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傑的辦公室裏站了十來個人,都是季仁集團的高層。

    人雖然不少,但屋子裏顯得非常安靜。

    民政局派過來的兩位登記人員,都是四十多歲年紀,接到上級安排便趕了過來,在外麵等了半下午了,顯然經驗豐富,聲音洪亮清晰,保證當事人能聽得一清二楚:

    “請問季先生和鍾小姐是自願結婚嗎?”

    “請問兩位戶口本、身份證或者護照都準備好了嗎?”

    ……

    鍾靜言懷裏塞著一束大得遮頭蓋臉的紅玫瑰,手指上金戒早被那人取走了,換上了一隻足有五六克拉的耀眼大鑽戒。她木然坐在沙發上,隻覺渾身癱軟,跟泡了水的麵條似的,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她被那人折騰得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屋子裏十多雙眼睛都冏冏地盯著她,這樣的情況,她簡直跑路無門。

    那個人一向這樣,心機深沉,極其惡劣。

    她明明沒有答應他的求婚,明明都隻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誰能告訴她,她隻是來要求季少傑不要找哥哥們麻煩的,怎麽說著說著就被做了一下午,做著做著就被套上這隻大得可笑的戒指?

    每次當她想說什麽的時候,那個人就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端起桌上大紅色的杯子,輕輕喝上一口。

    “今天這茶泡得真不錯……”他對兩位登記人員好心情地微笑不停,“我老婆親自泡的!”

    那喝水的姿勢,當真是優雅。

    鄭曉宣在旁邊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奇怪,那杯子裏看上去隻是普通淡色的白水而已,季大叔真心覺得他老婆泡杯白開水,也值得這麽讚來讚去的麽?

    更奇怪的是,似乎季大叔每讚一句,落落的臉便紅上一分……

    ——誰能想得到,這個英俊的準新郎,杯子裏裝的卻是準新娘的……

    季少傑全程笑嗬嗬,表情十分可親,但他身為季仁集團董事,隻是坐在那裏,強大的氣場便震懾得登記人員僅用兩三分鍾便辦完了手續,很快離開。就這麽的,把結婚這件大事兒給辦了。

    季仁集團的人對於他們老板鬼見愁的辦事風格已是見慣不驚,隻要是他認定的,必定是雷厲風行,不擇手段。

    鄭曉宣實在憋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問,“季,季叔叔,咱,咱們是不是得通知一下鍾……”

    季少傑臉上仍然笑容可掬,隻

    是用那雙藍眸輕瞟了鄭曉宣一眼,她便頭一縮,肩一聳,作烏龜狀,“祝季大叔與鍾靜言同學百年好合,萬壽無疆!”——都什麽跟什麽!聽得鍾靜言恨不能一掌拍醒她。

    當所有人都出去了,那個薄薄的紅色小本子不知被誰遞在鍾靜言手上,她忍不住翻開瞟了一眼:兩寸的紅底大頭照,就在這辦公室裏現場拍的,她一臉別扭和不情願,那個人則露出少見的孩子般得逞的笑容,頭微微歪向她那邊。

    “啪”!她將小本本扔迴茶幾上。

    季少傑眼中熠熠閃光,似乎有幽藍的星芒飛濺而出:“你收著還是我幫你收著?鎖保險櫃裏?”

    “你真是瘋了!人來瘋!”她扭臉喃喃。

    “咦,這是咱倆領證以後你說的第一句話,我要記錄下來載入史冊的,你居然說你老公瘋了?”

    她咬唇瞪他,眼睛裏水光閃爍,“誰承認你是我老公?這一切根本都是你自導自演的。”

    “不承認也得承認!這輩子,你隻能嫁給我一個人。”他撅住她下巴,眼睛裏有奇異的神彩,不由分說,霸道地手臂一展,將她攬去懷裏,堅.硬的胸膛磕痛了她的鼻尖。

    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她,她在他懷裏抬起臉來,看見,他微藍的眸子裏有她的倒影,惟有她。

    “你……你那麽壞,你在國內那些女人呢?就這麽頭腦發熱地結了婚,不怕那些女人哭死?”

    “咦,你在吃醋?”他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假,這寶貝兒還從來沒有與他談過類似這樣的話題,果然領了證便不一樣了?他脾氣很好地解釋,聽上去倒似有幾分真心,“我一直都隻有你一個女人!”

