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莊峰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他也很急,想到上麵去打探一下,活動一番,不過這個經濟會議是早就預定好的,而且作為新屏市的常務副市長,莊峰在會上要做很多重要講話,他走不開。


    但莊峰也有自己的安排,他在會議還沒開始之前,找來了也準備參會的大宇縣的黃縣長,把他帶到了大會議室外。


    這個黃縣長說起來啊,來頭也不小,據說有個堂兄弟在中央的某個部做司長呢,所以他也就順風順水的一步步攀了上來,他和莊峰也是老上下級的關係了,莊峰對他很是信任。


    黃縣長就一麵掏出煙,給莊峰點上,一麵說:“市長好久沒到我們大宇去過了,什麽時候過去看看啊,大家挺想你的。”


    莊峰一笑說:“想什麽,想我給你們批點錢是吧?”


    黃縣長就嘿嘿的笑著說:“那是捎帶的事情,主要是大家想聽到你的教誨。”


    “且,拉倒吧,不說虛的了,那個東西怎麽樣,拆下來了嗎?”莊峰收斂起了笑容,正兒八經的問。


    黃縣長也收斂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莊峰說的那個東西其實是半年前莊峰到大宇縣視察工作的時候,無意間在一個鄉政府發現的一個寶貝,那寶貝是鄉政府院子裏一個石壁,據說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上麵篆刻著一段古文,寫的什麽,莊副市長到沒看懂,但聽縣上文化館館長介紹,這個石壁很有價值,文化館本來想迴收的,不過鄉政府說先放放,這一耽誤,大家就淡忘了。


    但前些天莊副市長給蘇副省長送了那個玉璽之後,感覺送這些東西很是對蘇副省長的路,就一下想到了大宇縣的那塊石碑了,心動不如行動,他就給這黃縣長去了電話,說一個朋友想欣賞一下那個石壁,看能不能想辦法弄出來。


    黃縣長當然有辦法了,他的地盤他做主,兩人就一商議,很快的給縣上撥了幾百萬元,準備對那個鄉政府辦公環境做個修繕。


    現在黃縣長就對莊峰說:“嗯,前幾天鄉政府已經動工了,東西我安排人乘亂搬到外麵一個廠房了,我去看過,都完好著。”


    莊峰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以後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不會的,亂七八糟的現場,誰知道怎麽就弄丟了,說不定就埋在院子裏那個地方了,嘿嘿。”黃縣長很幽默的說。


    莊峰就點點頭:“那你準備好,這幾天會議一結束就弄過來,嗯,算了,會議結束的時候,我讓我司機開個車過去,不要讓外人拉了。”


    “行,行,不過要個麵包車,你那個小車裝不下。”


    莊峰點點頭,扔掉了煙頭,就迴會議大廳了。


    這次會議在王朝酒店舉行,鑒於目前極不樂觀的經濟形勢,市委、市政對這次會議給予了高度的重視,市委書記冀良青、市長全凱靖已經不止一次關注會議的準備情況了,作為分管領導的莊副市長自然壓力不小。


    會議整整開了四天,輪番上陣的領導們無不對經濟形勢表示深切的憂慮,但也總是能夠在危機中看到希望,在挫折中看到前景,總是能一二三四五地列出些空曠無邊的措施方略來。


    晚上用餐之後原則上是安排討論,大家似乎已經難堪複雜經濟形勢的困擾,所以作為個人,怎麽才能為經濟出點力,做點貢獻呢?


    在領導們心急如焚的思考下,他們便三五結伴地湧入了各種娛樂場所,決定用實際行動拉動內需了。


    華子建這幾日幾乎也沒有時間休息,白天忙碌會務,晚上則是奔走在酒桌之間,他隻盼著這會議趕緊結束了,這一開會,自己什麽事情都做不成,要是個小人物還好辦,進去在會場繞幾圈,找個機會就偷跑了,但華子建是副市長啊,還是主管工業的副市長,這會議多少和他有點關係,他又是坐在主席台上的人,跑了也太顯眼,所以隻好耐著性子,老老實實的待著。


    會議的最後一天,市政府在王朝大酒店洪武廳宴請了全體參會代表。新屏市是個不大不小市,下麵轄著六縣,兩區,外帶一個開發區,加今年市裏的主要領導高度關注經濟形勢,於是那些但凡與經濟建設有些關係的大大小小的頭頭腦腦們都來了,如此一來參會人員有數百之眾,整個洪武廳一時間杯盤林立,觥籌聲一起煞是壯觀。


