾牌的士兵來,兩人廝殺在一處,一時血流成河。


    魯智深和李忠等人這時才到,兩人根本不往前去,各自舉起弓箭,對準那些士兵放冷箭。


    因為他們混在一處,所有也會有箭矢射中梁山和白虎山的人,不過這時戰場中的人皆殺了眼,誰又會在意這些東西。


    打了一陣,到底是梁山好漢武藝高強,竟然生生從陷阱中殺將出來,不僅如此,秦明見慕容知府要跑,便猛地將手中狼牙棒砸了出去。


    “砰”的一下砸中他的後背,可憐慕容知府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就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宋江喝道:“這些軍士全殺了!為兄弟們報仇!”


    又教弟兄去劫了糧倉庫銀,一發帶迴梁山。


    然而還未及動手,就見兩枝箭矢射過來,正要動手殺人的梁山嘍囉立即命喪當場。


    眾人迴頭看去,隻見魯智深、楊誌、李忠和周通幾人正站在城門處看著宋江等人。


    兵器握在手中,一眾嘍囉張弓搭箭,目標自然就是梁山等人。


    宋江詫異道:“幾位兄弟,你們這是做什麽!”


    魯智深還未說話,大隊人馬緩緩散開,後方走出兩匹馬來,上麵坐著胡謙和武鬆。


    宋江等人一見,立即驚得說不出話來。


    胡謙道:“宋江,咱們又見麵了。”


    吳用道:“糟了,咱們中了這武大郎的計了!”


    宋江沉聲道:“不要慌亂!”


    然後又朝胡謙和武鬆道:“兩位兄弟,前次陽穀縣之事,實在是因為宋江想要邀請兩位入夥,皇天可表寸心。”


    見眾人都不搭話,他又說望著胡謙道:“大郎若肯來到山寨,宋江情願讓出位子來,請兄弟坐了。”


    別人聽了這話或許沒什麽,但是唿延灼一聽,立即就覺一陣惡心。


    雖然先前也知道他隻是說說而已,但自己這邊還沒正式加入,他竟然又拿這話對別人說一遍。


    看來他對誰都是這套說辭。


    唿延灼本來心中有六分朝著宋江,這時已經隻剩三分了。


    胡謙道:“好了,你這話還是留給別人說吧,或許那河北玉麒麟以及別的好漢可能會信你,但隻別對我說。”


    宋江和吳用對視一眼,皆是掩飾不住心底的驚訝。


    兩人想要拉盧俊義入夥的事情隻是私下談過一次,從未對別人說起,為何這武大卻能知曉。


    難道他真是天神下凡?能夠未卜先知?


    不過應該不是,若真的如此,又如何能被自己兩人算計,狼狽從陽穀縣逃了。


    想到這裏,宋江又道:“兄弟到底意欲何為?”


    胡謙道:“我也不想與你為難,念在你和我二弟以及其餘頭領往日的情分,就饒過你這一次,你走吧!”


    宋江還未說話,花榮喝道:“好大狗膽!竟敢這樣說我哥哥說話!”


    話音未落,兩人嘍囉立即舉起手中弓箭,戰事一觸即發!


    宋江看了看一地的死屍,不由暗暗歎氣,先前足帶了三千人來,此刻竟然就隻剩下幾百了。


    再看前麵胡謙後麵魯智深等人,皆是武藝高強之輩,再加上人多勢眾,這時動起收來,說不定自己這些人就得全部交代在這裏了。


    想到這,他咬了咬牙,朝胡謙拱手道:“多謝兄弟!走!”


    便在此刻,後方忽地閃出一個人來,“狗賊哪裏去!還我爹爹命來!”


    聲音未落地,已有雙刀朝宋江砍了過來。


    秦明和花榮趕緊將刀刃擋住,再去看時,見是扈三娘。


    武鬆一見,趕緊打馬向前,擋在扈三娘麵前。


    宋江看了看,“走!”


    扈三娘還要動手,胡謙喝道:“三娘不要胡鬧,讓他們走!”


    扈三娘咬牙切齒,怒道:“這時不殺了他,必成禍患!”


    武鬆趕緊一把將她抱住。


    宋江見胡謙於城門處讓出路來,便匆匆催馬緩緩過去。


    胡謙笑道:“宋公明一心想著招安,到時必然淪為朝廷鷹犬,諸位好漢還要跟著他嗎?


    想來你們許多人的父母妻兒都是被朝廷害死,若是招安,豈不是成了仇人的犬牙,真是可悲。


    不如留下,和我一起共舉大業,他日封侯拜相,封妻蔭子,豈不是好。”


    秦明等人正在走著,聽到這話,忽地就是一頓。


    尤其是唿延灼,他本來還在搖擺不定,聽了這話,忽地就不再向前,再想到楊誌說的自己的家人已經被胡謙接過來,更是下定決心。


    宋江見了,立即說道:“梁山兄弟意氣相投,忠義為本,和你這等人可不一樣。


    再說招安也隻是權宜之計,都是為了報效國家,又有什麽不可。”


    胡謙哈哈一笑,“我乃混世明王,有天神的本領,今天當著幾家兄弟的麵在此預言,你等若是招安,朝廷必然讓你們攻打田虎、方臘之流。


    到那時候,隻不過是人家利用的棋子而已,真以為他們會把你們當迴事嗎?