    “誰信?你那些折騰人的本事難道天生的嗎?……”她說完便後悔了,這語氣,活像妒婦。“你有幾個女人都不關我事。”

    她推開他,站起身想走,卻雙腿一軟,又倒迴沙發上,正好被他再次順勢攬住,更緊地抱在懷裏,拉了她小手去貼在唇上輕吻。

    “聽話,乖寶!既然跟我結了婚,就安安份份呆在我身邊,跟著我。我知道,這樣結婚,是太倉促潦草了些,咱們先把證領了,你是我季少傑的老婆,以後,我自然會再補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你自己那邊,也還有那些拉拉雜雜的破事兒沒有解決,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不管做什麽事,你一定要給我記住,從今往後,你是我季少傑的老婆。身份變了,就隻能做你這新身份該做

    的事。今天,你可以迴鍾家去,但千萬別忘了你的新身份。”

    他知道,這個婚,他結得太霸道,她不甘心,不願意,委屈,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人,看到她指上的金戒,便失了理智。

    這個婚,他是一定要結的。隻有這樣,用無形的繩子圈住她,套住她,她才不會像放出去的風箏,線一鬆就飛得沒影,他不想再過那種想找她還得繞老遠的圈子,找到她朋友那裏去的日子。

    他這樣軟著聲氣說話,鍾靜言再也撐不住,眼淚滾滾掉下,迴身,一個巴掌舉起一半,那張英俊的臉毫不閃避,微眯著眼睛,就那麽強硬地看著她。

    手,終究還是垂下。

    打他一巴掌又怎麽樣?四年了,這個男人的個性,她還不了解嗎?

    他那麽驕傲,看到她突然戴上別人的戒指,怎可能放過她?

    沒得到到他的允許,在他自己先放手之前,他怎麽可能放過她?

    “你混蛋!”她哭著罵。

    “我的乖寶,今天是咱倆的好日子,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子子孫孫,世代留念……”

    他笑著端起桌上那大紅杯子,“老婆,口渴嗎?要不要來一點?”

    啐!鍾靜言臊得滿臉通紅!

    他咕咚咕咚幾口,這老不要臉的,竟真把那水液喝了個底朝天。

    鍾靜言還沒意識到什麽,他的臉便壓了下來。熱熱的唇間,有略帶腥味的液體渡過來。

    “嗚嗚……”不要啊,好惡心。

    鍾靜言緊緊閉上嘴唇,可是,那人豈是個好相與的?上麵捏了她鼻子,下麵堵了她嘴,待她實在憋不氣的時候,輕車熟路的侵入,嘴裏的汁.液,就那麽渡進她唇間。

    吸..吮,糾..纏,鍾靜言抗拒著這些從自己下麵流出來的東西,可經不住壞大叔靈活地緊緊抵住她的舌根,一大口微微帶著點淡腥味的水液,便在兩人唇齒間迴旋一遍,強行逼著她咽了下去。

    喂完了,便是沒完沒了地親。

    那淡腥的、奇異的味道,在兩人之間唇齒鼻息裏迴旋,纏繞,鍾靜言被他弄得渾身發軟,連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放她喘氣的當口,他還意猶未盡地舔唇,“我的乖寶寶,不夠,少了點兒……”

    說話間,手已伸下去,擠進鍾靜言腿.間,挑開小.褲.褲,在那兀自腫得嚇人的花片

    上撫了一把,假裝驚訝的樣子,“呀,乖寶,又流了這麽多,浪費了……”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鍾靜言惱得不行,又臉紅的不行。

    把她逗弄夠了,他起身去保險櫃裏拿出一隻暗紅色的絲絨盒子,那盒子,鍾靜言看著覺得有些眼熟。

    打開來,竟是四年前見過一次的龍鳳戲玉佩。

    “這樣東西,值不了什麽錢,但是我季家祖輩留下來的,我爺爺說,有了它,季家才代代都生的是兒子。”

    四年前去他辦公室,那時候,他們才第三次見麵吧?這麽重要的東西,他竟然就要送給她玩。難道,那個時候,那人就已經認定了她做老婆嗎?

