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菲依算嗎?或許吧,但假如她不是和冷旭輝矛盾很大,隻怕也未必會歸入自己的門下。


    華子建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來表達這件事情,仲菲依也看出了華子建的無助和無奈,她就有了一點心疼,這樣一個年輕人,他的優點是無處不在的,他有正義,有同情,還有一份官場中人少有的廉潔和義氣,看著他如此低迷不振,仲菲依真的就感到過意不去了。


    她凝視著華子建說:“對上次黨務公開檢查鬧出的誤會你找到原因了嗎?”


    華子建感覺她這話問的很突兀,但顯而易見,她對那件事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的,華子建就謹慎的說:“應該不是誤會,是必然吧。”


    仲菲依有點激憤的說:“你還聰明,對的,一點都不錯,就算你那天在機關食堂也準備了飯菜,但結果還是一樣。”


    華子建看了一眼她,見她美麗的臉龐上已經因為氣憤顯得有點有點紅暈,華子建就笑著說:“仲縣長現在看問題越來越深入了,這是進步啊。”


    仲菲依也就苦笑了一下說:“算了,華書記,不要寬慰我了,我這算什麽進步啊,但或許我能猜出一點點的原因來。”


    華子建不能不凝神仔細聽了,現在對他來說,也許一點細微的信息,都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所以他問:“仲縣長,不要繞了,說說看。”


    仲菲依就正視著華子建說:“這其實應付是冷旭輝為你布的一個陣。”


    “奧,一個陣,不錯啊,現在這個陣已經把我困住了。”華子建為了激發她的談話,適時的跟了一句。


    仲菲依端起水杯,小小的呡了一口水說:“知道上次會上為什麽冷旭輝要提出來公安局的向梅嗎?”。


    華子建眉頭皺著,搖搖頭,他不知道現在仲菲依把那件事情扯出來做什麽,但華子建明白,仲菲依既然扯出了這事情,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仲菲依放下水杯,悠悠的說:“公安局的向梅,市委的呂副書記,他們兩者是有很大關係的,向梅把呂副書記叫姨夫。”


    仲菲依這蜻蜓點水的幾句話,一下就讓華子建醍醐灌頂般的清醒了過來,冷旭輝設計的整個線路圖都從他腦海中一條條的顯現出來了。


    冷旭輝答應幫著提升向梅,然後在常偉會突然的提出,自己勢必會進行駁斥和否決,他也要的就是自己的那個態度,會後他就可以給向梅和呂副書記添枝加葉的說一些自己如何,如何不通情達理,也許,他還會說,自己是明知道向梅和呂副書記的關係,自己故意不同意,自己還說了很多對呂副書記大為不敬的話,這是絕對的,也是很簡單就可以辦到的。


    所以才有了呂副書記在檢查中的那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讓自己一下子把整個檢查組的人都冒犯了,最後的檢查結果也就可想而知,而呂副書記在市裏的會上說出自己不適合做縣委書記的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華子建呆呆的坐在那裏,半天都沒有說話,他沒有想到的是,看似軟弱膽小的冷旭輝竟然可以設計出如此精妙的陷阱,更讓他難以想象的是,冷旭輝還如此的歹毒,直接就把自己置於市委主要領導的對立麵了。


    自己在市上已經有韋市長那樣一個強大很明顯的對手了,如果在和呂副書記對上了,就算自己有秋紫雲的支撐,但自己的處境也會很難,而且還會給秋紫雲帶來很多麻煩和後顧之憂。這樣的狀況是必須改變。


    仲菲依看到了華子建驚愕和憂心的神態,她也是很同情,很憐憫的看著眼前這個憂傷的大男孩,她就有了一種想要把他擁抱在懷裏,安慰他,撫慰他,拍拍他頭的感覺。


    原來不管是多麽強大的男人,都是有脆弱和值得同情的時刻,華子建更是如此,在他展露才華,馳騁權場的時候,他是那麽堅決,冷冽,和狡詐,但在他受到了打擊和欺騙的時候,他一樣是如此的頹廢和可憐。


    仲菲依幾乎真的忍不住就要過去把華子建的頭擁在自己的懷裏了,但那種機會就如同驚鴻一瞥,當她想到了這點,還沒有付諸於行動的時候,華子建已經抬起了頭。


    華子建已經在臉上掛起了嘲諷和狡詐的笑容:“嗬嗬,看來這冷旭輝真是有些手段,我差點就看走眼了,謝謝仲縣長啊,你這個信息對我也是很重要的。”


    現在該仲菲依驚詫了,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華子建的情緒可以變換的如此之快,剛才那個無助,無奈的大男孩已經不見了,自己眼前麵對的又是一個圓滑老道,城府高深的宦海中人了,她心裏的那點柔情馬上就消失了,兩人的感情又迴到了一個縣委書記和副縣長的狀態。


    仲菲依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情緒,就事論事的問:“那麽華書記該怎麽解開這個死結呢?”


