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很忙。長長的櫃抬邊的每張紅色皮板凳上都坐滿了人,楊喻義抓住紀悅的手肘,指向房間最遠的角落。


    “我們趕快去占住那個空廂座。”他提議。


    紀悅點點頭,領先向前走,他的手溫暖地貼著她的手臂。她坐進廂座裏,他的手放開她時,她鬆了一口氣。


    “請問吃什麽,兩位?”一位穿著粉紅色製服,火紅的頭發上別著一頂粉紅色帽子,曲線畢露的女侍從口袋拿出小本子和鉛筆問。


    楊喻義瞥視紀悅一眼,點了起司漢堡、炸薯條和巧克力飲料。


    一會,香噴噴的漢堡,使饑腸轆轆的紀悅更饞了,她把奶油塗到漢堡的肉上。


    “你吃洋蔥嗎?”楊喻義的聲音打斷她的專注,她嚇一跳地抬起目光看他。


    “不吃。怎麽了?”她不知所措地問。


    “隻是好奇。”他若無其事地微笑道,又問:“西紅柿醬?”


    “好,遞給我。”她拿起瓶子,倒在漢堡上。等她放一層生菜和西紅柿在肉和起司上後,她必須用雙手拿著過大的漢堡塞入口中咬一口。


    楊喻義注意紀悅咬一口漢堡後,閉上眼愉快地品嚐其滋味。她粉紅的舌尖舔舐唇角的一點西紅柿醬,他差點大聲呻~吟。他忍不住地想,她對其他的娛樂是否也同樣表現出這麽迷人的愉快,就在這時,她咽下食物,抬頭快樂地微笑。


    “這真的很棒!”她衷心愉快地說。“味道好極了!”


    楊喻義咧嘴笑道:“我過去告訴過你。你現在很後悔以前沒來過吧?”


    “當然。”她迴答,又咬一口漢堡。


    “那麽,”他隨意地問,深思地咀嚼著一根炸薯條,說:“現在我可以說說我們遇到的麻煩了嗎?”


    “什麽麻煩?”不過紀悅也似乎已經明白楊喻義今天要說什麽了,她支吾其詞地說,用根薯條沾西紅柿醬,慢吞吞地嚼著。


    “你應該知道。”他迴答,留意她的臉:“我們剛開完會,想知道會議內容嗎?”


    “呃,說吧,是棚戶區的事情。”


    楊喻義歎口氣說:“是啊,華子建準備親自負責和你打官司了。”


    紀悅嚇了一跳,雖然她早就知道這個事情華子建一定不會放過,但絕沒有想到華子建能在會議上這樣宣布,這無疑對華子建來說就沒有了退路,同樣的,對自己來說,也沒有了退路。


    紀悅有點慌亂起來:“怎麽這樣啊,怎麽這樣啊,華子建是個瘋子?”


    “他確實是個瘋子,但你也不要害怕,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鎮定起來,不要自亂陣腳。”楊喻義平靜的說。


    紀悅想了想,感到楊喻義的話有點不對,她就看著楊喻義:“你什麽意思?不會讓我一個人對付華子建吧?我可沒有那個能耐,至少你也要站出來。”


    楊喻義搖搖頭說:“這次,我恐怕不好幫你,下一步華子建會動用工商,稅務等隻能部門對公司展開一次清查,我想,這也是他想要恐嚇你的一個手段,你不用怕。”


    紀悅差點跳了起來,她驚慌的說:“不會吧,要是那樣的話,肯定會出來一堆問題的,你也知道,我們賬目不是那麽幹淨的,所以這事情你一定要阻止。”


    楊喻義和了一口飲料,搖著手中的額杯子說:“我沒有辦法出麵,我和你的事情感覺華子建有點懷疑了。”


    “哪我怎麽辦?”


    “這不是我們正在商量嗎?我今天這麽急的告訴你,就是讓你有個準備,一個是要把賬目從新整理一下,在一個,我老婆那百分之30的股份要換個名字,嗯,換成你老公的名字。”


    紀悅連連的搖頭說:“這樣恐怕來不及的,股權更換是比較麻煩的,再說了,你撤出去是不是以後不想幫我了。”


    楊喻義哼了一聲說:“什麽話啊,我撤出去也是暫時的,我肯定會繼續幫你,再說了,我在北江市也混了這麽長的時間,在別人看來很麻煩的事情,對我一點都不麻煩,明天就讓我老婆和你過去辦過戶手續,到時候我會打招唿的,時間可以往前推推,寫到一年前。”


    “這行嗎?”紀悅還是有點擔心。


    楊喻義不屑的一笑,說:“放心吧,這點事情都擺不平那我算白混了,稅務,工商方麵我也會打招唿讓他們拖上幾天的,等你把賬目和股權這些事情弄好之後,隨便他華子建怎麽查,你都不用害怕。”


    紀悅怎麽可能不害怕,同時,她真的有一點鄙夷起楊喻義了,在這緊要關頭,他卻準備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就讓自己一個人獨立抗拒華子建,抗拒整個北江市的權利機構,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的,華子建不是一般的領導,自己也是領教過的,他的克製和冷靜讓人想起來都害怕。


