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早已提前幫她訂好機票,下樓之前,接到大哥鍾震聲打來的電話,說會在機場等她。

    吃早餐的時候,鍾靜言像平時趕飛機一樣,忙忙地將食物往嘴巴裏塞,還不忘監督季少傑:“季……少傑,吃快點啦……”

    在她稱作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長輩們麵前,“叔叔”兩個字,實在叫不出口,恐怕這個稱唿以後也隻能作為小兩口之間的情..趣叫法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稱他作“少傑”。

    季少傑愣了愣,對上那雙同樣有些不好意思的黑眼睛,不禁勾唇笑了,心裏瞬間泛上酥.酥.麻.麻的甜意。

    “不必著急,言言,你盡管慢慢吃。我們搭乘你外公的私人商務專機過去。”季媽媽坐在旁邊,親自將香菇雞肉粥一下下舀涼,放在鍾靜言手邊。

    嘎?私人飛機?鍾靜言差點被牛奶嗆到。

    她一直知道季外公有錢,但是沒想到有錢到這份上……

    可是爸爸和哥哥們已經在機場等她了。一想到哥哥們,她的心禁不住又開始微微刺痛。

    畢竟,她還欠著哥哥們一個解釋。

    這樣想著,她堅持從機場坐客機過去。

    季少傑並未阻止,反而幫著說服長輩。有些事,阻止反而會適得其反,他自是深諳此理。

    七/八個人,三部車,浩浩蕩蕩向機場出發。

    鍾靜言被私人專機嚇到,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車牌,卻都是平常不過的號碼。

    當身份和財富已不再需要用車牌這些身外之物來炫耀彰顯,才是真正的富有吧。

    車上,季奶奶拉著鍾靜言的左手,埋怨又得意,“少傑那臭小子,說結婚就結婚,就這麽領了證,簡單粗暴,跟他爺爺當年一個樣,拉著我的手往黨支部一站,不認也不行……”

    季媽媽拉著鍾靜言右手,興奮多於安慰,“言言,別難受,等你畢了業,咱們再給你辦場漂漂亮亮的婚禮,咱家這都多少年沒辦大事了,上次正式擺酒還是少傑滿十周歲……”

    對於鍾靜言來說,其實真的不覺得難受。說到底,她還沒有做好結婚嫁人的準備,這樣不聲不響地,就當那個小紅本本不存在,跟以前一樣過自在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機場大廳裏,鍾氏父子已久候多時。

    兩家人相見,自有一番寒暄,鍾邦立與季父原本是舊識,且在京裏同一個圈子,

    工作上打交道頗多,季父早已主動迎上去,親熱地握緊鍾邦立的手,“該叫一聲親家了!少傑真是太不懂事,咱們還都蒙在鼓裏呢,兩個孩子就把事給辦了……”

    語氣之間,難免得意。

    兩家的孩子之間有什麽糾葛,二人自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事已至此,誰還會提?心照不宣而已。

    震文震聲與季少傑之間相見,卻又是不同了,幾乎形同仇人,見麵眼紅。

    鍾靜言穿著一件白色短裝羽絨服,牛仔七分褲配長靴,嬌俏中透著一股天生的清媚,隔在哥哥與季少傑中間。

    僅僅一夜之間,兩個哥哥,竟似又瘦了好多,顴骨深陷。

    “落落,你過來!”哥哥們如同往常一樣喚她。

    望著他們麵容,鍾靜言心中歉疚湧動,四年前,四年後,甚至四天前,四天後,他們與她之間,從此不同。

    她乖乖走到他們那邊。

    季少傑暗自冷哼,抱臂,自動站到遠一點的柱子旁邊去,給他們留下相處的空間——以勝利者的姿態。

    “落落,到了英國好好照顧自己,過幾天我們會去看你……”震聲躬下*身,視線與她齊平,拍拍她的發頂心,一如以往的寵愛、親昵。

    “你晚上愛踢被子,衣服穿多點睡,小心著涼……”震文也躬身,幫她將羽絨服下擺往下拉拉直。

    這樣的叮嚀,遲到了四年。

    然而,鍾靜言此刻心中隻覺虧欠,又酸又澀的溫熱在心底緩緩流淌。

    “大哥,二哥,我會很好的,你們也一定要很好。”她望著哥哥,努力將眼底的淚意眨去,將幸福擺在最上層。

    震聲震文手撐在膝蓋上,望著她,眼底情潮湧動,卻沒有吭聲。沒有你,我們又怎麽會好?