    華子建淡淡的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就像是找到了一個人的病源一樣,相信藥方總是會開出來。”


    仲菲依看到了華子建臉上的自信,她也心情輕鬆了很多,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有著狼一樣的奸詐和狡滑,他是一定會有辦法來對付和處理接下來的問題,而自己就不必在這裏畫蛇添足的說什麽了。


    仲菲依搖下頭說:“華縣長,我想說一句真心的話。”


    華子建聽仲菲依說的如此鄭重和懇切,就很專注的看著仲菲依,他不知道仲菲依會說什麽,她是不是又要提起感情上的問題呢?那怎麽該怎麽來應答和搪塞她呢?。


    華子建小心謹慎的問:“仲縣長,你說吧。”


    仲菲依認真的看著華子建說:“我的真心話就是:你這個人隻有在受到打擊的時候才最可愛。”


    華子建愣住了,仲菲依在他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就揶揄的笑笑,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留下了華子建一個人在那裏發呆了。


    華子建就幹坐了一會,看看台曆上的工作安排,明天是周末,也沒有什麽大事情,華子建就給華悅蓮去了個電話,對她說:“悅蓮啊,你明天休假嗎?”


    華悅蓮在電話裏說:“休啊,周末當然要休。”


    “那你明天過來玩吧,我陪你到五指山去看看,怎麽樣?”華子建對華悅蓮發出了邀請。


    華悅蓮當然是滿心歡喜了,她在那麵很興奮的說:“你想爬山啊,好,明天一早我就過去。”


    華子建說:“你路上注意一點安全,對了,記得把鞋換好,不然路上就吃苦了。”


    “那是當然了,我有旅遊鞋,你也準備一下。”華悅蓮笑嘻嘻的說。


    華子建放下電話,卻沒有絲毫的高興,他的眉頭還是皺著,臉上有一種無奈的表情,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華子建又拿起了電話,手拿電話他猶豫了很久,他不想打,但知道不打不行,最後還是撥通了電話:“公安局法製科嗎,找下你們向科長。”


    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你那位啊?”


    華子建明白,要是自己不說點什麽,這個電話未必能打通,他說:“我縣委啊,找向科長有事情。”


    那麵年輕的聲音就很快的說:“奧,好的,你稍等,我馬上幫你叫向科長。”


    接著華子建就聽到了跑步聲,他知道人家是幫他找人去了。


    華子建拿著話筒沉思著,目光中有些憂鬱和悲哀,自己這算是什麽呢?是對強權的妥協還是對現實的屈服,應該都是吧,自己沒有辦法無所顧忌的按心中的想法來做人做事,在很多時候自己要退讓,要委屈自己,雖然這是官場必備的特性,但誰又能不感到沮喪呢?


    電話那頭向科長還沒有過來,華子建有了一種想要掛斷電話的衝動,他是一個驕傲的人,自重和自尊那是流淌在血液裏的細胞,在每一次妥協和退讓中,他都會感到羞愧,要不是這些年宦海磨礪讓他趨於成熟和理性,在很多時候他一定會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


    然而,華子建還是突然的掛斷了電話,這不衝動,是他為了自己挽迴一點顏麵的舉措,也是為了安慰自尊的一種表現,他放下電話,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他需要在等那麽一兩分鍾的時間,相信,電話還會打過來的,因為公安局所有電話都有來電顯示。


    真的過了很短的一點時間,華子建的煙還沒有抽到一半,電話就響了起來,那頭公安局的向科長有點嬌柔,有點膽怯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是華書記嗎?剛才你找過我?”


    華子建用盡可能的平淡語氣說:“是啊,大科長很忙啊。”


    向梅就惴惴不安的連忙解釋說:“剛才我在樓下處理一點公務,讓華書記久等了,不好意思。”


    她的確是很緊張的,對華子建阻止了她的提升,她很失望,也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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