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雲這才收迴了無神的眼光,認真的看著華子建說:“子建,希望你早點成個家,前幾天為那個向梅同誌的問題,我可能有點武斷了,但你真的不能再這樣鬧騰其他緋聞了,這會讓很多人為你傷心的。”


    華子建知道,秋紫雲說的很多人,其實就是她,她一直關心自己,她不希望自己最後搞的身敗名裂的,更不希望自己把不斷的緋聞傳入到她的耳朵裏,那每一個緋聞,毫無疑問的,都會給秋紫雲帶去傷痛。


    華子建點點頭說:“嗯,謝謝秋市長,我以後會注意的。”


    秋紫雲看著華子建,他還是過去那樣瀟灑,還是過去那樣的英俊,但自己卻對他有了一種疏遠的感覺,是為什麽?應該是開始對他有了防範,這要命的官場,把每個人都變得疑神疑鬼了,他是不會背叛自己的,絕不會。


    秋紫雲要扭轉自己對華子建這中看法,她在感情上是信任華子建的,但理智又告訴她,在環境和地位有了變化後,所有人都會變的,華子建也是人,他遲早也會變。


    秋紫雲如無其事的說:“這次你來沒到其他領導那去看看嗎,以後多和別的領導匯報一下,不要光認我一個人,那樣對你以後發展不好。”


    說完這話,秋紫雲自己都有點吃驚,她從自己的話裏也聽出了一種試探的味道,那麽華子建這樣精明的一個人,他能聽不出來嗎?


    不錯,華子建也聽出來了,他就有了一種悲哀,這是一種被人誤解的,很委屈的悲哀,他聽到的再不是過去那個和大姐姐一樣對待自己的人的話,這已經是一種官話和語言的試探,這完全是官場中相互防範的一種下意思的體現。


    華子建在一種感傷中說:“我跑了幾個局,其他領導那裏還沒去,今天的時間也緊,就不去了,以後吧,有機會在說。”


    他說的很平淡,很無所謂,這也是一種官場中標準的語言技巧,不能去否決和表白自己對其他領導的不重視,但卻要表現出對其他領導的無所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用這種語言和方式來迴答,或者,在他心裏也開始做起了防範,他做起了秋紫雲對自己轉變了心理的準備。


    這就好像是兩口子,男人接到了一個女友的很普通的短信,但怕老婆知道了會多心,他就想要偽裝一下,後來老婆就發現了問題,開始更加的懷疑他了,不然他為什麽不給自己老老實實的說清楚呢?


    現在秋紫雲和華子建也是一樣,本來華子建期望今天的會麵可以化解一下自己和秋紫雲的矛盾,但現在看來,誤會一點都沒有消除,兩人反倒誤會加深了。


    他們都開始笑了笑,都想改變這種狀態,他們都在內心深處還是想把對方看成自己的親人,但效果並不理想,秋紫雲從華子建剛才的迴答中又對華子建的虛偽有了更深的體會,他似乎已經不是用過去那種方式在和自己說話了,他用上了很地道的官場語言,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是他心裏發虛,心裏有鬼嗎?


    他們繼續著談話,但內容已經偏離了主題,都說的有點雲山霧罩了,後來當華子建實在再也不想這樣忍受下去,想要告辭的時候,秋紫雲並沒有留他,隻是很客氣的說:“子建啊,你在洋河縣我還是挺放心的,好好幹,你們的立項報告我會督催他們盡快的通過,你以後到柳林市來了,也多過來坐坐。”


    華子建也很客氣的說:“謝謝秋書記的支持,有時間我一定來多給書記匯報。”


    兩人在微笑中道別,在微笑中分手。


    但當那一扇木門把他們分割開以後,兩人都有了一種濃濃的哀傷,這是一種無以言表的失落,他們好像已經看到那一段美好綺麗的友情和柔情在離他們慢慢遠去。


    這一路華子建沒有說一句話,他的憂傷從柳林市到洋河縣這一路,都沒有消減。


    而秋紫雲在他走後,也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她的眼中也流下了淚水,許許多多自己和華子建的往事,不斷的在她眼前飄現,她少有的大哭了一場。


    這兩天,老天又忽然掉下幾顆雨來,窗外早晨的春風開始摩擦宿舍樓前的大樹,幾片小葉開始慢慢的長了出來,今天是星期天,華子建依然是老習慣,七點就輕輕地翻身起了床,忽覺得身上已經有了絲絲涼意,馬上加了一件外套,開始打理廁所,漱口洗臉,將就濕毛巾撫了兩下頭上的短發。收拾完畢,然後出門下樓,穿過縣委的大院,來到外麵的小街上去了。