    她怔怔地看向他,他恰也看她,似明白她眼中疑問,卻什麽也沒說,隻是拿起那隻玉佩,為她戴在頸間。

    淡青色的光澤極其溫潤,他口中說值不了錢,但鍾靜言第一次拿在手中,便已知是價值不菲的上好古玉。

    她止住他手,悶聲說,“你不是送了項鏈給我嗎?這個我不要,你收迴去吧。”

    “傻乖寶!”他捧著她的臉,嚴肅地說,“這個是季家媳婦兒必須戴的,能保佑給我家生兒子,怎能說不要便不要?”

    她隻是搖頭。“誰是你季家媳婦兒?鬧著結婚,好像過家家一樣。說不定哪天……”

    她心裏錯綜複雜的感覺,像是煩惱,無奈,又像是怨艾,更像是一種不能去深想的被動,迫得她透不出氣來。

    可這婚終究是這樣不明不白、渾渾噩噩地結了。

    在送她迴鍾家的路上,車子裏一路沉默。

    季少傑是心煩的沉默。誰願意放自己老婆到狼窩裏去?他季少傑自然不願。可不放,她不知又會怎麽跟他鬧。

    他是可以一輩子禁錮著她的,就這麽將她綁迴英國去,可是,能綁得住她一輩子嗎?

    愛會使人貪婪,歲月會令人成熟。

    也許四年前,他得了身便可,但現在,他季少傑要的不僅是人,還有心。

    鄭曉宣是害怕的沉默。司機位上那高瘦男人,親自開車,碼著臉不吭聲,害得她也不敢大喘氣。

    鍾靜言則是隻顧著東想西想,一會想著下午被那個人吊綁著弄來弄去那些羞人場景,一會想著自己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領了結婚證,一會想到迴去之後,該怎麽向爸爸、哥哥們解釋這件事,一會又想到哥哥們被調查的事情不知

    道怎麽樣了。

    她坐在後排,扭臉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天空灰冷,即將下雪的樣子,路人都穿著厚厚棉衣。她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好像從季仁出來,這個世界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鄭曉宣是坐不住的人,突然趴在她肩頭上低問,“想什麽呢?”

    鍾靜言還沒說話,就聽見那丫頭大聲吸氣,迴過頭,就見她兩隻眼珠子直直地落在她脖子上,“天!季叔叔果然威武!”

    可不威武?早上才聽落落說被哥哥們套上了金戒,下午便被季叔叔套上了大鑽戒,哥哥們對落落有多好,那是她知道的,可季叔,說拿下,便拿下了,瞧把落落給收拾的,粉麵含..春,她在外麵等了一下午,估計大叔也在辦公室將她澆灌了一下午,嘖,那大叔人中長的喲……打住!死黨夫不可那啥!

    鍾靜言被她說得紅了臉,拉緊了領口,想也想得到她看見了什麽。

    不光脖子,全身哪一處不是布滿青青紅紅的吻.痕?那人連腿心都沒有放過,害她現在腫得不能並著腿走路。

    剛才從大堂走出來的時候,姿..勢像鴨子劃水,鄭曉宣是蹦跳著走前麵,沒看見,羅秘書送她出來,看見了,眼一垂,沒吭聲,可那眼裏漏出來的笑意……

    她又平添了鬱悶,這個樣子迴家,哥哥們……

    季少傑突然在前麵問,“言言,還記得你四年前幫我拍下的那塊地嗎?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嘴裏是問著,手下方向盤一打,已經改了路線。

    鍾靜言早知他是這樣,沒有吭聲。

    他想晚一分鍾送她迴鍾家,便是少一分鍾煎熬。

    而她,潛意識裏,也想迴避一分鍾是一分鍾。

    那塊地同樣位於市中心,離季仁很近,車子很快開便到了,

    很漂亮的房子,淺灰色,羅巴柱,雕花頂,臨街商鋪是紅磚牆和白窗,看著,倒像迴到了英國。

    他在英國呆了多年,設計出的房子有濃鬱的英國特色。

    他們的車子慢慢開著,繞著周邊轉圈,他一點點介紹,“一共分三期開發,前麵兩期現在都完工了,一期業主都已經入住了,現在隻剩下三期沒動,住著的都是迴民,很難拆遷……”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各位追文的親,耳機身體小恙,更文遲了~~

    這章因為要順理成章地寫季叔和落落結婚,所以頗費了點心思。

    不知道自然不?各位親不要霸王我,歡迎出水討論咯…………

    下章,在樓盤上會出點神馬事捏?會對靜傑的感情有個大的推動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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