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冷縣長來說,那麽毫無疑問的,下一步秋紫雲就會對華子建的權利進行製約了,這正式冷縣長希望看到的。


    在對茶山參觀完以後,秋紫雲卻對華子建說:“華書記,你坐我的車吧。”


    華子建連忙收起走向自己小車的腳步,轉過身來到了秋紫雲的車旁,幫秋紫雲打開了車門,看秋紫雲坐了進去,自己關上門,有從車後到了另一邊,打開後車門,和秋紫雲並肩坐在了一起,前麵自然是秋紫雲的秘書。


    看著車隊緩緩開動,華子建一點都不知道就在剛才,冷縣長已經看破了自己的延緩之計,並把它暗示給了秋紫雲,所以華子建還滿心歡喜的把秋紫雲讓他坐進自己的小車當成是一份殊榮在享受的時候,秋紫雲說話了:“子建啊,你認為在官場,一個背信棄義或者靠陰謀詭計維持的人,他能夠走多遠呢。”


    這話無疑讓華子建從正在滿足的雲端一下子就墜入了寒冷的冰窟,華子建的心收縮在了一起,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秋紫雲越是這樣溫言細語的說話,越才是她心裏極度憤恨的標誌,對這一點,華子建早就明了。


    現在的秋紫雲用這種語言對自己說出了這種含沙射影的話來,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是如何了。


    華子建小心的迴答說:“秋市長怎麽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秋紫雲淡淡的,聲音不大的說:“因為我現在就遇到了這樣的人,所以問問。”


    華子建的心在繼續的收縮著:“奧,這樣啊。”


    他沒有去正麵迴答那個問題,他已經知道秋紫雲在說自己,但為什麽會這樣說?秋紫雲在今天一直情緒很不錯啊,難道就剛才那一小會的時間,就有了變化,他就想到了剛才冷縣長陪秋紫雲的情景了,那個時候自己還在盲目的興奮著,感受那些媒體對自己的追逐,現在想下,真是太過幼稚和愚蠢了,自己本應該寸步不離秋紫雲,不給別人靠近的機會。


    但現在已經悔之晚矣。


    秋紫雲並沒有放過剛才的問題,這也是她的特性,當所有的偽裝都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她還是可以穿過迷霧,一眼就看出主題,她繼續問:“子建啊,你還沒有迴答我那個問題呢。”


    華子建迴避不了這個問題了,他隻好說:“這樣的人肯定是走不遠的,但我還想說一點,那就是要看看他的動機的意圖,是不是這樣,秋書記。”


    當一個人被逼上了絕境,他也會反抗的,華子建在這件事情上處心積慮的想要維持住自己和秋紫雲的那一段感情,但秋紫雲這冰涼的話還是給華子建造成了過大的壓力,於是,華子建就把問題的兩個麵展現給了秋紫雲。


    秋紫雲冷笑了一聲,她不想再表現的溫和,她開始進攻了:“難道背叛還有什麽好壞之分,你認為你是對的,你應該那樣做?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也告訴過你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還清楚的指明了你未來的道路,你依然我行我素,狂妄悖逆,你到底想要什麽結果?”


    華子建也逐漸的被激怒了,秋紫雲對華子建的怒斥,讓華子建在司機和她的秘書麵前毫不遮擋,他那長久被這件事情壓抑的糾葛心理到了他能夠承受的邊沿。


    華子建沒有了膽怯和唯唯諾諾,他腰杆挺了一下,讓自己變得高大一點,說:“我要的結果就是心安理得,就是對的起良心。”


    秋紫雲像是不認識他一樣,轉過頭來看著華子建,看了足足有十多秒的時間才說:“你忘了我們身處在哪裏,讓你的心安理得見鬼去吧,我現在也不和你多說什麽了,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要還是這樣一副德性,我隻能按樂書記的意思辦了,那時候你不要怪我。”


    華子建不想在說什麽了,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在這半個月時間裏,希望出現幾個,哪怕就是一個想要到洋河縣購買土地的客戶,那麽自己就把那塊地從中間劃出一塊賣給他,讓喬董事長拿不到一塊完整的土地,造成一個既定的事實,至於自己,到那個時候也該離開洋河縣了,但華子建現在沒有什麽沮喪,他反倒湧現出了一種少有的鬥誌,也許這就是他骨子裏的那種倔強的天性還沒有完全被官場打磨幹淨。


