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一下就感到腹腔裏空落落的了,好像自己已經沒有了心髒,沒有了唿吸,他癡癡的看這華悅蓮說:“就一小會,我們聊一聊,把誤會說清楚。”


    華悅蓮搖著頭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誤會,我們也不用再說什麽,我們已經成了陌生人。”


    華子建堅定的用手撥開了站在自己前麵擋住去路的那個男警察,又走了幾步,到了華悅蓮的身邊,他直視著華悅蓮,臉上升起了一種痛惜的表情說:“悅蓮,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華悅蓮已經平靜了許多,她看著華子建,也很堅定的說:“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在說什麽了,一切都結束了。”


    華子建還想說什麽,但他看出了華悅蓮臉上的表情,那裏有不屑一顧和強烈的蔑視,這樣的眼光很傷人,特別是對華子建這種心裏還有極強自尊的人來說,這比打他幾下都讓他感到難受。


    她們就這樣相對而視,站了好幾分鍾,誰都沒有說話,辦公室裏其他幾個警察也都密切的注視著他們。


    後來華子建還是低下了頭,他帶著懇切的語氣說:“就算我的錯吧,你能原諒我一次嗎?”


    華悅蓮沒有說什麽,她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就坐了下來,開始寫她剛才沒有寫完的東西了。


    華子建不由的有了傷心,眼淚在他眼框盤旋,他也低下了頭,一步步退著出了辦公室,他多想再一次看看華悅蓮,但辦公室的門被剛才開門的那個小姑娘無情的關上了,華子建的眼前模糊起來,他隻能看到一扇木門了。


    華子建上了車,一路無語的往洋河縣返迴,但他又有點奇怪,這樣的分手好像隻是帶給了自己一種短暫的一段時間的傷痛,在後來好像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一樣,心中再也沒有了悲傷和淒涼,滿腦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樣想了一會,他竟然睡著了,睡的很香,直到車子停在了洋河縣縣委大院的門口。


    走下車,華子建感覺自己的腳步有點輕飄飄的,他盡力的讓自己穩定一些,他嘴角掛著僵硬的微笑,和每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點頭致意,好容易堅持到了辦公室,他鎖上門,撲到在裏間的床上,又一次的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秘書小張走進他的辦公室。


    對華子建來說,可以不管不問的睡上十多個小時的覺,這真是一個難得的記錄,早上起來他就感到肚子很餓了,小張給他打來了早餐,華子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他一口氣的吃完了小張端上來的早餐,這樣的吃飯速度讓小張都有點意外。


    小張就問:“書記今天胃口很好啊,要不我在給你盛點飯過來?”


    華子建用餐巾紙擦了下嘴,說到:“不用了,現在吃的剛好,謝謝你啊小張。”


    小張感到今天華子建很客氣,他就沒說什麽,趕忙幫他把桌子收拾幹淨,又把碗筷都收攏起來,他剛要給華子建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這個時候,大亞公司的張總找來了。


    張總急了一天了,現在總算是見到了華書記,他那天在華子建辦公室的趾高氣揚,盛氣淩人的氣質,今天已經消失殆盡,換來的是心急如焚,六神無主的樣子,華子建一點也沒有吃驚,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他默不作聲的等在這裏,等他說話。


    張總一進華子建的辦公室,臉上就堆滿了笑容,拿出了軟中華,一個勁的給華子建發,華子建就漫不經心的問:“你那工期抓緊啊,沒事不要老往這裏裏,盯緊點,可不敢出什麽紕漏。”


    那張總不聽他說還好點,這一聽,更是哭喪起了臉說:“華書記啊,這次你可是一定要幫我下,不然我真的過不了這關了。”


    華子建很是吃驚的樣子問:“你說的什麽,什麽過不得的去,你說清楚點。”


    張總就重前至後的述說了一番,怎麽怎麽的村民敲詐,怎麽怎麽的圍起他們要打,說的是可憐巴巴的,華子建本來今天是心情不很好,但聽他這一說,心裏倒是想笑了,你不是有副省長幫你撐腰嗎,你不會讓他調兩個坦克團來,把那些人滅了就成了嗎?還來找我。


    想是這樣想,話可一定不能這樣說,他也很替張總難受和抱打不平的說:“還把他們給反了,怎麽可以這樣呢,你也是為他們修路啊,難道他們就一點不懂這個道理。”