    隻是想利用你們這些賊寇去剿滅其他賊寇而已。


    言盡於此,諸位仔細想想。”


    宋江怒道:“我等一心為朝廷、為國家,怎麽就成了賊寇,想來幸虧朝廷沒有你這等人在,要不然人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有什麽忠心孝義可言。”


    說完便黑著臉離開了。


    餘下眾人有些猶豫不決,宋江迴頭道:“帶上兄弟們的屍體,迴山寨再說!”


    之後,孔亮又接觸孔明和孔賓等人,一起隨宋江去了梁山。


    而在原地,唿延灼上前拜道:“唿延灼拜見哥哥。”


    胡謙趕緊下馬,上前扶起他道:“將軍神威,若是跟了宋江那等自私自利的小人,說不得肯定會後悔莫及。”


    於是命人將城中殘餘士兵召集起來,願意投降的就留下,不願投降的直接殺了。


    這樣以來,眾人自然都投降了胡謙。


    整頓下來,足有四五百人。


    當晚,眾人占了知府衙門大擺筵席,犒勞兄弟們,又將糧倉和庫銀全部奪了,將其中一部分分給一眾兄弟。


    等到第二天,聽到武鬆報告說,有那桃花山的兄弟強占了良家女子。


    胡謙聽得直皺眉頭,這事若是約束住,以後不得民心,一來影響他活得信仰,而來百姓若不支持,光靠武力,很難成事。


    於是將那嘍囉抓了過來,強命他將那女人娶了,同時嚴命下去,若是誰再敢侵犯百姓,定斬殺不饒!


    之後,考慮到朝廷知道青州城已失,必然會派人來攻,於是他吩咐周通迴桃花山占住山寨,楊誌仍迴二龍山守著,曹正在山下放風。


    若是官軍過來,也不至於全被圍在城中,現在三個部分互成犄角,官軍攻打哪一處都會受到另外兩個方向的進攻,如此腹背受敵,必然大敗。


    楊誌和周通領命而去。


    等都安頓好,胡謙這才到了知府衙門後宅。


    此刻吳月娘、李瓶兒幾人已經等在這裏,見胡謙來,立即麵露喜色。


    而在她們身邊,扈三娘則是瞪著胡謙不說話。


    胡謙道:“忙到現在倒是有些餓。”


    孫雪娥道:“老爺稍等,奴家這就去準備酒菜。”


    之後,胡謙將武鬆和扈三娘叫到跟前。


    扈三娘仍是憤憤不平,說道:“大伯為何不讓我殺了那宋江,先前那麽好的機會,放過他之後,下次還能有嗎?”


    胡謙道:“現在殺了宋江雖好,但是咱們的壓力就大了。


    若是留著他,朝廷的目光全然都在他身上,便可給咱們創造不少空間。


    而要是殺了他,到時朝廷大軍壓境,你我又該如何是好?”


    扈三娘道:“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想殺了他。”


    胡謙擺了擺手,“現在不能殺他!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可以答應你,之後一定會有機會的,我會讓你親自殺了他。”


    扈三娘道:“大伯此話當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難道還會有假的不成。”


    武鬆道:“現在宋江迴去之後,朝廷下一步該會如何?”


    胡謙仔細想了想,若是和原著不錯的話,這時晁蓋就會在曾頭市中箭,之後宋江吳用把玉麒麟盧俊義騙上山。


    隻不過這個世界已經出現許多變數,不僅遼國出現喬幫主,還有狐妖作祟。


    還有之前聽說的李秋水,這些人已經存在,那段譽、慕容複、西夏一品堂等人說不定也都在,隻不過不知道在哪裏而已。


    這些人畢竟都是能改變曆史的人物,但凡有一點偏差,說不定都不會按照既定曆史發展。


    “宋江此次打敗,迴去之後肯定會休養生息,隻不過宋江在梁山坐大,晁蓋和之前聚義的公孫勝、阮氏三兄弟等就不會願意了。


    說不定晁蓋會出什麽事情……”


    “能出什麽事情?”


    胡謙裝模作樣地算了算,“我這幾天夜觀天象,晁蓋命數將至,說不定這幾天就會死了。”


    武鬆和扈三娘皆是一愣,對視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晁蓋久居梁山水泊,又有什麽人能殺他?”


    “這個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兄弟,你是哥哥最近親的人,如今咱們手中兵馬雖不多,但日常也不能疏於訓練,這件事就教給你和唿延灼去辦。”


    武鬆點點頭,“哥哥放心,我一定不負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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