    市委書記冀良青高居在中間主桌的主位上,旁邊則是市長全凱靖尉遲副書記和幾位副市長、秘書長。


    尉遲副書記是最後一天會議才趕迴來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檢查病了,也都隨便的問候幾句,但華子建是知道他到省城做什麽去了,不過看尉遲副書記臉色不善,估計是遇到麻煩了。


    冀良青一張紅光滿麵的臉上總是流露著笑意,仿佛永遠擦不盡得汗水一般。全凱靖最近的情緒一直不大好,黃瘦得略顯病態,加上整日黑著一張臉,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下麵人自是少有人敢與之親近的。


    酒過三巡,各桌便排著隊伍來主桌上敬酒,冀良青倒是爽快,哈哈一笑之後便喝上一口,唯獨這全市長似是很不耐煩一般,總是很認真地盯著敬酒人看一眼後,方將那酒杯沿擱在嘴唇上點一點算是喝了,那些在下邊高高在上慣了的頭頭腦腦們難免會尷尬,便有人趁著人多上去敬了莊峰與幾位副市長,獨獨繞過了全凱靖。


    華子建就暗自想,或許全市長已經也知道了自己很快就要離開吧,但他為什麽會不高興呢,記得上次全市長和自己談論起他將要調迴省城的時候,那是一種躊躇誌滿的神情,現在他怎麽會這樣,莫非是調迴去的地方不太令他滿意嗎?


    華子建想了幾分鍾,但想不出來什麽,也就隻好放棄了。


    在一抬頭,華子建看到那幾個縣委書記正端著酒杯在主桌上頻頻碰杯,一張張胖乎乎,油膩膩的臉早已經被酒精醃得如紫豬肝一般,說話似乎也沒有了平素的小心翼翼。


    王稼祥今天也是很活躍的,這麽幾年在市委、市政府之間沒有少跑,人也是十分的殷勤,故而同兩邊的領導們都很熟識,這一點倒的確是華子建他們自歎弗如的。


    晚宴結束,領導們一撥撥離去,那些參會的人喝的亦是盡興,大家明天都沒有了任務,心情自然放鬆,便或是歪歪斜斜地迴房休息,或是三五相約著出去休閑,拉動內需了。


    華子建等人作為政府這麵的主人,就將冀良青和尉遲副書記送上車,又送走了幾位市委的秘書長,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倦意頓時如漫天大霧一般遮蔽得他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賓館裏預留了專門的會務人員房間,華子建想著幹脆在此將就一晚吧,不迴家了,免得現在迴去還把江可蕊折騰醒了,他正要轉身往電梯間走之時,卻正與滿身酒氣的莊峰正麵迎上。


    兩人淡淡的點個頭,華子建就見莊峰腳下有些踉蹌,他並不和華子建說話,隻是眼中露出了一種很得意的笑容,華子建心中知道他在得意什麽,不過華子建相信他是不知道自己要接他的位置,要是知道了,恐怕他就有點笑不出來了,華子建正在想著,莊峰已經鑽進了自己的奧迪轎車離開了。


    華子建冷冷的看了一眼遠去的奧迪,就上了樓,迴到自己預留的房間去了。


    華子建在前麵的幾天會議中沒見到尉遲副書記,他就知道他已經是去活動了,今天尉遲書記迴來了,不過臉色不是太好。


    這也是華子建預先估計的,他感到自己這一次行動是異乎尋常的順利,他仔細地想過之所以這麽順利,應是得益於每一個人心中的貪婪,不管是誰,都想著一些本來就不該自己得到的東西。


    華子建想著等自己的任命宣布的時候,隻怕很多人都會驚訝不已的,一想到這裏,華子建就有點小得瑟,得意之感便往外直漾,在他有限的知識儲備中依稀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麽個詞,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那隻伺機而動的黃雀。


    但他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千萬不可急躁。於是他這幾日寸步都沒有離過賓館,他要讓自己成為一隻真正雄心勃勃的獵鷹。


    他似乎已經嗅到了獵物的味道,他看到了尉遲副書記眼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刻意營造的神秘氣息已經在發揮作用,他也看到了莊峰周圍的那些所謂的鐵杆們在麵對自己時喜悅與不安。


    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聰明絕頂之人,隻是他們的內心裝了太多的欲望與畏懼--對權力的欲望與畏懼,這些欲望與畏懼讓他們的洞察力出現了致命的盲點,而自己卻是那個清清楚楚看到這盲點的人。


    華子建可以毫無疑問的想到了,這次尉遲副書記的省城之行並沒有獲得太大的效果,也不可能出現太大的效果,那麽形勢的發展就向著華子建有利的方向來發展了,在受到打擊下的尉遲副書記,他也沒有了太大的選擇,他想要在新屏市有一天騰空而起,他必須和自己聯手,想到這點,華子建就暗自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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