    “沒有我,你們一定會更加幸福!”似乎聽到了他們想說的話,鍾靜言微偏頭,撅嘴,嬌蠻地命令:“隻要你們往前走,不要站在原地……”

    “落落!”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熟悉的女聲。

    一身耀眼的紅色及膝大衣,居然是方青玉。

    “我特意趕過來送送你。”方青玉將一個緞帶束好的禮盒遞向鍾靜言,笑得端莊甜美,不愧是知名節目主持人。

    鍾靜言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接,下一秒,一隻手伸出來,將禮盒直接打翻在地。

    “方記者今天這麽得閑?不用趕去

    向媒體報料麽?”鍾震文冷笑。

    方青玉笑容凝固在臉上,臉色瞬間慘白。她以為這件事人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知道。

    鍾靜言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是她!那些報紙,她隻看了一眼便放下,費眼傷心,她可不喜歡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她的大哥二哥卻是生活在公眾視線下,這樣做,對他們的影響才是最大的。

    “為什麽要這樣?如果你真心喜歡大哥,毀了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喧囂吵鬧,廣播裏溫柔女聲不斷播報著某某航班晚點的消息。

    方青玉全身微微發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樣突然被人拆穿,就像毫無防備地被舞台追光掃到未及化妝的臉。何況,是在最愛的人麵前。

    她羞惱之下口不擇言,“憑什麽你一個人占著他們兄弟兩個?難道眼睜睜看著你們這樣錯下去,對我就有好處嗎?對震聲就有好處嗎?被曝光,是你自找的!我不說,自有人說,隻是遲早而已。”她失去了平日的教養風度,幾乎是將這些話吼叫出來。

    “是啊!遲早而已,你為什麽就這麽等不及?愛之一字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對與錯,都是我們自己的事,何勞旁人操心?為何要由旁人判斷對錯?”

    這些話,也算是對他們兄妹這些年感情的總結。鍾靜言看著一身紅衣,妝容精致的方青玉,隻覺得她表麵鮮豔,內心淒涼,心裏竟湧上憐憫。

    因為她擁有的比她多,所以憐憫。

    因為她幸福,所以憐憫不幸福的人。

    可是這樣的憐憫,對於方青玉來說,比當眾被人拆穿還要令她難堪。

    此刻,深埋在內心的怨毒禁不住噴薄而出,“鍾靜言,真的那麽爽嗎?躺在兩個哥哥的中間,滋味真的那麽爽嗎?才迴來幾天就這麽迫不及待?一定是從小就習慣了吧?好一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像我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知道同時陪兩個男人睡覺……”

    “啪!”她話未說完,眼前黑影一晃,臉上便已挨了一巴掌。

    季少傑拿出手帕,擦拭那隻揮出巴掌的手,動作雖是不緊不慢,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性,聲音冷厲,“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鍾靜言現在是季太太,我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言辭侮辱她。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沒有多少所謂的道德觀,生氣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即使你是個女人也一樣!”