    說完就抓起了電話,找到那個鄉的號碼,撥了過去,那麵一個幹事接了電話,華子建就生氣的問:“我是縣委華子建,你們鄉長在嗎,給我叫一下。”


    那麵就迴答說沒在,到村上去了,聯係不上。


    華子建憤憤的放下電話,就對張總說:“他們鄉長不在,這樣,我讓公安局派人過去。”


    他就按下免提,接通了電話:“我是華子建啊,你王局長嗎。”


    那麵馬上就迴答:“是我,請華書記指示。”


    華子建就生氣的說:“結友鄉的村民太不像話,人家大亞公司公司為他們修路,他們還聚眾鬧,想翻天啊,你一會就帶人和大亞公司張總一起去,看看都是誰在鬧,不聽就抓他幾個。”


    那麵王局長趕忙說:“華書記啊,可不敢那樣,兩會剛開完,代表們還盯得緊呢,萬一出點什麽事可不得了,再說那個結友鄉在城鄉交匯處,村民本來也刁得很,經常是上省城告狀,去年一個修水壩的,因為質量問題,最後鬧的大的很,硬把那老板打殘了。”


    華子建和張總一聽,都傻了眼,華子建吸口氣說:“我都忘了這事了,這些村民真的很難對付,不要說我,就是省長他們也敢告的。”


    華子建說完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那張總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華子建聽沒聽,反正他是光搖頭,不說話了,那個張總沒辦法隻好自己離開了辦公室。


    華子建見他走了,就聯係上了郭副縣長,問了問溫泉山莊最近的情況,郭副縣長就告訴他,說安子若已經調集了上千萬的資金,準備縣動土,有幾個手續還沒下來,但等住不住了,邊幹邊辦理。


    華子建想想也隻能先這樣了。


    看看一切都安排好了,華子建算是喘口氣,坐下來好好的休息了一會,這就又想到了昨天秋紫雲那猜疑的目光,那是一種沒有任何情感,隻有理智判斷的目光。


    冷縣長也得知了華子建被市委秋書記叫去問話的消息,他也知道這次為什麽把華子建叫去,但他聽到這消息沒有像其他一些人那樣高興,他在不長的這段時間裏,也領教過華子建的厲害,他總感覺很難一下就把華子建打到,這是他理智的判斷,但他從心裏還有有個更大的期盼,那就是華子建趕快完蛋,他華子建現在已經是四麵楚歌了,韋市長見不得他,秋書記又和他有了分歧,隻怕他很難再像過去那樣逢兇化吉了。


    他就懷著這樣焦急,自我承認又自我否定的矛盾心情,整整等了一個晚上,到了夜裏他真想打個電話到華子建辦公室去探個底。


    華子建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居心,也許不完全是這樣,或者華子建也知道他不會懷有好意,秋紫雲對招標的消息來源,還有那個喬董事長為什麽隻是和他冷旭輝在聯係,這種種的跡象都讓華子建有所懷疑的。


    在偶然的時候,華子建也有點後悔,其實他們來是可以在兩會期間對冷旭輝的通過做點文章的,但他想到了曾今在吃飯時候遇到的兩位老人說的話,他收迴了準備啟動的一次攻擊,卻沒想到冷旭輝繼續的這樣變本加厲的對待自己,但後悔有什麽用處呢,自己隻能繼續的忍耐,除非到了他讓自己沒有辦法去忍耐的時候。


    今天上班後,大亞公司的張總又來了電話,一連的叫苦,華子建就慢慢的開導他,讓他繼續堅持住,好好和村民們協商,不要把事情鬧大了,那樣對幫他的省領導和他自身的安全都不好等等,他不勸應該比勸了好,聽的那張總一身的發麻,真是後悔攬上了這麽個工程,項目多的是,怎麽就非要賭這口氣幹這工程,現在是進退都難,這還罷了,天天的守這破地方,想想就慪氣。


    華子建也就是要把他往這個上麵趕,自己是不能不讓他幹工程,可是一定可以讓他幹不成,這樣想想也算是對那個副省長的秘書出了口惡氣。


    這樣有僵持了好多天,修路的工程依然沒能開工,在這樣拖下去,工程的進度就會出現問題了,那個大亞公司的張總也實在是忍受不了群眾的折磨,就提出放棄工程,他不放也不得行,他找到華子建要求退出合約,華子建那能輕易的同意,說到最後勉強給他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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