    早春的天氣,加上又是一個陰雨,早上七點天色還不是太亮,小街上行人不多,三三兩兩,零零星星,愈加顯得凋零和冷清。


    路邊眾多的小食店倒是早早地開了門,早點小吃的各種濃香已開始從店裏散發出來,零星的食客也陸續出入店門,該吃點東西了。


    華子建笑了一下,走進了一家小麵館買了一碗雜醬麵,拿著一個圓圓的小牌子挨著牆壁坐在一張小桌旁,華子建幾乎每個周末都是這樣,如果沒有迴柳林市,他都要鑽進這條街的小食店填上肚子然後去辦公室加個半天班,這也是他的習慣。


    “要加湯,請叫一聲。”店裏的小夥計端來麵條,收了牌子笑了一下。


    “謝謝。”華子建也陪了一下笑臉,然後埋下腦袋夾起了麵條。


    店裏又走進來一對老夫婦,在對麵的桌子邊坐下來。那對老夫婦大約七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穿著整潔且時潮,兩人都是一副退休老幹部的模樣,大概也在等麵條,開始閑聊起來,華子建快速瞄了一眼,馬上收迴了目光,不料老倆口的對話,聲音雖然很小很小,卻如一陣響雷傳進了耳朵,並且振憾了華子建的心弦。


    “最近聽說縣上很複雜,那個書記和縣長在鬧別扭呢。”老太婆小聲的對老頭說。


    “哦。是啊,看來這洋河縣又不太平了,你說這些當官的,他們就不知道好好工作嗎?整天的狗咬狗,一口毛的。”那老頭也迴應著老伴的話。


    “是啊,是啊,洋河縣就是運氣不好,領導都是這素質,馬上開兩會了,真希望這樣的領導趕快下台。”老婆婆一副忿恨的情緒說。


    老頭就咯咯的笑了說:“你七老八十的了,還這樣幼稚,你以為領導是選出來。”


    店裏的小夥計端來了兩碗麵,仍然是一副笑容,仍然是一句老話,“大爺,大娘,麵來了。要加湯,請叫一聲。”


    老頭兒終於笑了一下,“老伴,吃麵。”老夫婦打住了話頭,埋下腦袋吃起麵來……。


    華子建吃完了那碗雜醬麵。


    今天早上的這碗麵,一點不香,難吃,很苦,這會兒不但覺得嘴裏苦,滿肚子裏苦,連心尖尖上都是苦。他扯了一點卷筒餐巾紙站起來,一邊抹抹嘴巴,然後趕緊溜出了小食店,不要讓人家發現了自己就是那狗咬狗中的一個。


    兩位老人的話讓華子建感到震耳欲聾,是啊,為什麽大家就不能平平靜靜的,好好為老百姓做點事情呢?冷縣長和自己還要鬥到什麽時候,本來華子建最近是有幾個針對冷縣長的反擊方案的,他已經忍受夠了冷縣長,決定利用一下兩會,給冷縣長以毀滅性的打擊。


    但就在這個時候,華子建還是決定放棄了,為洋河縣的穩定,為老百姓的希望,自己受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麽。


    他漫步在街頭,街上的小雨已經下大了點,淅淅瀝瀝的,腳下的路已經被雨滴徹底打濕了。


    慚愧、羞怯、憤慨充斥心頭,華子建突然感到從頭到腳全身一陣寒冷。


    雨滴又大了一點,華子建的頭發潮濕了,衣服潮濕了,心裏好像已經稍稍平靜了一些。


    已經是三月了,兩會的召開就要來到,今天縣上就召開“兩會”籌備工作協調會,就縣人大會議和縣政協會議籌備工作進行了安排部署。


    縣人大常偉會主任黃國民同誌主持會議,縣政協副主席魏濤出席會議。


    會議就“兩會”期間的維穩、通信、電力等工作進行了安排部署,要求各相關單位要紮實做好“兩會”各項籌備工作,做到責任到位、人員到位、工作到位;要加強協調,密切配合,切實做好會務、組織、宣傳、住宿、安全保衛等工作,確保兩會順利召開。


    下午沒什麽事情,華子建就看了看書,到了吃飯的時候,仲菲依打來了個電話,她說她知道華子建沒有迴柳林市,想請華子建一起吃個飯,華子建就答應了,兩個人說好了一會見麵。


    包廂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顯的有點清淡了許多,好在兩個人都有很多工作的話題,所以就嘰嘰喳喳的吃著,喝著,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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