    這個高瘦的男人,隨意站在那裏,卻散發出極其冷冽的氣息,雙眸深邃難測,令人發寒。

    方青玉身在媒體圈,又怎會不知他季少傑的大名,即使她家老爺子頗有料道,但遇到這位主,被扇巴掌,也隻能吃個啞巴虧。

    當下捂著臉呆站著,作聲不得。

    鍾靜言最近被季少傑寵得太過,都差點忘了這個男人兇起來的樣子,此刻,看著他突然為了她出手,才恍悟,原來,溫柔隻是對她而已。對別人,這人還是一樣冷酷。

    這次迴國,她似乎跟揮巴掌結了緣似的,三番兩次便來這麽一下,可是,也隻有今天這一巴掌,是無條件地為了保護她而揮出。

    這一刻的大叔,在她眼裏,真是帥極了。

    不甘,妒忌,似條毒蛇,入了心,便揮不去。盡管心中怕極,方青玉還是抖著唇說,“她……是您的太太?前天半夜三點多鍾,我打電話過去,她還和震聲在一起,季董,您確定您頭頂的帽子不是綠色?”

    “隻是電話而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不要胡亂造謠!”季少傑將擦過的手帕一個遠投,穩穩扔入遠處垃圾簍,居高臨下俯視著方青玉,嚴厲地說,“我太太隻是借用鍾震聲的手機,方便與我通話而已,而恰好,你那時打電話過去!小姐,我從來不對人解釋任何事,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好自為之,再有人敢傷害我太太,最好先想清楚後果。”

    說完,他占有性地攬住鍾靜言肩膀,眉眼間全換上寵溺,“寶貝,時間到了。”言下之意,自由放風時間結束。

    鍾靜言仰臉看他,愛嗔地撅嘴,眼中自有風情流轉。

    哥哥們的神色同時一黯——這樣可愛的表情,隻是昨天,還屬於他們。

    鍾靜言迴頭,“哥哥,你們,永遠是我的好哥哥……”

    震聲和震文僵立著,良久,才苦澀地說,“落落,如果你想要我們退迴到哥哥的位置,我們……答應你,你知道的,隻要是你想要的,我們都會滿足,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你想迴到在五歲時就一直陪著你的哥哥身邊,你記住,我們,會一直等你。現在,我們,隻希望你開心幸福——如果你覺得留在季少傑身邊是幸福的。”

    這番話,是說給鍾靜言聽的,亦是說給季少傑聽的。

    這一刻,三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他們,不會放棄!不放棄,是他們的權利。

    ——他的女人,不容別人覬覦!他永遠不會忘記,鍾靜言的第一次是被這兄弟倆奪走,這次,他要連同前賬一起討迴!

    鍾靜言卻紅了眼圈,這樣的哥哥,讓她無奈,讓她自責,他們,將是她心口永遠的疼痛。

    那天,鍾靜言獨自坐上迴英國的飛機。

    季家長輩本來準備一起陪鍾靜言過去,順便探望季外婆,但剛叔迴來說客機頭等艙被人整艙包下,鍾靜言是在包艙之前訂票,才未受影響。

    飛過去需要24個小時,中途需要轉機,在鍾靜言和季少傑勸說下,長輩們決定下周再搭乘私機過去。

    季少傑也留在國內,一方麵,他那個開發項目正值最為緊要的節點,二方麵,他和鍾氏兄弟心裏都很清楚,鍾靜言走了,他們之間的戰事才剛剛開始。

    進閘之前,鍾靜言揮手向親人道別,眼睛搜尋到哥哥的時候,離開的腳步放緩了,他們的背影逆光對著自己,明明是世上最俊朗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那一刻,卻凝成一組悲愴的姿勢。

    她在幸福地甜笑,而哥哥們的站姿卻在傷心,她的鼻子一酸,飛奔過去,不顧周邊異樣的眼光,緊緊地擁抱他們。

    “哥哥,你們,一定要幸福。”她喃喃。

    鍾震聲的掌心,留下一個冰冷堅.硬的硬.物。

    是那枚金戒。

    季少傑走特殊通道,一直將鍾靜言送進機艙。

    “那邊有安排管家接機,下了飛機不要亂跑,記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飛機上不要主動和男人搭訕,更不要理主動搭訕的男人……”

    “想睡覺別忘了找空乘幫你拿抱毯……”