    他們兩人都再也沒有說什麽了,氣氛有點尷尬,有點沉悶,坐在前排的秘書和司機,也在心中為華子建惋惜著,多好的一棵大樹啊,可惜華子建以後再也不能坐在下麵乘涼了,他們擔心著華子建的擔心,尷尬著華子建的尷尬,大氣都不敢亂出了。


    華子建送走了前來參加開幕式的所有領導,在這個過程中,秋紫雲和華子建都沒有顯露出彼此的憤怒,他們還是客氣的握手,客氣的道別,但兩個人的心已經離得很遠了。。


    送走了他們,華子建一點都沒有閑下來,他還要應酬很多前來參觀的客戶,還要不斷的給他們講述自己對洋河縣未來的展望和宏偉藍圖,很多客商都被華子建的構想所吸引,都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想法。


    電視台的拍攝一但工作起來那就是很忙,也很投入了,所以這兩天華子建都沒有來打擾他們,他也沒有時間來照顧他們,不過這一切都早有安排,宣傳部的副部長,一刻不離的陪在電視台人員的身邊,不管他們需要什麽協助,都會在第一之間裏得到解決。


    華子建的心也有些激動,不知道洋河縣在上鏡頭後會事個什麽樣子,一定會更加的美麗和妖嬈。


    到了下午,電視台的基礎錄製已經完成,就等迴去剪接和配音了,他們在這兩天天看著也是很辛苦的,華子建在打發了客戶以後,就趕快讓辦公室好好的安排了一次宴席,給他們改善一下,這些人說起來吊兒郎當的,但做起工作還是很有些吃苦的精神,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他們一個個都市汗流滿麵的,看到這點,華子建還是多了很多對他們的敬意,晚上他也出席了酒宴,這些人緊張了幾天,現在是完全的放鬆了下來,這麽大的個包間讓他們搞的是雞飛狗跳,烏煙瘴氣,亂成一團。


    不過這樣的快樂是很有感染力的,和他們在一起,華子建也可以暫時的忘記不快,忘記煩惱,他也開始和他們打打鬧鬧起來,其實他本來就是個年輕人,不過是官場的環境不允許他那樣做,他必須要每天四平八穩的走路,嚴嚴肅肅的說話,規規矩矩的辦事,現在可好了,他也重新的年輕了一次。


    大家都吃的喝的很爽快,跑了幾天他們也就沒有活動的力氣了,吵著要迴去洗澡,換衣服,準備明天返迴省城,華子建也希望這樣早點結束,這兩天他也很疲乏,大家就一起散了。


    迴到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華子建洗洗刷刷的,就跳上了床,準備靠在床上看看書,休息一下,想是如此想的,但靠在床上,華子建卻心亂了起來,今天自己和秋紫雲的對話,又一遍遍的在腦海中出現了,他當時那氣衝牛鬥的勇氣,在此刻冷靜以後就有點消沉下去了,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在當時對秋紫雲說的那些話,因為他可以理解秋紫雲的苦衷,秋紫雲也不是一個沒有原則和良心的領導,她和自己一樣,也有熱血澎湃的時候。


    但她所受的壓力應該比自己更大,她要麵對的是省委的主要領導,她還要為整個柳林著想,或者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給秋紫雲也造成了太多的被動。


    華子建這樣想想,他的心情也就沒有了那樣的坦然和淡定,他的情緒也開始低落。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自己就站在她麵前,她卻不知道自己依然想著她。


    世上最淒絕的距離是兩個人本來距離很遠,互不相識,忽然有一天,他們相識,相親,距離變得很近,然後有一天,不再相親了,本來很近的兩個人,變得很遠,甚至比以前更遠,這才是讓華子建真真感到傷感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江可蕊的電話就來了,華子建最近幾天比較忙,所以就沒給江可蕊打電話,電話中江可蕊說:“子建,本來我也想過去看看你們的櫻桃節的,可惜沒時間,你什麽時候過來看望我呢?”


    華子建有點落寞的說:“還有十多天吧,那個時候我就徹底的閑下來了。”


    在和江可蕊談話的過程中,華子建依然沒有忘記秋紫雲給自己下達的最後期限,他明白,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想不想離開洋河縣,都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他的迴答有點怪怪的,讓江可蕊有點不解,她就問他:“子建,是遇到什麽不愉快了,今天的你應該很高興才是,你的夢想已經在逐步實現,為什麽還這樣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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