    楊喻義也看到了紀悅臉上的驚慌,但楊喻義此刻是沒有辦法的,他隻能先保自己,還有一層意思楊喻義沒有好說,那就是自己在方圓公司沒有了破綻,自己才能幫她紀悅說話,但自己能幫到什麽程度,現在真還不清楚啊。


    兩人都沉默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而紀悅更是感到了一種淒涼,大有樹倒猢猻散的感覺,想一想,自己真的何必呢?就像華子建那天晚上說的那樣,自己其實本來應該過的很好的,也很有自尊的,可是為什麽就躲不開這個名利二字呢。


    好一會,紀悅才強打精神說:“那好吧,我明天就安排人把賬目好好弄弄,但你至少要給我留出一定的時間,不然怕來不及。”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想辦法拖延的,記著,轉股的事情明天就辦,等事情結束了,我在轉迴來。”


    “好吧,我今天晚上迴去和老公說說,讓他明天配合一下?”


    楊喻義眼中閃過一種炙熱的光,說:“他去不去沒關係的,晚上你就不迴去了吧?”


    紀悅當然是明白楊喻義是什麽想法了,他每次約自己出來,最後都要瘋狂的弄上一宿,今天自己是不能陪他了,自己心情太壞,麻煩一堆,哪有他這樣的閑情逸致。


    紀悅就用力的搖搖頭說:“不行,今天我是一定要迴去的。”


    楊喻義有點不愉快起來,他瞪著紀悅說:“不要這樣固執,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擔心我不會在照顧你的生意,這一點你不應該懷疑的,要知道,公司也有我百分之30的股份,我怎麽可能不繼續關照,現在不過是遇到了一點難關而已。”


    紀悅還是搖搖頭說:“我真的提不起精神來,想起這一堆麻煩事情,我頭都是蒙的,怎麽有興致陪你顛龍倒鳳的弄。”


    楊喻義歎口氣說:“可是我今天很想,我們好些天沒在一起了,好嗎?答應我吧!”


    紀悅就沉默了,說真的,她確實不想,可是在麵對一個堂堂的市長如此低聲下氣的請求,她到底還是很難抹下臉拒絕。


    所有她隻能同意了......


    晚上,他們迴到了一家很高檔的賓館,她的興致並不高,沒有怎麽去配合他的激動。


    “紀悅,今天你很不乖。”他停下來,凝視著她。


    “我們以後不要這樣吧?我越來越感到沒有意思了。”紀悅有氣無力的說。


    楊喻義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說:“那好吧,至少今天你應該好好的配合我。”


    在靜默幾秒之後,紀悅閉上了眼睛。。。。。。


    後來,楊喻義還是離開了,他帶著滿意的微笑摔門而去。


    走前楊喻義說:“紀悅,和你做起來真不錯,下次我們一定要更好的玩玩”。


    楊喻義走後,紀悅雙手抱著自己抖縮的身體,像是一個幼女在漆黑的夜色中遭遇到了侵犯一樣,她不僅是遭受了身體的摧殘,同時也刺痛了自己心靈的憂傷。


    眼淚,在紀悅的臉上流下一道道痕跡,她突然像一頭被觸怒的獅子,發狂地在床上咆哮著,猛烈的撕扯著床單上的點點斑痕。頃刻間,屋子裏一片狼籍,碎布片滿天飛舞,她要向這不公平的世界抗爭,這些,都不是她希望要的,她希望自己可以獲得更有尊嚴一點。


    紀悅抱頭放聲痛苦,“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啊?就因為你有權。”


    窗外的一縷微風,帶來了一絲淒涼,紀悅覺得,似乎荒原就是自己的浮生,流離的漂泊,就是自己生存的意義。奔波在自己荒浮的的世界,像一個流浪漢,在自己蒼涼的世界裏乞討,自己似乎每天都有別人不解的笑容,是的,自己每天都在笑,以至於自己忘記了笑的初衷,但每天自己仍舊有著漂泊不定的淒涼,有時在黎明,有時在黃昏,有時在夜晚。


    在這個時刻的自己,比任何人清醒,心情卻比任何人都荒涼。為了不在荒涼中沉淪,為了不在荒涼中成為一個別致的情緒瘋子,每天彷徨在悼念與懺悔中,紀悅感到,自己應該來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但她始終沒有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天亮了,明媚的陽光遮掩住了所有的罪惡和淒涼,每個人都像是酒後清醒一樣,又迴到了真實和現實的軌跡,那些傷感的人,痛苦的人,或者是驚恐的人,都在陽光下振作起來了,華子建呢?他也是一樣的,當坐上了辦公室那個高腳雕花靠背椅之後,他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返迴到了一個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的威嚴上,他看著一封封可以左右很多人前途和生存的文件,他皺著眉批示著具有決定意義的文字,這一刻,他是手握重權,威風八麵,一道道指令在華子建的簽字後迅速的傳遍了北江市的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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