    直到鍾靜言踮著腳尖,將他唇封住,才肯結束叮嚀。

    “我有種送女兒的感覺,怎麽辦?”他不停在她菱唇眷念輕啄。

    “粑粑,女兒三個月後就迴來了……”鍾靜言被他吻得唇片紅腫,伏在他胸前,抱緊他勁瘦的腰身。

    爸爸和女兒,這戲謔的稱唿,多麽禁斷,卻令兩人心中同時一蕩。

    頭等艙果真被人包下了,人還沒來,空蕩蕩的。

    季少傑忍不住將她抱得一緊再緊,用自己的每一寸感覺她的凹凸有致和柔軟芳香。

    抱得太緊,她扭來扭去,扭得某人火起,從她衣服下擺直接伸手進去,握住她胸前兩團飽..滿綿..軟,不斷揉

    按,氣息不穩,“言言……這段時間要注意飲食和睡眠,每天早點休息,不要熬夜,也不要再和沙麗到處亂跑……”

    “為……為什麽?”她的胸.部是真材實料,文.胸都是極薄一層,被他這樣隔著薄薄布料,不停撥..弄,頂端小珠早已硬得立起,不由雙頰通紅,聲音微顫,“你從來都不管我這些的。”

    季少傑沉沉笑,用唇拱她光潔額頭,壓低聲音:“現在不一樣,你是我老婆了……咦,哪來的小石頭這麽咯手……”

    兩人新婚,又要分開,自是纏綿不斷。

    空乘來催,季少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飛機離地,平穩了,鍾靜言仍然嘴角掛笑,不停迴味甜蜜。

    她撳鈴,想叫杯熱可可來喝,才發現,頭等艙裏仍舊空蕩蕩的,除了她,再無旁人,竟似專機一般。

    嘩,是誰包下整座頭等艙,卻一個人都沒來?

    正握著熱可可淺啜,凝望窗外白雲出神,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她驚訝地迴頭一瞧,愣住了,麵熟,原來竟是雷致遠。

    “雷叔叔?是你?請坐。”

    這下她不奇怪了,包下整座頭等艙,正是雷致遠的風格。

    他坐下時,自有人將他身上製作精良的深卡其色外套寬下,他僅穿一件黑色襯衫,俯身,親自將鍾靜言脫下的短大衣拿起,一並交人拿去置放。

    “雷叔叔,您也去英國嗎?”對於任何人來說,雷致遠都是一個極神秘身份極高的人,在鍾靜言眼中,更是多了幾分無法解釋的親切感。

    “是的,我去看望我的女兒。”他注視著她,目光中有況味不明的情緒閃動。

    “唔!您有幾個子女?”

    “僅有這一個。”

    “像您這樣身份的人,隻有一個女兒?那您女兒的壓力一定會很大。”她促狹地笑,露出下巴上的小米渦。

    雷致遠幾乎是貪心地看著那個可愛的小渦,有片刻失神。“是嗎?那我以後一定注意,不要給她太大壓力。”

    鍾靜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那您一定很愛您的太太,舍不得讓她多生子女。”

    “是的。……我很愛她。”

    雷致遠突然沉默了,雙手交握,微瞌雙目,似乎陷入沉思。

    良久,久到鍾靜言都困了,小小打著哈欠,拉

    下眼罩,拉緊抱毯,準備入睡,旁邊雷致遠突然說,“想聽聽我妻子和女兒的故事嗎?”

    嘎?鍾靜言掀開眼罩,好奇地看著這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更文就算禮物喲…………算吧?算吧?(兩朵紅雲+星星眼)

    最近三次元事情多,更文慢了,大家見諒!~請相信耳機其實時刻都牽掛著這裏╮(╯3╰)╭

    另外,玩微博的大人們,也可以關注一下“晉江耳機與鼠標”,有消息,我會實時在那裏說明的……

    最後,耳機愛乃們!森森滴……森森滴…………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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